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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爱情,再次光临

    车在明湖公寓门口停下,使劲把袖子拉长遮住手腕的伤口。他为我戴上帽子,用他的大衣紧紧裹着我们。他身上的淡淡薄荷味,跟安奇很相似。依偎在他的怀里,感觉很温暖。主动拉起他冰凉的左手,慢慢朝玫瑰苑走去。

    “我叫余点,你叫什么名字?”

    “顾晨曦,照顾余点的顾,给余点带来晨曦的晨曦。”

    “哦!看见那颗银杏树了吗?安奇就住在那里,树对面就是我们家。”

    他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走近玫瑰苑,看见奇妈妈抱着安星在向我们招手,放开顾晨曦的手,朝安星跑去。

    “小子,你有没有想妈妈。”抱起安星,紧紧的亲着他通红的脸蛋,转身笑着对顾晨曦说:“这是我和安奇的儿子,安星。”

    他露着诧异的表情,似乎有疑问,却终究没有开口。我怀里的安星却朝他伸手,笑着口齿不清地说着:“抱抱,抱抱。”

    奇妈妈看着顾晨曦,久久不能言语,眼眶泛起泪光,“真是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谢谢你陪点点回来。”

    “阿姨,什么太像了?”顾晨曦抱着安星,很好奇地望着奇妈妈。

    “孩子,你和安奇真像,连我都以为是儿子回来了。”叔叔站在门口,笑着回答顾晨曦,却满脸的无奈与落寞,“外面冷,赶快进屋里暖和一下,准备吃饭。”

    顾晨曦不知说什么好,只是不停地笑着回应奇妈妈和奇爸爸。

    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一起吃饭,奇妈妈和奇爸爸不停地给顾晨曦夹菜。这顿饭,大家吃得很开心,感觉安奇真的回来一样。

    “爸、妈、晨曦,你们慢慢吃,我带安星去楼上玩会儿。”身后的三人继续说得热火朝天,我抱着安星朝二楼走去。

    轻轻扭开安奇的房间,里面一如既往。把安星放进窗户下的摇篮里,“宝宝,你想爸爸吗?反正,妈妈很想很想爸爸。”摇篮里的小家伙,只是不停地笑着摆弄手指。

    透过窗户,看着那颗已掉光树叶的银杏树,“亲爱的,我回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亲爱的,你不会怪我把顾晨曦带回来吧!自从你离开后,爸爸妈妈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亲爱的,我的爸妈在一夜之间离去,如果你们相遇,要替我好好照顾他们。我再也不会做傻事,奇妈妈和奇爸爸一天天老去,安星一天天长大,他们都需要我照顾。不管以后遇见什么不幸,我都会坚强的活下去。”看着早已熟睡的安星,幸福地傻笑着,“亲爱的,安星已经会喊妈妈了,虽然不是很清晰。”

    奇妈妈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走到我的身旁,把我搂在怀里,“孩子,看得出来顾晨曦对你挺好。安奇已经离开我们很久了,没有他在的这些日子,我们一家人不也挺开心的嘛!妈妈和爸爸并不反对你谈恋爱,如果觉得合适,可以跟他试着交往一段时间。”

    “妈,我不喜欢他,真的!这辈子我都不会忘掉安奇的,而且这辈子我也只会爱安奇一个人。”把奇妈妈拉到床边坐下,“妈,我们换个环境生活,好不好?”

    “孩子,你知道我和你爸最希望看到什么吗?”

    “不知道!”摇着头,接着说:“妈,我是不是太自私,总是只想自己的感受却忽略你和爸的感受。”

    “你很乖巧,我和你爸都很喜欢你。但我们都希望你能从安奇的世界里走出来,不要把自己封闭起来,其实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不用在乎爸妈的感受,如果你幸福了,爸妈就会幸福的。”

    “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谢谢你和爸的关心。只是我感觉一个人生活,挺好,真的。与我比起来,我更希望你和爸爸过得开心,至于我的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你想换一个新环境生活,美国怎么样呢?”

    “妈,我们真的可以去美国生活吗?”

    “当然,其实我早就和你爸商量好了,等你大学毕业,我们就搬去美国生活。因为不知道你的想法,所以一直没告诉你。”

    “太好了,去美国就可以找珍子玩了。”

    “孩子,那等你读完这个学期,我们一家就搬去美国,我和你爸尽快把签证手续办妥。”奇妈妈紧紧搂着我,因为手腕上传来一阵疼痛,叫了一声。奇妈妈拉起我的手,慢慢捋起袖子,看着厚厚的纱布下那只没有消肿的手腕,“傻孩子,为什么要做傻事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离开了,爸妈该拿什么勇气继续活下去呢?”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做傻事了。而且我刚刚已经给安奇说,以后再也不会让爸妈担心,会努力读书,把自己照顾得妥妥当当,只有自己身体健康,才会有充沛的精力照顾全家人。”

    “记得你说的话,如果再做傻事,妈妈就不爱你了。”奇妈妈起身抱起摇篮里熟睡的安星,“不要想太多,早点休息吧!”

    把奇妈妈送出房间,轻轻关上门,躺在安奇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穿上羽绒服走出房间,拿着今年给安奇织的围巾,来到银杏树旁。寒风一阵阵吹过,坐在秋千上,“安奇,生日快乐!你知道吗?我们一家人要去美国生活了,多么开心的一件事呀!在那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然后我们重新好好生活。刚刚妈妈找我说了很多话,她说她希望我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其实,你就是我的幸福。”

    静静地闭上双眼,想象你就在身旁和我一起聊天的场景,想起你阳光般的笑脸。“你知道吗?当你离开的那一刻,我真的很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我独自坐在房间里看电影《恋空》的时候,你曾说我会比女主角做得好,我真的做到了。可是,我还是一如既往地想念你。你的离开让我改变了许多,更加不爱说话,或许我一直都是孤独的,很多时候我都希望你能陪我说说话,哪怕是在梦里,那样的我,也会觉得很幸福。”

    睁开眼睛看见你站在我面前,紧紧搂着你,淡淡的薄荷味,那样熟悉,那样真实。“安奇,真的是你吗?我每天都好想你,想要你唱歌给我听,想要你给我讲一层不变的电影,想要你给我抄笔记,想要你喊我起床上课……看到树上的围巾了吗?我有遵守承诺,每年都给你织围巾。”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直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如果可以,我愿意代替安全照顾你,只要你愿意。”

    放开他的怀抱,神情忧郁地细细打量着他,“对不起!误把你当成安奇了。”

    “我喜欢你,没有任何理由!就是想保护你,请给我机会。”

    “如果不介意,可以坐下来谈谈。”挪开秋千的另一半,“其实,我是一个坏女孩,不要被我的外表所欺骗。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你会找到更适合你的女孩,然后和她一起去做很多你们想做的事。”

    “因为害怕走进别人的世界,所以把自己的世界筑上厚厚的城墙。”顾晨曦坐到我的身旁,“请打开属于你的世界之门,然后走进我的世界看看我是怎么想的。”

    “你真是一个任性的人,我们很熟吗?你很奇怪,你知道吗?”

    “能给我说说你们是怎么相遇,怎么在一起的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因为,我是你的朋友,而不是男朋友。”

    “好奇怪的回答,反正给你说说也无妨,正如你所说的,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在这样寒风凛冽的夜晚,我们两个就这样坐在光秃秃的银杏树下说着过去。也许时间已经开始慢慢冲淡安奇离开的这个事实,我从来都没有想到我会说得那样平静,而顾晨曦却听得眼眶通红。说着说着天就亮了,才发现原来我和安奇的故事有这么长,说了一夜,顾晨曦就这样陪着我静静地听了一夜。

    “时间不早了,回去睡一会儿,下午还要返回学校呢。”站起身朝玫瑰苑走去,身后的他还沉浸在我与安奇的往事里,发着呆。

    站在窗户前,看着柔柔的阳光,毫无睡意。走下楼,简单洗漱之后,跟奇妈妈一起给全家人做早餐。

    回到学校已是晚上十点,顾晨曦把我送到寝室门口之后,直到我回到寝室站在窗户前跟他招手,他才离开。

    “你总算回来了,回家也不给我打电话,每天我都很担心你的。”郗钰拉我坐到她书桌旁的椅子上,仔细打量我,“到底那天,是谁把你带走的。”

    “我的电话你给拿着呢,家里没有你的号码,所以就没有给你说了。”胡乱翻着她书桌上的审计学,“送我回家的人是顾晨曦,其实我们一点都不熟。那天我真的很想早点回家,我害怕在医院再多呆一秒钟我又会做傻事,而且你是知道的,他长得很想安奇。”

    “他知道你和安奇的事吗?”郗钰给我到了一杯水,“虽然我不了解安奇这个人,但是我觉得他应该很温柔。然而,顾晨曦这个人太深奥了,尽管他很像安奇,也不要靠得太近,我害怕有一天他会伤害到你。”

    “我知道,再说我并不喜欢他。”接着是一连串的咳嗽,“估计是昨晚吹风时间太久,有些感冒。”

    “回家给安奇过生日,开心吗?”

    “挺开心的,你知道吗?安星会喊妈妈了。”

    “真的?真替你高兴,我这里还有点感冒药,随便吃一点,明天我陪你去输液。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拉开抽屉给我找药。

    “谢谢,郗钰的关心。”吃过药后,就躺床上休息,也许是药效起作用,很快就睡着了。

    早晨还在甜甜的睡梦中,却被手机吵醒,看着那个似曾相识的号码,却又想不起来是谁,“喂!请问你是哪位?”

    “喂!大懒虫该起床了,我在你们寝室楼下等你一起吃早餐。”

    “对不起,你打错电话了。”挂断电话,接着睡觉。刚盖好被子,电话又响了,一看还是那个号码,接起来大声说:“你真的打错电话了,我不认识你。”这次索性把电话关机了,倒在床上却发现,睡意全无。

    起床洗漱之后,发现离期末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想想这学期都是过着云里雾里的生活,决定去上自习。拉开帆布包拉链,随手抓起书桌上的几本书放进包里,拉上拉链,跨上包匆匆朝楼下走去。走到一楼,却看见顾晨曦站在那里,象是在等人,看在他陪我回家的份上,上前打打招呼,“早上好!在等人吗?”

    “嗯!走,一起去吃早餐吧!”

    “不用了,一会儿你等的人,误会了,我可说不清楚,我这人不喜欢惹是非。”

    “我等的人就是你,走吧!”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绕开他,做着一副不屑的表情,“可惜,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对不起,我要上自习去了。”

    独自朝教学楼走去,看着他没有跟上,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在自习室刚选好位子坐下,书还没有掏出来,眼前却突然放下一个牛肉松面包和一瓶蒙牛高钙牛奶,抬头看见他王子般的笑,我有种想哭的感觉。

    “你自己吃吧!我真的没有吃早餐的习惯。”轻轻把早餐推到旁边的桌子上,拉开帆布包把书掏出来。总感觉到处都有目光朝我袭来,我一抬头,所有上自习的人又都开始假装看自己的书。

    “你是我见过最不会说谎的人,有人拿着课外书来上自习的吗?”

    低头一看,我拿的书竟然是《世界之谜》看着顾晨曦诡异的笑容,我就不信这个邪,从包里再掏一本出来,在顾晨曦面前晃晃,却见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小蛮同学,请你先看看这是什么书,再得意,行不行?”

    一看手中的书竟然是《怎样做好一名职场女强人》再看看包里的书,居然没有一本是教科书,这时候电话响起,“喂!郗钰有什么事?”睁着不大的眼睛狠狠地瞪着顾晨曦,“什么?你给我整理书桌把教科书全放书架上了。你的那些课外书全在我这里,好的,一会儿我去图书馆给你还了。好的,就这样吧!挂了,这边还有点事。”

    看着一直嘲笑我的顾晨曦,真想把他的狂扁一顿,“有这么好笑吗?小心笑抽搐了,没人管你。”

    “一开始答应陪我吃早餐,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原来早上的电话是你打的,不管,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害我没有睡好觉,所以带错书了。”

    “好啊!赔就赔,谁怕谁。”他突然站到讲台前,很诡异地对我笑笑,“请同学们都停下手中的笔,把我见证一下。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会陪余点同学吃饭、上课、逛街,谢谢大家的合作。”他说完话,大家还跟着鼓掌,我感觉自己一开始遇见的是一个神经病,现在却发现遇见的是一群神经病。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从那一天开始,我的身边天天都能看见他的身影。学校很多人开始说我们的流言蜚语,而我却毫不在乎。

    转眼间,新年来到了,这个新年,他送了我一件羽绒服,很漂亮。我有好久好久没有收到别人给的礼物,接过他的礼物,激动得给了他一个拥抱。这个新年过得还是挺开心的,因为他的陪伴,每天都有坚持去上自习。我们一起参加完期末考试,至于成绩的好坏与我关系不大,毕竟下学期我已经离开这所学校,去美国生活了。可是,我却发现我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他对我的好,开始学会依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