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番外】
“我现在，每天都会收到一朵花。”
“那不好吗？”
老板娘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茶水映出她的一点模糊面容。
穿红旗袍的女子微微低下头。
“不能说不好。可是是谁送的呢？”
“我的店不解决这个问题哦。陈小姐或许会知道自己身边有没有追求者。”老板娘的目光落在陈小姐脸上，看着她露出一个怯生生的笑。
“我不太清楚，而且我已经结婚了。”陈小姐回复道，又低头看了看表，“我要去接我女儿了。有什么事下次再来吧。”
老板娘盯着陈小姐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完全没在听人说话的样子。”山茶伸出一根藤条来拍拍她，“你要怎么做呢？”
“既不是客人也不是商品，我什么也做不了啊。”老板娘揪揪山茶的花瓣，“我都说了这里不做情感咨询，怎么她一坐下就要聊天呢？我像是那种情感经历丰富得可以从不同方面提出建议的人吗？”
“那么，你从中明白了什么道理？”山茶谦虚请教，老板娘摆摆手，“我悟出的道理是，作者的确不这么想。他只是随手一写，人也只是随口一问。”
山茶点点头，感觉自己的花瓣要被揪掉，“你不要揪我的花瓣了，不如你给你的小工们做点大学入学的贺礼吧。”
“你说得对，然而我已经送出去了。”
“你手好快。不会是护身符什么的吧？”
“那玩意能有用？你歇歇得了，去给我买束花来。”
山茶抖抖花瓣，“要什么颜色的？”
“什么都好吧，你就买看着最顺眼的那一束回来，我看过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老板娘毫不留情地支使自己的朋友，直到山茶带回一束黄白相间的菊花来。
“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老板娘诚挚地发问，山茶摇头摇得花瓣扑簌簌地掉。“我进到花店的时候，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它，其他的进不了眼了。”
老板娘的脸都皱起来。“真的吗，我不信。”
“真的。就是黄白菊花，你不要拒绝面对现实。”
老板娘颤巍巍地伸手接过菊花，在手里把玩了半天。
“是一段沉默的爱。”她下了定论。
“我又收到花了，你看。”陈小姐这次上门带上了她收到的花，一朵鲜艳的红玫瑰，只是有些蔫儿了。老板娘低头看着被放在桌子上的花，没出声，也没有接过花。
“那么，你所求为何？”
“我想，你可不可以算出来，这花是谁给我的。每隔一段时间都收到一支花，怪瘆人的。”陈小姐语气陈恳，老板娘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怪瘆人的。但是我这一直都没有占卜的业务啊。”
“这不就有了，我相信老板娘会的。”陈小姐笑意盈盈，老板娘顶了顶腮帮子。“不是不行吧。你拿什么来换呢？”
“钱？”
“我这的东西来去随缘，钱倒不一定买得到。何况是本身没有开设的服务呢。”
陈小姐沉默不语，她似乎一时间没想出来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进行这次交易。
老板娘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觉得有点难过。“这样好了。我也不知道占卜之后会发生什么变化，我给你做一次，之后因此而产生联系的一件物品，就作为报酬给我吧。”
“好。”陈小姐一口答应下来，老板娘起身就带她前往封闭安静的隔间进行占卜。老板娘没有选择问米之类的，而是选择了测字。
“就测个‘花’字吧。”陈小姐把写好字的纸片递过来。
“这是你的爱人送给你的，他很想你。”老板娘说，“你该回去看看了。”
“什么啊，我不是天天回家吗？”陈小姐掩嘴笑了起来，“都这么久了，还偷偷送花不让我知道吗。真可爱啊。”
老板娘也笑起来，点头附和她，“的确，有时候就是这么可爱。可能是觉得，无论如何都得看着你才觉得安心吧。”
陈小姐笑着摇头，“也就他记得我喜欢花了。的确是节日都有花给我的。”大约是真的觉得很高兴，陈小姐走的时候步履轻快，连带来的玫瑰都忘了拿。
“会忘记的吗？”山茶拿那束菊花拍拍老板娘，老板娘嫌弃地拍掉，“当然会。记得的会越来越少。你看她连花都忘了带走了。”
“她测了什么字啊？”
“花。”
“草下化，好不吉利。”
“做这行的哪来的吉利给你。”
“爸爸，今天也要记得给妈妈买花。”小姑娘在上学前，和自己的父亲这么说道，看到父亲点头，便高高兴兴地进了校门。
“你好，我要一朵红玫瑰。”
“我的建议是买白的，今天的白玫瑰很新鲜很漂亮，含义也很纯洁哦。”
“……我老婆喜欢穿红旗袍，白玫瑰和她不是很搭。”男人搓搓手，很是无奈，“我也没见过她买白花回过家呢。”
“那么，就买黄玫瑰吧。今天进的黄玫瑰也很好，比红的漂亮。”店员向男人展示手上的黄玫瑰，花瓣上没有压痕，被塑料网包裹着，她拆开塑料网把玫瑰展开，每一片花瓣都恰到好处。“不错吧？我给您拿一支新的。”
男人沉默地接过了店员递过来的黄玫瑰，店员拿一条米白色丝带给玫瑰系了个蝴蝶结。
“欢迎下次光临。”
“呼——”回家的时候，一口浊气从喉咙里呼出来，男人拿着黄玫瑰踌躇了半晌，才拿了个小花瓶把黄玫瑰插上，放在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边上，之后又很无措地，在照片边站了好一会。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到家啊？”耳边传来小女儿的催促，男人的手指抽了抽，又匆匆进了厨房去做准备。他打了个鸡蛋在碗里，鸡蛋色泽纯亮，带着一点点新鲜的蛋腥味。许是这个兆头还算得上良好，男人也放下心来，从门口到餐桌，撒了一地白米。
“妈妈回家的时候，你不要喊她，也不要和她说话，记住了吗？”小孩子懂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男人有点忐忑地交代小女儿，看着孩子板着一张小脸点头应承。“叫了妈妈会怎么样呢？”
“那可能，我们都会像妈妈那样躺在医院里了。”
男人抱着小女儿坐在椅子上，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天色已经黑下来很久了，指针慢慢地指到了十点，只露出一条小缝的门被敲了四下之后，吱呀一声开了。
“怎么不关门呢？”熟悉的声音传来，门被打开了，但是看不到人影。
父女俩盯着白米，白米上露出一个个小爪印，像是老鼠的爪印。
“你们两个老是这样，回家不记得把门关好，总是这样子怎么行。吃饭了吗？我今天又加班太晚了，你有没有给囡囡做肉吃？小孩子就是要多吃肉才长得结实。”
女人的声音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一件件他们故意或者无意做出的“失误”，屋子里一些被他们无意碰倒的东西被人扶起来，摆在原来的位置上。“怎么会有人油瓶倒了都不扶的？”她念叨着把桌子上倒着的水杯摆正，地上的白米被她踩得杂乱，一串串小小的老鼠脚印印在上面。
“你又买花啦。”
她发出一声笑来，听上去心情非常好。“今天也不是是什么日子，买什么花呢？好漂亮的玫瑰。”
男人抱紧了小女儿，他很担心此刻小女儿会叫出声。然而孩子一声不吭，和父亲一起沉默地看着没有形态的母亲的独角戏，听着母亲的自言自语，泪水盈眶。
从始至终，都是女人自己在絮絮叨叨，没有要求家人的一句回应。
时钟敲响了十二下。这似乎是一个信号，女人的絮叨在一瞬间停止了下来，屋里迅速地回归安静。女人沉默了一会子，又开口了。
“啊。亲爱的，很抱歉我现在又要去一趟单位……突然要加班，不好意思。我本来以为已经不需要了的。”
她的声音里满是歉意，步履匆匆地往门边去，路过全家福的时候，她带走了那支玫瑰。“这个我拿走啦。亲爱的，再见。”
门这次被结结实实地关上了。
父女俩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才站起来，一处处地去查看被触碰过的东西。
“妈妈今后还会回来吗？”小女儿讪讪地问，男人沉默了一会。“可能不会了。”
“那之后要怎么做呢？”
“你好好长大就好了。”
男人说完，开始自己打扫地上的白米，让小女儿坐在沙发上不要踩到白米。
“为什么是小老鼠的脚印呀，妈妈的脚印和我们不一样。”
“因为妈妈是属鼠的。”男人把白米拢成一小堆装好，“明天爸爸把这个送到寺庙里去。后面，如果听到妈妈叫你，不要答应。”
“为什么？”
“太早了，我们一家人未来会见面的，不急于一时。”
“你好，陈小姐。事情已经办成了，我来收取报酬。”
陈小姐这次推开店门的时候，在门边就见到了老板娘，她微微鞠一躬，表示自己需要先收取报酬。
“好的！老板娘想要的报酬是什么？”
“你的爱人，这次给你送了一支黄玫瑰。我要那个。”
陈小姐面露难色。
“您如何知道他给我的是黄玫瑰？”
“我相信陈小姐这时候不会完全无知无觉的。”老板娘声音温和但坚定，她站在店门口挡住了所有前进的路，不允许陈小姐前进一步。
陈小姐僵在店门口。
她盯着老板娘看了好一会，万分不舍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朵皱巴巴的黄玫瑰。“昨晚收到的时候，它还很新鲜的。”陈小姐带着一点委屈，灰白的手捏着花茎，手指附近的叶子肉眼可见地迅速枯萎，顷刻间就化作了几不可见的细沙落在地上。
看着掉了叶子的玫瑰，陈小姐不敢再去触碰花瓣。老板娘几是怜悯地看着她，但也没有出声提醒她什么。
陈小姐捏着玫瑰花，低着头，肩膀微微抖动。她可能是在哭，但是老板娘看不出她有没有真的掉眼泪。她花了好一会才平复了心情，抬起头的时候脸上气色全无，眼圈发黑，面色实实在在地显出一种灰白来。
“给您了。”她把黄玫瑰递过来，然后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离开，慢慢隐没在空气里。
估摸着陈小姐的确已经离开，老板娘转了转手里的玫瑰花，后退一步拎走门后一袋发灰的白米，就锁了门。
“那不好吗？”
老板娘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茶水映出她的一点模糊面容。
穿红旗袍的女子微微低下头。
“不能说不好。可是是谁送的呢？”
“我的店不解决这个问题哦。陈小姐或许会知道自己身边有没有追求者。”老板娘的目光落在陈小姐脸上，看着她露出一个怯生生的笑。
“我不太清楚，而且我已经结婚了。”陈小姐回复道，又低头看了看表，“我要去接我女儿了。有什么事下次再来吧。”
老板娘盯着陈小姐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完全没在听人说话的样子。”山茶伸出一根藤条来拍拍她，“你要怎么做呢？”
“既不是客人也不是商品，我什么也做不了啊。”老板娘揪揪山茶的花瓣，“我都说了这里不做情感咨询，怎么她一坐下就要聊天呢？我像是那种情感经历丰富得可以从不同方面提出建议的人吗？”
“那么，你从中明白了什么道理？”山茶谦虚请教，老板娘摆摆手，“我悟出的道理是，作者的确不这么想。他只是随手一写，人也只是随口一问。”
山茶点点头，感觉自己的花瓣要被揪掉，“你不要揪我的花瓣了，不如你给你的小工们做点大学入学的贺礼吧。”
“你说得对，然而我已经送出去了。”
“你手好快。不会是护身符什么的吧？”
“那玩意能有用？你歇歇得了，去给我买束花来。”
山茶抖抖花瓣，“要什么颜色的？”
“什么都好吧，你就买看着最顺眼的那一束回来，我看过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老板娘毫不留情地支使自己的朋友，直到山茶带回一束黄白相间的菊花来。
“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老板娘诚挚地发问，山茶摇头摇得花瓣扑簌簌地掉。“我进到花店的时候，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它，其他的进不了眼了。”
老板娘的脸都皱起来。“真的吗，我不信。”
“真的。就是黄白菊花，你不要拒绝面对现实。”
老板娘颤巍巍地伸手接过菊花，在手里把玩了半天。
“是一段沉默的爱。”她下了定论。
“我又收到花了，你看。”陈小姐这次上门带上了她收到的花，一朵鲜艳的红玫瑰，只是有些蔫儿了。老板娘低头看着被放在桌子上的花，没出声，也没有接过花。
“那么，你所求为何？”
“我想，你可不可以算出来，这花是谁给我的。每隔一段时间都收到一支花，怪瘆人的。”陈小姐语气陈恳，老板娘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怪瘆人的。但是我这一直都没有占卜的业务啊。”
“这不就有了，我相信老板娘会的。”陈小姐笑意盈盈，老板娘顶了顶腮帮子。“不是不行吧。你拿什么来换呢？”
“钱？”
“我这的东西来去随缘，钱倒不一定买得到。何况是本身没有开设的服务呢。”
陈小姐沉默不语，她似乎一时间没想出来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进行这次交易。
老板娘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觉得有点难过。“这样好了。我也不知道占卜之后会发生什么变化，我给你做一次，之后因此而产生联系的一件物品，就作为报酬给我吧。”
“好。”陈小姐一口答应下来，老板娘起身就带她前往封闭安静的隔间进行占卜。老板娘没有选择问米之类的，而是选择了测字。
“就测个‘花’字吧。”陈小姐把写好字的纸片递过来。
“这是你的爱人送给你的，他很想你。”老板娘说，“你该回去看看了。”
“什么啊，我不是天天回家吗？”陈小姐掩嘴笑了起来，“都这么久了，还偷偷送花不让我知道吗。真可爱啊。”
老板娘也笑起来，点头附和她，“的确，有时候就是这么可爱。可能是觉得，无论如何都得看着你才觉得安心吧。”
陈小姐笑着摇头，“也就他记得我喜欢花了。的确是节日都有花给我的。”大约是真的觉得很高兴，陈小姐走的时候步履轻快，连带来的玫瑰都忘了拿。
“会忘记的吗？”山茶拿那束菊花拍拍老板娘，老板娘嫌弃地拍掉，“当然会。记得的会越来越少。你看她连花都忘了带走了。”
“她测了什么字啊？”
“花。”
“草下化，好不吉利。”
“做这行的哪来的吉利给你。”
“爸爸，今天也要记得给妈妈买花。”小姑娘在上学前，和自己的父亲这么说道，看到父亲点头，便高高兴兴地进了校门。
“你好，我要一朵红玫瑰。”
“我的建议是买白的，今天的白玫瑰很新鲜很漂亮，含义也很纯洁哦。”
“……我老婆喜欢穿红旗袍，白玫瑰和她不是很搭。”男人搓搓手，很是无奈，“我也没见过她买白花回过家呢。”
“那么，就买黄玫瑰吧。今天进的黄玫瑰也很好，比红的漂亮。”店员向男人展示手上的黄玫瑰，花瓣上没有压痕，被塑料网包裹着，她拆开塑料网把玫瑰展开，每一片花瓣都恰到好处。“不错吧？我给您拿一支新的。”
男人沉默地接过了店员递过来的黄玫瑰，店员拿一条米白色丝带给玫瑰系了个蝴蝶结。
“欢迎下次光临。”
“呼——”回家的时候，一口浊气从喉咙里呼出来，男人拿着黄玫瑰踌躇了半晌，才拿了个小花瓶把黄玫瑰插上，放在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边上，之后又很无措地，在照片边站了好一会。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到家啊？”耳边传来小女儿的催促，男人的手指抽了抽，又匆匆进了厨房去做准备。他打了个鸡蛋在碗里，鸡蛋色泽纯亮，带着一点点新鲜的蛋腥味。许是这个兆头还算得上良好，男人也放下心来，从门口到餐桌，撒了一地白米。
“妈妈回家的时候，你不要喊她，也不要和她说话，记住了吗？”小孩子懂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男人有点忐忑地交代小女儿，看着孩子板着一张小脸点头应承。“叫了妈妈会怎么样呢？”
“那可能，我们都会像妈妈那样躺在医院里了。”
男人抱着小女儿坐在椅子上，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天色已经黑下来很久了，指针慢慢地指到了十点，只露出一条小缝的门被敲了四下之后，吱呀一声开了。
“怎么不关门呢？”熟悉的声音传来，门被打开了，但是看不到人影。
父女俩盯着白米，白米上露出一个个小爪印，像是老鼠的爪印。
“你们两个老是这样，回家不记得把门关好，总是这样子怎么行。吃饭了吗？我今天又加班太晚了，你有没有给囡囡做肉吃？小孩子就是要多吃肉才长得结实。”
女人的声音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一件件他们故意或者无意做出的“失误”，屋子里一些被他们无意碰倒的东西被人扶起来，摆在原来的位置上。“怎么会有人油瓶倒了都不扶的？”她念叨着把桌子上倒着的水杯摆正，地上的白米被她踩得杂乱，一串串小小的老鼠脚印印在上面。
“你又买花啦。”
她发出一声笑来，听上去心情非常好。“今天也不是是什么日子，买什么花呢？好漂亮的玫瑰。”
男人抱紧了小女儿，他很担心此刻小女儿会叫出声。然而孩子一声不吭，和父亲一起沉默地看着没有形态的母亲的独角戏，听着母亲的自言自语，泪水盈眶。
从始至终，都是女人自己在絮絮叨叨，没有要求家人的一句回应。
时钟敲响了十二下。这似乎是一个信号，女人的絮叨在一瞬间停止了下来，屋里迅速地回归安静。女人沉默了一会子，又开口了。
“啊。亲爱的，很抱歉我现在又要去一趟单位……突然要加班，不好意思。我本来以为已经不需要了的。”
她的声音里满是歉意，步履匆匆地往门边去，路过全家福的时候，她带走了那支玫瑰。“这个我拿走啦。亲爱的，再见。”
门这次被结结实实地关上了。
父女俩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才站起来，一处处地去查看被触碰过的东西。
“妈妈今后还会回来吗？”小女儿讪讪地问，男人沉默了一会。“可能不会了。”
“那之后要怎么做呢？”
“你好好长大就好了。”
男人说完，开始自己打扫地上的白米，让小女儿坐在沙发上不要踩到白米。
“为什么是小老鼠的脚印呀，妈妈的脚印和我们不一样。”
“因为妈妈是属鼠的。”男人把白米拢成一小堆装好，“明天爸爸把这个送到寺庙里去。后面，如果听到妈妈叫你，不要答应。”
“为什么？”
“太早了，我们一家人未来会见面的，不急于一时。”
“你好，陈小姐。事情已经办成了，我来收取报酬。”
陈小姐这次推开店门的时候，在门边就见到了老板娘，她微微鞠一躬，表示自己需要先收取报酬。
“好的！老板娘想要的报酬是什么？”
“你的爱人，这次给你送了一支黄玫瑰。我要那个。”
陈小姐面露难色。
“您如何知道他给我的是黄玫瑰？”
“我相信陈小姐这时候不会完全无知无觉的。”老板娘声音温和但坚定，她站在店门口挡住了所有前进的路，不允许陈小姐前进一步。
陈小姐僵在店门口。
她盯着老板娘看了好一会，万分不舍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朵皱巴巴的黄玫瑰。“昨晚收到的时候，它还很新鲜的。”陈小姐带着一点委屈，灰白的手捏着花茎，手指附近的叶子肉眼可见地迅速枯萎，顷刻间就化作了几不可见的细沙落在地上。
看着掉了叶子的玫瑰，陈小姐不敢再去触碰花瓣。老板娘几是怜悯地看着她，但也没有出声提醒她什么。
陈小姐捏着玫瑰花，低着头，肩膀微微抖动。她可能是在哭，但是老板娘看不出她有没有真的掉眼泪。她花了好一会才平复了心情，抬起头的时候脸上气色全无，眼圈发黑，面色实实在在地显出一种灰白来。
“给您了。”她把黄玫瑰递过来，然后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离开，慢慢隐没在空气里。
估摸着陈小姐的确已经离开，老板娘转了转手里的玫瑰花，后退一步拎走门后一袋发灰的白米，就锁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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