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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夜谈

    萧墨心说这就没了,自己一开始最想知道的那两点可还没提呢?萧墨稍等了一等,对方还没开口,索性不等了。

    “继续呀,你是怎么推出这两日凶手会来此作案的还没提呢?”

    呵,这才对嘛!我讲了半天这厮连个声儿都没应,说书的还要听台下观众们个响儿,还要挣几个铜板呢。合着我费劲口舌搁这儿跟你讲半天,连个说书的都不如,我的唾沫不值钱呗,这小伙子真是不懂规矩。

    “先前被盗的那三家距离青连镇最远的也不过五六十里的路程,且不是开粮栈的便是开酒坊的,能够轻易满足那贼人运送大笔粮食的需求。而这林氏酒坊是方圆百里生意最为兴隆的大酒坊,依我之见,只要他没有金盆洗手,林家这块肥肉,他定不会放过。”

    说着,他换了个姿势放松一下身体,又补充说:“而且这附近貌似也没什么其他能被那个家伙看上的猎物了吧。”

    “那时间呢,又是怎么确定的?”

    “这家伙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怪癖,还是单纯的就是想给官府施加压力。作案时间及其规律,一票干完再过二十天准得再来一票,前几个都是这样。现在好几个大赌坊都把这事儿做成赌局了,押的就是看谁下一个遭殃。你说,这官府能不着急吗?”

    秦彦来之前就觉得凶犯还是明天来的几率更高些,毕竟明天才刚好过了二十日的期限。今天他来这儿更多的还是踩点,顺便蹲守,万一那凶手明天有事儿不来改成今天下手了呢。

    “你是怕他出其不意提前动手,所以今晚就来了?那他要是后天作案,我们不就要白等两晚?”

    真是个娇贵的公子哥儿,不过两晚而已,这就嫌累了?

    “放心,他若是明晚不来,那基本就不会来了。后天是林家每年既定的酿酒的日子,到时粮食进了锅炉,哪还有那么多余粮可以给他赈灾的。这次林家酒坊要酿的可是鼎鼎有名的翠竹眠,入口清香,过喉浓烈,回味无穷。”秦彦咽了口口水,瞥了身旁的人一眼,“不过我看凌兄身子娇弱,想是消受不了此等上品烈酒,真是可惜,可惜啊!”说完,还故作叹气状。

    我虽出身文人世家,却自幼习武,今日他也是试了我的身手的,怎的突然说我身子娇弱。萧墨乍一听这话还没反应过来,略作思量才明白许是先前的话让他误会了。

    “倒不是我身娇体弱吃不得苦,受不得累,只是齐兄日间未曾提及有关案情的只言片语,才使得在下有诸多的疑问。多问几句,也是不想到时误了兄台的计划。”说话时,脸上还挂着礼节性的笑容,哪怕此时秦彦并没有看向他。

    倒还挺会为我着想的。我白日未曾提及,那还不是因为我觉得晚上讲故事更有氛围吗?反正现在说也不晚。

    “你倒是挺会说话。放心,守株待兔可能是显得咱们被动了些,但只要他出现了,我还是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能够拿下那人的。”

    能把案件的始末打听的如此周详,又对行动的成功这般有信心,必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和精力,谋划了不少时间,只是?

    “看来齐兄对这次行动早已成竹在胸了,就算是只身一人捉拿此贼想必也不成问题。就是不知为何还要拉上我一起来?我知道兄台许是看我只身在外又身无分文,对我心生怜悯,才想用这么个体面的法子给我些盘缠。但是一百两银子属实不是个小数目,在下怕是受不起这份厚赠,还是说兄台确有什么地方是非要我帮忙不可的?”

    他既已盘算好一切,完全可以独揽赏银,如今却要与人平分,这是什么道理?即便真的需要自己相助,却也不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任务要安排给自己,否则怎么到现在都没将具体计划告知给我,倒整的我活像是来看戏的。唉,到底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人虽然帮了自己两次,但终归与自己算不上相熟,究竟是善是恶兴许我还尚未看清。能有这番举动,只能说他要么视钱财为身外之物并不在意,要么…那就难说了…

    萧墨这番想着,眼睛一直盯着秦彦,想看他会如何回应。

    秦彦哪里不知道他是嫌这能轻易到手的银子烫手,生怕被自己给摆了一道。他从容地扭转身子,直视萧墨说:“区区一百两银子,送你又有何妨。”

    这话说得坦诚,倒把萧墨给说愣了。

    “我早先就说过觉得你我二人有缘,既是有缘,我自然也该为你备上一份厚礼。银子不算什么,那贼人才是我要送你的大礼。”这话说的比没说还让人迷糊。

    “你放心,我若真想算计或是害你,压根儿就用不着这么费心思。论武功,你不是我的对手;论心计——”秦彦说这话时声音压得极低,语速也放缓了些。气氛正显得有些压抑间,他又突然转头,语气轻松地笑说:“我用得着跟你玩儿心计吗?我只要直接跟官府说一句你是用假造的身份进入玄国的,用不着我动手,官差就把你抓了。”

    他话中带笑,语气轻快,但说的内容却让萧墨不由得有些心惊。他居然已经发现我的身份是伪造的了?何时发现的?初见面时,昨夜还是今天?

    秦彦见萧墨身子僵了一瞬,眉头也皱了起来,就知道他是紧张了。其实他只是突然来了点恶趣味想逗逗他而已,倒也没想把人吓得太过,遂又添了几句。

    “你别太紧张啊。我本来没想跟你说我猜出来了的,这不是看你不大信任我,我才坦白告诉你的吗。”话说得仿佛之前所言都是开玩笑一般。

    他又将脸转向萧墨,还特意摆出一副像是讨好的笑脸,乍一看有些贱兮兮的,仔细一看……

    还真有些贱兮兮的。

    ……

    “你看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外乡人,我能图你什么。我既与你无冤无仇,又对你无所图,哪有什么理由害你呢?我就算真的想害你,你一打不过我,二有把柄在我手上,我不早就动手了,你哪还能在这好端端地跟我说话。”

    说着还向萧墨那边靠近了些。萧墨见状往远处移了移,且将身子微侧向了另外一边,也不知是嫌弃还是防备。

    “索性你不如就遂了我的意,收了我的礼,也不算枉费了我的心意啊。莫非你就不好奇我为何要送你这样一番大礼?”他将半弯着的双腿伸展开,向前张开而坐,看起来那叫一个惬意。

    “哎呀,我本来还不确定你身份的事儿的。不过我看你刚才的反应,我就确定了。你说说,你也实在是太不懂得掩饰情绪了吧。在我面前还好,来日一人在江湖上闯荡岂不很容易就被人摸中心思诓骗了去。”

    其实萧墨在听了是否好奇为何送礼那一段的时候,就已经被说服了。本来也是,这正话反话都让秦彦说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况且这所谓的礼物他也不是不好奇,干脆留下就是,能赚银子何乐而不为。只是听了秦彦的最后一段话,又余光瞥见了他的坐姿,不由得又急了起来。

    “箕坐于地,成何体统,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礼节!”

    萧墨还以为秦彦怎么也得回顶自己几句,但对方却只是安静地收回腿,末了还对自己回以一笑。虽然那笑里满是敷衍,但萧墨也没再揪着此事不放。

    又过了一个时辰

    ……

    秦彦起身,活动身体,转身就要绕过屏风向门口走去。

    “差不多了,那凶手今夜应该不会再来了,咱们也该走了。”

    萧墨见状,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那他们呢?”萧墨指了指厢房之内还在酣睡的两人—林家的老爷和夫人。

    “他们只是闻了我的安神香,睡得沉了些而已,明早醒来就会跟往常一样,不会发现什么哪里有异常的。”

    每次凶手作案都会将信留在主人的寝房内,所以秦彦才会选定在这儿蹲守,这是凶手必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