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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镇山太岁的怨恨

    二十多名原本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山贼,这时已有半数身上的绳索崩断了!

    他们齐齐地发一声喊,冲着押送他们的军士发出了突如其来的猛烈的攻击,势如疯虎,勇不可挡;便是那剩下的十来名山贼,依旧在被五花大绑之下,用头部狠狠地顶向押送军士。

    一时,喝斥叫骂声四起,现场一片混乱。

    沈春一行掉转马头,看着眼前的一幕,各自的眼中,均是闪过一丝森寒的杀机。

    “格杀勿论!”

    随着沈春一声冰冷的命令,众军士齐喝一声,或挺枪,或举刀,自四面向突然发难的众贼攻至。只见血雨纷洒,闷哼连连,数名被绑得牢实的山贼顿时翻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这时,忽见其中有俩名山贼,身手了得,反手各自夺下一柄钢刀,开始了拼命式的反攻,寒光闪耀中,两名军士已然身首异处。

    不待沈春发话,其身旁的四名豹显卫自马背上腾身而起,如大鸟般地扑了过去。人在半空尚未落地,各自的兵刃已然握在手中,寒芒映日,杀气四溢。

    “当当当当”

    一连四下兵刃交击,劲风拂面生痛,那俩名山贼面对四卫的急攻,已是连连后退,忽见他们猛然出手,抓住身旁的一名山贼,吐气扬声,“呼呼”两下,将那两名山贼冲着四卫猛掷了过来。

    并没料到这两名凶悍的山贼会冲着他们自己的同伴出手,四卫一怔之下,已闪避不及,只好对着飞撞过来的两名弃卒举刀就砍。

    “噗噗”

    刀光闪耀,血如雨洒,震耳的惨叫声中,那两名山贼已被生生砍为四截,鲜血内脏流了一地。还未待四卫进身上前,又是“呼呼”声响起,一名军士和一名山贼再次被那二贼抓起然后抛至。

    从未见过这种凶悍残忍的打法,这两名山贼竟拿人当作兵器,虽然实力不及豹显卫,但临战经验和手段之毒辣,实是胜过四卫不止一筹。

    趁着四卫手忙脚乱之际,那两名山贼齐齐呼哨一声,不退反进,各自双肩一晃之下,分开身形,一左一右绕过四卫,冲着端坐于马背上的沈春和郗邺父子扑了过来。其手持利刃,如困兽临死反扑,沾满血迹的面目,倍显狰狞。

    这时,郗耀父子也认出了其中一名山贼,正是那天晚上见到的大当家,也是众贼之首。

    “耀儿小心……”郗邺大惊之下,只想猛提缰绳,欲令胯下之马扬蹄作人立状,挡住来袭山贼的致命一击;而不远处的沈春,则冷哼一声,寒光灿灿一闪,只听得其中一名山贼闷哼一声,握着钢刀的一只手臂,带着一蓬血雨,已然脱离了他的身体。

    “砰”

    失去一条胳膊的山贼身形落地,却更是凶恶,强忍着那断臂之痛,就地一滚,重新拾起了一柄钢刀,这次并不向沈春进攻,而是配合另一名山贼,往郗邺父子夹攻而来。

    显然,他们的想法,是想制住看似最为弱小的郗耀,然后以其为质,力争逃过这一劫。

    却说郗邺面对那名扑过来的大当家,一提缰绳之下,胯下的那匹大马并没有预想的那样扬蹄人立,而是轻嘶一声,只抬了抬头。

    就这么一耽搁,大当家的已然扑到,一刀冲着高出一头的郗邺急砍,一手五指戟张,抓向其身前的郗耀。

    就在郗邺面如土色而沈春也救之不及时,“嗤”的一声轻响,寒光灿然一闪,那大当家的怪叫一声,身躯侧翻,重重地栽倒在地,同时凄厉地叫了一句:“原来……那天晚上……是你……”

    总算那大当家的了得,见大势已去,急中生智之下,在郗耀抬弩补射之前,借力猛然一个翻滚,沿着山道旁边的那面长长的斜坡,骨碌碌地滚了下去,浑不顾尖刺荆棘扎身,瞬间,其身形便被浓密的杂草淹没不见。

    “快抓住他!”

    在沈春的叫喊中,那名断了一臂的山贼这时已攻到了郗耀的身侧,暼见大当家中了一弩箭,又听得其呼声,心中了然,不由地一呆。看着大当家滚入了深沟险睿中,不知死活,这名山贼忽然间失去了斗志,握刀的左手捂住血流不止的断臂处,抽身急退。

    郗耀哪里容他逃脱?袖弩微一改变方向,两支弩箭激射而出,其速之快,如电光石火,几乎在钢弦的振鸣声中,二箭已自其咽喉和胸腹处一穿而过,带起两串血珠飞洒开来。

    “扑通”

    那名山贼身形一滞,其面上凝固着惊骇和绝望的表情,然后仰面跌倒,就此绝命。

    此时,战斗已然结束,那二十多名山贼,几被斩杀一尽,只余最被捆着的俩名,伏首跪地,瑟瑟颤抖。

    沈春见数十名军士已经去追赶逃走的那名贼首,打马上前,冲着这最后的俩名山贼喝问道:“刚才逃走的那个是什么人?”

    “禀……禀……大人,是……是我们大当家的,江湖人称镇山太岁!”二贼头也不敢抬的颤声答道。

    闻言,沈春一阵默然,心中暗暗懊悔。原本想将众贼押往黄江县城后,再来一个连夜突审,哪知还未上官道,便走脱了清风寨的大当家,如此一来,此次功劳,将大打折扣,同时又埋下了隐患。

    因为郗邺父子的相貌,已被镇山太岁识得清楚分明。心狠手辣的山贼,其报复手段将会是如同噩梦般的存在。

    “众军士已追捕去了,但愿能抓到他……”一声喟叹,沈春又冲着山贼道:“这么说来,那断臂在先丧命在后者,是不是你们的二当家?”

    “正……正是!我们称他为黄头领。”

    听山贼这么一说,郗耀顿时明白,刚才自己射杀的,便是那天夜闯清风寨时,于寨内过生日的那个黄头领。

    重整阵形,众人再次往官道进发。前去追捕镇山太岁的军士,尚未有消息传回,沈春无奈之下,只好趁天黑之前,将被俘的山贼押上官道,然后连夜赶到黄江县衙进行提审。

    不一刻,大队已上了官道,且与自清风前寨下山的押送队伍会合,而沈春与郗邺父子的分别在即了。

    沈春派了两名军士合骑一马,护送同样合乘一骑的郗邺父子回家。各道“珍重”后,沈春一行目送着这二骑四人的背影,消失在苍茫的暮色中。

    直到沈春一行沿官道来到黄江县衙后良久,天刚泛亮时,追捕镇山太岁的数十名高手及军士这才陆续赶回,其中有三人下落不明,而镇山太岁,则逃之夭夭了。

    “黄龙府境内的飞鱼帮,及其麾下的各个势力,与清风寨一样,已被拔除或剿灭了,那镇山太岁在受伤之下,竟然从容逃脱……而那失踪的三名军士,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不知这三人的失踪,是否便是那镇山太岁所为?”

    站在县衙门前,沈春迎着清冽的晨风,心中暗暗想着。

    “莫非……在这黄龙府境内,尚有隐藏极深的飞鱼帮的残余势力存在?”沈春不由地看向清河镇方向,想起郗邺父子和众村民,眼中一片担忧之色。

    转身大步走进县衙,沈春立即召来另外四名豹显卫,将自己的想法或担忧说了一遍。

    听后,其中一卫道:“大哥的猜测不无道理。眼下咱们是否再调派兵马,重新搜查整个黄龙府境?”

    摇了摇头,沈春道:“对付这些隐藏起来的残余势力,只能是兵贵精而不在于多。因为大队人马行动,一是容易打草惊蛇,二是动作迟缓,三嘛,不排除我们的队伍中,有他们安插的奸细……”

    略一顿,沈春作出了最后的决定:“这样吧,你们四人,各带数名刑部的高手,以及老成持重又知根知底的府县捕头,立即赶赴清风寨,然后以清风寨为中心,向四面搜索,明察暗访,可以相机行事,一定要确保黄龙府境内,再无其它潜伏的恶势力存在!”

    “大哥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即便不能拿获他们,也要令其惶惶不可终日,再也无暇为非作歹!”四卫齐齐站了起来,冲着沈春抱拳说了一句,然后立即去了。

    回到书房,沈春又修书两封,呈报此次围剿清风寨的经过以及各种善后事宜,派亲信奔赴京城,交给卫统领和国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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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

    这一天,在黄龙府和广安府的交界处,一片人迹罕至的荒山密林中,出现了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正是那逃到此处的镇山太岁,也是清风寨唯一的漏网之鱼;另一人则一身黑衣,体形纤瘦,凹凸有致,虽以黑巾蒙面,但从身段上可以看出,分明是一个女子。

    “翻过这道山梁,便是广安府的地面儿,官兵再想抓到你,却也难了……”黑衣蒙面女子淡淡开口,“你的伤,没事吧?”

    三天前,镇山太岁吃了郗耀的一支弩箭,自其左胸透入,又洞穿了其肩胛骨,虽然逃得性命,但一只左手,也算是废了。然后又在他重陷包围之际,这位黑衣女子突然杀出,当场斩杀三名军士,然后挟着他逃出生天,直到来此地。

    “多谢姑娘相救!我还死不了!”镇山太岁躬身一礼,然后转身看向远方,双目中射出无比怨毒和愤恨的光芒,咬着牙沉声道:“此仇此恨,终有一天,我会十倍百倍的奉还!小子,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