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恩赏
胜负既定，皇帝宣了赏赐，陆内侍着人送到齐尚修席上。两个小内侍抬着一方长长的黑匣，似是有些分量，齐尚修谢恩后，当着众人面启开匣子，捧出匣中之物，原是一张黑漆漆的弓。众人看着无甚稀奇，但又是御赐之物，只得纷纷称赞，只见齐尚修脸上一片惊喜，又似是不敢相信一般，欣赏片刻，他望向皇帝用眼神探寻着答案，皇帝不动声色，只微微点头。齐尚修登时跪下再拜，“儿臣谢父皇厚赏，儿臣定不负陛下，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听齐尚修话说得如此之重，众人错愕，居群臣首席的中书省尚书，文华阁大学士王有期，慢吞吞起身，向皇帝揖礼，接着向齐尚修揖礼问道：“殿下，可是‘玉渊’？”
“呵？竟是‘玉渊’？！”
“陛下可真是厚赏啊！”
听得王有期这么一问，众人纷纷惊叹。
“殿下，‘玉渊’是何典故？”乐桃见众人惊叹不已，似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偷偷问弼双。
弼双垂首掩口道，“齐氏一族以将军王继金乌大统，‘玉渊’似是第一代国主用过的……”
“竟赐给了桓王？”乐桃奇道。
“是啊，”弼双压低了声音，“今日只说重重有赏，却没想到如此之重。”
见众人议论纷纷，皇帝开口说道，“‘玉渊’虽贵重，但刀兵利器，若只在府库收藏，也是明珠暗投，”转向齐尚修道，“修儿得此弓，当建功立业，方相得益彰。”
齐尚修再拜，“定不负陛下所托，儿臣在，‘玉渊’在。”
弼双偷眼望向皇后和瑜妃，二人似是不为所动，尤其皇后，面上一片淡淡笑容，望向众人皆是一片柔和。
“陛下，”皇后开口说道，“陛下有所赏赐，臣妾今日也凑个热闹。”身后的女官列出四人，各端一托盏，上覆一方黄缎。“文嘉公主，福茂公主，和清乐郡主，端康郡主来了也有些时日了，我今日借陛下的宴席凑趣，将秋狩节礼赏下。”，四女官分别走到四人身旁，将托盏交予侍女，四人俱施礼道谢。未待坐稳，周向婉又起身向帝后道，“向婉与叔父等此来一路受陛下庇佑，在长阳多得照顾，今日又得娘娘赏赐，十分感激。大典向来歌舞助兴，向婉虽技拙，愿为陛下和娘娘献舞一曲。”
弼双此时才终于第一次仔仔细细打量起周向婉，当日在南市惊鸿一瞥，只觉浓墨重彩艳压群芳，今日她换了庄重衣衫清淡颜色，亦丝毫无损其美貌，反而多了一份典雅贵气。这样的大美人神色却不倨傲不跋扈，只觉神采飞扬容光焕发。弼双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肉乎乎的，平日最喜欢的错金红宝石戒指看着也没那么顺眼了。
帝后自是没有不允的，周向婉告罪离席去换装准备了，留下周嫒婷一人，弼双端起酒杯向其点头示意，连带周晟萱，三人共饮了一杯。
见此情形，齐尚廉举杯道，“尚未敬过贵客，几位远道此来，可彼此熟悉了？”
见她二人均不答话，弼双只得说：“今日第一次见。”
齐尚廉笑道，“既如此，我敬三位姐姐一杯。”
饮毕，周嫒婷问道：“三皇子怎知我们都是姐姐呢？文嘉公主与我便罢了，端康郡主与三皇子似是同年。”
周晟萱满脸稚气，却端方稳重，至今未见她笑过。见周嫒婷提到自己，便开口道，“姐姐却不知？金乌此地称‘姐姐’不过是一句招呼罢了，就是三四十岁的，见了十五六岁的女子，要想尊称一句，也是喊‘姐姐’的。”
周嫒婷笑道：“郡主所言极是，倒是我较真儿了。”，接着转向弼双，“听闻文嘉公主尚未及笄，那我可担得起你喊我一声姐姐了。”
弼双颔首，“正是，弼双明春才满十五。未知姐姐生日是几月？”
“我是秋天生的，阿娘给我取小名儿‘桂儿’呢。”
几个女孩子正说着话儿，周向婉这厢准备妥当，内侍宫女又检点了一遍场地防她滑到，接着熄了几处灯火，只留中心的大烛烈烈燃烧。
乐声渐渐响起，鼓声领衔，竟是《破阵舞》。
弼双本以为以周向婉的身份，擅长的应多是《九歌》，《醴》之类的乐舞，最多是《飞天》，《奔月》等，岂料出场竟是《破阵》，令人另眼相待。如意亦附首说道，“今日跳《破阵》，应甚得上意。”，弼双抬头望向皇帝，果然。此时众人的目光皆聚于周向婉一身，弼双却感觉到齐尚贤望向自己，不由得抬头看去，四目相接，这次弼双没再躲闪，齐尚贤多少有些讨好地笑起来，接着举了举杯子。弼双将目光移到周向婉身上，她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独发髻用一根猩红色发带绾起，握一柄金雕玉饰的短剑，身形矫健，眼神锐利，果是各个中高手，随着鼓乐声击节而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舞剑器动四方。《破阵》本带有悲凉决绝的底色，但今天的乐曲似乎改编过，令人精神振奋，斗志昂扬。一曲舞罢，帝后大悦，又单独赏赐了周向婉，众人也纷纷赞叹，不愧是盛名满天下的福茂公主，今日宴席当真精彩。周向婉落座之后，举杯回礼，向着齐尚贤的方向额外顿了一顿，弼双见齐尚贤含笑回礼，又向自己瞥了一眼，一时不知该作何表示，只把玩着手上的戒指。
回到帐中，如意和乐桃屏退左右，向弼双道：“今日皇后娘娘的赏赐，都打听清楚了，殿下与其他三位皆是一样，玉如意两柄，金银锞子各十二对，只咱们……”
“只咱们怎么了？”弼双问。
乐桃端了两只锦盒来，“只咱们多了这两方锦盒。”
弼双拿起来端详，锦盒只有掌心大，分量颇轻，打开一看，里面还套着一只小瓷瓶。弼双打开瓷瓶，闻了一闻，“鹅梨帐中香。”
“鹅什么？什么梨？”乐桃一时没听清楚。
如意忙示意乐桃噤声，她压低了声音说，“鹅梨帐中香，常做送给新婚夫妇的礼物。”
弼双微微合上双眼，眼前浮现出她跟周祥光一同写出的“贤”字，感觉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
听齐尚修话说得如此之重，众人错愕，居群臣首席的中书省尚书，文华阁大学士王有期，慢吞吞起身，向皇帝揖礼，接着向齐尚修揖礼问道：“殿下，可是‘玉渊’？”
“呵？竟是‘玉渊’？！”
“陛下可真是厚赏啊！”
听得王有期这么一问，众人纷纷惊叹。
“殿下，‘玉渊’是何典故？”乐桃见众人惊叹不已，似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偷偷问弼双。
弼双垂首掩口道，“齐氏一族以将军王继金乌大统，‘玉渊’似是第一代国主用过的……”
“竟赐给了桓王？”乐桃奇道。
“是啊，”弼双压低了声音，“今日只说重重有赏，却没想到如此之重。”
见众人议论纷纷，皇帝开口说道，“‘玉渊’虽贵重，但刀兵利器，若只在府库收藏，也是明珠暗投，”转向齐尚修道，“修儿得此弓，当建功立业，方相得益彰。”
齐尚修再拜，“定不负陛下所托，儿臣在，‘玉渊’在。”
弼双偷眼望向皇后和瑜妃，二人似是不为所动，尤其皇后，面上一片淡淡笑容，望向众人皆是一片柔和。
“陛下，”皇后开口说道，“陛下有所赏赐，臣妾今日也凑个热闹。”身后的女官列出四人，各端一托盏，上覆一方黄缎。“文嘉公主，福茂公主，和清乐郡主，端康郡主来了也有些时日了，我今日借陛下的宴席凑趣，将秋狩节礼赏下。”，四女官分别走到四人身旁，将托盏交予侍女，四人俱施礼道谢。未待坐稳，周向婉又起身向帝后道，“向婉与叔父等此来一路受陛下庇佑，在长阳多得照顾，今日又得娘娘赏赐，十分感激。大典向来歌舞助兴，向婉虽技拙，愿为陛下和娘娘献舞一曲。”
弼双此时才终于第一次仔仔细细打量起周向婉，当日在南市惊鸿一瞥，只觉浓墨重彩艳压群芳，今日她换了庄重衣衫清淡颜色，亦丝毫无损其美貌，反而多了一份典雅贵气。这样的大美人神色却不倨傲不跋扈，只觉神采飞扬容光焕发。弼双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肉乎乎的，平日最喜欢的错金红宝石戒指看着也没那么顺眼了。
帝后自是没有不允的，周向婉告罪离席去换装准备了，留下周嫒婷一人，弼双端起酒杯向其点头示意，连带周晟萱，三人共饮了一杯。
见此情形，齐尚廉举杯道，“尚未敬过贵客，几位远道此来，可彼此熟悉了？”
见她二人均不答话，弼双只得说：“今日第一次见。”
齐尚廉笑道，“既如此，我敬三位姐姐一杯。”
饮毕，周嫒婷问道：“三皇子怎知我们都是姐姐呢？文嘉公主与我便罢了，端康郡主与三皇子似是同年。”
周晟萱满脸稚气，却端方稳重，至今未见她笑过。见周嫒婷提到自己，便开口道，“姐姐却不知？金乌此地称‘姐姐’不过是一句招呼罢了，就是三四十岁的，见了十五六岁的女子，要想尊称一句，也是喊‘姐姐’的。”
周嫒婷笑道：“郡主所言极是，倒是我较真儿了。”，接着转向弼双，“听闻文嘉公主尚未及笄，那我可担得起你喊我一声姐姐了。”
弼双颔首，“正是，弼双明春才满十五。未知姐姐生日是几月？”
“我是秋天生的，阿娘给我取小名儿‘桂儿’呢。”
几个女孩子正说着话儿，周向婉这厢准备妥当，内侍宫女又检点了一遍场地防她滑到，接着熄了几处灯火，只留中心的大烛烈烈燃烧。
乐声渐渐响起，鼓声领衔，竟是《破阵舞》。
弼双本以为以周向婉的身份，擅长的应多是《九歌》，《醴》之类的乐舞，最多是《飞天》，《奔月》等，岂料出场竟是《破阵》，令人另眼相待。如意亦附首说道，“今日跳《破阵》，应甚得上意。”，弼双抬头望向皇帝，果然。此时众人的目光皆聚于周向婉一身，弼双却感觉到齐尚贤望向自己，不由得抬头看去，四目相接，这次弼双没再躲闪，齐尚贤多少有些讨好地笑起来，接着举了举杯子。弼双将目光移到周向婉身上，她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独发髻用一根猩红色发带绾起，握一柄金雕玉饰的短剑，身形矫健，眼神锐利，果是各个中高手，随着鼓乐声击节而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舞剑器动四方。《破阵》本带有悲凉决绝的底色，但今天的乐曲似乎改编过，令人精神振奋，斗志昂扬。一曲舞罢，帝后大悦，又单独赏赐了周向婉，众人也纷纷赞叹，不愧是盛名满天下的福茂公主，今日宴席当真精彩。周向婉落座之后，举杯回礼，向着齐尚贤的方向额外顿了一顿，弼双见齐尚贤含笑回礼，又向自己瞥了一眼，一时不知该作何表示，只把玩着手上的戒指。
回到帐中，如意和乐桃屏退左右，向弼双道：“今日皇后娘娘的赏赐，都打听清楚了，殿下与其他三位皆是一样，玉如意两柄，金银锞子各十二对，只咱们……”
“只咱们怎么了？”弼双问。
乐桃端了两只锦盒来，“只咱们多了这两方锦盒。”
弼双拿起来端详，锦盒只有掌心大，分量颇轻，打开一看，里面还套着一只小瓷瓶。弼双打开瓷瓶，闻了一闻，“鹅梨帐中香。”
“鹅什么？什么梨？”乐桃一时没听清楚。
如意忙示意乐桃噤声，她压低了声音说，“鹅梨帐中香，常做送给新婚夫妇的礼物。”
弼双微微合上双眼，眼前浮现出她跟周祥光一同写出的“贤”字，感觉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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