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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宁国府孝子谋鸣镝

    二人携手行至梨香院前,薛宝钗便早早将手抽回,然后来到李奕屋前,却听到屋里吵吵闹闹,除晴雯香菱莺儿声音外另有一女儿声音。

    原是史湘云来寻薛宝钗,欲与其睡在一处,正巧碰上莺儿到李奕屋里,也便跟过来一齐顽会。

    李奕二人回来后,几人闲聊打趣一阵,到薛姨妈来催,薛宝钗才带着史湘云与莺儿回去了。

    李奕饮完醒酒茶,香菱便端来水盆伺候李奕泡脚。

    李奕看着身下披着中衣娇俏乖巧的香菱,道:“该是招几个粗使丫头,往后这些活放给她们做。”

    “香菱一人就能做了。”香菱帮李奕除去靴子,忙回道。

    晴雯轻笑一声,走到床前捏了捏香菱的脸蛋,娇笑道:“你家爷是心疼你呢,你当他要赶你不成?”

    李奕一把将晴雯揽到自己身边坐下,笑道:“难道你家爷就不心疼你了?”

    话语间,牵起晴雯的一双纤纤玉手,道:“早与你说少做些针线活,指甲上的花汁都磨没了,这么好看的一双手,磨出茧子就不美了。”

    晴雯感受着李奕的温心,自个儿心里也是暖洋洋的,娇声道:“你只说外头买,可外头买的哪有家里做的合身舒服,衣裳已经做好了,还剩一双鞋子也快了,这些弄完,日后你再要我动针线我也懒得动了。”

    李奕摩挲着晴雯的手儿,笑道:“你这双手生得又好看,且又灵巧得很,动针线作女红却是大材小用了。”

    晴雯却不知想起何事,娇媚脸颊忽地红了起来,恼羞嗔了李奕一眼,啐一声“去”,挣起身去整理书桌。

    这时香菱已帮李奕洗完脚,垫在自己腿上擦拭着,遂道:“香菱也只会这些伺候爷的活,爷往后招了别的丫鬟进来,也请别把这些腾给别人做。”

    李奕失笑道:“倒也新奇,我想让你轻快些,反倒做了恶人不成?”

    闻言,书桌旁的晴雯因笑道:“爷遍览群书,通今博古,可从没有书本教人做丫鬟的,爷却不知我们丫鬟的学问。香菱妹妹这正是大智若愚,别看呆呆愣愣的,心里门儿清呢。”

    “我确实不懂这丫鬟的学问,倒要请教晴雯先生一番。”李奕问道:“这时常对爷冷嘲热讽,怪里怪气的,是哪一门丫鬟学问?”

    晴雯乍听李奕所言,还道自己惹恼了李奕,正想说些软和话,却见李奕面色并不像问罪模样,才安心哼道:“爷是觉得我不好了,那奴婢往后改了便是,装傻充愣谁不会?”

    晴雯说完,忽觉不妥,忙对香菱补一句:“妹妹,可不是说你。”

    香菱轻柔笑了笑,她虽木讷,但与晴雯相处久了,却也分辨得出晴雯真实心意。

    李奕见两个丫头情同姐妹,心下极为欣慰,笑道:“改什么,我偏喜欢你这刁蛮模样。”

    晴雯满是不信,笑道:“哪有刁蛮还能招人喜欢的,你只管哄我吧!”

    话虽如此,心里却如同含了蜜饯一般。

    李奕见状,自是趁热打铁,多说几句好话,想哄晴雯上床来睡。

    晴雯是一口回绝,再三推脱,渐渐动摇,半推半就,终还是被李奕弄到了床上。

    吹了蜡灭了灯,三人便合躺在床上。

    不过李奕依然很守规矩,只是一手搂着香菱纤腰,一手握着晴雯玉手,并未有其他动作。

    李奕嗅着二女身上不同类型却同样好闻的香味,缓缓道:“我整日读书,便是以后做了别的事,也没什么心力管后宅之事,今儿我与宝妹妹说了,托她帮我料理这些事,往后你两个有事都可找她,月钱及日常用度也由她那儿拿,宝妹妹素来大方温和,心思也细,定委屈不了你们。”

    晴雯轻笑道:“爷悉心与我们嘱咐这些,真当我们同国公府那些不知好歹的丫头婆子一样了?你且安心,我们知道如何与宝姑娘相处。”

    李奕笑道:“宝妹妹那边我倒不担心,都是一条心的,倒是国公府那边……”

    晴雯冷哼一声:“国公府的人多是个什么德行我也清楚,我也懒得与他们去打交道,平白看着就恼。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背里说我的话我全知道!什么见了爷们忘了根儿,什么比小姐姑娘还神气,还什么一副狐媚子模样幸亏国公府不要了……哎呀死香菱你掐我做什么,他们骂我骂得,我倒说不得了?”

    晴雯气恼地抓住香菱戳她腰肢的手,扯出来塞到李奕腋下。

    李奕呵呵直乐,夹着香菱的手对晴雯笑道:“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与他们分辩个高低?”

    晴雯傲娇哼道:“所谓和光同尘,温润如玉。”

    李奕终忍不住大笑不止,香菱也跟着笑了起来。

    晴雯恼羞道:“笑什么笑?夜里不嫌吵?”

    李奕极力止了笑,道:“你倒是记得紧,且还能身体力行,小生佩服,我看着和玉二字,更适合你。”

    晴雯白了李奕一眼,只不过暗里李奕根本看不到,晴雯只得娇哼一声,转过身子侧躺,背对着李奕以示不满。

    李奕却伸手环住晴雯柔若无骨盈盈一握的腰肢,将她搂到自己怀中,温声道:“我只怕你压着性子,憋得心里难受,莫要因顾及我脸面而委屈了自己,咱并不是寄人篱下,并不须对他们无故忍让,真有哪个不长眼的招惹你们,你只管给他些颜色看看,若是吃了亏,回来说与我,我去帮你出气。”

    晴雯听得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娇嗔道:“别人家都是管教约束着下人,你倒好,教我们去惹是生非。”

    李奕笑道:“你家爷的性子短缺处不多,护犊子算一个毛病。”

    晴雯听得如芳心浸蜜一般,也便不再去管李奕在她腰间不怎么老实的手,反往李奕怀里凑了几分。

    安静了会儿,待香菱轻缓的鼾息起了,却听李奕压着嗓子低声道:“香菱睡着了,好妹妹,烦请你帮个小忙……”

    晴雯觉到腰窝后有些异样,黑夜中的一张俏脸霎时烫得发红,随即轻踹了李奕一下,挣出李奕怀抱,躺到床沿边,羞啐道:“呸,谁是你妹妹,你妹妹姓薛呢,也不嫌害臊。”

    李奕呵呵一乐,也不强求,享受晴雯娇嗔羞语的模样也是一桩美事,至于生理上的一些情况,倒也不是不能忍。

    戏美人乃人生三大趣事之一,时常戏之,益于身心。

    宁国府,贾蓉院。

    酒桌旁,两个俊俏公子勾肩搭背,且怀里各搂一个娇俏少女,吃酒寻欢,不亦乐乎,正是宁国府贾珍之子贾蓉与宁府正派玄孙贾珍养子贾蔷兄弟二人。

    “蔷哥儿,难得趁老爷不在的空闲里,咱两个今儿好好顽个尽兴,来,吃酒!”

    “蓉哥儿,蓉哥儿,吃得差不多了,再吃就要醉了过去,误了夜里正事!”

    “什么劳什子正事,吃酒才是正事,女人算什么东西!”

    原还笑呵呵的贾蓉,忽地起了火,将怀中女子推到地上,自顾自斟酒饮了起来。

    贾蔷见状,让两女退下,小心翼翼问道:“今儿,嫂子仍不在家?”

    贾蓉闻言,更是火大,冷哼一声:“哼,现如今,她攀了高枝,北静王妃待她如亲妹妹般,在东府这边,她眼里已经看不见人了,都敢给那老东西甩脸子看。”

    说到此处,贾蓉又忽而笑了起来:“难得见老家伙碰门钉,这几日也是憋着火,因而今儿才出去高乐了。”

    “怪道这几日总见老爷闷闷不乐。”贾蔷喃喃道。

    贾蓉冷笑一声,斜了贾蔷一眼,忽道:“想你嫂子了?”

    贾蔷闻言大惊,忙道:“蓉哥儿何出此言?”

    贾蓉却揽着贾蔷膀子笑道:“与你兄长在这,还装什么模样?秦氏天生一副骚狐媚浪荡样儿,爷们儿不记挂着才是怪事,连我亲父都尚且如此,多你一个小叔子也无妨!”

    “蓉哥儿,你……”贾蔷被贾蓉大逆不道之言论惊得瞠目结舌。

    贾蓉不慌不忙吃下一杯酒,叹道:“我这王八之名,虽还未坐实,但外头早已传开,我也不在乎这些,只要我不愁吃喝,一世富贵,余下的都随他去了。你与老王八的腌臜事,我也知晓几分,你也是个可怜的,因而我才与你说些心里话。”

    贾蓉放下酒杯,脸上带着五分醉意五分慎重,道:“老王八只要在一日,我俩一日没得好日子过,不若狠下心来,暗作鸣镝之谋,事成之后,你我共享宁国府,到时莫说秦氏,便是尤氏,你我也可收入囊中!”

    贾蔷听闻,手中酒杯一抖,洒出大片酒水,心下惊骇万分,平日在贾珍面前低眉顺眼噤若寒蝉的贾蓉,今儿竟然说出这般惊世骇俗大逆不道之言。

    可惊惧过后,贾蔷却是难掩心动之意,他虽为贾家人,但地位地下,奴仆都不拿正眼瞧他,为了苟活,只能出卖色相,认贼做父,寻求庇护,贾珍待他如同待玩物一般,给予他的不仅有肉体上的摧残,更有人格上的侮辱践踏。

    贾蓉所言不虚,二人皆是仰贾珍鼻息苟活,贾珍不死,他俩永无自由,若一直如此下去,贾蔷倒也不是忍受不了,只不过,贾蓉开出的条件,太过诱人。自己也不怕贾蓉不认账,两人合谋,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敢翻脸,否则便是玉石俱焚,贾蓉还要承爵,他比自己更不愿闹翻。

    思定下来,贾蔷为贾蓉斟满酒,然后举起自己酒杯,沉声道:“实不相瞒,弟弟我苦贾珍久矣,既然蓉哥儿看重与我,我自当鼎力相助。”

    言罢,与贾蓉碰杯,一饮而尽。

    “蓉哥儿有何计划尽管吩咐于我。”贾蔷兴奋道。

    贾蓉也难掩激动之色,低声道:“暂且不急,你与老家伙亲密,近日多注意他动向,此事还需细细谋划一番。”

    贾蔷闻言,点头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