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开封的敌人
靖康元年四月中，道君皇帝和郓王赵楷长途跋涉后回到京师。
赵楷俨然是能掐会算的天师，渊圣皇帝见都不见他，就把他软禁在王府的一个别院里，内外消息隔绝。
这一关就是十个月。
这十个月里，果然如他所料，金军再次南下，开封第二次保卫战打响。
伺候的奴婢们早就被下了封口令，关于外面的一切动静，赵楷只能从他能接触到的一些日常变化来进行揣测判断，譬如奴婢们的脸色越来越差，穿的越来越不讲究，譬如奴婢们的人数减少，譬如吃的越来越差。
“吏部尚书莫俦，东京四壁防御使范琼，两位大人有要事求见郓王爷。”
靖康二年二月的这一天，春寒料峭，赵楷正陪三岁的儿子赵成章在院子里玩耍，忽然内侍官进来禀报。
赵楷让夫人带儿子进去，然后对着内侍官点点头。
门吱呀一声又打开了，从影壁墙后走进来求见者。
赵楷认得莫俦。
父亲道君在位时一共出了八位状元，这莫俦就是政和二年的状元。
英雄惜英雄，状元爱状元。赵楷是莫俦之后，重和元年的状元，比莫俦晚科举了六年。赵楷执掌皇城司的时候，曾将朝野的人才一一列表，或明着向朝廷举荐，或暗中保护接济，不敢有疏漏。这状元之才的莫俦，赵楷曾多次向道君皇帝举荐，可是道君就是嫌弃莫俦长相丑陋，认为相由心生，并不重用他。直到渊圣登基，莫俦的仕途才有了转机，一步步升迁到了尚书高位。由此，莫俦也就成了渊圣的铁杆，为渊圣鞍前马后。
那个唤作范琼的武将，很陌生，应该是新晋的。
“郓王爷。”莫俦领着范琼行礼。
“莫尚书，范将军。”赵楷回礼。
“渊圣遣我等前来，”莫俦干咳一下，开口讲话了，果然，跟赵楷想的一样。“乃是传达上意，希望郓王能亲赴城外金军大营，代表大宋，与金人商谈两国和谈事宜。”
第一次开封被围，渊圣就干过这种事，他先后派出几位皇弟出城求和，最终金军退去。
“上一次康王做的很好啊，这一次为什么不继续派康王出城，偏偏选中本王？”
康王赵构是渊圣和赵楷的九弟。
“早在金军到达开封城下之时，渊圣就已经派出康王前往和谈，结果，不知道路上发生了什么，康王一去之后音信全无，金人一口咬定，从未见到过康王。如此，渊圣只好请郓王出马。”
“九弟死了？”赵楷大吃一惊。
“也许，也许没有。”
“此话怎讲？”
“渊圣派人细查后，发现他们是在路上遇到了暴民，副使王云被活活打死，尸体就挂在城头，康王爷，却没有人见过他的尸首。”
“难道九弟躲起来了？不，这不符合他的性子。”赵楷摇摇头，九弟是他们兄弟中唯一一个喜欢舞刀弄枪的，能拉动天下最硬的大弓，臂力惊人，说话办事就是一个武夫，直来直去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使得他不能完成渊圣的使命。
“事到如今，渊圣已经无人可用，只求郓王爷不计前嫌，为国略尽绵薄之力。”
赵楷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似乎还是在牵挂九弟的下落。
莫俦静静底等待着。
范琼一手握着刀把，手指不断在刀把上不安分地移动。赵楷注意到了他，“范将军具体所任何职？”
“禀王爷，小的现在是东京四壁防御使。”
“好。那也是很打紧的位子。”赵楷夸赞地点点头，他转头看看莫俦，“我没有记得错的话，尚书大人是湖南路慈利人？”
“王爷好记性，说的一点都没错，臣是慈利人。”莫俦笑着说。
“范将军是哪里人？”赵楷很自然的问范琼。
“小的是东京本地人。”范琼作揖弯腰回答，显得很有礼数，只是动作稍显僵硬，毕竟是渊圣新提拔的将军，这也可以理解。
“很好，很好。”赵楷笑着点点头，他走到莫俦的身边，压低声音说，“我可以听从渊圣的调遣，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王爷请讲。”
“出城可以，我要带上我的夫人和儿子。”
“这个-”莫俦似乎有难处。
“不答应我，我就哪里也不去。”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讲。”
“王爷出城的马车要帘子从里面盯死，以免小孩子淘气往外看，被人瞧出里面的端倪。”
赵楷眼神诡异地看了一眼莫俦，“可以。”
当日，赵楷一家三口乘坐一辆马车，在范琼的亲自护送下，直奔城外的金军大营。
虽然不能揭开马车的帘子看，可是通过日光的移动，赵楷已经可以判断马车是在往正南方疾驰。
也就是说这次金军的最高指挥官驻扎在城南。
“京师完了。”赵楷在心里说道，他在王府别院做的那个判断是对的。
东京城的命脉就是城南的汴河，这条河连接江南的运河，每天源源不断的把东京城上百万人需要的粮食等货物运过来，金军一旦占领了城南，也就可以随时切断这条水上运输线，也就断了东京城的物资来源，扣住了东京的咽喉，即使不攻城，几个月下来，东京城也会因为断粮而成为一座死城！难怪软禁中他们一家三口的饮食越来越差。
第一次金军南下进攻开封的时候，只是就近驻扎于城北的刘家寺，全然看不到汴河的重要性。这一次，金军没有再犯错，是他们变聪明了，还是得到了什么人的指点？
赵楷感到脊背发冷头皮发麻。
相比于战到最后的变节，他更不能接受的是战前或战中的投敌，因为这样的变节，一定会牵扯到很关键的情报沽售，譬如许攸夜见曹操，而这往往会改变战局的走向，彻底葬送了无数人的努力。
是谁在金军到达开封之前就出卖了开封？
这个可怕的人是谁？
谁可以从金军手里得到从大宋皇帝手里得不到的好处？
赵楷一个个的将可能的人选在脑子里一个个过一遍，又一一摇头否决。
在赵楷还在绞尽脑汁的时候，马车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
搀扶着夫人和儿子走下马车，定眼往四周一瞧，赵楷就认出了金军大营驻扎地--大宋历代皇帝的祭天场所-城南青城寨。
莫俦吩咐手下人小跑去辕门的金军守卫处开路，不一会手下人回来说可以了，莫俦对赵楷说，“王爷请。”
赵楷抱起儿子，用手蒙上儿子的眼睛，温柔地说，“闭眼，莫看，不怕。”
四周齐刷刷的金兵刀枪林立，气氛肃杀，更瘆人的其实不是他们的獠牙恶嘴，而是他们老鼠胡须一样的诡异发辫。
一段长长的路，赵楷抱着儿子，始终走的有王者之气。
在金军元帅的大帐外，莫俦，他的夫人和儿子都被拦下，只许他一人进去，“乖，在这里好好的陪着妈妈。”他对儿子说。
然后就一个人进了大帐。
帐内人并不多，只有两个，一个金国文官打扮的人很善意地相迎，自我介绍说他叫高庆裔，另外一个更高大的，高庆裔介绍说，这是他们大帅，金国西路军大元帅，完颜宗翰。
“大宋郓王赵楷，见过大帅。”赵楷作揖行礼。
很奇怪那金帅并没有很粗鲁地喝令他下跪来羞辱他，他微笑着细细端详了赵楷，说，“郓王果然一表人才。”
“谢大帅夸奖。”
“这样的人才，不枉我让莫俦他们想法子，骗你出来。”
“这-”赵楷很吃惊的样子，不过，这吃惊是他装的，他需要示敌以短。
他在王府别院的判断是对的，莫俦范琼果然投敌了。大宋的皇室向来有一个不外传的秘密，那就是开封府尹用宗亲，而负责东京防御的东京四壁防御使则一定不能用东京本地人，一定要用外将，防的就是勾结城内不法的亲戚作乱，或者是因为参加亲朋酒席宴会，走漏了不该泄露的军情。所以，他一问范琼是哪里人，就知道此人的任命要么是假的，要么就是东京城内已经令不出自渊圣。
派遣议和使，准备议和使团，文书，节表，等等，这是礼部的差事，莫俦一个吏部尚书却出面了，赵楷不问，他也不解释，可见莫俦也不需要把这差事做的多细。
之前种种日常变化，赵楷早就判断东京城守不住了，渊圣无大才，这他是知道的，可是他没有想到渊圣左右可供驱策的人，竟然无一人能帮渊圣守住一座城。
城早晚要破，他已经想到了要死在乱兵之手的凄惨结局了。
这个时候莫俦他们来了。
赵楷就明白了，不想死的，大有人在。
莫俦他们选择了投敌，他选择了顺势而为。
看破而不说破，他带着妻儿来到了这青城寨。
路上他想过莫俦他们是不是向金军献策阻断汴河向开封运送物资的人，他派除了。
莫俦是文官，干的又是吏部，他是不会懂行军打仗之事的。范琼，那个大胖子，一看就是贪图口舌之欲的人，一顿吃不好都要骂娘，他是不会帮着金军折磨他自己的。
向金军献计的一定另外他人！
“莫俦范琼早就降了我大金了。你的父皇皇兄也已先后向大金国纳上了降表，他们早在你之前就已经来到青城寨了，所谓的派你来和谈，不过是请你出城的招子，”完颜宗翰很坦诚，“我之所以抢在大军进城之前，把你骗出来，就是听说你是个人才，所以不想你死在即将进城烧杀抢掠的乱军之中。另外，你父亲来了的这几天，不吃不喝的，看样子想绝食寻死，你去劝劝他，大宋已亡，不过，王朝的兴衰，自有天意，他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你去劝劝他，他还是好好活下去的好。”
赵楷俨然是能掐会算的天师，渊圣皇帝见都不见他，就把他软禁在王府的一个别院里，内外消息隔绝。
这一关就是十个月。
这十个月里，果然如他所料，金军再次南下，开封第二次保卫战打响。
伺候的奴婢们早就被下了封口令，关于外面的一切动静，赵楷只能从他能接触到的一些日常变化来进行揣测判断，譬如奴婢们的脸色越来越差，穿的越来越不讲究，譬如奴婢们的人数减少，譬如吃的越来越差。
“吏部尚书莫俦，东京四壁防御使范琼，两位大人有要事求见郓王爷。”
靖康二年二月的这一天，春寒料峭，赵楷正陪三岁的儿子赵成章在院子里玩耍，忽然内侍官进来禀报。
赵楷让夫人带儿子进去，然后对着内侍官点点头。
门吱呀一声又打开了，从影壁墙后走进来求见者。
赵楷认得莫俦。
父亲道君在位时一共出了八位状元，这莫俦就是政和二年的状元。
英雄惜英雄，状元爱状元。赵楷是莫俦之后，重和元年的状元，比莫俦晚科举了六年。赵楷执掌皇城司的时候，曾将朝野的人才一一列表，或明着向朝廷举荐，或暗中保护接济，不敢有疏漏。这状元之才的莫俦，赵楷曾多次向道君皇帝举荐，可是道君就是嫌弃莫俦长相丑陋，认为相由心生，并不重用他。直到渊圣登基，莫俦的仕途才有了转机，一步步升迁到了尚书高位。由此，莫俦也就成了渊圣的铁杆，为渊圣鞍前马后。
那个唤作范琼的武将，很陌生，应该是新晋的。
“郓王爷。”莫俦领着范琼行礼。
“莫尚书，范将军。”赵楷回礼。
“渊圣遣我等前来，”莫俦干咳一下，开口讲话了，果然，跟赵楷想的一样。“乃是传达上意，希望郓王能亲赴城外金军大营，代表大宋，与金人商谈两国和谈事宜。”
第一次开封被围，渊圣就干过这种事，他先后派出几位皇弟出城求和，最终金军退去。
“上一次康王做的很好啊，这一次为什么不继续派康王出城，偏偏选中本王？”
康王赵构是渊圣和赵楷的九弟。
“早在金军到达开封城下之时，渊圣就已经派出康王前往和谈，结果，不知道路上发生了什么，康王一去之后音信全无，金人一口咬定，从未见到过康王。如此，渊圣只好请郓王出马。”
“九弟死了？”赵楷大吃一惊。
“也许，也许没有。”
“此话怎讲？”
“渊圣派人细查后，发现他们是在路上遇到了暴民，副使王云被活活打死，尸体就挂在城头，康王爷，却没有人见过他的尸首。”
“难道九弟躲起来了？不，这不符合他的性子。”赵楷摇摇头，九弟是他们兄弟中唯一一个喜欢舞刀弄枪的，能拉动天下最硬的大弓，臂力惊人，说话办事就是一个武夫，直来直去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使得他不能完成渊圣的使命。
“事到如今，渊圣已经无人可用，只求郓王爷不计前嫌，为国略尽绵薄之力。”
赵楷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似乎还是在牵挂九弟的下落。
莫俦静静底等待着。
范琼一手握着刀把，手指不断在刀把上不安分地移动。赵楷注意到了他，“范将军具体所任何职？”
“禀王爷，小的现在是东京四壁防御使。”
“好。那也是很打紧的位子。”赵楷夸赞地点点头，他转头看看莫俦，“我没有记得错的话，尚书大人是湖南路慈利人？”
“王爷好记性，说的一点都没错，臣是慈利人。”莫俦笑着说。
“范将军是哪里人？”赵楷很自然的问范琼。
“小的是东京本地人。”范琼作揖弯腰回答，显得很有礼数，只是动作稍显僵硬，毕竟是渊圣新提拔的将军，这也可以理解。
“很好，很好。”赵楷笑着点点头，他走到莫俦的身边，压低声音说，“我可以听从渊圣的调遣，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王爷请讲。”
“出城可以，我要带上我的夫人和儿子。”
“这个-”莫俦似乎有难处。
“不答应我，我就哪里也不去。”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讲。”
“王爷出城的马车要帘子从里面盯死，以免小孩子淘气往外看，被人瞧出里面的端倪。”
赵楷眼神诡异地看了一眼莫俦，“可以。”
当日，赵楷一家三口乘坐一辆马车，在范琼的亲自护送下，直奔城外的金军大营。
虽然不能揭开马车的帘子看，可是通过日光的移动，赵楷已经可以判断马车是在往正南方疾驰。
也就是说这次金军的最高指挥官驻扎在城南。
“京师完了。”赵楷在心里说道，他在王府别院做的那个判断是对的。
东京城的命脉就是城南的汴河，这条河连接江南的运河，每天源源不断的把东京城上百万人需要的粮食等货物运过来，金军一旦占领了城南，也就可以随时切断这条水上运输线，也就断了东京城的物资来源，扣住了东京的咽喉，即使不攻城，几个月下来，东京城也会因为断粮而成为一座死城！难怪软禁中他们一家三口的饮食越来越差。
第一次金军南下进攻开封的时候，只是就近驻扎于城北的刘家寺，全然看不到汴河的重要性。这一次，金军没有再犯错，是他们变聪明了，还是得到了什么人的指点？
赵楷感到脊背发冷头皮发麻。
相比于战到最后的变节，他更不能接受的是战前或战中的投敌，因为这样的变节，一定会牵扯到很关键的情报沽售，譬如许攸夜见曹操，而这往往会改变战局的走向，彻底葬送了无数人的努力。
是谁在金军到达开封之前就出卖了开封？
这个可怕的人是谁？
谁可以从金军手里得到从大宋皇帝手里得不到的好处？
赵楷一个个的将可能的人选在脑子里一个个过一遍，又一一摇头否决。
在赵楷还在绞尽脑汁的时候，马车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
搀扶着夫人和儿子走下马车，定眼往四周一瞧，赵楷就认出了金军大营驻扎地--大宋历代皇帝的祭天场所-城南青城寨。
莫俦吩咐手下人小跑去辕门的金军守卫处开路，不一会手下人回来说可以了，莫俦对赵楷说，“王爷请。”
赵楷抱起儿子，用手蒙上儿子的眼睛，温柔地说，“闭眼，莫看，不怕。”
四周齐刷刷的金兵刀枪林立，气氛肃杀，更瘆人的其实不是他们的獠牙恶嘴，而是他们老鼠胡须一样的诡异发辫。
一段长长的路，赵楷抱着儿子，始终走的有王者之气。
在金军元帅的大帐外，莫俦，他的夫人和儿子都被拦下，只许他一人进去，“乖，在这里好好的陪着妈妈。”他对儿子说。
然后就一个人进了大帐。
帐内人并不多，只有两个，一个金国文官打扮的人很善意地相迎，自我介绍说他叫高庆裔，另外一个更高大的，高庆裔介绍说，这是他们大帅，金国西路军大元帅，完颜宗翰。
“大宋郓王赵楷，见过大帅。”赵楷作揖行礼。
很奇怪那金帅并没有很粗鲁地喝令他下跪来羞辱他，他微笑着细细端详了赵楷，说，“郓王果然一表人才。”
“谢大帅夸奖。”
“这样的人才，不枉我让莫俦他们想法子，骗你出来。”
“这-”赵楷很吃惊的样子，不过，这吃惊是他装的，他需要示敌以短。
他在王府别院的判断是对的，莫俦范琼果然投敌了。大宋的皇室向来有一个不外传的秘密，那就是开封府尹用宗亲，而负责东京防御的东京四壁防御使则一定不能用东京本地人，一定要用外将，防的就是勾结城内不法的亲戚作乱，或者是因为参加亲朋酒席宴会，走漏了不该泄露的军情。所以，他一问范琼是哪里人，就知道此人的任命要么是假的，要么就是东京城内已经令不出自渊圣。
派遣议和使，准备议和使团，文书，节表，等等，这是礼部的差事，莫俦一个吏部尚书却出面了，赵楷不问，他也不解释，可见莫俦也不需要把这差事做的多细。
之前种种日常变化，赵楷早就判断东京城守不住了，渊圣无大才，这他是知道的，可是他没有想到渊圣左右可供驱策的人，竟然无一人能帮渊圣守住一座城。
城早晚要破，他已经想到了要死在乱兵之手的凄惨结局了。
这个时候莫俦他们来了。
赵楷就明白了，不想死的，大有人在。
莫俦他们选择了投敌，他选择了顺势而为。
看破而不说破，他带着妻儿来到了这青城寨。
路上他想过莫俦他们是不是向金军献策阻断汴河向开封运送物资的人，他派除了。
莫俦是文官，干的又是吏部，他是不会懂行军打仗之事的。范琼，那个大胖子，一看就是贪图口舌之欲的人，一顿吃不好都要骂娘，他是不会帮着金军折磨他自己的。
向金军献计的一定另外他人！
“莫俦范琼早就降了我大金了。你的父皇皇兄也已先后向大金国纳上了降表，他们早在你之前就已经来到青城寨了，所谓的派你来和谈，不过是请你出城的招子，”完颜宗翰很坦诚，“我之所以抢在大军进城之前，把你骗出来，就是听说你是个人才，所以不想你死在即将进城烧杀抢掠的乱军之中。另外，你父亲来了的这几天，不吃不喝的，看样子想绝食寻死，你去劝劝他，大宋已亡，不过，王朝的兴衰，自有天意，他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你去劝劝他，他还是好好活下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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