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太湖上的棋局
当天夜里三更，金人悄悄撤出杭州城，急行两百里，穿过南浔，到了太湖边，那里已有先头抵达的张罗好了船只在等待他们。
上船后，完颜宗翰让人解开了捆绑少容的绳索，在船上就不怕她跑了，原来动身的时候，少容说什么都不想走，完颜宗翰知道她不想离开子夜，就让手下打晕了，捆绑，强行带走。
太湖无风浪，船行的很稳，一行人为了积蓄体力，都闭眼养神。
当是时，星光洒满了湖面，少容迎风站在船头，痴痴地望着杭州方向。
忽然船摇晃起来，他们这才发现船开始慢慢浸入水中，一行人惊恐地四下查看，先前雇佣的水手们早跑光了，应该是他们凿穿了船底。
船很快被湖水吞没。
完颜宗翰一帮人在水里不住的挣扎，他们纷纷抛了身上的兵器，一部分会水的一边晃动身子，努力浮在水面上，一边去扯着不会水的同伴，使他们不坠入水底，但是他们没有堤防的是，黑魆魆的水中悄悄的拉过来一张张硕大的鱼网，将他们鱼虾一样的网了，拖进水下。他们一开始还不认命的挣扎，但是很快就因为无法吸气而昏死过去。
等到完颜宗翰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是在另外一艘大船上了，周围几个渔夫头戴斗笠，手持长蒿，一副渔民的打扮，腰间却配刀，背负长弓。
他的外套还是湿乎乎的，手脚都被捆住，这让他看上去颇狼狈。
“你怎么就料到我会走水路？”完颜宗翰已经预见了危机，也选择了自以为最安全最快的逃跑之路，却还是输了，他不服。
“陆路你也跑不掉的。”坐在他对面的赵楷很享受这一刻的胜利，请君入瓮，最关键的瓮并不是杭州城内，而在城外。
“吕颐浩也背叛了我？”
“不是，我的意思是大帅即使走陆路，最终也要渡江才能北上。而以我这些手下的水性，你们认为你们能过得了江吗？”赵楷说的是天堑长江。
“说吧，要怎样才肯放了我？”
“将北国的大宋宗室都送到江南，他们一到，我立刻放了大帅。”
“这根本就不可能！”完颜宗翰脑袋一歪。
赵楷微微一笑，“此事也不一定完全由你。我只需派人带了大帅的贴身信物北上，我相信大金皇帝会知道如何取舍的。”
“可如果大金国皇帝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心怀二心的贰臣呢？”
“贰臣？”赵楷一愣，继而哈哈地笑了，露出了一口白牙，“谁不知这大金的天下一多半是你打下来的，灭辽，破宋，败西夏，哪一件少了你！你是贰臣？大帅莫要说笑了。”
完颜宗翰知道赵楷不信，继续说，“我这次南下，几乎是瞒过了金国所有的人，就连大金皇帝都不知道。”
“以大帅的权势如此做，也未尝不可。”
“我是金国元帅，江南是敌国，我无圣旨来此，就是叛国。”
“什么叛国投敌？江南不是大金的附庸，大金的傀儡吗？”赵楷眉头一皱。
“不是。”
“你，你说什么？”赵楷惊讶的话都不利索了。
“大金皇帝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傀儡之国。”
赵楷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张邦昌之后，大金皇帝对再立什么傀儡国根本就没有兴趣，你是我擅自行事，一手打造的天大秘密。对了，有件事没有讲，这个世上其实早就没有郓王赵楷这个人了，在你离开大定府的那一天，你就已经死了。”
“此话怎讲？”真是一惊接着一惊。
“还记得因为诬告你父亲谋反而被我砍了脑袋的那两个人吗？”
“沂王赵愕，驸马都尉刘文彦。”
“他们俩的脑袋我后来带回会宁府交差，需要说清楚的就是，那一次我带回去的，一共是三颗脑袋。”完颜宗翰诡异地一笑。
“三个人？”
“对。”
“除了他们俩，还有一个？”
“对。”
“我？我的脑袋？”赵楷忽然就明白了。
“对！你是共谋。”
“难怪当日南下之前，我要去拜别父兄，都给你挡了下来，就是他们也不应该知道我还活着。”
“对。”
“那我的妻儿呢？我可是跟他们告了别的，他们也都知道我去了燕山府。难道你是跟所有人说我是潜逃燕山府，然后被你在燕山抓住，处决的？”赵楷心中一紧，像是被人攥在了手心里。
“你很聪明。”
“我，我夫人你也瞒过了？”手纂的更紧了。
完颜宗翰点点头。
“为什么？”赵楷失态地大吼，那一瞬他仿佛被听到丈夫死去的妻子灵魂附体-几近张牙舞爪，人在异国他乡，冰天雪地，孤儿寡母，国破家亡，要有怎样的坚强，才能活下去？
“是啊，为什么呢，”完颜宗翰局外人一样平静，“为了能天衣无缝地完成这盘棋局吧。”
“棋局？那你不觉得这棋局太残忍了？”
“半斤八两。”
赵楷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听不懂。
“你安排人在我临安住处下面挖通暗道，还埋了火药，那黑火药的份量，点燃了，顷刻之间足以让我一点残渣都不剩，你现在还说想拿我，换回你的宗亲，好像你心里真的有他们一样。”话说的很冷嘲。
“我什么时候让人拿黑火药炸你了？”赵楷大吃一惊，难道手下人真的脱离他的命令，干了不该干的事？
“马扩不是你的人？”完颜宗翰提了一下死人的名字。
赵楷摇摇头，“说到城下面的暗道，大帅乃军伍之人，应该知道要在任何一座城内挖通一段地下暗道都需要几年的时间，而我刚来杭州，怎么可能会有时间挖暗道来对付大帅。”
完颜宗翰点点头，“那就有点麻烦，看来，江南还有不为你我所知的一股势力。”
上船后，完颜宗翰让人解开了捆绑少容的绳索，在船上就不怕她跑了，原来动身的时候，少容说什么都不想走，完颜宗翰知道她不想离开子夜，就让手下打晕了，捆绑，强行带走。
太湖无风浪，船行的很稳，一行人为了积蓄体力，都闭眼养神。
当是时，星光洒满了湖面，少容迎风站在船头，痴痴地望着杭州方向。
忽然船摇晃起来，他们这才发现船开始慢慢浸入水中，一行人惊恐地四下查看，先前雇佣的水手们早跑光了，应该是他们凿穿了船底。
船很快被湖水吞没。
完颜宗翰一帮人在水里不住的挣扎，他们纷纷抛了身上的兵器，一部分会水的一边晃动身子，努力浮在水面上，一边去扯着不会水的同伴，使他们不坠入水底，但是他们没有堤防的是，黑魆魆的水中悄悄的拉过来一张张硕大的鱼网，将他们鱼虾一样的网了，拖进水下。他们一开始还不认命的挣扎，但是很快就因为无法吸气而昏死过去。
等到完颜宗翰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是在另外一艘大船上了，周围几个渔夫头戴斗笠，手持长蒿，一副渔民的打扮，腰间却配刀，背负长弓。
他的外套还是湿乎乎的，手脚都被捆住，这让他看上去颇狼狈。
“你怎么就料到我会走水路？”完颜宗翰已经预见了危机，也选择了自以为最安全最快的逃跑之路，却还是输了，他不服。
“陆路你也跑不掉的。”坐在他对面的赵楷很享受这一刻的胜利，请君入瓮，最关键的瓮并不是杭州城内，而在城外。
“吕颐浩也背叛了我？”
“不是，我的意思是大帅即使走陆路，最终也要渡江才能北上。而以我这些手下的水性，你们认为你们能过得了江吗？”赵楷说的是天堑长江。
“说吧，要怎样才肯放了我？”
“将北国的大宋宗室都送到江南，他们一到，我立刻放了大帅。”
“这根本就不可能！”完颜宗翰脑袋一歪。
赵楷微微一笑，“此事也不一定完全由你。我只需派人带了大帅的贴身信物北上，我相信大金皇帝会知道如何取舍的。”
“可如果大金国皇帝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心怀二心的贰臣呢？”
“贰臣？”赵楷一愣，继而哈哈地笑了，露出了一口白牙，“谁不知这大金的天下一多半是你打下来的，灭辽，破宋，败西夏，哪一件少了你！你是贰臣？大帅莫要说笑了。”
完颜宗翰知道赵楷不信，继续说，“我这次南下，几乎是瞒过了金国所有的人，就连大金皇帝都不知道。”
“以大帅的权势如此做，也未尝不可。”
“我是金国元帅，江南是敌国，我无圣旨来此，就是叛国。”
“什么叛国投敌？江南不是大金的附庸，大金的傀儡吗？”赵楷眉头一皱。
“不是。”
“你，你说什么？”赵楷惊讶的话都不利索了。
“大金皇帝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傀儡之国。”
赵楷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张邦昌之后，大金皇帝对再立什么傀儡国根本就没有兴趣，你是我擅自行事，一手打造的天大秘密。对了，有件事没有讲，这个世上其实早就没有郓王赵楷这个人了，在你离开大定府的那一天，你就已经死了。”
“此话怎讲？”真是一惊接着一惊。
“还记得因为诬告你父亲谋反而被我砍了脑袋的那两个人吗？”
“沂王赵愕，驸马都尉刘文彦。”
“他们俩的脑袋我后来带回会宁府交差，需要说清楚的就是，那一次我带回去的，一共是三颗脑袋。”完颜宗翰诡异地一笑。
“三个人？”
“对。”
“除了他们俩，还有一个？”
“对。”
“我？我的脑袋？”赵楷忽然就明白了。
“对！你是共谋。”
“难怪当日南下之前，我要去拜别父兄，都给你挡了下来，就是他们也不应该知道我还活着。”
“对。”
“那我的妻儿呢？我可是跟他们告了别的，他们也都知道我去了燕山府。难道你是跟所有人说我是潜逃燕山府，然后被你在燕山抓住，处决的？”赵楷心中一紧，像是被人攥在了手心里。
“你很聪明。”
“我，我夫人你也瞒过了？”手纂的更紧了。
完颜宗翰点点头。
“为什么？”赵楷失态地大吼，那一瞬他仿佛被听到丈夫死去的妻子灵魂附体-几近张牙舞爪，人在异国他乡，冰天雪地，孤儿寡母，国破家亡，要有怎样的坚强，才能活下去？
“是啊，为什么呢，”完颜宗翰局外人一样平静，“为了能天衣无缝地完成这盘棋局吧。”
“棋局？那你不觉得这棋局太残忍了？”
“半斤八两。”
赵楷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听不懂。
“你安排人在我临安住处下面挖通暗道，还埋了火药，那黑火药的份量，点燃了，顷刻之间足以让我一点残渣都不剩，你现在还说想拿我，换回你的宗亲，好像你心里真的有他们一样。”话说的很冷嘲。
“我什么时候让人拿黑火药炸你了？”赵楷大吃一惊，难道手下人真的脱离他的命令，干了不该干的事？
“马扩不是你的人？”完颜宗翰提了一下死人的名字。
赵楷摇摇头，“说到城下面的暗道，大帅乃军伍之人，应该知道要在任何一座城内挖通一段地下暗道都需要几年的时间，而我刚来杭州，怎么可能会有时间挖暗道来对付大帅。”
完颜宗翰点点头，“那就有点麻烦，看来，江南还有不为你我所知的一股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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