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巴伐利亚的女武者
在莱茵帝国东南部巴伐利亚行省，通往帝都奥格利亚的路上，一行车队没有找城镇过夜，而是直接露营在山野森林中。
皎洁的月光下，高大的云杉树顶，站立着一位身着皮甲、腰挂长剑的武者，正在欣赏着夜间的树海。微风拂过，森林中传出枝叶摩擦的沙沙声，茂密的枝头连成一片也随之波涛起伏，仿佛乘风起舞般，让这初夏夜有了一丝清凉。
武者摘下头盔，单手抱在腰间，另一只手解开头上的束发，让一头银丝随风泼洒，惬意地享受着这丝凉意。没错，这是一位女武者，她就是妮可·诗耐因（全名：妮可·艾达·费伦佐·诗耐因）。诗耐因家族现任族长独女。财政大臣劳伦·诗耐因的侄女。
“小姐！晚餐准备好了！”这时，树下传来侍女的呼叫声。
妮可向下看了看，双腿一弹离开枝头，垂直着跳下几十米距离，避开挡路的树枝，轻松落在侍女身侧，带着侍女朝营地走去。
刚到营地，简单的洗漱一番，车队的领头人便带着一群下属端来了晚餐。侍女接过晚餐，麻利的在篝火旁布置起来。妮可则是叫住那位身材已经发福的中年头领问话。
“我们距离帝都还有多远？”妮可·诗耐因的声音属于那种女中音，很纯净，让人听后莫名的舒畅。
“哈，小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后天晌午便能到达。”头领阿谀地点着头，满脸堆笑。
“大家一路辛苦，为了赶时间都是风餐露宿。到达帝都后，放假三天，每人打赏十枚金币。你和护卫队长，每人三十枚。”妮可就坐在篝火旁的一根原木上，坐姿很像男人，不太雅观，也不似大家闺秀那样用餐具，而是直接手撕鹿肉，边吃边吩咐道。
“诶哟，真是太谢谢小姐了！小姐您如此心善，小的们必当肝脑涂地……”
“好了，下去吧！”妮可挥了挥手中的鹿肉，下了逐客令。
头领答应一声，带着属下离开。莱茵帝国的物产比较丰富，早年间南征之时还很困苦，近三十年休养生息，民间生活终于有了起色。加之莱菲战争后抢来的割地赔款，国库充实，减税免税时有发生，老百姓也逐渐富裕起来。
一般来说，一个家庭的年收入，也有十枚金币左右。帝都奥格利亚的生活水平更高，普通家庭都能达到年收入十五枚金币。即便没有土地，给人做学徒工的年轻人每月也能有两到四枚银币的收入。
哦，介绍一下换算，莱茵帝国的主要流通货币是铜币，一百枚铜币能换一枚银币，十枚银币能换一枚金币。比铜币小的零钱俗称铜板，十个铜板是一枚铜币。帝都奥格利亚的物价算是莱茵帝国最高的，一份报纸也才五个铜板，一块黑麦面包三个铜板，一磅猪肉五枚铜币左右。
因此妮可随口说出去的赏钱，对于车队中的下属们来说，有可能是辛苦一年的收入甚至更多，这让他们怎能不高兴？所以在中年头领离去不久，营地里便传来此起彼伏地欢呼声。
“小姐，车队是咱家的，听您的吩咐是应该的，何必再多加赏赐呢？”一旁的侍女有些心疼的嘀咕道。
“这是两回事！丽娜！”妮可从侍女丽娜·艾菲斯手中接过水壶，灌了口水后继续解释。“我只是跟随家族商队，顺路赶往帝都。如果没有我催促，他们大可以日行几十里，在沿途村镇歇脚，舒舒服服地赶路。如今这一路基本上都是错过宿头，野外露营，平白多出几分辛苦。你是修炼了斗气的，因此感觉不太累，他们大多都是普通人，这一点你别忘了。”
“是，小姐！”想了想，丽娜又有些埋怨。“都是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格林斯堡侯爵长子，害的小姐还要走这么远的路！”
“哈哈，这也不该怪人家吧！”妮可笑了起来，她的笑容被篝火照耀的越发温暖。很奇怪，妮可有姣好的面容，常年习武留下了完美的身材，一头银色卷发更是吸引眼球，可她的笑容中除了贵族女性的优雅与柔美外，竟然有股子胸怀社稷的大气夹杂其中。要知道，她与夏宁同岁，都是十七岁，平常人家的女子此时正值花季，而她却已然有了上位者的气度。
“怎么不怪他？”丽娜噘着嘴，一脸的嫌弃。“如果他是个知书达礼的谦谦君子，小姐您就不用逃婚了嘛！可他倒好，出了名的好色风流、纨绔成性，做了多少仗势欺人、伤天害理的事儿？就连我们巴伐利亚行省都人尽皆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坏事传千里，说的真对！”
“丽娜，其实我不是逃婚！”
“啊？小姐您不是说过，越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吗？难道您此行不是为了躲到奥格利亚？逃避家族安排的联姻？您还真要嫁给那个顶级纨绔不成？”
“唉……我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力，谁叫我的爸爸是家族长呢？身为诗耐因家族的女子，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这也是我的责任，算是报答家族的养育之恩吧！”
“那您为啥要去帝都？”
“为了亲自考察一下那个夏宁·格林斯堡！”
“什么？”
“不明白？”妮可看着这个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小侍女，露出姐姐般的笑容。他吃完手中的鹿肉，拿起一旁的水袋喝了一口。从水袋里传出的酒香判断，这位女武者果然与众不同。“关于这些顶级家族子弟的传言，都不可全信！”
“这……又是为什么？”
“传承百年以上的顶级贵族，置身于权力漩涡中的家族，有哪一个是头脑简单的？真要是傻子，恐怕早就被人玩的家破人亡了！其实，那个夏宁，极有可能是装的！”
“装的？为什么要装呢？”
“哼！为了自污，好授人以柄！”妮可抬头看着明亮的月，幽幽叹息。“格林斯堡家，其实是一直走在钢丝上呀！将近两百年前，初代格林斯堡大公乃是因扶龙之功被册封，其实这样的人，这样深知宫廷秘辛的人，最是招惹皇室忌惮，也是最容易招来杀身之祸的，没想到格林斯堡家居然这样传承下来。那个夏宁的爷爷，肯·格林斯堡公爵，三十年前曾经是帝国陆军元帅，帝国南征军统帅，更是为了保护部下被贬。夏宁的父亲，现在的温斯顿·格林斯堡侯爵，莱菲战争中的英雄，也是帝国陆军副统帅，而且是陆军元帅的接班人。这么一家子，在军中得有多强的势力？皇室能不忌惮吗？”
“那夏宁这样的下流名声，还有他们家族为了保护他做的那些坏事，岂不是更会惹得天怒人怨？让皇室趁早收拾他们？”
“呵呵，你再仔细想想！从皇室的角度来思考！若是格林斯堡家族的后人雄才大略、德才兼备，那么皇室可能会害怕！害怕有朝一日，格林斯堡振臂一呼，军中的那些同僚、袍泽、下属纷纷揭竿而起。可若格林斯堡家的后代是个不学无术的好色之徒，皇室还会害怕吗？军中的那些人会跟随一个胡作非为的领袖吗？更何况他已经臭了，留下那么多罪证，皇室若想收拾格林斯堡家，还不是随时给司法部门一道口谕就办了？如此一来，主动权就在皇室手中，也就不急于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了。”
“原来是这样！天啊，这也太深奥了！”
“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妮可又喝了口酒，虽然已进初夏，山林中的夜晚依旧有股子阴冷，妮可将水袋放在一旁，双手到篝火旁取暖。“究竟是不是我想的那样，还得我亲自调查后再下定论。”
“小姐，我不明白！既然格林斯堡家族的形势这般凶险，咱家那些长老为何还要把你嫁过去呢？这不是惹祸上身吗？”
“恰恰相反！这也是我偷听到一点苗头，便能确信父亲和叔叔的真实想法，必然是与格林斯堡家族联姻。”
“族长大人和伯爵大人都是这样想的？”
“没错！”妮可搓了搓手，眼神又看向篝火中跳动的火焰。“温斯顿·格林斯堡侯爵大人，是宰相奥托的学生，将来荣升陆军统帅，进而成为帝国元帅后，必然还会支持宰相奥托的大陆政策。我的叔叔劳伦·诗耐因伯爵身为财政大臣，一直主张创造外部稳定环境，将重心放在国家建设与发展上，让国民休养生息，过上人人富裕的生活。这与宰相奥托的大陆政策不谋而合。如果未来，财政和军事两个方面联合起来支持大陆政策，皇帝陛下也不得不顾忌一下。也许这样能为莱茵帝国再争取十年或者二十年的发展时间。所以这次联姻不是家族里几个长老随便说说……”
“莫非……听您这意思……”
“不，我虽然不反对与格林斯堡家族联姻，也知道应以大局为重，但我也有自己选择丈夫的权力。我已经为了家族，放弃了进入帝国骑士学院，这一次我不会再逆来顺受。如果夏宁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我是不会嫁给他的。格林斯堡家族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的！”
“小姐，您真伟大！”丽娜·艾菲斯望向小姐的眼神中，亮起了无数小星星。“嘿嘿，听说那个夏宁还是非常英俊的呢！帝都里那些自甘堕落的女人，没有说他坏话的！反而……反而都想与他有那床笫之欢……哈哈哈！”
“你个小浪蹄子……”
山林之间，传出阵阵女子嬉笑怒骂之声。而在帝都奥格利亚，侯爵府中，被杰拉德叔叔揍得满脸是包的夏宁，正在接受家族医生阿尔诺德的圣光治疗术。忽然，夏宁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抬眼望向窗外明亮的月色，“是谁在说我的坏话？”
……
次日一早，夏宁便登上老霍顿的马车，赶往帝国魔法学院。昨晚与杰拉德叔叔的切磋，让夏宁感觉很累。他从杨先生那学来的……或者说是赢来的招数，十有八九都是刺杀技能，而且十年来随着不停的训练，已然深入骨髓，出手就是防不胜防的杀招。一个刺客正面单挑一个八级骑士，还不能杀了对方，当然会很难受。
御剑杀敌之术，本身就是于万军从中取敌上将首级的，完全无视法则的开挂技术。正如梅姨所说，夏宁在这一途上，已经接近了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的九级之上，圣阶境界。跟一个八级骑士打，还不如跟废园里的黑衣影卫打的痛快。毕竟那些影卫也接受过刺客训练，懂得规避杀招，更是相互配合以多打少，可以让夏宁放开手脚。也正是因为夏宁常年被影卫群殴，练就了一身皮糙肉厚的本领，才能挨得住杰拉德的重击。
夏宁正在车厢里伸着懒腰，送动筋骨，忽然听到大街上报童叫卖的声音。于是夏宁拉开窗帘，打开车窗，递出一枚铜币，同时略微提高音量。“卖报的，来一份晨报！”
听到夏宁的呼喊，老霍顿也拉了拉缰绳，放缓了车速。一个年轻的报童喜滋滋地跑过来，攀上马车车厢，踩在车梯上接过夏宁手里的零钱，并从挎包里拿出一份报纸塞进车窗。与此同时，报童小声说了一句话。
“水塔广场有人埋伏，五个骑士学院的学员，都是三级！”
“卡奈因，今天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夏宁也放低声音，调笑着报童。
“没法子！最近毕业大比闹得欢，城里面太乱了，我得来镇场面！”报童小声答了一句，接着大声喊道：“谢谢老爷！祝您今日愉快！”说完便跳下车去，继续在街边叫卖。
夏宁目送着走远的报童，嘴角微翘。对着老霍顿吩咐一句，“霍顿爷爷，路线照旧，车速慢点儿！”
“老嘞！少爷！”
夏宁将报纸丢在一旁，重新关好了车窗，心中嘀咕起来：“那几个家伙还挺着急，这么快就付诸行动了。也不知道杰克那死胖子安排好没有，我也得抓紧时间呀！”
皎洁的月光下，高大的云杉树顶，站立着一位身着皮甲、腰挂长剑的武者，正在欣赏着夜间的树海。微风拂过，森林中传出枝叶摩擦的沙沙声，茂密的枝头连成一片也随之波涛起伏，仿佛乘风起舞般，让这初夏夜有了一丝清凉。
武者摘下头盔，单手抱在腰间，另一只手解开头上的束发，让一头银丝随风泼洒，惬意地享受着这丝凉意。没错，这是一位女武者，她就是妮可·诗耐因（全名：妮可·艾达·费伦佐·诗耐因）。诗耐因家族现任族长独女。财政大臣劳伦·诗耐因的侄女。
“小姐！晚餐准备好了！”这时，树下传来侍女的呼叫声。
妮可向下看了看，双腿一弹离开枝头，垂直着跳下几十米距离，避开挡路的树枝，轻松落在侍女身侧，带着侍女朝营地走去。
刚到营地，简单的洗漱一番，车队的领头人便带着一群下属端来了晚餐。侍女接过晚餐，麻利的在篝火旁布置起来。妮可则是叫住那位身材已经发福的中年头领问话。
“我们距离帝都还有多远？”妮可·诗耐因的声音属于那种女中音，很纯净，让人听后莫名的舒畅。
“哈，小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后天晌午便能到达。”头领阿谀地点着头，满脸堆笑。
“大家一路辛苦，为了赶时间都是风餐露宿。到达帝都后，放假三天，每人打赏十枚金币。你和护卫队长，每人三十枚。”妮可就坐在篝火旁的一根原木上，坐姿很像男人，不太雅观，也不似大家闺秀那样用餐具，而是直接手撕鹿肉，边吃边吩咐道。
“诶哟，真是太谢谢小姐了！小姐您如此心善，小的们必当肝脑涂地……”
“好了，下去吧！”妮可挥了挥手中的鹿肉，下了逐客令。
头领答应一声，带着属下离开。莱茵帝国的物产比较丰富，早年间南征之时还很困苦，近三十年休养生息，民间生活终于有了起色。加之莱菲战争后抢来的割地赔款，国库充实，减税免税时有发生，老百姓也逐渐富裕起来。
一般来说，一个家庭的年收入，也有十枚金币左右。帝都奥格利亚的生活水平更高，普通家庭都能达到年收入十五枚金币。即便没有土地，给人做学徒工的年轻人每月也能有两到四枚银币的收入。
哦，介绍一下换算，莱茵帝国的主要流通货币是铜币，一百枚铜币能换一枚银币，十枚银币能换一枚金币。比铜币小的零钱俗称铜板，十个铜板是一枚铜币。帝都奥格利亚的物价算是莱茵帝国最高的，一份报纸也才五个铜板，一块黑麦面包三个铜板，一磅猪肉五枚铜币左右。
因此妮可随口说出去的赏钱，对于车队中的下属们来说，有可能是辛苦一年的收入甚至更多，这让他们怎能不高兴？所以在中年头领离去不久，营地里便传来此起彼伏地欢呼声。
“小姐，车队是咱家的，听您的吩咐是应该的，何必再多加赏赐呢？”一旁的侍女有些心疼的嘀咕道。
“这是两回事！丽娜！”妮可从侍女丽娜·艾菲斯手中接过水壶，灌了口水后继续解释。“我只是跟随家族商队，顺路赶往帝都。如果没有我催促，他们大可以日行几十里，在沿途村镇歇脚，舒舒服服地赶路。如今这一路基本上都是错过宿头，野外露营，平白多出几分辛苦。你是修炼了斗气的，因此感觉不太累，他们大多都是普通人，这一点你别忘了。”
“是，小姐！”想了想，丽娜又有些埋怨。“都是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格林斯堡侯爵长子，害的小姐还要走这么远的路！”
“哈哈，这也不该怪人家吧！”妮可笑了起来，她的笑容被篝火照耀的越发温暖。很奇怪，妮可有姣好的面容，常年习武留下了完美的身材，一头银色卷发更是吸引眼球，可她的笑容中除了贵族女性的优雅与柔美外，竟然有股子胸怀社稷的大气夹杂其中。要知道，她与夏宁同岁，都是十七岁，平常人家的女子此时正值花季，而她却已然有了上位者的气度。
“怎么不怪他？”丽娜噘着嘴，一脸的嫌弃。“如果他是个知书达礼的谦谦君子，小姐您就不用逃婚了嘛！可他倒好，出了名的好色风流、纨绔成性，做了多少仗势欺人、伤天害理的事儿？就连我们巴伐利亚行省都人尽皆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坏事传千里，说的真对！”
“丽娜，其实我不是逃婚！”
“啊？小姐您不是说过，越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吗？难道您此行不是为了躲到奥格利亚？逃避家族安排的联姻？您还真要嫁给那个顶级纨绔不成？”
“唉……我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力，谁叫我的爸爸是家族长呢？身为诗耐因家族的女子，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这也是我的责任，算是报答家族的养育之恩吧！”
“那您为啥要去帝都？”
“为了亲自考察一下那个夏宁·格林斯堡！”
“什么？”
“不明白？”妮可看着这个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小侍女，露出姐姐般的笑容。他吃完手中的鹿肉，拿起一旁的水袋喝了一口。从水袋里传出的酒香判断，这位女武者果然与众不同。“关于这些顶级家族子弟的传言，都不可全信！”
“这……又是为什么？”
“传承百年以上的顶级贵族，置身于权力漩涡中的家族，有哪一个是头脑简单的？真要是傻子，恐怕早就被人玩的家破人亡了！其实，那个夏宁，极有可能是装的！”
“装的？为什么要装呢？”
“哼！为了自污，好授人以柄！”妮可抬头看着明亮的月，幽幽叹息。“格林斯堡家，其实是一直走在钢丝上呀！将近两百年前，初代格林斯堡大公乃是因扶龙之功被册封，其实这样的人，这样深知宫廷秘辛的人，最是招惹皇室忌惮，也是最容易招来杀身之祸的，没想到格林斯堡家居然这样传承下来。那个夏宁的爷爷，肯·格林斯堡公爵，三十年前曾经是帝国陆军元帅，帝国南征军统帅，更是为了保护部下被贬。夏宁的父亲，现在的温斯顿·格林斯堡侯爵，莱菲战争中的英雄，也是帝国陆军副统帅，而且是陆军元帅的接班人。这么一家子，在军中得有多强的势力？皇室能不忌惮吗？”
“那夏宁这样的下流名声，还有他们家族为了保护他做的那些坏事，岂不是更会惹得天怒人怨？让皇室趁早收拾他们？”
“呵呵，你再仔细想想！从皇室的角度来思考！若是格林斯堡家族的后人雄才大略、德才兼备，那么皇室可能会害怕！害怕有朝一日，格林斯堡振臂一呼，军中的那些同僚、袍泽、下属纷纷揭竿而起。可若格林斯堡家的后代是个不学无术的好色之徒，皇室还会害怕吗？军中的那些人会跟随一个胡作非为的领袖吗？更何况他已经臭了，留下那么多罪证，皇室若想收拾格林斯堡家，还不是随时给司法部门一道口谕就办了？如此一来，主动权就在皇室手中，也就不急于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了。”
“原来是这样！天啊，这也太深奥了！”
“这些只是我的猜测！”妮可又喝了口酒，虽然已进初夏，山林中的夜晚依旧有股子阴冷，妮可将水袋放在一旁，双手到篝火旁取暖。“究竟是不是我想的那样，还得我亲自调查后再下定论。”
“小姐，我不明白！既然格林斯堡家族的形势这般凶险，咱家那些长老为何还要把你嫁过去呢？这不是惹祸上身吗？”
“恰恰相反！这也是我偷听到一点苗头，便能确信父亲和叔叔的真实想法，必然是与格林斯堡家族联姻。”
“族长大人和伯爵大人都是这样想的？”
“没错！”妮可搓了搓手，眼神又看向篝火中跳动的火焰。“温斯顿·格林斯堡侯爵大人，是宰相奥托的学生，将来荣升陆军统帅，进而成为帝国元帅后，必然还会支持宰相奥托的大陆政策。我的叔叔劳伦·诗耐因伯爵身为财政大臣，一直主张创造外部稳定环境，将重心放在国家建设与发展上，让国民休养生息，过上人人富裕的生活。这与宰相奥托的大陆政策不谋而合。如果未来，财政和军事两个方面联合起来支持大陆政策，皇帝陛下也不得不顾忌一下。也许这样能为莱茵帝国再争取十年或者二十年的发展时间。所以这次联姻不是家族里几个长老随便说说……”
“莫非……听您这意思……”
“不，我虽然不反对与格林斯堡家族联姻，也知道应以大局为重，但我也有自己选择丈夫的权力。我已经为了家族，放弃了进入帝国骑士学院，这一次我不会再逆来顺受。如果夏宁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我是不会嫁给他的。格林斯堡家族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的！”
“小姐，您真伟大！”丽娜·艾菲斯望向小姐的眼神中，亮起了无数小星星。“嘿嘿，听说那个夏宁还是非常英俊的呢！帝都里那些自甘堕落的女人，没有说他坏话的！反而……反而都想与他有那床笫之欢……哈哈哈！”
“你个小浪蹄子……”
山林之间，传出阵阵女子嬉笑怒骂之声。而在帝都奥格利亚，侯爵府中，被杰拉德叔叔揍得满脸是包的夏宁，正在接受家族医生阿尔诺德的圣光治疗术。忽然，夏宁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喷嚏。抬眼望向窗外明亮的月色，“是谁在说我的坏话？”
……
次日一早，夏宁便登上老霍顿的马车，赶往帝国魔法学院。昨晚与杰拉德叔叔的切磋，让夏宁感觉很累。他从杨先生那学来的……或者说是赢来的招数，十有八九都是刺杀技能，而且十年来随着不停的训练，已然深入骨髓，出手就是防不胜防的杀招。一个刺客正面单挑一个八级骑士，还不能杀了对方，当然会很难受。
御剑杀敌之术，本身就是于万军从中取敌上将首级的，完全无视法则的开挂技术。正如梅姨所说，夏宁在这一途上，已经接近了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的九级之上，圣阶境界。跟一个八级骑士打，还不如跟废园里的黑衣影卫打的痛快。毕竟那些影卫也接受过刺客训练，懂得规避杀招，更是相互配合以多打少，可以让夏宁放开手脚。也正是因为夏宁常年被影卫群殴，练就了一身皮糙肉厚的本领，才能挨得住杰拉德的重击。
夏宁正在车厢里伸着懒腰，送动筋骨，忽然听到大街上报童叫卖的声音。于是夏宁拉开窗帘，打开车窗，递出一枚铜币，同时略微提高音量。“卖报的，来一份晨报！”
听到夏宁的呼喊，老霍顿也拉了拉缰绳，放缓了车速。一个年轻的报童喜滋滋地跑过来，攀上马车车厢，踩在车梯上接过夏宁手里的零钱，并从挎包里拿出一份报纸塞进车窗。与此同时，报童小声说了一句话。
“水塔广场有人埋伏，五个骑士学院的学员，都是三级！”
“卡奈因，今天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夏宁也放低声音，调笑着报童。
“没法子！最近毕业大比闹得欢，城里面太乱了，我得来镇场面！”报童小声答了一句，接着大声喊道：“谢谢老爷！祝您今日愉快！”说完便跳下车去，继续在街边叫卖。
夏宁目送着走远的报童，嘴角微翘。对着老霍顿吩咐一句，“霍顿爷爷，路线照旧，车速慢点儿！”
“老嘞！少爷！”
夏宁将报纸丢在一旁，重新关好了车窗，心中嘀咕起来：“那几个家伙还挺着急，这么快就付诸行动了。也不知道杰克那死胖子安排好没有，我也得抓紧时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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