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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怒杀内奸

    离秦业庭和禁卫军约定的时间还剩五日,秦长安,秦幼鸢和落辰,转眼已经在这个山坳里陪着秦业庭度过了七日。这七日是秦业庭一生中最安静,最快乐的时光。他什么都不想,只一心享受着上天赐予的最后的天伦。

    有了落辰早晚两次的真气输送,秦业庭的身体感觉舒畅多了。除了受伤的脏器之外,浑身其他经脉均已打通。加上老郎中卓绝的医术,很快,他已经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身体日益恢复下,正如落辰所说,他感觉到内脏的负荷越来越重。疼痛是没有了,人却似乎越来越疲乏。他日日夜夜似乎越来越清晰地嗅到了死亡临近的味道。

    秦幼鸢在山上的这几日,一连好几夜梦到那个小女孩。因为有了心理准备,再做这个梦的时候,她不再害怕。这次小女孩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冷冷地问她是谁,而是冲着她微笑。她也对着小女孩笑,只是每次她刚要开口跟她说话的时候,梦就醒了。每次都很短暂,所以她依旧是没有头绪,不知如何才能找到与她对话的方法。

    等朱广福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秦业庭把秦长安,秦幼鸢,落辰,叫到身边。让朱广福给他们讲自己十五日前给禁卫军写信的事情。朱广福含着泪,哽咽着讲完信的内容。秦长安强烈反对,他好不容易找到父亲,坚决不能允许父亲去冒这个险。

    秦业庭理解儿子的心情。他对儿子道:“你应该一直知道,爹活不了多久了吧?我能明显感觉到,也许就在这几天了。”

    落辰低头不说话,他最清楚大将军的身体状况。

    秦幼鸢惊愕地睁大眼睛,没有人跟她说过,她一直以为大将军的身体正在好转。

    秦长安激动地说道:“那又如何?”

    秦业庭故作轻松地安慰他,“爹反正是个将死之人,如果用这一死,能让陛下的心里对秦家叛国的事产生怀疑,那也值了。如果再能引出军中的叛徒,那爹真的是赚大了。”

    秦长安急得几乎喊出来,“那也不行!正因为我知道您的身体状况,我更不能让您去做这件事,要去就让我去!我情愿死,我情愿一辈子当逃犯,我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爹落得这样的下场!”

    秦业庭收起慈爱的面庞,忽然板起脸,严正地说道:“这是军令!不是跟你讨价还价的事情!你要时刻记住自己少将军的身份。还有,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如果你替我去,过几天我也死了,你想过幼鸢吗?你让你妹妹一个人在这世上怎么办?你让那些追随我们的将士怎么办?”

    秦幼鸢见秦业庭动气了,赶紧过来为他抚顺胸口。秦业庭的语气渐渐缓和下来,“我不光是你们的父亲,我还是十二万将士的主将,是三百多名将士用自己的性命将我救出来的。身为主将,我有我的责任。他们救我出来是为了十二万人的希望,不是为了让我躲在这里多活几天!”

    “可是,”秦长安知道父亲说得有道理。如果他在父亲的位置上,他也会这么选择。可是他在心里还是难以接受。

    “没有可是,我早就决定好了。这七日来,跟你们兄妹俩一起吃住,我已经死而无憾了。老天待我不薄!接下来大家想想怎么应对后面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们明日出发。”被秦幼鸢一阵安抚,秦业庭的语气又柔和了很多。

    这个晚上,没有人睡得着。因为再过几天,就要面临着他们的永远诀别。秦长安很无力,与父亲相处多年,他最了解父亲的脾气。他知道父亲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说动。

    他守在父亲榻边,想到还没跟父亲提及母亲的事情,从怀里取出落辰给他带回来的半边玉佩,放到父亲手里。“母亲临走前将这枚玉佩死死攥在手里,她那时候心里想的人一定是父亲您。”想到可怜的母亲,两行热泪再次夺眶而出。

    秦业庭攥住那半边玉佩,缓缓放到胸口,尽量将它贴近自己的胸膛。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彷佛看到了他的夫人。“你母亲不会寂寞的,我马上就可以去陪她了。见到她我一定告诉她,你和幼鸢都长大了,我们可以不必有任何放心不下。我还要谢谢她,为我培养了一个极其聪明的女儿。”

    想到女儿的聪慧,秦业庭真是打心底里喜欢和高兴。他叫秦长安替他取下胸前内衣里缝着的一个袋子,拿出里面的另一半玉佩。他将两半玉佩举到眼前,合并到一起,喃喃说道:“生前没有时间陪你,以后,我只陪你一人,再也不会让你孤独了。”

    秦长安听到父亲这样说,又不舍地流下一阵泪来。仔细盯着玉佩看了一会,秦业庭叫秦长安为他将两块玉佩都放进袋中,重新缝进他的内衣襟里。

    相比心中的难过,秦幼鸢更加赞叹大将军的气度。一个连死亡都考虑着为将士交换未来的大将军,叫人怎能不倾佩!一颗宁愿主动去死,也要向皇帝表明心迹的忠心赤胆,叫人怎能不震撼!至少在她的那个世界里,从未亲眼见过这样忠肝义胆之人。

    她一直都觉得这个世界哪里都比不上她原先的那个世界,可是现在发现,这个世界中的人,孤勇而真实。在她见过的人里,没有那么多的虚荣,没有那么多欺诈,有的只是淳朴和善良。他们因简单而有力,因纯粹而感人。可是就是这样一群人,他们的生命却那么卑微,卑微到可以被国家毫不在意,可以随手丢弃。秦幼鸢心中一阵凄凉,她一定要做点什么,至少要保证将军所想之事的达成。

    她做了一整晚的分析。第二日早上,大家吃完早饭,按照计划的时间准备出发。

    秦长安还想多留父亲一日,“这里到上坪山脚下,即使我们走得慢,不出三日也可以到达。明日再出发吧!”对于他来说,哪怕能与父亲多待半日,也是极其渴望的。

    秦幼鸢分析给他听,“如果假造父亲亲笔信的事情与南境军中有关,也许他们已经得到了父亲要去上坪山的消息。他们必然不会愿意父亲被活着带入京城。对于他们来说,明目张胆地从禁卫军手里抢人,不如提前到山脚下守株待兔。所以他们一定会提前去等着,我们要更加提前到,才有可能抓到军中奸细。”

    秦业庭赞许地望着这个思路异常清晰的女儿。小小孩子的思虑,竟能与他一致。秦长安不再说话,最近山上的事务几乎都是由妹妹在安排,他很清楚妹妹的聪颖。

    秦幼鸢对郎中说道:“还需要麻烦老先生两件事。”

    郎中赶紧拱手,“姑娘请讲。”

    “第一,请问先生是否有可致人身体麻痹的药?像麻沸散一样,服用之后,身体感觉不到痛楚。”

    “麻沸散?这是什么药?老夫采药多年,从未听说。”老郎中一头雾水。

    秦幼鸢又想了一下,她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关于古代一些草药的用法,“先生采药多年,可有曼陀罗的花?”

    “有啊!曼陀罗是一种毒药。你要这个干什么?”郎中一听曼陀罗,立马紧张起来。

    秦幼鸢只管问他,“先生可知曼陀罗虽然有毒,还有致人麻痹的用处?”

    郎中回想起一次在山上采药时误试了一口曼陀罗花,只轻轻一咬,整只舌头很快没了知觉,他当时马上意识到这是毒草曼陀罗。幸好他碰的量很少,否则恐怕已经性命不保。因此,他很少再轻易去碰这种毒草。现在这个小姑娘问起,他便把上次中毒草的事讲说了一遍。

    秦幼鸢高兴地问道:“先生这里可还有这种草?

    “有是有,昨日老太婆还从草药框里扔出去一棵。”郎中有些担心,“只是你要这个干什么呀?医者仁心,若让老夫用毒药去害人,姑娘还请另找他人。”说着便要走。

    秦幼鸢见他误会了,赶紧解释,“先生误会了。先生可知,自然界里一切物体的属性,都是阴阳两面的。像曼陀罗,它有毒性,可致人死,却也有它救人的一面。如果正确加以调制,便可以作为麻痹身体的药物,让伤者感觉不到疼痛,从而减轻痛苦。”

    郎中没想到,原来曼陀罗还有这样的功效!经秦幼鸢的提醒,也让他明白了万物的两面性,这是他从未曾想过的!只凭这一点,他觉得在药草上便还有更大的研究空间。想到这里,郎中很是兴奋。他立马到院中寻来昨日被扔掉的那株曼陀罗,对秦幼鸢拱手道:“请姑娘教我,应该如何使用?”

    秦幼鸢仔细想了一会,问道:“有没有性质比较温和的花?因为曼陀罗性烈,最好是与温和的花一起使用,一起捣碎配在酒里。”

    “有,有,我这就去准备。”老郎中见能配出新药,极是高兴,立马去准备。酒也是有的!他本就爱酒,之前见将军满身是伤,为了减轻将军的痛苦,偶尔也给将军喂上一口。

    秦长安不解地问妹妹:“你要这个做什么?”

    秦幼鸢答道:“父亲卧床不能动,今日下山,只能背着或由车推着,一路折腾,三天时间,怕父亲难以忍受。只能用麻醉药,让他感觉不到痛楚。”

    秦业庭不知小小的女儿,为何有如此大的见识。还有她所说的万物的两面性,实在是连自己这个年纪的人都没有仔细去思考过。他不禁为有这样的女儿感到无比自豪。又见女儿为自己如此费心积虑,更加喜欢,心里暖暖的。

    很快,老郎中便做好药拿来。秦幼鸢递到父亲面前,“敢不敢试一小口?”

    秦长安有些紧张,刚想上前阻止,秦业庭已经接过酒壶喝了一口。经过这些天的仔细观察,他觉得即使自己现在就死了,他的这个女儿也能帮他完成他想要达到的目的。所以,他现在是死是生已经不那么重要。万一真的能死在女儿给的酒里,他倒是更加心甘情愿。

    他喝完很快便觉得通体发麻,慢慢睡去,再无知觉。郎中赶紧上前搭脉,却见脉象平稳,觉得甚是神奇,明明吃了毒药,却只如喝醉一般睡去。秦幼鸢从旁边取过大将军的铠甲,给秦业庭穿上。对朱广福说道:“走吧!”朱广福赶紧坐到床边,秦长安和落辰把大将军小心扶到他的背上。

    秦幼鸢对郎中说道:“还有第二件事需要您帮忙。”

    老郎中此时对这个小姑娘已经满怀崇敬之意,赶紧说道:“姑娘只管吩咐。”

    “劳烦您推一辆小车跟我们一起走,见到禁卫军后,我们不方便出面,只能由您出面。就说是山里采药时救下的人,他吩咐您送他到上坪山下。禁卫军当不会为难您一个老人家。”她担心郎中怕有危险,又加了一句,“我们一定会在暗处保证您的安全。”

    老郎中当下去推来小车,说道:“走吧!大将军一生护住我们这些百姓安全。我一介农夫,贱命一条,有什么不舍的!”说完吩咐老太婆看好家,众人一起上路。

    一路上,大将军由朱广福和落辰换着背,农夫的车子也由他俩轮流帮着推。因为喝过麻药,大将军只醒过一次,觉得这药没事,便又喝一口,继续睡去。

    三日后,来到上坪山顶,只需下山即可到达约定地点。秦幼鸢叫大家先停下休息,让落辰前去山下探路,一旦发现有人,须立即回来告诉他们。

    两个时辰后,落辰跑回来。告知山腰处发现三十几人,正朝这边搜过来。

    众人马上神经紧绷起来,秦长安激动地要下山宰了他们。被秦幼鸢一把拉住,“等一等,他们人多,我们先计划一下。”

    秦长安激动地说道:“三十几人而已,有何可怕?”

    “你怎知他们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万一是偷偷得到信息想来救父亲的呢?”

    秦长安被问得一下子愣住。朱广福也在一旁劝解,“是啊!先听小姐分析一下吧!”

    待大家围着坐下,秦幼鸢让落辰仔细说说那群人的样子。落辰简单说道:“两名将军,三十来个兵卒。”

    朱广福问秦幼鸢,“那我们要如何才能确定他们的身份?”

    秦幼鸢看着秦长安的腿,吩咐道:“你换上父亲的铠甲,躺到车里去。一会由朱将军推着你过去,尽量不要让他们看清你的脸。”又对朱广福说道:“你只能喊大他将军,一定要让他们觉得你推的是大将军。我们躲在这边不出声,让对方以为只有你们二人。”接着又转向落辰,“你在暗处保护他们。”

    秦长安很快换上大将军的铠甲,秦幼鸢走过来将他的头发弄乱,又在地上抓几把,给他脸上尽量抹脏。乍一看,还真像是大将军秦业庭。

    秦长安躺到小车里,由朱广福推着下山。刚到半山腰,便看见一群将士。领头的是军中左将军江从青,正带着左副将纪先财和一众兵卒,朝山上搜寻。

    朱广福装作没看到他们,待走近些,对着车上的人大声喊道:“大将军,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要到上坪山下了。”

    两位将军闻声,赶紧带着众人跑过来。一看是朱广福,问道:“朱将军,你怎会在此?”“车上的是谁?”

    秦长安侧着头,半边脸被杂乱的头发遮住,背对着他们。几乎看不清脸,但是他们认得他身上穿的纯银白大将军铠甲。纷纷围过来喊道:“大将军,你怎么了?”

    朱广福连忙过来挡住大将军的身体,喊道:“大将军受了重伤,你们不要碰伤了大将军。”

    江从青问道:“大将军怎么了?你们为何在此?”

    朱广福拱手答道:“回左将军,那日末将随大将军前去接粮,半路遇到西陲军的埋伏。末将与大将军拼死杀出重围,到山上被一药农救起。过了这么久,大将军的伤还没完全好。”说着故意转身趴到大将军头前哭。

    左副将纪先财转起贼溜溜的眼睛,谨慎地问道:“只有你们二人逃出来吗?”

    朱广福哭着回答:“当日共有三人逃出。还有偏将许从锐,可惜他伤势过重,不治而亡。只剩下大将军与我二人。”

    江从青听他答得与当日清点尸体对得上,当日确实只少了三具尸体,便放下心来说道:“你们二人为何在此,怎么不回军营?”

    朱广福继续哭道:“我劝了大将军回军营,可是大将军坚持要回京城找陛下当面说清误会,说陛下一定会相信他的话。还让我帮他给禁卫军寄了封信,约了明日在这上坪山脚下跟随禁卫军一起回京城。一路颠簸,这会大将军恐怕是暂时昏了过去。”

    江从青和纪先财两位将军互相对了一个眼色,只听江从青说道:“那就让你跟大将军在此好好安息吧!”说着二人同时提枪就要刺过来。

    落辰自他们说话时便已运气准备好,他正好想试一下自己的隔空打物。此时双手用力往前一推,只见对面忽如刮起一阵狂风,朝二位将军袭来。二人被同时击退回去好几步远,双双差点摔倒。

    二人气急败坏,举起长枪大喊一声“杀”!所有人便朝着朱广福和车子冲过来。

    朱广福手里没有武器,拿起一根早就备在车旁的拐杖,挡住朝他刺过来的数根长枪,用力往上一挑,对方便有好几根长枪落地。他可是一位将军,那些普通兵卒所学的三脚猫工夫在他面前自是抵挡不过。

    忽见车上的人单手一拍车子,身体一下飞起,坐到车上。另一根拐杖早已在手,‘哐’一声抵住江从青手中刺过来的长枪。他们这才看清,原来这不是大将军,而是于同一天失踪的少将军。

    秦家的断雨花虽不外传,秦业庭大将军也绝不愿独享秘技。他自创一招可以躲避断雨花的枪法,教给军中将士。因此南境军中将士对断雨花并不那么畏惧,因为都知道如何躲避。

    江从青和纪先财两位老将,练了几十年的秦家长枪,当然知道如何躲避断雨花,自然不怕这乳臭未干的少将军。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落辰的帮助下,秦长安早已经不是那个只会秦家秘技的少将军。

    自从落辰告诉他断雨花和一水清上层功法相通的秘密之后,秦长安每日勤加练习,功法大有长进。不光是断雨花悟到了第八层,一水清也已练到第七层。他不需要使用秦家枪,只拿手中的拐杖,使出一水清的招式便可敌住秦家的将军。只是那二位将军也都是久经沙场征战的老将,同时对付两个,他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朱广福一人面对的是三十个人。落辰怕他被乱枪扎伤,用功力替他吸走十几名兵卒手中的长枪,剩下十几人交由他对付,便回过头来帮助秦长安。

    落辰对付江从青将军,秦长安便一心一意对付纪先财。落辰亲自来打,任他江从青久经沙场,也竟是毫无招架之力。他不理解这个不男不女的年轻人哪来的那么强劲的功法,接他的每一招都几乎震得他的胳膊似要断掉一般疼痛。未战几个回合,江从青已经气喘吁吁。

    此时,旁边的秦长安已经使出一水清的第七层招式,手中一根拐杖,只耍的纪先财将军眼花缭乱,头晕目眩。秦长安趁他不备拐杖忽向前一击,直接穿透对方的胸膛。纪先财手中的长枪都未及扔下,整个身体便向后倒去。

    江从青一看纪先财这么快就咽气,对手又这么强劲,赶紧撤退准备逃离。秦长安一把拔出刚刚倒地的纪先财手中死死握住的长枪,在空中一个调转枪头,朝正在慌忙逃窜的江从青猛地飞扔过去。正慌忙向前逃跑的江从青忽觉胸口后背猛地一疼,低头只见一根长枪的枪头已经从自己的前胸穿出,他瞳仁大张,整个身体轰然倒地。秦长安看着自己从小亲热地追着喊叔叔伯伯的将军的尸体,心中无限凄凉。

    其余兵卒也已被朱广福斩杀了大半。剩下的几名已经没有武器的兵卒吓得赶紧跪地求饶。朱广福正要将他们杀光,被秦长安一把拦住,要留着他们审问。朱广福忙找东西捆住他们。

    落辰听得周围再无动静,便快速回去山顶报告。

    大将军早已醒来。落辰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便蹲下身,背起大将军往山下走。

    下山快得很,不到一刻钟,便来到刚经历一番血腥杀戮的山腰树林。几名被绑着的兵卒见到真正的大将军,吓得浑身发抖,不敢说话。秦业庭一眼便看到缩在其中的一名兵卒,正是自己营前守卫。他记得问过这个守卫的名字,他叫邬义仁。

    秦业庭冲他喊道了一声:“邬义仁!”

    那个叫邬义仁的兵卒吓得浑身发软,赶紧给大将军不停磕头,边磕边喊:“大将军饶命,小的该死,大将军饶命啊!”

    秦业庭沉声喝道:“还不快将所有事情从实招来!”

    面对大将军的威严,邬义仁哪里还敢再有半点隐瞒,哆哆嗦嗦将全部事情讲了一遍。“四个月前,左将军江从青找到小的,给了小的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还说要帮小的家里盖房子。让小的从大将军屋里把大将军的印绶偷出来给他瞧瞧。说一会就还回来,保证大将军不会察觉,还不让小的多问。小的一时贪那银钱,想着只拿出去看一下也不会有事,便照做了。

    后来过了一个月,发生大将军在山谷被伏击的事情。西陲军指挥使陈新贵来军营,带来皇帝陛下的圣旨,圣旨上封他做大将军。他在军营里要求所有人从此以后,必须听命于他。有几位将军誓死不从,被他就地正法。

    左将军江从青找到小的,要小的以后跟着他,保证吃香喝辣的。条件是不能把以前的事情说出去,叫小的装聋作哑。小的怕像那几名将军那样被杀,便答应了,一直跟随左将军麾下。小的该死,小的真的不知道那次偷印给大将军带来那么大灾祸。小的该死!”

    见他声泪俱下,秦业庭大将军叹了口气,“罢了,他们早就想对付于我。即使你不偷印绶,他们也总有别的办法偷到。”

    “小的该死,害了大将军一家。小的愿将功补过。”邬义仁一边懊悔地不停磕头,一边脑子也没闲着。

    “你如何将功补过?”秦长安喝道。

    “军中大部分将士都是明着听从陈新贵,其实暗地里还是愿意追随大将军的。小人最近跟着左将军,知道军中有些人与他亲善,小的愿意回去仔细调查,将把他们的名字汇报给大将军和少将军。”邬义仁倒是机灵,马上为自己想到一条活路。

    其他的几名跪着的兵卒一听,也赶紧附和,有一个说自己是跟随纪先财的,回去也愿意将跟随纪先财的那些人找出来。

    秦长安想到军营里确实需要内应,而且需要他们内部的人查出铁箭的事情,便要他们将自己的姓名,籍贯,家眷住址全部报出。威胁他们万一哪天他们再度反水,便马上杀了他们的家人。各人赶紧磕头谢过大将军和少将军。

    秦长安叫他们回去禀告陈新贵,就说秦业庭大将军已经被杀。二位将军与禁卫军打起来,混乱中被禁卫军所杀,出来的三十多人中,只有他们几人趁机逃了出去。又叫他们回去不动声色,接近陈新贵,查清他们所用的铁箭来源和数量。有消息后,自然会有人去与他们联络。

    秦幼鸢叫那几个人回军营之前,先将树林里所有的尸体拖到山脚下。那些人不敢不照做,一人拖着一具尸体下山。待所有的尸体被处理完,几个兵卒便回了军营,按照少将军教自己的话汇报了一遍,大家口径一致,未受到怀疑。

    陈新贵派人过来上坪山脚下,拖回了众将士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