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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出城作计一,明里使阴计

    接下来的几日,秦幼鸢和落辰除了去看望徐向楠他们之外,便是尽量陪着夷乘和夷心。其实说是主动陪着他们,实际还是被那二人死活缠着。皇子公主无需自己亲自动手准备大婚用度,自是清闲。

    第七日晚间,秦幼鸢与落辰商议,该将徐向楠他们从隔离区接回兰阁了。他们身上的红堇仙之毒基本清除殆尽,只需稍作休养一二日,体力便可恢复如初。

    虽然城门尚未开放,但凭借落辰的武功,将这些人从偏僻的城墙处送出去,也不是难事。眼见大婚之期将至,还是早作打算,以免夜长梦多。

    入夜,七八名黑衣人由兰阁出发,不肖一刻,便隐入暗夜,遁无踪迹。

    待这群人顺着每日熟悉的路径,悄悄摸到徐向楠他们所在位置,竟皆傻了眼。人,不见了!他们在隔离区内四处搜寻未果,又去附近几个隔离区搜寻。此时,城内病患已经康复离开许多,按理说,找那么一大群人,并不是难事。但是,他们却如忽从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声无息。

    秦幼鸢独自坐在兰阁后院二楼廊内,对着一轮皎洁的下玄月,祈祷他们此去的平安。她没有将御赐金牌交与他们,是为了不曝光他们的目的。但是有落辰在,那群人一定可以悄无声息地完成任务。

    已过子时,又过了丑时,她就这样一直坐着,心中渐渐升起的惶惶不安已经盖过了她原先的笃定。怎么去了这么久?到底出什么事了?

    兰阁离那个隔离区虽远,对于一群身怀武艺的男人来说,来去一个时辰足够了。如今已经过了三个时辰,却始终不见前院的任何动静。

    秦幼鸢微微皱眉,紧闭双目,极力控制自己赶去脑中各种不详的猜测。有落辰在,一定无事,或许,他只是先行将徐向楠送离了城内。但清晰的理性马上又告诉她,一定有事。落辰虽不乏主见,在她面前,却从不会自作主张。因为,他最不愿做的事情,就是让她担心。

    就这样,一直守到清晨,她始终坐在廊内,巍巍未动。这一夜,过得太长。她觉得自己似乎守过了一整个冬夏,守过伤春,守过悲秋,始终守不来回家的人。

    东边的日头已经即将破晓而出,“快到卯时了吧?”她呢喃一句,毫不犹豫地下楼,望前院跑去。她要自己亲自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至前院,一头撞见落辰及昨夜带出去的那几个人,除了落辰依旧冰冷着一张脸之外,一群人看上去极度疲惫,满脸倦容。

    “出什么事了?”秦幼鸢迫不及待地问出,眼神向后方扫去,却不见徐向楠的踪影。

    “徐向楠他们,不见了!”落辰皱眉,紧紧盯住她的脸庞,生怕她因过于激动而做出什么傻事。他知她极少失控,但也清楚,徐向楠在她心中,是一份对承诺的执念。

    她怔住了。一双因熬夜而疲惫的双眼,瞬间胀满血丝。这一夜如此漫长,她早在心中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都找过了?”她通红的双眼盯着他,他还未答,她眼底那一丝侥幸的希望之光就已经瞬间泯灭。他一夜未归,她又怎会不知,他必是寻遍了阙城每一个角落。

    “小姐,我们找遍了所有隔离区,始终未见他们身影,像是有人,刻意将他们虏走了。”

    “虏走?”

    “是啊,小姐,看现场痕迹,像是被人弄昏迷然后劫走的。”

    一群糙老爷们儿,别人劫走他们做什么?难道?秦幼鸢忽然转头,看向说话的那名军士。

    “隔离区内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在,都像是被灌了迷药,叫都叫不醒。连隔离区外部守卫的,都被灌晕了。”

    “只有他们几人不见了?”

    “隔离区内每日皆有新进或康复出走之人,因此其他是否有人被劫,尚未可知。但是,落辰公子带着我们翻遍阙城每个大小衙门,甚至每一个隔离区,都遍寻未果,也并未见任何异样。照说,这么多人被刻意劫走,应该有痕迹留下才是。”

    “是啊!小姐,我们夜里边找边猜测,夜间城门未开,他们自然不会被送出城去。那么在城内,就算被杀了,也应该有个痕迹可寻才是。如今,疫病已到尾声,孙子英也早已投诚,城内并无战事,若有大规模屠杀,岂会不留痕迹。”

    “孙子英。”秦幼鸢忽然顿悟。“你们先各自回去休息,有事时,我再叫你们。”

    “是,小姐!”

    众人不再多说,跑了一夜,确实是累了。来不及等早饭,便各自赶紧回房补觉。

    只有落辰看清了秦幼鸢方才脸上一闪即过的情绪,“是孙子英?”

    她看向他的眼睛,“是他认出了被他抓过的南境戍军?所以将他们扣留?”

    落辰微微皱眉,尽量去回想一切细节。“我探过那隔离区内其他昏迷之人,他们像是刚喝了迷药不到一个时辰。我又仔细翻查过徐向楠他们待过的位置,没有丝毫打斗痕迹。说明,他们是喝了迷药之后被人抬走。如果孙子英虏走他们,藏在城内的话,应该会被我们找到。他要夜间将人送出,必须让阙城守备军开门。除非,他与守备军联合。”

    二人边说着话,边走到后院。

    “落辰,你累了一夜了,先回房休息吧!等早饭好了,我叫你。”

    落辰却并未回自己卧房,而是径直来到秦幼鸢房中。“我知道你睡不着,不如一起讨论一下,吃完早饭再睡吧!”

    “老陶!”

    秦幼鸢一声叫唤,千夫长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的房间就在秦幼鸢隔壁,随时等候小姐传唤。他的任务是贴身保护小姐,绝不离开。因此,昨夜他没有随落辰前去。但此时,他也已经明白大致经过。

    “小姐,有何吩咐?”

    “你找人去守备军内打听,昨日夜间,四个城门有否开放过。”

    “是!小姐。”

    千夫长去后,看着秦幼鸢脸上仍旧丝毫未有舒展的疑虑重重,落辰似乎明白她所想。

    “你怀疑,不是孙子英?”

    “如若孙子英要抓人,他为何要连自己的守卫都一起迷晕?近几日,我看衣领看得清楚,那隔离区外面守卫的,皆是卫国北境大营的人。”

    “原来你早有察觉。我昨晚验看了一下,外面晕睡的守卫,确实都来自孙子英的部下。”

    “你说近几日,守卫都是北大营的?孙子英已经知道他们身份好几日了?”

    “恐怕更早。”

    “怎么说?”

    “孙子英既然知道,又看到我们每日前去,他最会将消息透露给谁?”

    “所以,我们的赐婚,是宫内早有预谋的?!”

    “是啊!这样就能连起来了。近几日,我一直在想老皇帝忽然赐婚于我们四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老皇帝知道我们来自安国,杀了我们便是。为何还要赐婚呢?”

    “怕是舍不得。一是舍不得,二是,迫于玄清的武力。只要你在宫里,若能忠心护卫,他便不用担心后面的皇帝被玄清所害。他怎么可能愿意被强迫着去选继承人!这也便说得通了,为何其他公主都是外嫁,独独这夷心公主,却要留在宫内成婚。”

    “确实,行事能毫不顾忌孙子英这个一品大将军的,阙城内没有几人。”落辰看向她,总结了一句,“只要守备军昨晚未开过城门,劫走徐向楠的,便是宫里。”

    “哎!如果是宫里干的,怕是,大婚之前,绝不会放他们离开。”秦幼鸢有些懊恼,终是自己大意了。她早该想到,全城都是孙子英的兵,徐向楠他们那群人早晚要被认出。

    “若是宫里干的,起码,徐向楠他们目前是安全的。宫里的目标在于留下我们俩人,那他们手中,必然需要一些活着的筹码。”

    “看来,大婚前,跟帝后谈判,是没有可能了。”秦幼鸢这句话,着重在‘帝后’二字上,落辰隐隐听出其言外之音。

    “你可有主意?”

    一名家仆打扮的军士正端着碗筷走至门口,大家朝夕相伴早已形成默契。无事之时,秦幼鸢会去东厨用饭,顺便与大伙闲聊。有事发生之时,都知道小姐会留在房中思考。为不打搅她的时间,均将饭食直接送至房内。今日饭食,足足多送了两倍的量。

    秦幼鸢招呼他进来,对落辰说道,“先吃饭吧!”

    吃完饭,二人默契地等至辰时将过,千夫长回来汇报。

    “小姐,末将已打听清楚,昨日夜间,四个城门均未曾开放过。”

    闻言,二人对视一眼,对此结果均无诧异。秦幼鸢对落辰撒娇道,“你也知道,我一夜未睡。我这脑子都快转不动了。好在,目前基本确定,徐向楠他们是安全的。咱们各自先休息一下吧!醒来之后,怕是有事要做。”

    落辰会意,秦幼鸢大概是有了什么主意,只是需要再精心谋划一番。他便放心地回了自己屋内,开始运行体内真气。真气轮转一个来回,比他睡一觉还要解乏。

    他上天入地折腾了一整夜,阙城各大军机要处甚至牢狱内均有重兵把守,他带去的其他几人不可能如他那般悄无声息地肆意查探,便皆是跟着在街面上翻找,只有他一人是真正踏遍了阙城每一个阴暗的角落。因此,着实是累到了。

    秦幼鸢躺在床上,脑内高速运转。不知不觉,竟是睡着了,醒来已是午后。她草草吃了点饭,便将落辰叫过来,一起合计了一阵,落辰频频点头。

    刚还在奇怪今日怎么不见夷乘和夷心未来寻他们,便听到前院嘈杂,想必是那二人来了。跑到前院一看,来的却是两批太监。

    大婚将至,夷乘和夷心均被拖去试婚服,不断熟悉流程。这二人自然也免不了要被拉去学习一番。

    折腾到晚间,才放他二人出宫。

    他们却没有直接回兰阁。落辰头一夜在阙城翻了个底朝天,对各府邸早已轻车熟路,他雇了一辆马车,带着秦幼鸢一路顺利地来至七皇子府邸。

    七皇子府邸离老太学曾经居住的纪府不远,甚至是,中间只隔了一条路。

    戌时刚过,许是府内家丁大半已经各自回房休息,七皇子府内静得出奇。落辰一把抱起秦幼鸢的胳膊,轻轻一跃,一上一下之间,秦幼鸢已经到达地面。

    像是有人刻意迎接客人一般,七皇子府内,隔不远便点着一只灯笼,一直通往后院的正房。秦幼鸢对落辰挥挥手,“你去吧!我没事!”

    落辰仔细看了看府里的设置,点了点头。轻身一跃,便离开了七皇子府邸。

    秦幼鸢沿着那队灯笼一直走,来到后院,又来至正厅。恰好听见里间一路传出七皇子的声音,似在寻下人为他做什么。

    七皇子从里间走向正厅,一头撞见秦幼鸢立在当地,腰上明晃晃地挂着那个御赐金牌,七皇子微愣了一下。这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家丁,“殿下,阿香这会身子不舒服,睡下了,您有何吩咐?”

    七皇子看了看秦幼鸢,对那家丁挥了挥手,“退下吧!”

    待家丁退出,七皇子立马换上一副笑脸,拱手道,“原来是监察史大人,不知贵客临门,还望恕罪。”

    “七皇子殿下,别来无恙啊!”面对这样一个礼度有嘉的谦谦君子,秦幼鸢也不得不学得一副文邹邹的模样。

    “感谢监察史挂怀,在下好得很。”

    “欸,七皇子殿下客气了,在区区一介草民面前,何需自谦?”

    被她这样一说,七皇子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秦幼鸢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还挺好看。

    “我可是听说,过两日,监察史可就是我的弟媳了,这‘草民’二字,从何说起呀?只不过,这未来的弟媳,大婚前突然闯入大伯家后院,只怕外人知道了,要说闲话呀!”

    “所以,我这不是偷偷来的嘛!外人如何知晓?!”秦幼鸢故意与他打趣。

    “哈,这,未知监察史大人,竟有,如此,乐趣?”

    再打趣下去,恐怕嘴头上吹亏的是自己。秦幼鸢板起脸,开始步入正题。

    “不瞒七皇子殿下,我今日来,是与你谈一桩交易的。”

    “交易?不知,咱们之间,能有何交易呀?”

    “不如,咱们密室去谈?”

    “密室?在下的府邸上,可没有监察史想要的密室哦。”提到密室,七皇子虽面上带笑,眼底却忽生警觉。

    “要不,就在此说了也行,我倒是不怕,就是不知,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若叫人听了去,七皇子殿下怕不怕。”

    见监察史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七皇子夷吾皱了皱眉。

    秦幼鸢张开手臂,颇有诚意地说道,“我没有一点武功,手无缚鸡之力。我都不怕,你一个掌管兵部的武夫,还能怕我怎么样不成?”

    七皇子忽然转身,亲自关起正堂大门,又转身对秦幼鸢说道,“内室请。”

    所谓内室,看上去是一个佛堂,想必是家里供奉佛菩萨的地方。

    “这里极少有闲人来此,监察史有话可直说。”

    秦幼鸢并未直接言明来意,而是讲述了过去的一件事。

    “三个月前,己亥日晚间,我曾身处鬼方郡,北部。第二日,我从鬼方郡最北端离开,至第三日清晨,到达鬼方城。一路上,前后未见官兵行迹。但是,在我到达鬼方城之后,不到两个时辰,大军便从城外突然封城。你说,这大军是什么时候穿过城内,到达鬼方城外的呢?为何我一路都未见其踪影?”

    “你想说什么?鬼方城之事,是孙子英干的,与我何干?”

    “对呀,可孙子英的圣旨,是你去传的呀!”

    “我为了能让大军挡在夷乘到达之前封城,一路上跑死两匹好马。我做得还不够吗?”

    “是啊!你确实是拼了命,尽量要赶在夷乘之前,可是到底有多前,这个就很关键了啊!”

    “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提前很多到达,让孙子英在城外等候,专等他入瓮后,再行捉鳖,那这个提前到达,究竟是为谁,可就不好说了。”

    “哼!你今日来,是为你夫婿夷乘,讨个说法的?怎么办?连父皇都未追究此事,你能奈我何?”

    不知不觉,笑面虎七皇子脸上的笑容早已褪去,笑容褪去之后,竟是露出了一丝邪气。

    “还算你有点骨气,做过的事情敢于承认。”

    “那又如何?你一个女子,今日能奈我何?在父皇面前,此事已了。”

    “真的了了吗?你大概不知道,我在陛下面前说话的重要性?贵祖父老太学,可也是我设计揪出来的。”

    “你找死!”提到老太学,七皇子一脸怒容,就要准备提手来打。

    “欸,稍安勿躁!听说,你恭谦有礼,在皇子中,深得每一位兄弟的信任。那么,我想知道,老太学一把年纪,是如何说服大皇子前往刑部尚书府,去寻他的旧情人的?难道,老太学这个年纪,对后辈的情事还能轻易开口去撮合?

    “你莫要在此无凭无据臆测。”七皇子嘴上虽硬,眼神却有些躲闪。

    “那日,御书房里,除了你们四人之外,我可也是在场的。”

    听到这句话,七皇子的神色明显有些震惊。

    “只是,你看不到我罢了。老太学故意拿话激怒陛下和皇后,就是要让他们被情绪冲昏头脑,许多疑点来不及细问。最好是直接气得将他拖出去斩了,这样,所有的细节,便都来个死无对证了。你说,老太学是在保护谁?”

    七皇子怒气冲冲,紧咬牙关,脸上渐显狰狞之色。

    “别着急嘛!你还没听我说完,我是来与你做何交易的。我既然还没有提醒陛下这些事,那自然是有我私自的想法。”

    七皇子紧皱眉头,觉得此女子一副不好对付的模样。“你想要什么?”

    “我想请你帮我办两件事,你答应的话,我今日所说的一切,便永远不会再提。”

    “哼!我直接在此杀了你,也可以让你永远不会再提。”

    “少年,莫要冲动。我既然敢来,你觉得我就没有后手?你不知道,你这院子里为何静悄悄的?”

    七皇子忽如梦初醒,“哼!那名家丁也是你的人?”

    “家丁事小,皇位事大。还是想想你的大事。你与老太学谋划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那个位置?你们把宝压在玄清身上,只要其他皇子上位,玄清便会入宫弑君,如此,陛下只能将大位传于你。

    可是,你也听说了吧?落辰的武功,远在玄清之上。只要他在宫里,就不怕有人能够弑君。所以,你们这一招后手,已经被陛下拔除了还不自知!阙城大乱之下,你以为陛下为何忽然赐婚?非要让落辰在宫内成婚,等于是入赘皇家。你想不想让落辰离开呀?”

    听秦幼鸢这么一分析,七皇子眨巴着两下眼睛,强按捺下性子。“不如,你先说说看,你想要我做什么?能轻松做到的话,我倒是可以看在你是我未来弟媳的份上,帮你一把。”

    “首先,我要你伙同孙子英大将军,一起向陛下撒个谎,就说橞州军变,引得孙子英的大军回橞州去剿灭叛军。若是为了做得真切,你可向橞州府发出命令,让他们真的带军北上。之后,回来说是误会即可。橞州府,是听说阙城罹难,特带兵前来勤王的。”

    七皇子简直是哭笑不得。“我本以为我这未来的弟媳是个无比聪明的丫头。没想到,你竟是个自说自话的蠢货啊!孙子英已经向父皇投诚,不说他怎会同意与我一起向父皇撒谎,那橞州府会听我的吗?你以为我是谁?!”

    “哎!你究竟是看不起我,还是过于看轻自己?鬼方郡,己亥日的事情,孙子英可有向陛下透露半字?那老狐狸,浑水摸鱼,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再说了,我来你这边,自然会有人去孙子英那边。明日,你若见孙子英入宫,便能分晓。

    至于橞州府嘛!你就算跑死五匹马,又怎能比提前出发的夷乘早那么多到达?若没有橞州府出面,孙子英大将军想必也不会提前那么多日子出鬼方城。并且,夷乘遭遇盗匪伏击,那可是在橞州地界上。什么样的盗匪,连皇家旗番都不认?九皇子稀里糊涂,不去管这些,我可是都替他记着呢!怎么样?还有话说?”

    “哼!你果然聪明,也难怪父皇如此宠你,一切事情都交与你去办。”

    见七皇子的语气已经软了一半,秦幼鸢乘势追击。“我需要你做的另一件事,就是帮我救人。”

    “救人?救什么人?”

    “不瞒你说,皇后为了逼我嫁给夷乘,虏获了我一批随从。我遍寻他们下落未果,他们关在何处,想必你自是知晓。”

    “哼!母后关的人,我怎会知道?!”

    “嗯,我记得玄清去救飞鹄的时候,可是很顺利就找到了飞鹄的藏身之所呢!飞鹄还是我告诉皇后,她被二皇子藏在府里的。后来,她被皇后接走,无人知其去处,却被玄清给救了出去。你手中掌握兵部,想必,皇后私军的动向,你若想知道,也不算难事吧?皇后可是一直认为,是二皇子夷玮透露飞鹄的藏身之地给玄清的。若是她知道自己儿子一直为别人顶罪,你猜,皇后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哼!起码,我去劫了母后的监牢,她肯定不高兴!”

    “不需要你劫,你只需稍微帮个忙。里面那么多守卫,死人堆里出几个叛徒,也是情有可原的啊!”秦幼鸢感觉自己像一名专业的说客一般,步步引进,七皇子确实也是着了她的道。

    “你救了人之后,想要如何?”

    “我要和落辰带着他们远走高飞,永远离开阙城,离开卫国,绝不再回来。你为我做两件事,是你的筹码。我的筹码就是,带落辰离开,不去绝你登基的后路。”

    “你不愿嫁与夷乘?”

    秦幼鸢稍犹豫一下,还是轻声说道,“他,不是我所倾心之人。他虽贵为皇子,但我所要的,是与我心灵契合之人。你可相信,我是一个对心灵契合度要求很高的人?”说着,她眼前不知不觉,出现了落辰的身影,惹得她有些哀戚的脸上竟微笑了一下。

    她说的时候,像是与一个朋友在聊天,聊自己心底最深的心事。可能也是因为七皇子不是她所亲近之人,反倒更容易在他面前轻松说出来。

    七皇子看着她,不知不觉中,竟似信了。好像这句话,比监察史今日晚间说过的所有话都要可信。

    “可若你们救了人之后,不愿离开卫国呢?”

    “逃了皇家赐婚,让公主和皇子同时失去颜面,你觉得,我们还能在卫国呆下去吗?实在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大军追杀,驱逐我们出境。我们一共就三十几人,落辰武艺再高,也扛不住千军万马。你以前往橞州剿匪的名义,请求随大军出发。我会在御书房帮你说话。”

    “宫内,你自己准备人,我只负责带路。”

    “恐怕,你得借我一些人手。”秦幼鸢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我本就人手不足,那些人能不能混进宫内都难说,你都考虑登基了,在宫内还没有几个死士?赶走落辰这个障碍,对你来说,做什么都值了。”

    七皇子似还有所顾虑,皱眉不答。秦幼鸢赶紧开口,免得今晚变白说一场。

    “我若是一通胡说,何必大晚上的冒险来你府上?我手无缚鸡之力与你来内室密谈,连你府上的眼线我都公开于你,这便是我的诚意。否则,我大可等待两日,自己成为皇帝的儿媳,落辰成为皇家女婿。一生也是无忧无愁,岂非更好?待我成婚后,皇后自会放了我的手下。若不是真想离开,我何苦折腾这么多?”

    七皇子终是下了决心,“明日,若孙子英入朝,我便与他同去。若孙子英不去,我便当你今日未曾来过。”

    “好,就这么说定了。那,请七皇子殿下,送我离开后院吧!哦对了,那名眼线,我得带走。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