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魇师的无奈
陈禁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活泼开朗，没心没肺的的小姑娘竟然有着这样的目标。
不过陈禁知道这并不容易，据他所知，林香的修行资质虽然比大多数人要好上一些，但也并不算出众。
而她修炼的也同样是最普通，最广泛流传的《灵息决》，而本身她家境并不算优渥，并不能给她提供足够的修行资源。
再加上她每天还要工作赚钱，只能利用下班休息的时间来进行修炼提升自身。
这其实也是大部分普通民众的状况，他们没有优秀的资质，没有上好的修炼功法，没有足够的修炼资源，甚至没有足够的修炼时间，唯一能够凭仗的，就只有自身不懈的努力。
在进行了一天繁重的工作后再继续投入到有些枯燥无味的修炼当中，这对于很多数人是很难做到的。
大多数人一开始或许会坚持几天，但发现成效并不大之后便会开始懈怠，放弃……
而且就算坚持下来了，有时候他们还会遇上各种意外：得魇症、亲友离世、失业、结婚生子……乃至生活中各种琐事，最后只能疲于生活，甘于平庸。
真正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成功的其实不多。
不过陈禁认为林香或许可以，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有开灵境后期的修为了，想来平日里并没有懈怠修行，如果她一直坚持下去，是有一点点希望在二十岁之前突破贯元境了。
一旦成为贯元境，那就意味着超过了九成的修灵者，那人生确实会不一样。
正因为如此，所以云水清魇堂的魇师们每次看到林香打瞌睡都不会多加责怪，只是稍微提醒一下。
想到这里，陈禁带着鼓舞的目光看向林香：“祝你能达成所愿。”
林香灿烂一笑：“陈禁，谢谢你，我相信我会的。”
真是一个努力而又自信的女孩。
和林香闲聊几句后，陈禁走进了清魇堂，他迎面碰上了李林甫，发现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而且这个平时很注重体面的人今天头发有些散乱，随意地垂了下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陈禁感应到李林甫身上存在着数量不少的魇气。
那么李林甫的情况就很明显了：他得魇症了。
魇师也会得魇症吗？当然会！
除了陈禁这个个例，几乎所有的魇师都是会修炼，既然修炼了，那么就会得魇症。
而且相对于普通人，魇师更容易得魇症。
他们将魇症患者体内的魇气清除出去，这些清除出去的魇气并不会消失，而是离散在空中。
作为魇师们自然会最容易接触到这些魇气，而他们又不像陈禁有黄色铜珠可以消化魇气。
虽然魇师们有一定的方法预防这些魇气的入侵，比如尽量不让自己受伤，用命晶水沐浴，在清诊室里放置生命之力极强强的引生草来吸引魇气以及平日里搭配各种预防魇气的膳食——这些方法有一定效果，但并不能完全预防。
所以事实来说，魇师才是最容易得魇症的群体。
有人进行过粗略的统计，发现百分之七十的魇师是死于魇症的。
也同样因此，虽然魇师很受人尊重，待遇和地位都很高，但愿意成为魇师的人并不多，这也造成了魇师的稀缺。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魇师，李林甫似乎也清楚自己得了魇症，他的表情很是平淡。
陈禁连忙走了上去，问道：“李魇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李林甫苦笑着摇摇头：“不怎么样，我脑子昏昏沉沉的，看不清东西，而且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淌出来不少血，我推断我应该是得了淤血绞睛症，现在我正等着堂主过来为我清魇呢。”
医者难自医，一般一个魇师得了魇症都会找相熟的魇师为自己清魇的。
陈禁仔细打量了李林甫一眼，却摇了摇头：“你应该得的不是淤血绞睛症，应该是暗头症，问题不是出在眼睛，而是出在脑子。”
如果是淤血绞睛症，那么魇气应该聚集在眼睛周边，可在陈禁的感应当中，魇气却聚集在李林甫的头部。
李林甫指了指自己的头：“你是说我脑子有毛病？”
你能这么问说明你脑子确实有毛病。
陈禁一时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他只得直接回答道:“可能你没有注意到你的额头有一道淡淡的黑线，眼睛有点发蓝——淤血绞睛症可没有这种症状。”
“我眼睛现在看得不怎么清楚，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些，多亏了你的提醒。”李林甫略显无奈地说道。
“没关系，不过你现在还要在这里等吗？堂主不一定什么时候过来，他有的时候会直接上门清魇。”陈禁问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清魇，暗头症对我来说并不难，我还是有把握的。”
“当然可以，”李林甫欣喜道:“你的清魇之术大家都有目共睹，成为清魇师这一个月来，几乎没有任何一个魇症能够难到你，每次有了魇症你都能很快很轻松地解决，有你为我清魇，我自然是很放心的。”
“那便好，我来为你清魇吧。”
暗头症对于陈禁来说的确不难，不一会儿，针药双管齐下，陈禁便将其治好了。
李林甫长出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身子，感叹道：“现在我舒服多了，不得不说陈禁你真的很厉害，每次下针和用药都那么准确，分毫不差，说实话论起清魇之术，连我这个当了十几年魇师的人都甘拜下风。”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夸赞了，那我就毫不谦虚地接受了！
陈禁这个心口不一的家伙心中如此想着，嘴上却故作谦虚地说道：“过奖了，过奖了。”
毕竟还是要维持成年人的矜持和得体的。
为李林甫清完魇，陈禁带着大鹅回到了自己的清诊室。
此时已经有客人在等了，陈禁开始了一天的清魇工作。
现在云水清魇堂的生意很好，并且由于陈禁这一个月来清魇又快效果又好，在白玉街附近也算有了些名声，平均每天来找陈禁清魇的足有二三十人。
有时候，甚至还要排队。
陈禁清着魇，大鹅则是靠在他脚边，体表羽毛微微发光，显然是在修炼。
……
正玄街，梁冬穿戴罩袍，将自身完全笼罩在衣帽之下，不露出一点皮肤。
就连他的脸部，也用一块布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若在旁人看到他这幅模样，说不得会认为他是什么心怀不轨之徒。
确定皮肤没有一点外露，梁冬这才放心地打开家门，走了出去。
他刚一走出门，便遇到了对面正在打扫门口散落石块的邻居孙大娘。
昨天夜里孙大娘家门口遇上了灵祸，所幸灵祸并没有伤到人，只是将她家门口的一对小石狮子给弄坏了。
那对小石狮子下半身依旧蹲坐在那里，上面的狮子头却碎了一地，孙大娘此时正在打扫。
梁冬本想上去帮忙，但想到自己身上的状况，便装作没看见转身就要离去。
“是梁家的二小子吗？”孙大娘直接叫住了他。
梁冬无奈停住了身子，他没想到自己穿成这样孙大娘还能将他认出来。
孙大娘解释道：“我从小看你长大，你的身形姿态我还是能够认出来的。”
梁冬听后不禁一阵惭愧，自小孙大娘一家便对他不错，现在长大了自己见了她却连招呼也不打。
他走到孙大娘门口，对她说：“您家的石狮子是坏了吗？我帮您修好了吧。”
孙大娘惊诧道：“我记得你修炼的是土石类的灵术，这石狮子你能修好吗？”
“您相信我，我可以的。”
说着梁冬手掌伸开，一股灰黄色的光芒顺着他的手掌蔓延到石狮子碎块上。
他的手掌轻轻拨弄，地上的石狮子碎块一个个动了起来，一个个自动拼接起来，不一会儿便拼接成了一个完整的石狮子。
这拼接成的石狮子完好如初，甚至连一丝裂缝也没有，仿佛这石狮子从来没有损坏过一样。
“好好！”孙大娘惊喜道，她看着石狮子连连夸赞道：“梁二小子，你现在灵术是越来越厉害了。”
“没有，只是简单的控石术而已。”梁冬谦虚道。
孙大娘看着他热情地寒暄道：“梁家二小子，说起来这两年你一直很忙，我都没怎么见到你，你穿这一身是去哪？怎么连脸都给遮住了？”
“……”梁冬一时语塞，但是看着孙大娘友善而热切的眼神，他只好回答道：
“我……我得了魇症，致使样貌有些不堪，所以出门才要将全身包裹住。”
孙大娘惊讶道：“魇症！很严重吗？怎么不去找魇师看一看？”
“大娘，我已经找了很多家魇师了，可他们都无能为力。那些魇师告诉我，我这个魇症恐怕只有微雨堂的魏昆魏魇师才有能力治好，可你也知道，魏魇师清魇费是很贵的，少说也要几万灵铢，我们家一时还拿不出这么多灵铢。”
说起这件事，梁冬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了。
不过陈禁知道这并不容易，据他所知，林香的修行资质虽然比大多数人要好上一些，但也并不算出众。
而她修炼的也同样是最普通，最广泛流传的《灵息决》，而本身她家境并不算优渥，并不能给她提供足够的修行资源。
再加上她每天还要工作赚钱，只能利用下班休息的时间来进行修炼提升自身。
这其实也是大部分普通民众的状况，他们没有优秀的资质，没有上好的修炼功法，没有足够的修炼资源，甚至没有足够的修炼时间，唯一能够凭仗的，就只有自身不懈的努力。
在进行了一天繁重的工作后再继续投入到有些枯燥无味的修炼当中，这对于很多数人是很难做到的。
大多数人一开始或许会坚持几天，但发现成效并不大之后便会开始懈怠，放弃……
而且就算坚持下来了，有时候他们还会遇上各种意外：得魇症、亲友离世、失业、结婚生子……乃至生活中各种琐事，最后只能疲于生活，甘于平庸。
真正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成功的其实不多。
不过陈禁认为林香或许可以，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有开灵境后期的修为了，想来平日里并没有懈怠修行，如果她一直坚持下去，是有一点点希望在二十岁之前突破贯元境了。
一旦成为贯元境，那就意味着超过了九成的修灵者，那人生确实会不一样。
正因为如此，所以云水清魇堂的魇师们每次看到林香打瞌睡都不会多加责怪，只是稍微提醒一下。
想到这里，陈禁带着鼓舞的目光看向林香：“祝你能达成所愿。”
林香灿烂一笑：“陈禁，谢谢你，我相信我会的。”
真是一个努力而又自信的女孩。
和林香闲聊几句后，陈禁走进了清魇堂，他迎面碰上了李林甫，发现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而且这个平时很注重体面的人今天头发有些散乱，随意地垂了下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陈禁感应到李林甫身上存在着数量不少的魇气。
那么李林甫的情况就很明显了：他得魇症了。
魇师也会得魇症吗？当然会！
除了陈禁这个个例，几乎所有的魇师都是会修炼，既然修炼了，那么就会得魇症。
而且相对于普通人，魇师更容易得魇症。
他们将魇症患者体内的魇气清除出去，这些清除出去的魇气并不会消失，而是离散在空中。
作为魇师们自然会最容易接触到这些魇气，而他们又不像陈禁有黄色铜珠可以消化魇气。
虽然魇师们有一定的方法预防这些魇气的入侵，比如尽量不让自己受伤，用命晶水沐浴，在清诊室里放置生命之力极强强的引生草来吸引魇气以及平日里搭配各种预防魇气的膳食——这些方法有一定效果，但并不能完全预防。
所以事实来说，魇师才是最容易得魇症的群体。
有人进行过粗略的统计，发现百分之七十的魇师是死于魇症的。
也同样因此，虽然魇师很受人尊重，待遇和地位都很高，但愿意成为魇师的人并不多，这也造成了魇师的稀缺。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魇师，李林甫似乎也清楚自己得了魇症，他的表情很是平淡。
陈禁连忙走了上去，问道：“李魇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李林甫苦笑着摇摇头：“不怎么样，我脑子昏昏沉沉的，看不清东西，而且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里淌出来不少血，我推断我应该是得了淤血绞睛症，现在我正等着堂主过来为我清魇呢。”
医者难自医，一般一个魇师得了魇症都会找相熟的魇师为自己清魇的。
陈禁仔细打量了李林甫一眼，却摇了摇头：“你应该得的不是淤血绞睛症，应该是暗头症，问题不是出在眼睛，而是出在脑子。”
如果是淤血绞睛症，那么魇气应该聚集在眼睛周边，可在陈禁的感应当中，魇气却聚集在李林甫的头部。
李林甫指了指自己的头：“你是说我脑子有毛病？”
你能这么问说明你脑子确实有毛病。
陈禁一时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他只得直接回答道:“可能你没有注意到你的额头有一道淡淡的黑线，眼睛有点发蓝——淤血绞睛症可没有这种症状。”
“我眼睛现在看得不怎么清楚，所以没有注意到这些，多亏了你的提醒。”李林甫略显无奈地说道。
“没关系，不过你现在还要在这里等吗？堂主不一定什么时候过来，他有的时候会直接上门清魇。”陈禁问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清魇，暗头症对我来说并不难，我还是有把握的。”
“当然可以，”李林甫欣喜道:“你的清魇之术大家都有目共睹，成为清魇师这一个月来，几乎没有任何一个魇症能够难到你，每次有了魇症你都能很快很轻松地解决，有你为我清魇，我自然是很放心的。”
“那便好，我来为你清魇吧。”
暗头症对于陈禁来说的确不难，不一会儿，针药双管齐下，陈禁便将其治好了。
李林甫长出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身子，感叹道：“现在我舒服多了，不得不说陈禁你真的很厉害，每次下针和用药都那么准确，分毫不差，说实话论起清魇之术，连我这个当了十几年魇师的人都甘拜下风。”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夸赞了，那我就毫不谦虚地接受了！
陈禁这个心口不一的家伙心中如此想着，嘴上却故作谦虚地说道：“过奖了，过奖了。”
毕竟还是要维持成年人的矜持和得体的。
为李林甫清完魇，陈禁带着大鹅回到了自己的清诊室。
此时已经有客人在等了，陈禁开始了一天的清魇工作。
现在云水清魇堂的生意很好，并且由于陈禁这一个月来清魇又快效果又好，在白玉街附近也算有了些名声，平均每天来找陈禁清魇的足有二三十人。
有时候，甚至还要排队。
陈禁清着魇，大鹅则是靠在他脚边，体表羽毛微微发光，显然是在修炼。
……
正玄街，梁冬穿戴罩袍，将自身完全笼罩在衣帽之下，不露出一点皮肤。
就连他的脸部，也用一块布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若在旁人看到他这幅模样，说不得会认为他是什么心怀不轨之徒。
确定皮肤没有一点外露，梁冬这才放心地打开家门，走了出去。
他刚一走出门，便遇到了对面正在打扫门口散落石块的邻居孙大娘。
昨天夜里孙大娘家门口遇上了灵祸，所幸灵祸并没有伤到人，只是将她家门口的一对小石狮子给弄坏了。
那对小石狮子下半身依旧蹲坐在那里，上面的狮子头却碎了一地，孙大娘此时正在打扫。
梁冬本想上去帮忙，但想到自己身上的状况，便装作没看见转身就要离去。
“是梁家的二小子吗？”孙大娘直接叫住了他。
梁冬无奈停住了身子，他没想到自己穿成这样孙大娘还能将他认出来。
孙大娘解释道：“我从小看你长大，你的身形姿态我还是能够认出来的。”
梁冬听后不禁一阵惭愧，自小孙大娘一家便对他不错，现在长大了自己见了她却连招呼也不打。
他走到孙大娘门口，对她说：“您家的石狮子是坏了吗？我帮您修好了吧。”
孙大娘惊诧道：“我记得你修炼的是土石类的灵术，这石狮子你能修好吗？”
“您相信我，我可以的。”
说着梁冬手掌伸开，一股灰黄色的光芒顺着他的手掌蔓延到石狮子碎块上。
他的手掌轻轻拨弄，地上的石狮子碎块一个个动了起来，一个个自动拼接起来，不一会儿便拼接成了一个完整的石狮子。
这拼接成的石狮子完好如初，甚至连一丝裂缝也没有，仿佛这石狮子从来没有损坏过一样。
“好好！”孙大娘惊喜道，她看着石狮子连连夸赞道：“梁二小子，你现在灵术是越来越厉害了。”
“没有，只是简单的控石术而已。”梁冬谦虚道。
孙大娘看着他热情地寒暄道：“梁家二小子，说起来这两年你一直很忙，我都没怎么见到你，你穿这一身是去哪？怎么连脸都给遮住了？”
“……”梁冬一时语塞，但是看着孙大娘友善而热切的眼神，他只好回答道：
“我……我得了魇症，致使样貌有些不堪，所以出门才要将全身包裹住。”
孙大娘惊讶道：“魇症！很严重吗？怎么不去找魇师看一看？”
“大娘，我已经找了很多家魇师了，可他们都无能为力。那些魇师告诉我，我这个魇症恐怕只有微雨堂的魏昆魏魇师才有能力治好，可你也知道，魏魇师清魇费是很贵的，少说也要几万灵铢，我们家一时还拿不出这么多灵铢。”
说起这件事，梁冬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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