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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威

    退入申屠府的士兵越来越多,他们熙熙攘攘,大呼小叫,横冲直撞。士兵还好一些,将领则要外加老气横秋。侯府总管气得咬牙切齿,却拿这些败军没有办法。

    师爷对我解释,这些人也是海城候的部下,但他们隶属于王国,不算府内的亲兵,因此架子还要大一些。海城候带兵出征去了,这里的总指挥是陈老将军。

    游戏世界的官制让我起初有些迷乱。怎么整个海州城的政务都是候爷幕僚操办的,军队却是国家的呢?但等想明白了,道理却也非常简单。海城候虽然算是诸侯,但铁潮王国的体量远远没有周朝那么大,最多算是战国七雄。这样一个本就是诸侯国的王国里,侯爷就是大夫阶级。申屠加亮虽然坐拥一座城池,但国家不可能允许他建立大规模的军队。他封地的防务,是依赖半独立的王国军队的。如果说现在涌入府内的是野战军,申屠加亮则算是省军区领导。当然,事情也不完全是这样,我大约只能表达个大概意思。

    陈将军守卫城门的过程中阵亡了。退入侯府的将军们更加混乱,你要这样布防,他要那样布防,各持己见,莫衷一是。府内的侍卫和家丁、奴隶,是他们最看不上的群体,呼来喝去,肆意指挥。几个将领甚至还为了众人听谁的,争执了起来。

    一个矮个军官见我和师爷闲站着,便呼喝我去给伤兵递水。我心中一阵不爽,稍微迟疑了片刻。他当即一脚踹了过来。“他妈的,你们侯府的人太不像话了。老子累死累活再外在打仗,叫你们做点事还推三阻四,信不信老子砍了你。”

    师爷慌忙解释到:“军爷,不可如此,这位是征西将军。”

    军官一怔,随即疑惑得看了看我,他忽然便笑,“你们府内侍卫,还封什么将军?你若真是个将军,且帮我把侍卫调度起来。记住,要他们多备些滚石雷木,没有时砍了屋内柱子来做。”

    我刚刚发表演讲,好不容易在侍卫心中建立威信,他居然叫我去干后勤?这太屈才了吧。我不是不愿听他的,但一旦照办,岂不是连累侯府更加抬不起头了。

    “你算老几。”我质问他到。

    “啊!”他有些错愕,“不是……”

    “这里是申屠府,到底你指挥还是我指挥?”

    矮个军官回答不上来了,放眼求助别的将领。几个军官霎时气势汹汹的围了过来。“兄弟,我们是专业的。你们是复责安保的,对付敌军还是我们更有经验。”

    “敌军个屁。”我怒斥,“山贼也算敌军?你们失了城门,退缩到府里来了,居然还敢自称专业,脸皮怎么这么厚?”

    几个军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那矮个军官终于又当先开口,“我不跟你犟,耽误了时间,侯府要是再失守了,你负的起责任吗?”

    他的语气令我超级不爽,我记得以前打工时,班头也是用相同的语气恐吓我的。耽误了时间,今天的活干不完,你负责任吗?影响了工程进度,你负责任吗?阻碍了国家GDP增长,你负责任吗?我当时就想回敬一句,“我既然不用负责任,我配合你干嘛?”

    我对眼前这个npc军官没有这样回答。我显然比他们更玩得起。我说,“要我负责也行,现在所有人听我的。胆敢违抗我的军令,杀无赦。”

    他们一时傻眼了,心想怎么今天碰到个吃生米的?“小兄弟,你架子可真有点大。还想对我们杀无赦?我且问你,要是山贼打了进来,你怎么负责?”

    我克制住自己怒火,没有当即赌咒发誓。我反而先问他们,陈将军死后,他们当中谁官位最高。他们都把目光投向了矮个军官,“论军职,我们都差不多。但这位艾副将的资历是最老的。”

    矮个的将军居然姓艾,我算是掌握npc起名字的规矩了。

    我冷笑了一声,又反问道:“安以往规矩,我若要是丢失了阵地,该如何负责?”

    “该斩。”艾副将回答,他一脸傲气,仿佛预料到“该斩”两个字能够吓到我。

    “好。”我当即应下,“可以,若我再丢了侯爷府,你们大可以将我扒皮抽筋……”

    我说的其实是混账话,山贼真若打了进来,所有人都性命难保了,谁还有空给我扒皮抽筋。

    “但是,你们得听我的。若敢不听,我就斩了他,如何?”

    几个军官又相互看了看,终于点下头来。俗话说,敢出大言,必有本事,他们倒也不再怀疑我的能力了。

    我瞥了一眼艾副将,用手指着他,又问道:“艾将军,刚才你说丢了阵地,该当如何?”

    “该斩,怎么了?你莫非怕了。”

    “我怕个屁,丢了城门的是你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怕?”

    “什么?你要斩我,这,笑话,胡闹……”艾副将终于反应过来了,语气明显有些惊慌。

    “军中无戏言,谁跟你胡闹。”我转身招呼侍卫副队长,“来人,将这个丢失城门,败退至此的艾副将给我斩了。上面要是问责起来,我自去与大王争辩。”

    侍卫副队长当真举刀过来,这可把艾副将吓坏了。他一下抻出配刀,指向我,“大,大胆,你们侯府亲兵敢杀朝庭副将,你们要造反吗?啊!”

    他这畜生还敢在我面前亮刀,我岂能容他。夺过侍卫兵刃,我抡圆半圈,迅雷般往矮子头上就劈。他那顶铁盔分做了两半,胸甲也裂做了两半,满腔脏血一涌,他当即死倒在了地上。

    众军官看得瞠目结舌,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居然比山贼还要更凶狠。但是失地当斩是艾副将自己说的,被我杀了他又能怎么办?

    我知道此时此刻,在场的军官必然是心绪难平。我又把之前演讲的话说一遍给他们听,我还说等山贼来了,看我当先出去单挑。你们若有觉得我处事不公的,大可以等我出府后,紧闭府门,不放我进来。

    我简直就是在耍流氓。此时此刻,我敢肯定不少军官真的会有把握我关在门外的想法。但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绝没有一个会这样做的。因为这是小人行径,一旦做了万劫不复,而且还会引起别人不满,并且极难成功。我提议他们这样做,只是为了给他们一个自由想象,发泄怨恨的机会。而他们一旦放弃这样的妄想,就等于放弃了对我的仇恨。

    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利用这群败兵残将部防侯府。对于城池防御,我其实一窍不通,但牛已经吹出去了,我不会也得会。我先让侍卫副队带着一票人登上房顶,他们需要充当我的眼睛。府内的一切调度,都要归他们协调。接着,我在五个军官里面挑出四个,让他们带着所部各自负责防御一面院墙,所有行动都需看屋顶人员指挥。然后,我把第五个军官设为战略支持部队,让他们随时听候调度,根据需要协防四墙。最后,我带着管家、师爷、申屠梦蝶等来在南墙,我准备要与山贼再度交涉。倘若先前褪去的那一支山贼也来围攻,我正好可以羞他一羞。

    三千军士在府内安排既定,不移时,山贼果然沿着街道一路掩杀过来了。他们阵列虽乱,却斗志昂扬,士气正盛。街道上剩余的官兵实难抵抗,一哄便散,径直把山贼放到了侯府大门前。

    看那山贼领头的,除了瘸腿的麻脸、刀疤,又多了一个八撇胡子,这些与我而言,都是老熟人了。

    那刀疤脸远远指着我,像是在为八撇胡子介绍我的身份。那八撇胡子随即向我喊话,“姜仲的妹夫,你怎么摇身一变,成了我国将军了?”

    这个八撇胡眼睛果然尖,他只见过我一面,我又年轻了十岁,居然被他认了出来。

    “你是二大王吧?你小子倒是记事。爷爷我正是那日酒店里,假意给你端茶送水的人。那日我独自一人,连斩你数员大将,并且成功脱身。你羞也不羞?”

    “屁话,那日连伤我弟兄的是姜仲兄妹,与你有什么关系?像你这样钻地道逃命的鼠辈,也堪上阵为将?我看海州城果然已经没人了。”

    八撇胡说出这段历史来,想的是揭我老底,挫我瑞气。然而,我还没反驳他,一旁的申屠梦蝶先按捺不住了。

    “大胆毛贼,敢说我海州城没有人。若不是我侄子带着家将去了边关,你们几时敢来打过城池?”

    “又是四大家将。”八撇胡十分不屑,“你们早也说四大家将厉害,晚也说四大家将厉害。可我郑二爷一来,他们却躲在边关不敢回来,想来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吧?”

    这个八撇胡原来姓郑,他没有姓八令我颇为失望。可以看出,这个郑老山贼是个会耍流氓的,明明是他趁虚而入,却说成了别人躲着他,这般无耻之徒,确实不好对付。

    “郑老贼,你们鬼怯山到底还讲不讲规矩?我们已经单打击败了你处两员大将,你如何又来包围侯府了?”

    八瞥胡郑重回话到:“规矩自然是讲的,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当时你们击败的人马是老三带的队,现在换做我带队,如何还要受约束?若真要依规矩来,你们先得打败我。”

    八胡子既然又要单挑,我自是求之不得。他的喽啰有六七千,我们只剩三千余,怎么论都不如单挑划算。然而,这一回师爷却阻止了我。

    “王爷,单打不得。这个八撇胡,人送外号飞天蜈蚣郑二仙,他惯使一口三尖两刃刀,口鼻之中还能喷火,不知坏了多少前往鬼怯山剿贼将军的性命,若是与他单打独斗,绝无胜算。”

    “飞天蜈蚣?”我不自觉重复了一遍,怎么又是水浒传里的人物?我突然有些想念杜斌了,若是他在这里,没准非要学武松先会会这个飞天仙人。说他口鼻里会喷火,我有点不信,我记得这款游戏是高度还原冷兵器战争的,怎么可能会出现魔法元素。

    “你们若是怕了,我这就下令攻城,可不要再说我鬼怯山不守战场规矩了。”郑二仙见我们久久无人应战,满脸得意。

    申屠梦蝶看不得他这得意脸色,一跃身,跳下院墙去。这一回,她连马也不曾骑。管家和师爷慌了神,想要劝她时,却哪里还来得及。

    “郑老山贼,你休要猖狂,姑奶奶在此,你可认得?”申屠梦蝶双持漆刀,俨然接受了郑二仙的挑战。

    “好你个女娃,有点你爹和你兄长的风范。可惜他们两个死得太早,他们征讨鬼怯山的大仇,我只好找你来报了。”

    鬼怯山既然是海州城附近的山寨,与申屠家族有些过节十分合情合理。也难怪他们要趁虚攻城,原来是为了报仇来了。

    郑二仙俨然过了会怜香惜玉的年纪,他对申屠梦蝶真个毫不留情。两人一交战,他便使出看家手段来,那款三尖刀在他手里飞转,好似一把电动割草机,呼呼啸着,往申屠这边便来。申屠梦蝶没了俊马加持,力量毕竟不及男人,只招架了三两回,体力竟跟不上了。院墙上,老管家胆战心惊,赶紧令人出门迎救。我深怕单打之约被破坏,就再也没了取胜机会,稳住管家,捉一把战刀,当即跳下墙去。

    “郑二仙,欺负女流算什么本事。有胆你来战我。”

    郑二仙见状,舍下申屠梦蝶,拖着三尖刀,直奔我而来。他快步如飞,简直算不得人类,须臾奔到我面前,抬刀便是一叉。我慌忙持到架过他的刀,凭着大力,把他顶了回去。他的刀法确实很快,但力量却不过如此。我俩一合既分,各自站定,相互打量起来。

    “擂鼓,吹号。”山贼阵里,刀疤脸看得过瘾,他一声令下,霎时间鼓声如雷、号角漫天。

    侯爷府这边见对面声势大涨,也不愿落后,老管家一声令下,同样擂起战鼓来。两边鼓点交错,号角齐鸣,一时间,院墙下的单打独斗,竟渲染的好似千军万马的厮杀。

    “好好好。”郑山贼狂性发作,叫喊着撕去了上衣,露出一身腱子肉来。“你们两个娃娃,休要说我欺负你们,只管一起上吧。”

    我和申屠梦蝶对视一眼,一发向前。我一柄双手战刀强攻,她两款雪刃漆刀袭扰,一长一短,一近一远,相互补充,互为策应,不放对手一丝松懈;郑二仙绰着三尖刀,时退时进,时攻时收,调转有度,虚实结合,不漏我们一丝破绽。双方你来我往,步履交叠,刀光剑影,打得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两边军阵里,将士、喽啰都喝起彩来,一个个精神投入,目不转睛,仿佛设身处地,以身代入。一时间双方情绪高涨,喊声大作。

    正酣斗间,郑二仙虚晃一枪,噗得退出圈外。“姓赵的小子,你究竟会不会使刀?怎么不是刺就是砍,空有一身蛮力吗?”

    他这一问,叫我有些莫名其妙。战刀在手,我不用刺不用砍,难道还耍一套花圈秀腿吗?这里可是战场,武术套路什么的就不必了吧!不过话说回来,这个郑二仙耍得倒真是像套路,明明一刀劈过来的事,他非要将刀刃旋转几圈,看是好看,未免有些作秀。至于申屠梦蝶,她双持刀刃,左右开弓,翩翩起舞,宛如惊鸿,怎么打都是好看的。但为了这种事停下打斗,这个郑二仙恐怕有些中二了。

    申屠梦蝶对我解释到:“赵大哥,你不必理会他。他们江湖中人,只是爱耍套路。我们正规军人,怎么厉害怎么使刀便行了。”

    我两达成一致,同心协力,又要预备进攻。却见那飞天蜈蚣,手拄三尖刀,立在那里岿然不动了。

    “你要做什么?”好奇之下,我开口问他。不料,他眼睛一轮,陡然盯上我,只一张嘴,忽地呼出一股热气来。这股热气由远及近,翻翻滚滚,愈渐增温,及到变烫时,热气居然转成了火焰。这一股火焰直奔我周身而来,沾衣便着,先燎眉发,后卷汗毛。我冒冒失失,吸入一口焰苗,霎时烫得口腔起泡,肺部阻塞,跌跌撞撞,往后便倒。

    申屠梦蝶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扶起我,退到了墙边。

    “毒焰,他会吞火吐焰大法。”老管家在院墙上苦叫不跌,险些失足跌落梯子。“快,快,快放绳索,拉他们上来。”

    郑二仙单打我们两个取胜,已然不再怕会坏什么规矩。他一挥手,招呼喽啰掩杀过来,险些便墙下逮住了我两。还是先前的军官,见我有点手段,这才奋力拉绳,救下了我。铁甲军士站上墙头,奋力抗击,这才终于把山贼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