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关掷石

    我们连破四关，杀得五将，第五关岂能没有耳闻。守关将领王昭如惊弓之鸟，虽有五百士兵，却大闭关门，不愿出战。这一关正好叫做龟甲关。

    我们让将士轮流到城下叫骂，殃及王昭十八代祖宗，却也无济于事。他铁了心只等我扣关攻打。

    一百余人扣打五百人的关，那叫自找死路，这种蠢事，我是不会做的。

    罗铁匠道：“这回，该老夫露两手了。”

    我知道，他这是打算制造投石机攻打龟甲关了。这虽是个主意，我却一点不看好。

    倘若在前面诸关制造投石机，我尚认为是可行的。偏偏这龟甲一带，漫山遍野只有竹子，不见一根树木，用竹子做投石机，能吃得起力吗？

    老罗解释道：“不会打铁的木工不是好篾匠，我今天就用竹子给你做一个投石机，一天功夫即可完成。”

    我于是让众人砍伐周边竹子，听老罗调用，看他如何造出投石机来。

    龟甲关上的守军望见我们，只道我们要造云梯，备好了勾刀，预备勾断竹架。

    老罗这里真的做起篾匠来。他让士兵打造投石机骨架，自己却编制起了蔑筐。众人起先看得出奇，等他编造完毕，才终于知道是个石雹兜。

    他还用蔑编造绳索，连在兜上，成了一个抛甩装置。乍看起来，确实有莫有样，只这个蔑兜实在太大，上面的绳锁又有长有短，相互交织好像蛛网，不知是何用意。

    士兵们按他意思搭建的骨架，更是全然没有投石机的模样，像是一张丈余的长床，一头高高翘着，还配了一副绞盘，叫人一头雾水。

    我质疑到：“罗师傅，你休要只管搓蔑绳，这投石机没有甩杆，如何发射石块呢？你做的莫非是床弩？”

    老罗道：“王爷你不要多心，只管找三百斤上下的石弹来，等我做成了，自然能用。”

    三百斤的石块易找，只是他这个床弩真能发射这样的石弹吗？我心中十分置疑。休说是我，龟甲关上的敌军领悟到他要做床弩，也深不以为意。

    我领众人到附近山头寻找巨石，回来时，罗师傅已经做出更多绳索了，连在石兜上，密密麻麻，十分奇怪。他那石兜共编了五层，大约是怕强度不够，现在强度是有了，可发射石弹的外力何在呢？

    罗师傅见我如此迷惑，终于打算指点一二，他反问我道：“王爷以为，我取竹子为何舍近求远，独不令士兵在五十步内砍伐？”

    我如实道：“这我不知。”

    他于是让我看看道路两侧竹林。我一看之下，才发觉他在左右两边各留出了三十多颗竹子，猛然领悟，莫非他……

    罗师傅道：“正是如此。”

    他果然下令把石雹兜上的蔑索连接到了路边竹梢上，要用竹子的反推力发射石雹。那架长床是做石弹轨道用的，绞盘则是为了拉弓。

    投石机既成，十七八个士兵绞动绞盘，把石弹拉满一丈远，两旁竹林，弯腰至半。一松扳扣，竹子即挺，石弹呼啸而出，直击敌城。

    约发射了四五弹，那龟甲关的城墙便塌去一半了。

    杜斌大喜，领着众人往前就冲。守军手忙脚乱，正要列阵御敌，我军忽地闪向两边。投石机拉满了一篼碎石，“噗”的打去，顿时雹石纷飞，好似下雨，将敌军击倒无数。

    王昭见势不妙，领着众人出来投降。杜斌抢先一刀，斩下人头，叫他做了土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