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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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辆黑色箱型货车排成一条长龙，停在一面高达一百多米的城墙底下。车队前面的城门紧闭着，后面则是二十二辆装甲车排成两列，静静地等待着出发的指令。货车侧面喷涂上的，白色的、巨大的帆船徽标显得格外恢弘雄伟。

    半小时过去，天边渐渐显露出一丝曙光，城墙边缘的天空也渐渐显出了一缕金黄色，透过云层可以看见头顶淡紫色的天空，真是难得的好天气。

    随着一声巨响，沉重的城门被抬起了一点点，随后渐渐升高，打开了。金黄色的光线像是岩浆一样流了进来，淹没了整支车队，伴随着一声唿哨，领头的箱型货车发动了引擎，随后便是一片引擎声，宣告了静谧的外城区的夜晚的结束。停在城墙上的武装直升机螺旋桨启动，五架直升机同时起飞，在空中护卫着整支车队。它们将护送车队直到离开安基奥蒂亚的领空。

    车队像是一只在草鞋虫在戈壁中疾驰，目标是处于FS半导体公司治下的巴塞罗那堡垒。中间游走的厢式货车队列，是草鞋虫的身体，护卫在厢式货车两侧的装甲车，和中央队列同步摆动，组成了草鞋虫的附肢。

    车队在戈壁中继续前行，太阳高度角已经达到了60度，由于缺少植被，被烈日炙烤的地面出现了鲜明的折射现象，像是地上的一滩滩积水。

    十字准星在装甲车和厢式货车之间来回扫荡，此时直升机已经返航。在1300米外的山峰边缘处，米卡端着比自己身高还长的步枪，单膝跪地，瞄准镜来回扫视着自己的目标。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前，红色的水晶样存储器存储的是自己喜爱之人的人格矩阵。那天在酒吧，夏洛特将它递给了自己。

    “这是什么？”米卡问道。

    “我的人格矩阵备份。”

    “你这是做什么？”

    “在废土，随时都有可能死掉，因此总要有点预防措施。人格矩阵和记忆存储器，就好像是一个游戏的代码和资源文件，只有同时用两者才能构建出一个完整的自动人形的大脑。人格矩阵只要断电，就会损毁，但是记忆存储器只要不是被刻意破坏，总能恢复其大部分。所以在废土，我们会把人格矩阵交给队友，如果自己死了，队友就可以把他的记忆存储器回收，如果有机会，就可以复活他，当然在另一具身体上。”

    “那照你们这么说，废土部落民岂不是都永生不死了。”

    “哪有那么好的事，就算有人格矩阵和记忆体，哪里那么容易找到一具完整合适的身体？要知道在废土，即使是一块废弃的能量电池，也有部落会为了它大打出手。要是是还能用的组件，那真的是如获至宝了。所以人格存储器，更多的时候只是留个念想罢了。就像是人类的骨灰一样。”

    “我去，要是这样，那我还是别留了，人还没死呢，骨灰就留下来了，这也太不吉利了。”

    “少废话，这毕竟聊胜于无。”夏洛特拿出一个像头盔一样的东西，塞入一个白色的晶体，递给米卡，“用这个扫描下载你的人格矩阵，给我保存，一会我叫切萨雷也留一个。”

    “切萨雷真的需要留这种东西吗。”米卡苦涩地想着。

    “我已进入预定地点通信范围，确认链接。”这是切萨雷传来的加密通话。

    “确认。”米卡回复。

    “确认。”这是夏洛特。

    “奖杯一个人在第三辆货车上，重复，奖杯一个人在第三辆货车上。第四货车上运送的是卡尔曼公司雇佣的黑豹突击队，第一和最后一辆货车上坐着的是前来护卫的佣兵，其他货车上运输的是补给。”切萨雷说道。

    “装甲车分为三种，其中一种装载的是‘霜月’机关炮，位于奇数位置，一种装载‘火神兵’式榴弹炮，位于偶数位置。还有一种装备了防空炮，是队伍最后那两辆。”

    “不出我们所料，所有的佣兵都关闭了和互联网的链接，通过子网互相通讯。”

    “黑豹突击队的战斗人形全部都装有‘十字军’型脊椎组件，力量、跳跃力，和反应力都远远超过12级战斗人形，接近13级。”切萨雷结束了报告。

    “子网掩码已接收，子网已破解，‘马尔萨斯’病毒已植入。”夏洛特在米卡身后山峰最高处，和一台带有信号接受强化器的小型信号塔有线连接着。眼睛里翠绿色的光线闪烁，海量的代码从眼中流过。

    “发现求援信号传输信道，正在屏蔽信号，信号已屏蔽，通讯已终止。”夏洛特道。

    “行动开始。”三人的通讯频道中，切萨雷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