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向日葵
黎湘语看着图纸斟酌了一会，最后选中了一个浅驼色的猫窝。设计感不错，看起来跟林衡家的主调风格也比较搭。
林衡将那张图纸单独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用一边的一个小茶杯压住。
黎湘语看了看表，快七点半了，她也该走了。
她揉了揉芒种的小脑袋，将它抱到一边的沙发上，起身给林衡打了个招呼。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林衡闻言抬了抬头，忽然想到什么，站起身来开口道：“先等等，赵随有个给你的赔礼放在卧室里，我拿给你。”
“什么赔礼？”黎湘语跟着林衡走过去。
“我也不知道，你一会自己拆开看看。”林衡推开卧室的门，开了灯走进去。
黎湘语停在门口没进去，她斜斜地椅着门，抬眼扫过卧室的陈设，目光在扫到某一处的摆件时微微愣了愣，随即极快的收回了目光。
她低下头没说话。
林衡从一边的架子上拿下来一个不大的盒子，走过来递给黎湘语。她抬眼接过，也没避着林衡，就直接打开了盒子。
里面放着两张长条纸。
黎湘语拿起来一张，对着灯光看了看上面的小字，是电影票，时间是在一个多星期之后的儿童节晚上八点。
儿童节送电影票。
还不是个周末。
黎湘语觉得赵随真是不识人间疾苦。
她看了眼票上的字，是最近新出的电影《横跨》。
黎湘语对这部影片略有耳闻，似乎是一部关于卧底缉毒的电影。
儿童节放这种片子，黎湘语觉得导演很是为他们这些大龄儿童考虑。
她看着盒子里另外一张电影票想了想。
既然决定要试一试，就得做点什么。
况且......
她想到刚才看见的摆件，抿了抿唇。
她抬头，将手里的电影票递给面前的林衡，嘴角挂起，语气随意，像是朋友之间的寒暄：
“儿童节能赏脸去看个电影吗？”
林衡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她接着道：
“也算是报答一下你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四个字微微上挑，带了些调笑的意味。
林衡看着眼前女孩子亮眼的杏眸，伸手接过电影票，嘴角慢慢上扬。
“好。”
***
黎湘语将车在小区停车场停好之后，下了车缓缓地往后备箱走去。
她还是没把猫窝带回来，毕竟林衡定制的窝还有几天才能来。
她按了钥匙按键，注视着后备箱门在她面前缓缓抬起。
车门全部打开，黎湘语隐约地注意到她米白色的行李箱后面露出的明黄色的一角。
地下车库的光线昏暗，几缕不亮的光绕过黎湘语挡在后备箱前的身姿斜斜落在车里一角，让人看不清虚实。
黎湘语看不清那是什么。
但是她又知道那是什么。
她静静地立在车前站了一会，随即弯腰伸出胳膊将行李箱搬了下来。
她没有急着去看车里的那个东西，只是垂着眼将行李箱的拉杆拉了出来，然后将行李箱往旁边推了推。
行李箱在地上滑过一小段距离，车轮子的咕噜声在寂静的晚上显得格外响亮。
黎湘语没关注它，只是伸手将里面有些反着光的东西拿了出来，顺势带出一股清淡的香气。
她将它放在胸前，垂眸看着。
那是一束包在塑料纸里的向日葵，一共有三朵。
塑料纸的一边挂着一个小牌子，黎湘语拿起来看了看，上面没写任何东西。
但是她知道这是林衡送的。
她将后备箱的门关上，按着钥匙锁了车门，随即推着行李箱往不远处的电梯走去。
她回到家里，找了一个闲置的花瓶，往里面倒了些水，将怀里的三朵向日葵认认真真的一支一支插了进去。
插好后，她将花瓶放到了不远处的餐桌上，接着调整了一下位置。
明黄色的向日葵插在玻璃瓶里，在灯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晕。
黎湘语没忍住，打开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她比较喜欢拍这种东西。
拍完之后，黎湘语没像往常一样急着去收拾行李，只是拉开椅子坐下，撑着脸趴在桌面上，注视着面前似骄阳一般的向日葵。
她忽然想起在林衡卧室看到的那个放在床头的摆件。
那是一个向日葵的标本。
黎湘语在看到那个标本的瞬间就察觉到了那是什么。
她闭上眼，思绪陡然飞转，跳跃回几年前——
今天是和城一中高二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黎湘语站在校园外的绿荫道里，手捧一大束粉嫩的郁金香，脚边还放着两个插满黄玫瑰的小桶。
明明是一样青春洋溢的年纪，她的装束却与周围走出考场的高二学子们的校服格格不入。
黎湘语在不久前沐城长枫私立学校的高三特殊招生中，以优异的成绩以及碾压的数学分数获得了五个入学名额中的一个，此时也算是提前进入了暑假。
她知道今天是同学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特意买了花早早的来到考场外为同学庆祝。
考试结束后，走出校门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看见相熟的朋友，黎湘语就从脚边的小桶里拿一只黄玫瑰给人家。
随着时间的流逝，从校门里走出来的人越来越少，两个桶里的花也剩的不多了。
黎湘语靠在树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就瞥见一道正朝她奔来的身影。
她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张开双臂接住了扑过来的莫聆月。
她身后跟着慢悠悠走来的蒋宇阳。
黎湘语将手中的郁金香递给她，和她小唠了一会，莫聆月就被她妈妈接去吃庆功宴了。
莫聆月走了，蒋宇阳也没有留下的理由，他跟黎湘语寒暄了两句，接过她递来的最后一支黄玫瑰，道了声谢就转身离去。
黎湘语看了眼寥无几人的校门口，提起脚步的小桶刚打算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好像还没看见林衡。
她正想着，就见从校门口中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夏天的天黑的晚，此时已是黄昏，只有几抹浅淡的橘黄色云朵，却恰好挡住了夏日的烈阳，一片柔和又明亮的光晕中，阳光正好。
男生穿着和城中学夏天的短袖校服，一边暗蓝色的领子有些微微往外翻，显得有些轻佻。看见她的时候微微愣了愣，随即略带惊喜挑了挑眉，扬起嘴角，走过来的时候，阳光温柔的照在他身上。
少年眉眼英俊，几缕漆黑的短发搭在眉骨，一身干净普通的学生服却是带着藏不住的肆意张扬。
林衡在她面前站定，嘴边笑容明显，眼中带着浅淡的惊喜，更多的是抑制不住的愉悦。
“呦，我的学霸同桌回来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黎湘语的装束，接着道：“几天不见，玩得挺开心啊？”
黎湘语也笑了。
“可不是，这不现在玩完了买了花回来看看你们吗？”她打趣道。
“那谢谢您还能念着我们了。”林衡接过话头。
他转过头看见不远处蒋宇阳拿着花的背影，又瞥了一眼黎湘语身边的小桶，朝着蒋宇阳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有些玩味的笑道：“你这不行啊，送人东西怎么还搞特殊啊？”
黎湘语嘴边笑容扩大，随即装作可惜地说道：“可惜啊，某个人出来的这么晚，最后一支花刚被送出去。”话到最后，她倒是没忍住笑出来。
“哦，”林衡语气故作失落，扯着嘴角，“这意思是，就我没有呗。”
“嗯。”黎湘语像是懊悔的低头叹息一声。
林衡没忍住地笑出声来。
他微微弯了弯腰，低下头直视着黎湘语垂着的眼睛，有些伤心的开口：
“黎大学霸，你就这么对待相处了一年的同桌啊，同桌很伤心。”
黎湘语彻底笑出声来，她抬头对上林衡的目光。
她靠在树上，林衡背对着阳光微微低头，投下一片阴影，目光中是带着笑意的真诚。
两个人离得近，黎湘语能看见他轻轻扇动的睫毛。
她往斜下方偏了偏头，从底下的小桶里拿出最后一支包在报纸中的花，横在两人中间。
林衡看着她低着头缓缓地把最上面的报纸撕下，露出鲜黄的一角。
那是一株向日葵。
黎湘语将手中的花往上抬了抬，拿到林衡眼前。
入眼就是一片亮眼绚烂的鲜黄色。
比天边欲行的落日还要灿烂许多。
却比不上黎湘语嘴边挂着的淡淡的笑。
“诺，黄玫瑰送完了，给你这个吧。”
林衡没接，将目光从面前的鲜黄上移开，转而盯着黎湘语。
“怎么还特意买了朵不一样的？”
“啊，这个，”黎湘语拿着花的手微微降了降，她低头盯着报纸中的花，“我买花买的多，老板娘让我自己随便再挑一朵别的。”
林衡闻言眼神闪动。
“那怎么选了向日葵？”
“我喜欢啊。”黎湘语接过话头，又将花重新举回去，在林衡眼前晃了晃。
“要不要？不要我可拿回家了。”
林衡抬手握住包着的报纸接过，往后撤了一小步。
“要。”
彼时夕阳正好，暖色斜插入云，泛起层层浅淡的光晕。树影婆娑下，横在少男少女中间的那抹艳黄也被打上些斑驳的光影，却更甚夏日骄阳。
思绪回转，那日握在男生手上的那一抹亮色与黎湘语在他卧室里看到的标本重合在一起，又渐渐隐没于面前的插花中。
最后沉寂于她的心底。
原来她随手送出的善意，也会有人放在心底，珍藏了那么多年。
林衡将那张图纸单独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用一边的一个小茶杯压住。
黎湘语看了看表，快七点半了，她也该走了。
她揉了揉芒种的小脑袋，将它抱到一边的沙发上，起身给林衡打了个招呼。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林衡闻言抬了抬头，忽然想到什么，站起身来开口道：“先等等，赵随有个给你的赔礼放在卧室里，我拿给你。”
“什么赔礼？”黎湘语跟着林衡走过去。
“我也不知道，你一会自己拆开看看。”林衡推开卧室的门，开了灯走进去。
黎湘语停在门口没进去，她斜斜地椅着门，抬眼扫过卧室的陈设，目光在扫到某一处的摆件时微微愣了愣，随即极快的收回了目光。
她低下头没说话。
林衡从一边的架子上拿下来一个不大的盒子，走过来递给黎湘语。她抬眼接过，也没避着林衡，就直接打开了盒子。
里面放着两张长条纸。
黎湘语拿起来一张，对着灯光看了看上面的小字，是电影票，时间是在一个多星期之后的儿童节晚上八点。
儿童节送电影票。
还不是个周末。
黎湘语觉得赵随真是不识人间疾苦。
她看了眼票上的字，是最近新出的电影《横跨》。
黎湘语对这部影片略有耳闻，似乎是一部关于卧底缉毒的电影。
儿童节放这种片子，黎湘语觉得导演很是为他们这些大龄儿童考虑。
她看着盒子里另外一张电影票想了想。
既然决定要试一试，就得做点什么。
况且......
她想到刚才看见的摆件，抿了抿唇。
她抬头，将手里的电影票递给面前的林衡，嘴角挂起，语气随意，像是朋友之间的寒暄：
“儿童节能赏脸去看个电影吗？”
林衡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她接着道：
“也算是报答一下你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四个字微微上挑，带了些调笑的意味。
林衡看着眼前女孩子亮眼的杏眸，伸手接过电影票，嘴角慢慢上扬。
“好。”
***
黎湘语将车在小区停车场停好之后，下了车缓缓地往后备箱走去。
她还是没把猫窝带回来，毕竟林衡定制的窝还有几天才能来。
她按了钥匙按键，注视着后备箱门在她面前缓缓抬起。
车门全部打开，黎湘语隐约地注意到她米白色的行李箱后面露出的明黄色的一角。
地下车库的光线昏暗，几缕不亮的光绕过黎湘语挡在后备箱前的身姿斜斜落在车里一角，让人看不清虚实。
黎湘语看不清那是什么。
但是她又知道那是什么。
她静静地立在车前站了一会，随即弯腰伸出胳膊将行李箱搬了下来。
她没有急着去看车里的那个东西，只是垂着眼将行李箱的拉杆拉了出来，然后将行李箱往旁边推了推。
行李箱在地上滑过一小段距离，车轮子的咕噜声在寂静的晚上显得格外响亮。
黎湘语没关注它，只是伸手将里面有些反着光的东西拿了出来，顺势带出一股清淡的香气。
她将它放在胸前，垂眸看着。
那是一束包在塑料纸里的向日葵，一共有三朵。
塑料纸的一边挂着一个小牌子，黎湘语拿起来看了看，上面没写任何东西。
但是她知道这是林衡送的。
她将后备箱的门关上，按着钥匙锁了车门，随即推着行李箱往不远处的电梯走去。
她回到家里，找了一个闲置的花瓶，往里面倒了些水，将怀里的三朵向日葵认认真真的一支一支插了进去。
插好后，她将花瓶放到了不远处的餐桌上，接着调整了一下位置。
明黄色的向日葵插在玻璃瓶里，在灯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晕。
黎湘语没忍住，打开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她比较喜欢拍这种东西。
拍完之后，黎湘语没像往常一样急着去收拾行李，只是拉开椅子坐下，撑着脸趴在桌面上，注视着面前似骄阳一般的向日葵。
她忽然想起在林衡卧室看到的那个放在床头的摆件。
那是一个向日葵的标本。
黎湘语在看到那个标本的瞬间就察觉到了那是什么。
她闭上眼，思绪陡然飞转，跳跃回几年前——
今天是和城一中高二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黎湘语站在校园外的绿荫道里，手捧一大束粉嫩的郁金香，脚边还放着两个插满黄玫瑰的小桶。
明明是一样青春洋溢的年纪，她的装束却与周围走出考场的高二学子们的校服格格不入。
黎湘语在不久前沐城长枫私立学校的高三特殊招生中，以优异的成绩以及碾压的数学分数获得了五个入学名额中的一个，此时也算是提前进入了暑假。
她知道今天是同学期末考试的最后一天，特意买了花早早的来到考场外为同学庆祝。
考试结束后，走出校门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看见相熟的朋友，黎湘语就从脚边的小桶里拿一只黄玫瑰给人家。
随着时间的流逝，从校门里走出来的人越来越少，两个桶里的花也剩的不多了。
黎湘语靠在树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就瞥见一道正朝她奔来的身影。
她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张开双臂接住了扑过来的莫聆月。
她身后跟着慢悠悠走来的蒋宇阳。
黎湘语将手中的郁金香递给她，和她小唠了一会，莫聆月就被她妈妈接去吃庆功宴了。
莫聆月走了，蒋宇阳也没有留下的理由，他跟黎湘语寒暄了两句，接过她递来的最后一支黄玫瑰，道了声谢就转身离去。
黎湘语看了眼寥无几人的校门口，提起脚步的小桶刚打算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好像还没看见林衡。
她正想着，就见从校门口中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夏天的天黑的晚，此时已是黄昏，只有几抹浅淡的橘黄色云朵，却恰好挡住了夏日的烈阳，一片柔和又明亮的光晕中，阳光正好。
男生穿着和城中学夏天的短袖校服，一边暗蓝色的领子有些微微往外翻，显得有些轻佻。看见她的时候微微愣了愣，随即略带惊喜挑了挑眉，扬起嘴角，走过来的时候，阳光温柔的照在他身上。
少年眉眼英俊，几缕漆黑的短发搭在眉骨，一身干净普通的学生服却是带着藏不住的肆意张扬。
林衡在她面前站定，嘴边笑容明显，眼中带着浅淡的惊喜，更多的是抑制不住的愉悦。
“呦，我的学霸同桌回来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黎湘语的装束，接着道：“几天不见，玩得挺开心啊？”
黎湘语也笑了。
“可不是，这不现在玩完了买了花回来看看你们吗？”她打趣道。
“那谢谢您还能念着我们了。”林衡接过话头。
他转过头看见不远处蒋宇阳拿着花的背影，又瞥了一眼黎湘语身边的小桶，朝着蒋宇阳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有些玩味的笑道：“你这不行啊，送人东西怎么还搞特殊啊？”
黎湘语嘴边笑容扩大，随即装作可惜地说道：“可惜啊，某个人出来的这么晚，最后一支花刚被送出去。”话到最后，她倒是没忍住笑出来。
“哦，”林衡语气故作失落，扯着嘴角，“这意思是，就我没有呗。”
“嗯。”黎湘语像是懊悔的低头叹息一声。
林衡没忍住地笑出声来。
他微微弯了弯腰，低下头直视着黎湘语垂着的眼睛，有些伤心的开口：
“黎大学霸，你就这么对待相处了一年的同桌啊，同桌很伤心。”
黎湘语彻底笑出声来，她抬头对上林衡的目光。
她靠在树上，林衡背对着阳光微微低头，投下一片阴影，目光中是带着笑意的真诚。
两个人离得近，黎湘语能看见他轻轻扇动的睫毛。
她往斜下方偏了偏头，从底下的小桶里拿出最后一支包在报纸中的花，横在两人中间。
林衡看着她低着头缓缓地把最上面的报纸撕下，露出鲜黄的一角。
那是一株向日葵。
黎湘语将手中的花往上抬了抬，拿到林衡眼前。
入眼就是一片亮眼绚烂的鲜黄色。
比天边欲行的落日还要灿烂许多。
却比不上黎湘语嘴边挂着的淡淡的笑。
“诺，黄玫瑰送完了，给你这个吧。”
林衡没接，将目光从面前的鲜黄上移开，转而盯着黎湘语。
“怎么还特意买了朵不一样的？”
“啊，这个，”黎湘语拿着花的手微微降了降，她低头盯着报纸中的花，“我买花买的多，老板娘让我自己随便再挑一朵别的。”
林衡闻言眼神闪动。
“那怎么选了向日葵？”
“我喜欢啊。”黎湘语接过话头，又将花重新举回去，在林衡眼前晃了晃。
“要不要？不要我可拿回家了。”
林衡抬手握住包着的报纸接过，往后撤了一小步。
“要。”
彼时夕阳正好，暖色斜插入云，泛起层层浅淡的光晕。树影婆娑下，横在少男少女中间的那抹艳黄也被打上些斑驳的光影，却更甚夏日骄阳。
思绪回转，那日握在男生手上的那一抹亮色与黎湘语在他卧室里看到的标本重合在一起，又渐渐隐没于面前的插花中。
最后沉寂于她的心底。
原来她随手送出的善意，也会有人放在心底，珍藏了那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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