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一日，李二爷带着自己的儿子，来到了自己的田庄，一来是天气渐凉，刚刚立了秋，微风习习，出了伏天，开始了凉爽，正好出来走走，顺便找叶老夫子喝喝酒，听他说说古，他们爷俩都喜欢坐在那里，听着老先生海阔天空，天南地北的侃侃而谈，二来，他也觉得儿子老呆在家里不好，老是一个人在那里自得其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书房和蚂蚁里面寻找到快乐，反正如果是他，肯定是一刻也受不了的，自己这么一个好动的人，怎么生了这样的一个安安静静的儿子，就算他妈不喜欢跑来跑去的，也不至于像这个儿子一般的，喜欢一动不动的，你要说他懒吧，也不是，他还天天有事情做，也没见他有多清闲，只不过他喜欢的事情要么是安静的看书，要么是安静的看蚂蚁，反正他喜欢的都是和安静有关的。，你要说如同外人说的一般，儿子呆呆傻傻的，叶老夫子见一次是夸一次，说他过目不忘，天资聪颖，只是不喜欢表达，是个内秀的孩子，也是，家里请的开蒙的父子，无论教他什么，一遍就好，问些什么也不答，但是一遍文章写下来，老师是连连夸赞，举一反三，会意通透。久而久之，每天上完课，老先生也就不管了，随他去，看书就看书，看蚂蚁就去看蚂蚁。也是乐得个清闲。但是李二爷愁啊，人家的孩子七八岁是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三天二天的鼻青脸肿，要么是伙伴之间的争斗，要么是家里父母调皮的看不下去给揍的。真是七岁八岁狗也嫌。自己的儿子光长得结实，要不是个大个子立在那里，放在院子里不说话，你都不会感觉到他的存在。所以今天就把儿子拉了出来，这孩子就这点让自己觉得满意，不管父母让他如何，他都是点头答应，哪怕不愿意，他听话。有一次，李二爷觉得人家的小孩子在吃麦芽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父母早亡，有一次老李二爷给了他一个铜板让他买糖吃，那会那个滋味，那个甜丝丝的劲，到今天还记忆犹新，只不过自己现在成家立业，上了年纪，想吃也不好意思再去买了。于是有一次在门口听到了叫卖声，就赶紧去内院，给了儿子五个铜板，让他买糖，他以为儿子吃了肯定也会如同他小时候的一般开心。结果，没多久，儿子回来了，给他买了一包白糖回来，李二爷是哭笑不得，他以为小孩子拿了几文钱，让他去买糖，肯定知道是去买个零嘴，正好门口的麦芽糖小贩，自然而然的买糖吃了，哪儿知道，让他买糖，居然不知道去买零嘴，买了一包白砂糖回来。这孩子别念书念书，整天又待在院子里不出来，搞得个四体不勤，不同晓人情世故，就是再有学问又能如何呢？正好今天兴致高，又没什么忙的事情，就带着孩子出来转转，天气好，走走玩玩，带他去田庄边上的小河划个船，看看景，不喜欢也喜欢数鱼吗，让他体验体验船上数鱼的感觉，摸摸水的感觉，来年夏天再教他练练水，李二爷的崽子哪儿能不会水，不会打猎的。最起码要让他像个正常孩子一般，别到最后变成一个小书呆子，那就欲哭无泪了。

    迎面而来的微风吹的人很舒服，李凤栖看着河道二边的花草树木感觉和平时有不一样的感觉，平日里觉得平平无奇的那些今天躺在船上看去，觉得特别的美，在眼前掠过的好像都是一幅幅优美的画卷，只有在脑海里出现过，却从没真正的体会到过这样的美景。一边看着二岸的景致，一边用手划过平静的水面，小舟穿行划过水面的声音显得特别的动听。李凤栖很享受这样的时刻，很愉悦，微微的轻闭双眼。李二爷看着儿子，虽然还是那么的安静，但是他能够体会到儿子现在的愉悦，开心，舒适。没有什么样的情景在这个时候更能让李二爷觉得满足了，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儿子，看着他正在享受的面部表情。但是他却看不透李凤栖的内心，要是他能够读懂人心，估计会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因为李凤栖这个时候的心态，所思所想，如同一个成人的学究一般，绝不该是一个孩子应有的活泼和好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翻开书，都好似似曾相识，不由自主的就能够记得这个字的念法，大概的意思，看到一些事务，一些事情，自己都好像能够明白，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甚至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些只能放在心里，不能够说出来，因为自己还是个孩子，如果很多的事情自己能够说出点道理来，恐怕没人会觉得他是神童，而是妖孽。他也想出去透透气，奔跑玩耍，但是他突然会觉得，这是孩子的生活，自己这样会不会很幼稚，潜意识里面会抗拒，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年龄身体就是个孩子，不正应该就这样的生活吗？他不知道什么原因，因为他不知道问谁，也不知道每次自己看到一些书，一些文字，一些事情的时候，脑海里会突然冒出很多的东西来，但是找不到原因，自己想要寻找什么或者抓住什么，但是又觉得是那么的虚无缥缈。所以只能自己默默的思考，喜欢上了数蚂蚁，一边看着蚂蚁的行动轨迹，一边思考着自己。每一次在书房里，一次次的接触文字，都会迸发出一些收获，虽然没有自己最终的答案，但是每次的收获总会激起自己前进的动力，说不定下一次就会有自己的答案了。只不过自己这样的反常会让自己不合群，有些异于常人。

    这对安静的父子俩正在享受着难得的安静时光，李二爷很喜欢这样的时光，这样让他觉得很温馨。原来这就是天伦之乐的感觉吧，就这样的一个面孔，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是李二爷却觉得是一部内容丰富的故事书，每一次看过去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每一次都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儿子的每一次表情变化都能够牵动李二爷内心，都会觉得自己的目光难以离开，每次的关注都是那样的美好，可能这就是血脉的延续，对未来的憧憬。爷俩正在享受这样的美好时刻，突然听见噗通一下的声音，把二人从沉醉中惊醒了过来，循着声音看去，原来岸边有一个小码头，有人掉入了水中，李二爷还没来得及让船夫把船撑过去救人，就听到又是噗通一下的声音，一眼望去，原来是自己的儿子跳入了水中。这不是瞎胡闹嘛，这孩子又不会水性，跳下去有什么用，来不及细想，李二爷甩掉了自己的长袍和布鞋，也紧跟着跳入了水中，在自己的这样的水性跟前，想出点事情先问问我李二爷答应不答应。李凤栖听到有人落水的动静，第一反应就跳入了水中，自然而然的做出了双臂划水和双脚上蹬的动作，全然不知道自己一天可都没下过水，在父母的保护下，自己可不会游泳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却习惯的做出了游水的动作，但是却有觉得不习惯，不适应，也不协调，划弄了几下，就开始有点要沉下去的感觉了。但是这样的感觉没持续多久，突然觉得一支有力的臂膀夹住了自己的身体，带着自己朝着岸边游了过去。没过多久，又夹住了另外一个身体，自己父亲就凭着双腿，踩着水，把自己和另外一个人带到了岸边。李凤栖很好奇，父亲另一只胳膊抱着的是谁，但是被身体挡住了，一时看不见，却听见哇哇哭泣的声音，应该是个小女孩。美国多久，就上了岸，李二爷把二个人轻放在了草地上，小姑娘哇哇的又吐了几口水。然后轻声的道谢，谢谢这位大爷，然后唯唯诺诺的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李凤栖在一旁偷偷的看着小姑娘，又大又圆的眼睛，浓重的眉毛，小如樱桃的嘴唇是那样的红艳艳，白皙的皮肤都可以透明的看见皮肤里面的经脉。一下子，李凤栖的双眼就被吸引住了，不能挪开，但是心里却又觉得这样不对，这样的看着人家孩子，不大好吧，自己是不是有些变态了，恋童可不好啊。不对啊，自己不也是个孩子吗？又不是大人，怎么就是恋童了呢？脑子里在胡思乱想，但是眼神却从未挪开过分毫。看着有些胆怯，却又说不出什么新意，就知道不停的感谢的姑娘，李二爷说道，赶紧回去吧，孩子，入秋了，水冷，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别受了风寒，生病了可不好。好的，大爷，不知道大爷尊姓大名，我好告诉爹娘，改日好感谢大爷。小丫头还挺知礼，李二爷笑了，小姑娘不要客气，赶紧回去吧，再不走就真的着凉了，感谢的事情以后再说。小姑娘福了福身子，行个礼就赶紧的跑回去了。这个时候，李二爷转过头来，看到了自己的儿子木瞪瞪的眼神在跟小姑娘的方向转移。不由得气了笑了起来，平日里木呆呆的儿子觉得这么点年纪就知道情窦初开了！不由得轻轻的踢了一脚，人家走了，看个什么劲！然后朝着小姑娘的方向大声叫了一声，小丫头，我姓李，是这附近田庄的主人，你家父母要找我就去叶老夫子家里寻我。小姑娘停住了身子，回头答应了，我知道了大叔，我先回去了，说完挥挥手，又跑开了。李二爷本来不想告诉小姑娘自己的身份，看到了儿子的眼神，表情，李二爷知道自己要改下主意了，说不定这是儿子的缘分，郎骑竹马，妾弄青梅，这样的二小无猜，自己少年的时候也憧憬过，不过那会自己也就只能想想罢了，难得自己的儿子碰见了机缘，那可要尽心尽力的成全成全，儿子开心了，自己这个老父亲就什么都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