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虔诚之心
事实上，杏娘也是这样做的！
杏娘早上来东市的之前，已经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米粮，熬成了稀粥，但是米粮实在是太少了，别说是三个人，就连两个人吃饱都不够！她在来之前，已经把稀粥喂给了婆婆和儿子，虽然不够两人吃饱，但是也能给饥肠辘辘的两人一点慰藉。为此，她是粒米未进，就连米汤都没舍得喝一口。
若是杏娘没有拿到二百两银子，那她也没有回去的必要了！她没有勇气眼睁睁看着婆婆和儿子病饿而死！
现在，这个希望竟然真的出现在了杏娘的面前！这个来自扬州的赵老爷想要对她施以援手，杏娘知道江南多的是豪绅巨富，所以她并没有怀疑赵四海的动机。
事实上杏娘也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可以让这个赵老爷看上眼的，她最值钱的就是这条烂命，但撑死了也就值个十几两银子！所以这个赵老爷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确实是想要帮她一把，杏娘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拼死也要抓住这个唯一的机会！
众人的议论声一直没有停歇，天上的雪也越下越大，杏娘那身破旧的棉袄上已经落满了雪花。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赵四海见众人一直议论不停，便是再次大声喊道。
人群中的议论声渐渐停了下来，众人再次把目光聚集在赵四海身上。
赵四海见人群安静下来，才抱拳向四周施了一礼，继续说道：“某家虽不算是巨富，但这二百两对某家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钱，所以有心帮这位娘子渡过难关！”
“赵老爷高义！”
“赵老爷真乃大善人也！”
“赵老爷如此善举定有福报！”
听了赵四海的话，人群再次传出许多许多赞扬声。牧舟却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赵四海必然还有条件，要不然没必要把大家聚集起来，还给大家讲述杏娘的遭遇。
牧舟也想看看这个赵四海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真是要帮助杏娘，那他也十分乐于看到别人的善意，而且现在围了这么多人，他也不方便出面了。
果然，只听赵四海再度出声说道：“只是某家有一事不明！圣京城乃我大夏京都，定然不乏积德行善之人，却不知为何无人肯出手相助于这位娘子呢？！”
围观众人不免都尴尬起来，这显然是有些嘲讽的意味，好在赵四海并不是这个意思。只听他继续说道：“想来是大家跟某家一样，对这位娘子所言有所怀疑，唯恐是骗子做的局，想要骗取这二百两银子！”
此言一出，围观众人尴尬之色立减，于是纷纷开口应和。
“是啊是啊。咱们不能听这妇人的一面之词，万一她就是个骗子呢？”
“对对对，某家曾经就被这样的人骗过，所以才不敢帮忙的！说不得这妇人连名字都是假的呢！”
“赵老爷说的没错，万一这妇人就是个骗子，给了她银钱，就相当于是助纣为虐了，她得了甜头，必定还会继续行骗的！”
“不是！杏娘不是骗子，老汉就是李家庄的，这杏娘的事情确实是真的……”
一时间，质疑者有之。了解杏娘遭遇的人，为杏娘证明者亦有之。人群再次喧闹起来。
杏娘依然跪在地上，但也听到了围观群众的话，于是虚弱地开口说道：“赵老爷，杏娘句句都是事实，绝无半句谎言！若有一字不实，便让这老天降下神雷，劈死奴家！”
赵四海听到了杏娘的话，便是开口对她说道：“这位娘子，赌咒发誓并不能证明你所言非虚！某家不是本地人士，在圣京城也没有什么朋友，无法验证你之遭遇。本想到你家里探查一番，奈何实在不能久留，马上就得随商队离开。”顿了顿，他再次开口说道：“但是某家也不愿见死不救，某家有一个办法，你且听听，也让大家听听，若是可行，某家必然会助你渡过难关，决不食言！”
“赵老爷您说吧，不管什么办法，杏娘都愿去做！”杏娘听了赵四海的话，连忙答应，她知道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不管什么都愿意去做！
“好！”赵四海答应一声，再次转身对着众人环施一礼，高声说道：“诸位朋友都听到了！某家唯恐被骗，所以想到一个办法来验证一下，大家也为某家做个见证，只要这位娘子能够做到，某家定然会拿出二百两银子帮这位娘子渡过难关！”
“赵老爷你到底想怎样验证杏娘所言啊？”
“是啊，赵老爷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办法？”
众人听赵四海有办法验证，纷纷好奇地问道。
赵四海微微一笑，说道：“此法倒也简单！某家听说，虔诚的佛家信徒，若是真心祈求佛祖保佑或者真心为家人祈福的话，在上山拜佛时，必是一步一响头，这样才能打动佛祖，使其得偿所愿！某家的办法也是这样，若是这位娘子能够一步一响头，自此处一路磕头到东市口，然后再一路磕头回来，不但可以为其婆婆和儿子祈福，也足以证明这位娘子确实有虔诚之心，某家便相信了她所言都是真的！到时候也不需要她卖身于某家，某家自会拿出二百两给这位娘子！大家以为如何？！”
赵四海话音落下，围观的众人纷纷看向距离此处足有二里的东市口，再看看脚下的青石板路，顿时又是议论声一片。
“这……这个姓赵的不是在戏耍这个妇人吧？！”
“依某家看确实有这个可能！自古以来，商贾之言都不可信！”
“也不一定啊！某家听说过这位赵老爷说的事，佛家信徒确实有“登山求佛祖，一步一响头”的说法，而且人家走的还是山路，需要往上爬，比这可难多了！”
“就是，这可是二百两银子呢！若是什么真的被骗子，谁不心疼？！”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要是一步一响头地磕头到东市口，然后再磕头回来，怕是得足足磕三千个响头吧？！”
“某家倒是觉得这个赵老爷办法挺好，若是太过简单的话，根本就没办法证明这个妇人到底是不是骗子了。”
“此言极是！某家算了一下，若是按三千个响头算的话，这十五个响头就是一两银子了！这要是都能这样，多得是人愿意磕这个响头呢！”
这边众人还在不停议论，杏娘那边却是已经有了动作。只见她艰难地想要站起身来，却因为跪得太久，双腿早就麻木了，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赵四海上前想要搀扶杏娘，却又忽然想到了男女授受不亲，碍于礼法，不方便与杏娘有什么肢体接触。只能将自己的裘衣下摆伸到杏娘面前，想要让她抓着自己的裘衣，然后再借力拉她起来。
杏娘却没有去拉赵四海的衣摆，只是虚弱地对着赵四海说道：“赵老爷，奴家本想先给您施礼后再开始磕头，现在却是实在起不来身，还请您见谅了。”
说完，也不等赵四海回话，便是双手插入积雪，放在冰冷的石板路上，“咚”的一声，磕下了第一个响头。
杏娘早上来东市的之前，已经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米粮，熬成了稀粥，但是米粮实在是太少了，别说是三个人，就连两个人吃饱都不够！她在来之前，已经把稀粥喂给了婆婆和儿子，虽然不够两人吃饱，但是也能给饥肠辘辘的两人一点慰藉。为此，她是粒米未进，就连米汤都没舍得喝一口。
若是杏娘没有拿到二百两银子，那她也没有回去的必要了！她没有勇气眼睁睁看着婆婆和儿子病饿而死！
现在，这个希望竟然真的出现在了杏娘的面前！这个来自扬州的赵老爷想要对她施以援手，杏娘知道江南多的是豪绅巨富，所以她并没有怀疑赵四海的动机。
事实上杏娘也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可以让这个赵老爷看上眼的，她最值钱的就是这条烂命，但撑死了也就值个十几两银子！所以这个赵老爷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确实是想要帮她一把，杏娘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拼死也要抓住这个唯一的机会！
众人的议论声一直没有停歇，天上的雪也越下越大，杏娘那身破旧的棉袄上已经落满了雪花。
“静一静！大家静一静！”赵四海见众人一直议论不停，便是再次大声喊道。
人群中的议论声渐渐停了下来，众人再次把目光聚集在赵四海身上。
赵四海见人群安静下来，才抱拳向四周施了一礼，继续说道：“某家虽不算是巨富，但这二百两对某家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钱，所以有心帮这位娘子渡过难关！”
“赵老爷高义！”
“赵老爷真乃大善人也！”
“赵老爷如此善举定有福报！”
听了赵四海的话，人群再次传出许多许多赞扬声。牧舟却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赵四海必然还有条件，要不然没必要把大家聚集起来，还给大家讲述杏娘的遭遇。
牧舟也想看看这个赵四海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真是要帮助杏娘，那他也十分乐于看到别人的善意，而且现在围了这么多人，他也不方便出面了。
果然，只听赵四海再度出声说道：“只是某家有一事不明！圣京城乃我大夏京都，定然不乏积德行善之人，却不知为何无人肯出手相助于这位娘子呢？！”
围观众人不免都尴尬起来，这显然是有些嘲讽的意味，好在赵四海并不是这个意思。只听他继续说道：“想来是大家跟某家一样，对这位娘子所言有所怀疑，唯恐是骗子做的局，想要骗取这二百两银子！”
此言一出，围观众人尴尬之色立减，于是纷纷开口应和。
“是啊是啊。咱们不能听这妇人的一面之词，万一她就是个骗子呢？”
“对对对，某家曾经就被这样的人骗过，所以才不敢帮忙的！说不得这妇人连名字都是假的呢！”
“赵老爷说的没错，万一这妇人就是个骗子，给了她银钱，就相当于是助纣为虐了，她得了甜头，必定还会继续行骗的！”
“不是！杏娘不是骗子，老汉就是李家庄的，这杏娘的事情确实是真的……”
一时间，质疑者有之。了解杏娘遭遇的人，为杏娘证明者亦有之。人群再次喧闹起来。
杏娘依然跪在地上，但也听到了围观群众的话，于是虚弱地开口说道：“赵老爷，杏娘句句都是事实，绝无半句谎言！若有一字不实，便让这老天降下神雷，劈死奴家！”
赵四海听到了杏娘的话，便是开口对她说道：“这位娘子，赌咒发誓并不能证明你所言非虚！某家不是本地人士，在圣京城也没有什么朋友，无法验证你之遭遇。本想到你家里探查一番，奈何实在不能久留，马上就得随商队离开。”顿了顿，他再次开口说道：“但是某家也不愿见死不救，某家有一个办法，你且听听，也让大家听听，若是可行，某家必然会助你渡过难关，决不食言！”
“赵老爷您说吧，不管什么办法，杏娘都愿去做！”杏娘听了赵四海的话，连忙答应，她知道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不管什么都愿意去做！
“好！”赵四海答应一声，再次转身对着众人环施一礼，高声说道：“诸位朋友都听到了！某家唯恐被骗，所以想到一个办法来验证一下，大家也为某家做个见证，只要这位娘子能够做到，某家定然会拿出二百两银子帮这位娘子渡过难关！”
“赵老爷你到底想怎样验证杏娘所言啊？”
“是啊，赵老爷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办法？”
众人听赵四海有办法验证，纷纷好奇地问道。
赵四海微微一笑，说道：“此法倒也简单！某家听说，虔诚的佛家信徒，若是真心祈求佛祖保佑或者真心为家人祈福的话，在上山拜佛时，必是一步一响头，这样才能打动佛祖，使其得偿所愿！某家的办法也是这样，若是这位娘子能够一步一响头，自此处一路磕头到东市口，然后再一路磕头回来，不但可以为其婆婆和儿子祈福，也足以证明这位娘子确实有虔诚之心，某家便相信了她所言都是真的！到时候也不需要她卖身于某家，某家自会拿出二百两给这位娘子！大家以为如何？！”
赵四海话音落下，围观的众人纷纷看向距离此处足有二里的东市口，再看看脚下的青石板路，顿时又是议论声一片。
“这……这个姓赵的不是在戏耍这个妇人吧？！”
“依某家看确实有这个可能！自古以来，商贾之言都不可信！”
“也不一定啊！某家听说过这位赵老爷说的事，佛家信徒确实有“登山求佛祖，一步一响头”的说法，而且人家走的还是山路，需要往上爬，比这可难多了！”
“就是，这可是二百两银子呢！若是什么真的被骗子，谁不心疼？！”
“话是这么说，可是这要是一步一响头地磕头到东市口，然后再磕头回来，怕是得足足磕三千个响头吧？！”
“某家倒是觉得这个赵老爷办法挺好，若是太过简单的话，根本就没办法证明这个妇人到底是不是骗子了。”
“此言极是！某家算了一下，若是按三千个响头算的话，这十五个响头就是一两银子了！这要是都能这样，多得是人愿意磕这个响头呢！”
这边众人还在不停议论，杏娘那边却是已经有了动作。只见她艰难地想要站起身来，却因为跪得太久，双腿早就麻木了，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赵四海上前想要搀扶杏娘，却又忽然想到了男女授受不亲，碍于礼法，不方便与杏娘有什么肢体接触。只能将自己的裘衣下摆伸到杏娘面前，想要让她抓着自己的裘衣，然后再借力拉她起来。
杏娘却没有去拉赵四海的衣摆，只是虚弱地对着赵四海说道：“赵老爷，奴家本想先给您施礼后再开始磕头，现在却是实在起不来身，还请您见谅了。”
说完，也不等赵四海回话，便是双手插入积雪，放在冰冷的石板路上，“咚”的一声，磕下了第一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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