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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好似一场梦

    “我命真苦啊!人家重生穿越不是当皇帝就是当富翁,左拥公主右抱花魁,诶哪像我,来这个世界五年被困在一个傻子脑子里五年,一出来就遇到一条臭鲶鱼,明天还要被当妖族宰了,就算不是明天估计也是后天了,一顿好的都没吃过。”陈元一时忍不住竟然哭了起来。

    “不对,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有系统出来?”陈元想到此处喊了几声:“系统?系统?”

    牢房里无人应答。

    “有没有断头饭啊,你们这里讲不讲断头饭啊!”陈元靠着铁门坐了下去,用手肘敲了敲铁门。

    “吵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进来敲断你的腿。”老罗大声说道。

    “诶,别!让他吵吧,万一它真是妖族你一进去就把你给吞了。”老伍拉着他,三人继续吃喝。

    可牢房里的陈元再也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往常清晨的彭镇十分宁静,而今日却格外热闹。由于昨日有妖族出现,因此百姓们自发组织了巡逻队,在彭镇的城墙上和街道上来往巡逻。

    而在昨晚半夜时分,发生了些让巡逻队紧张的事情。接连有几拨人群来到了彭镇城墙门下,他们衣着片缕面黄饥瘦,一看就是长途跋涉来到此处的。

    巡逻队本不想开门,但有人认出了那些人群中的亲戚,也很快就将他们放进了城里,然后找了粮食为他们煮粥做饭。

    这些人都是来自隔壁镇,这四五拨人大约有两百多来人,他们进城给彭镇的百姓们带来了更大的恐怖。

    “是很多条鲶鱼,有大有小,他们忽然间从天而降砸进了镇子,然后四处搅动杀人,还有幻化了人形的妖族在城中凌辱妇女后再将她们吃掉。”

    这些人讲述着妖族带来的恐怖,为平静的彭镇带来一种特别的窒息,人们眼中带着莫名的焦急和愤怒,而这些情绪都是恐惧带来的。

    “听说今天齐相公要杀一个化作人形的妖族,咱们一同去看看。”有人经过这些流民时悄悄说道,随后昨日没有经历江边妖族袭击的人们也开始逐渐聚在县衙门口等待着县衙开门审判。

    姓齐的县令刚刚梳洗整齐来到前院,朱师爷与陈衙役就已经在此等候了。

    “齐相公,府衙门外已经有许多人围着了,民怨沸腾民怨沸腾啊。”开口的是朱师爷,此人名为朱渭阳,本是一名落魄士子,在齐星勇赴彭镇上任路途上拦住了他从而成为齐山的私人师爷。这些年朱渭阳也算是为齐星勇鞍前马后,去年还帮助齐星勇在州府评定里得了个甲下的好评,因而齐星勇十分信任此人。

    “朱师爷的意思是?”齐星勇看向朱渭阳,两人目光稍一交汇,齐星勇便懂了朱渭阳的意思。

    杀了那个叫做陈元的小傻子,既能安抚挡下沸腾民怨,也能往上报上一个剿灭妖族守护一方平安的天大功劳。

    然而真是放了那陈元,先不说这门外的一县民情压不住,关键是没有任何功劳,更不会有人说他一句好话,就算彭镇无事,那些百姓也有可能会在一段时间里背后戳他的脊梁骨。

    “齐相公,万万不可啊,姓陈的小子虽然木讷,但毕竟不是妖族,万一他的家人闹到上官那儿……”陈衙役欲言又止。

    “他家就一个走不动路的老头,而孙家更是不会因为一个小小佃户就跟大人过不去。”朱渭阳显然昨晚就已经查清楚了陈元的底细,“况且大人,九月考评马上就要到了。”

    最后一句话让本来犹豫的齐星勇反应过来,立马说道:“是啊,走!”

    陈衙役想要阻止,却被齐星勇止住,“陈衙头,将那小子带到大堂,我要当众审理!”随后便于朱渭阳一同前去前厅公堂。

    “威武!”衙门不大,但该有的规矩却是一点都不能少。

    陈元被衙役带到公堂之上,看着眼前场景,“这跟古装剧一模一样啊!”

    简陋的公堂上两边分站着两队衙役,那位留着长胡须的应该就是县令了,头上一块正大光明的牌匾上已经被灰尘掩盖得黯淡无光。而县令旁边的那位留着两角胡的师爷正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元。

    “这么看我干嘛?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拜托!我取向很正常的。”

    我是应该跪下吗?不跪吧,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跪,陈元心中盘算着,就听堂上那位姓齐的县令用力拍下堂木,“大胆妖族!还不给跪下!”

    听到这话后陈元立马跪了下去双手抱拳说道,“大人!我不是妖族,我是正儿八经的好男儿!”

    陈元心中好不惊讶,昨天已经听那几位衙役说道有妖族潜入其他城镇,心中已经隐隐此事觉得不好解决,可事情毕竟尚未定死,或许还有转机。

    没想到今天,这位姓齐的县令一上来就把妖族的名头给他扣住了,而且扣得死死的。

    “呸!昨天我亲眼看到的,你和那妖族在水中嘴对嘴说了些什么,你还不承认!”说话的正是昨日第一个告状的王癞子。

    昨日带着衙役捉拿王癞子之后,这泼皮一般的人物忽然间就成了县里几个大酒楼的贵客,他将江边发生的事情描述得绘声绘色,仿佛他真的在那里看到了全部过程一般。而那些在江边劳动的农户和佃户,被人问起江边情形是否如王癞子所说之时,要么闭口不言,要么点头称是,就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陈元说话,即使有一些聪明人可能想通了某些事。

    “放屁!我才没有和那丑东西嘴对嘴!”陈元回头朝王癞子怒骂道,你可以侮辱我的人品,但绝对不能侮辱我的审美。

    “这么说,你是承认你与那妖族说了些什么咯?”朱渭阳慢斯条理的说道。

    “不不不,大人我冤枉啊,我一直安分守己,怎么会和妖族说话,昨日见那头畜生想要去吃张婶家的小女娃儿,才奋起跟那畜生搏斗,这些事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呀。”陈元这下已经稳住了心神,开始说起昨日之事。

    “那大鱼如此凶猛,若不是你与妖族有关系,那为何昨日你被那条大鱼拖到水里你还能安然无恙的逃回来。”齐县令拍桌子问道。

    自己朝那大鱼放电的事当然不能说,陈元在牢里想了很久也没想清楚自己体内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能量,昨日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过了他两世为人的认知。

    同时他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们对这种相当高级的,姑且叫做超能力吧,人们对这种超能力是什么样的反应,贸然说出自己放电,那岂不就是电鳗化身的妖族了么?

    之前在意识结界中,他能感觉到陈元对于爷爷的心疼,对何凡生的感激,对生活的无奈,对将来的憧憬还有满身似乎永远也使不完的力量,可那些终究是能够解释的,也并没有感觉到陈元的体内有这种超脱自然的力量。

    “在水中,我被那丑东西吞到了肚子里。”陈元开口答道。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特别是听过王癞子说那鲶鱼满嘴獠牙的那些人,此时他们心中更加坚信陈元是妖族的事实了。

    可陈元没听过王癞子吹牛啊,此时的他继续向大家说着昨日打好的草稿:“我也以为自己死定了,那鲶鱼嘴里黢黑的很,但在黑暗中我摸到了一根还未断的牛角,就用那根牛角捅了那畜生的喉咙,它就给我吐出来了。”

    众人听后便是一轮纷纷,就连那些本应作天王立的衙役们也开始交头接耳。

    陈元还聚起了右手:“你们看,我每根手指上都有条口子,就是昨日被牛角刮伤的。”

    “肃静肃静!”齐县令狠狠拍了几下惊堂木,等到众人平静后他看向朱渭阳,朱渭阳随即朝人群中的某个人使了个眼神。

    那人还未说话,便听王癞子喊道:“你放屁!鱼怎么会有喉咙,你见过哪条鱼有喉咙的?”

    诶!来了一个必考题。

    陈元马上回怼:“你没被妖鲶吃过,那你怎么知道那畜牲没有喉咙?”昨日已经想好了会有人这么问。

    老子还有一堆答案呢!快问快问。陈元心中窃喜,这一句已将那王癞子怼得无话可说。

    可陈元却没有注意到坐在县令左侧的那位朱师爷又朝人群中使了一个颜色,随后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诸位乡亲,别听他胡搅蛮缠,此人确实是妖族!”

    人们纷纷让开,一个穿着崭新八卦紫云袍的老道人缓缓走进公堂站在了陈元身侧,向齐县令施了一礼之后转过身去对众人说道:“诸位乡亲,贫道修道多年,也曾随纪策军讨伐过妖族,如今年事已高本不想过问红尘俗事,只想在咱们彭镇安生修道了却余生。但从昨日午时起贫道便感知到了有妖族气息,如今妖族气息亦是未曾散去,贫道已焚香问过祖师爷,藏在咱们彭镇的妖族就是这位少年。”

    “这世界也有道士?”陈元看到那道人走进来已是惊讶喃喃自语道。

    不对,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你这妖道人,你叫祖师爷祖师爷就理你啊,你现在给大家来个祖师爷上身能行?”陈元几乎就要站起来指着这道人骂了,可刚刚准备站起来就被押送他过来那位姓鲁的年轻衙役给按住了。

    “你这小妖,还不承认!”老道人两指指着跪在地上的陈元,居高临下的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敢抵赖!我且问你,你五年未曾开口,为何昨日妖族一上岸你就能说话了?”

    陈元顿时无言以对,他总不可能对在场众人说他已经来这个世界五年了吧。

    还未待陈元想好如何反驳,那老道人忽然挥手道:“带上来!”

    陈元已经打算实在不行就用那神奇的雷电破了监牢逃走就成,可等看到从人群里被两个小道童带上来的人后,他忽然双眼发红,胸中似有千根钢针在刺着他的心脏和每一根与心脏相连的血管。

    来人正是昨日他救下的那个小女孩以及她的母亲。

    “就是他!昨天就是他和那只怪鱼想要吃我囡囡。”那妇人指着跪在地上的陈元说道,“他是妖族。”

    妇人的话语让整个公堂又是一阵议论,就连在公堂右侧站立的陈衙役也不禁朝陈元看来。若陈元所说救人一事根本就不存在,那陈元是否真的就是妖族?

    那老道人捋了捋羊角胡后悠然说道:“这小姑娘乃天生极阴之体,对妖族乃是大补之物,因而引得这畜生悍然出手想要吞服,贫道已用师传的五雷法将这小姑娘体内的极阴之体盖住了。”

    齐县令朝着朱渭阳看了一眼,眼神中露出些许赞许。要不怎么说阴人还是得你们这些考不中举的酸秀才呢?瞧瞧本官,就做不出这等事来。

    他再一次拍下惊堂木,:“陈元,你还有何话说?”

    而陈元此时已经激动得语无伦次,嘴里念叨:“还是一样,竟然还是一样……”

    这一切对陈元来说,好似一场梦,一场五年前就入睡,如今也未曾醒来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