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迷 » 网游竞技 » 边缘重生 » 第二十六章 还魂

第二十六章 还魂

    赵四喘着粗气全身打摆子,显然是救不活了。张秀如果在身边,倒可以尝试着给人缓解些疼痛。刘兰芝心中难受,骑马跑了一段路后就不想跑了,干脆在路边找了避风处安坐,只盼着和后面的追兵拼命。可赵四不愿意,躺在他怀里,浑身是血的还在说话,要刘兰芝跑!

    于是刘兰芝生气的打走了枣红马,两人僵持之间,刘兰芝越抱越紧,让赵四难受的挣扎起来,他已经体验过好几次死亡又重生的过程,每次都不同,每次都受尽疼痛,现在的赵四已经全然能冷静的忍受死亡了。何况这里是灵境,纵使不会重生也没有关系,赵四这么轻松想着时,刘兰芝出声了:

    “别动!”

    刚刚转移了注意力的赵四在临死前被人惊醒,又冷又热,感觉他被困在一个狭小的铁笼子里在往水底慢慢沉,不仅撑不动身体上的任何关节,还憋屈的连声音都喊不出来,只能呛着浑水粗喘。

    怀里温热的身体越加颤的厉害了,刘兰芝想给人个利索的,可看着赵四惨白的面色和柔弱的眼神,她实在下不去手,只能更用力的把人往紧抱。周身被抱的越紧,赵四掬着一口气就越难受,无形增添了许多痛苦。

    这个短暂的痛苦过程不会被两人的意念左右。赵四最后还是停止了颤抖,放任浑浊的意识下沉,一直沉到了水底,最后缓慢扎进了冰冷的沙石间。沙石底层全是黑暗,杂乱的黑暗,看不见光,却有丝丝雪花跳跃,雪花不是白,但在无光的黑暗中显白。赵四努力盯着雪花,想看清它弹跳跃动的本体,但无论怎样聚精会神,雪花都没法定形,一直在黑暗中杂乱的跳跃,不见少也不见多。

    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雪花中出现了点点游动的斑纹,像龙像蛙,像万物生灵,四处漂游。赵四感觉不到自身,从斑纹和黑暗存在的差异间抓住其中一处,极力想探明究竟,结果听见了水流声。杂乱的雨点和水流声,水流扯着赵四倒退,退出黑暗看见了七色光彩,七色光彩又倒退,混作一团勾勒出万千变化,变化之中,刘兰芝的柔美秀脸呈现在了眼前。赵四盯着看看,忽然感到全身炽热,连忙挥舞手脚,一动就又嗅到淡淡清香,这诱人的香味他闻过,再闻到的时候忍不住脸上晕红:“快放开我!”

    刘兰芝像是见鬼一样把赵四撇下,后退几步后大喝:“何方妖孽,装神弄鬼!”

    “你怎么不跑!”

    赵四还在抱怨前面的事,脸红扑扑的不像个阳刚的男子,刘兰芝看的出奇,试探着出声:“赵四!”

    “你不要这样。。。”

    刘兰芝不管不顾,抱着人就开啃,啃得赵四接不上气的时候,人又抓着赵四全身查看,最后惊呆,张圆了湿漉漉的嘴唇开问:“这什么本事!”

    。。

    “这就是你的本事!”

    “想学吗?”

    。。

    赵四清楚记得上次襄樊之战前,刘取第一次亲眼见他重生后也是这样问的,看过同样稀奇的李青儿就什么都不问,并且从来都不问,不知道她这时候还活没活着。。。赵四撩起衣袖擦了擦嘴角,朝刘兰芝认真解释:“我也不知道,我落地的时候右手手心有个字数‘伍’,现在变成‘肆’了,就是说我还有四次重生的机会。。。”

    “这本事倒是怪怪的。。。”刘兰芝没多问,赵四也没多说,良久无话,直到赵四无意间看到脚下的血迹时,才大喊着要继续逃命。刘兰芝不走,强拉住赵四的手,目光溢满笑戏说道:“怕什么,不是还有四次重生的机会吗!”

    “可你没有!”

    “这么在意我干嘛!”

    赵四不怎么会撒谎,本来一句队友互帮互助就掩饰应付过去了,可这时候他低头沉默了,刘兰芝哈哈笑过,凑近身用光亮无尘的甲衣贴紧赵四:“不要李青儿了,要我吧!”

    “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法制了!”王五颠簸在枣红马鞍上,遥遥朝路肩处紧贴的银甲高马尾和绿袍小相公发出严厉警告,刘兰芝回头笑过,反扯住赵四要强吻,可赵四这次学精了,蹲身捂脸刀枪难伤。王五见状大笑,也转头朝后,又大喊:“你们两个跑快点,捉奸了!”

    张秀还好,毕竟玩家在这地界跑动不光看五谷吃多吃少,还看手里的灵气值,感觉上难受归难受但他腿脚顶的住,反观老教谕,落在后头前倾身体一步接一步,就差没当场栽倒了:“您老别急,王五那是说笑话呢!”

    老教谕停住脚气喘吁吁,不忘回话:“不是我急,是你们闯了大祸,不跑就没命了!”

    闻言,张秀赶紧撒腿就跑,这地邪乎,他已经不太相信自己身怀的预警保命本事了。落地这么些天,蛮军影儿都没见着,全是自己人打打杀杀,莫名其妙的遭灾空耗灵气,任务进度基本为零。再这样下去,深潜时间到了四人都不一定能见着襄樊主战场。至于杀敌救人拿战功换江湖密令这种好处,张秀已经觉得他想的有点多了:“关键队友也没一个靠谱的,如此形势,必须做出决断,要么找人接团,要么躲着单干!”

    接团还是单干,必须过了眼前这关。从黄州城折返回阳罗的二百里地,五人走的奇快无比,期间因为赵四闹过鬼,老教谕已经看不懂这伙人了。或许自从见到这伙人的时候,老教谕就开始看不懂了。刘兰芝一个妇人,打打杀杀眼睛都不眨;张秀布衣,医术却远超扁鹊华佗,像是三皇五帝时代出来的神农嫡传;王五匹夫,但心眼和举动奇怪无比。

    本以为最正常的就是县长了,可双刀破体,不出三个时辰就活奔乱跳的怕不是恶鬼妖魅!老教谕觉得他得换个视角,从新审视这四个人,将来说不定能写个记述天下鬼怪的奇书,比如“咸淳异怪录”!

    正当老教谕觉得自己经历着超出认知的虚幻时,很是捉急的张秀经过反复盘算,认真思考,才发现他也经历着某种认知困难,而眼下遭受的所有困难之根源,或许就和这种认知困难十分相关:“张秀?张秀?您老认为张秀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你叫张秀?”黑乎乎的阴沉夜晚,阳罗大青山顶山北风呼啸,老教谕坐在避风茅屋内,吃着县长凭空变出来的甜米面脆饼,精神很是虚幻,所以还不明白身边这个神医妖怪话里的意思。

    “您老少吃点,半块就够了,不然等下撑得慌。。。”

    “好好。。”老教谕把剩下的脆饼放入怀中口袋,凑着茅屋里蓝色的鬼火仔细看了看张秀的面相,不太确定的开始分析:“看面相是富贵家的儿,眉宇间常有思愁计较,应该不是世传诗书官宦,多半乃商贾传家,抑或是胥吏讼师之流,常与人紧急周旋,没事干习惯考量小事,绝不该是医家,当世儒医没有你这样喜欢抖眉稍的!”

    神了,张秀皱眉,抬头想了想,把手里的折扇熟埝的划开,递给老教谕让他观摩来历,老教谕不接:“有风不动无风动,不动无风动有风,扇是件雅物,可也分古今,这扇样是当下才流行的器型。骨立面圆,没有雕刻书文也就不值钱,可以随便换,应当是用来跟人打暗号的工具。”

    “打暗号?”不仅张秀不解,侧耳听稀奇的王五也不解,可两人聪明,问过就若有所思,老教谕没管,又盯着屋里蓝色的鬼火开始细看。张秀不放过机会,抓着请教:“那我就是讼师了?用这扇子开合的样式给关系人当场打信号?”

    “你上身前,不知道苦主是讼师?”

    “上身前?”

    “你们不都是鬼怪吗,都发鬼火了还藏着掖着,以为老头子分不清红蓝二色?”

    其余三个都笑了,只有张秀没笑,盯着茅屋中发弱蓝光荧光的小灯,苦思了片刻后又问:“既然是讼师,应当是有靠山的吧!不然怎么黑白通吃!”

    老教谕点点头,只说单凭财大气粗做不了本朝讼师。张秀理解,熟练开合着折扇坐定,想了想前天晌午看着刘兰芝走脱的大城守军,再看看坐在不起角落里沉默的县长,说了一句:“怪不得。。快把公文拿出来给老教谕看看,我们该走的路子说不定就在里面。”

    赵四慌忙从怀里掏出两册告身,沾满血渍黏糊糊发干的告身。老教谕接过后摊在地毡上小心展开,瞅着文书里可以看清的字迹大概串读完,直接了然:

    “怪不得本州知州能轻易放咱们出逃,原来挨上了烫手货!对了,你们还浑着不清楚呢!我听王五说今儿个放你们走的人刺着面,吓人!是吓人,可那正是县长的顶头上官,淮西安抚制置大使、兼知黄州、宁武军节度夏贵,这地是人经营半生的老窝,夏贵也属于吕氏将门的核心领头人物。不巧,负责襄樊的那位正好叫吕文范,中间这一路上还有范文虎、张世杰、吕文福等,都是和夏贵连气同枝的实权禁军大员,这。。。你们几个鬼怪还要借着人皮去襄樊游戏凡间吗?”

    张秀这个还没彻底融入自己角色,或者没有适应襄樊之战世界观的玩家,在老教谕又一次误打误撞的提点下,终于透彻了。当玩家这种怪异走在不怎么新鲜的动乱世道时,肯定显眼的就像老教谕手里的“鬼火”,谁都忍不住想上去试探捉摸几下!张秀庆幸,好在发现的时间早,不然到深潜结束,几个人连“自己是谁”这种问题都还不清楚呢。

    “我是张秀!我就是张秀!这里本来就有我,对不对?”

    “魔怔了。。。那我是王五。。。可,小妾她怎么办,模样都不变的。。。”

    “不不不,这和模样没关系,是灵魂!我真的是张秀!“张秀神叨叨的突然坐起身,摇开折扇往脸上扇了扇风,猛然间大汗淋漓,不由自主的加重了摇扇子的力度。余人愕然注目,扇面簌簌作响,终于耗不住折腾,哗啦一下撕成两半,从而惊醒了迷障中的张秀:“记起来了,重要的都记起来了!张秀!好个洞庭第一讼师张秀!襄樊大战,在下来了!”

    啪!破开的折扇被强行聚陇,张秀依旧发汗,但面相似乎已经不像原来的张秀了。王五诧异的看完这一幕,低头沉思起来。刘兰芝则皱着眉直接问:“记起什么来了?”

    “我是张秀!明白了吗?在这里,你是刘兰芝,他是赵四,还有王五,我们聚在一起本来就是要去襄樊战场的,只不过在半路被玩家截胡了!明白吗,这条才是正路,我们之前都颠倒着逆行呢,还傻傻当自己是玩家,我说怎么如此吃力!对不对,您老说对不对!”

    “啊?”老教谕被吓的抖手,将荧光灯丢弃在了地毡上,等他就着鬼火再细看张秀的尖嘴大耳的面容时,更惊了:“你!被还魂了?”

    “您老眼光毒辣,正是如此,还魂了!”张秀轻笑,转首看着已经抬头的王五问:“如何?”

    “有点感觉了,但还不够!”

    “慢慢来,不急,在你们回魂之前,我来带路,大路原来就在脚下,只不过我们之前被自己蒙蔽了,看不到而已!尊老,可听过荆湖制置使李庭芝大人的名号!”

    张秀依旧扇着扇子,破扇子,但风度却比扇子好的时候更佳了。老教谕觉得还魂救人自己也有半分功劳,于是面色带喜,恢复镇定悠悠回道:“汴京义门李氏中的抗鼎人物,如何不知!”

    “那洞庭桃花宫一派,尊老可曾听说过?”

    “稍有异闻,不过此派全是些江湖儿女,任侠意气,还是切莫招惹为妙!”

    “哈哈哈,尊老放心。。。不如就此和我们走一遭襄樊如何?”

    “也好!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此去正应了太史公天元大纪之变。”

    夜色浓,北风啸,鬼怪丛中有长笑,笑歌曰: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注:宋,辛弃疾《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每人半阙,张秀和老教谕鬼哭狼嚎吟唱完这首永遇乐,其余三人呆滞恍惚。张秀自觉找回了真身,还不尽兴,看老教谕依旧留意“鬼火”,于是上前去开启了小灯的炫光功能。紧接着,一首“星际老DJ”响彻茅屋,伴随着玩家张秀居家炼体时风骚的广场舞姿,那是,影动八方,环响宇内!

    舞毕,张秀酣畅淋漓,摸着额头细汗抓着老教谕欺负:“如何,从鬼怪身上学来的本事如何!”

    不能说好,简直是无敌!这样在三军阵前卖弄几番,还不得超越孔明骂王朗的绝说,勾引敌方大将躁动而亡?老教谕觑着跳跃闪烁迷幻七彩的鬼火,大赞:“真乃天上人间!绝妙!”

    嘿嘿嘿,余人笑笑,假装没听懂这般反话,妖魔乱舞结束,张秀赶紧把灯切回幽蓝色,正经科普:“这个色调频率高,波长短,穿透性弱,因此晚上用着隐蔽性好,还兼杀毒灭菌驱蚊功效。还有其他色,这是紫光。。。”

    。。

    “李大人,你听说了吗?坊间有传,前些天夜里阳罗县境内出了绝世祥瑞!先有七彩涌动,天使颂词,后又霞光相继,争相显世!必是国运昌盛之兆,咱们也凑热闹上封表颂的奏疏如何?”

    云动风起,冬日大江边冷飕飕的冻入骨髓。李庭芝站在汉阳军府北路的渡口之上,看着堵在江心的大队粮船,心头乱糟糟,不知后事从何入手。只负责挡道,不负责运粮的搭档,汉阳知军黄喜却并不关心国势,只关心国运,专心搜刮地皮上的美女财宝祥瑞进献天子,就想去中枢当个坐镇后方的闲官儿,着实可恶!

    “未必是祥瑞啊!说不定是妖孽出世呢?大人三思啊!不过咱只要把这粮草运进襄樊去,国运肯定也能昌盛,大人说对不对!”

    胖乎乎的黄喜苦着脸,心想运粮不成事,也赖不着他,成事了,岂不是把自己往再往前线去送?他已经不想立功了,起码不想立军功了,本朝能立军功的文臣都死的快,投降派反而吃着干饭有菜有肉!黄喜自觉比李灵芝通透,连忙和稀泥:“要运粮的,必须要运粮的,可殿前指挥范大人带水军北上时,把本地漕司刮过好几遍了,现在是没钱没人。一旦米从汉阳运千余里到襄樊,不说沿路敌袭损耗,单运费就要七旦或者银十五,以粮运粮,这二十万石粮食就需一百四十万旦粮平仓,用钱,三百万两银钱从哪里来?”

    “所以这二十万石粮本地需折扣十六万旦才能运的走?”李庭芝眯眯眼,看的黄喜发毛,嘴上却丝毫不让步:“十六万旦都不够,本地还要开仓贴出五万石呢,可这粮都是从附近几州募集的,本州哪里能再开出五万石粮。不过乡民淳朴,一心为国,愿意赊欠给军州急用。。。

    这五万石算经年的利息就又是十万石了,李庭芝心里发苦,有地方军“回易”参与农商买卖,当着商贾靠山,本朝天子对精明的大商也无计可施。他总不能冲进粮行的私仓里抢出一百万石米粮来助军,那岂不是逼着豪绅资助民乱?如果强行征调民夫杂役,那些刚刚经历家破人亡流落他乡,连一间茅屋都还没来得及盖起的流民,就又要北上战场经历新一轮家破人亡?

    无奈之际,李庭芝认真看着黄喜请教:“大人是状元郎出身,见识非凡,能不能给某家指条明路?今天襄樊失手,明天就轮到汉阳了,大人说是也不是?”

    “已经轮到汉阳了!”黄喜哀愁的摇摇头:“大人也出身荆湖豪族,自然明白牵一发动全身的道理,大家拴在一条绳子上,畏火的想往后退,不畏火的要向前冲,已经全乱了。如果中枢能立到此处,别说几十万旦粮,就是千万旦,也能火速送到该送的地方去,且行且珍惜吧!既然如此,大人和我同表祥瑞如何,说不定圣上收到下臣鼓舞,会多念想着前线呢?”

    “好!那就借大人高妙文辞同表!同表!”

    “李大人通情达理,漕运的事,我再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黄喜高高兴兴的回府衙去了,到临走也没说出个具体的运粮方案。李庭芝急得想哭,这江上飘着的粮现在是粮,下月泡到开春的雨水和暖阳之后,就发霉成老鼠都不吃的废渣了,到时候全是抛江里喂鱼的好货!早知道这样,不如不要筹粮,消极对待让本地老百姓吃几顿饱饭:

    “朝廷给的钱已经花完了,现在想扔都不能把粮扔出去了!”李庭芝恨自己不是个大贪官,不然把军粮转卖了反倒能轻松拿到养军军饷。苦苦纠结时,迎江面划来一条小邬船,有小参军上前报备:“大人,有几个乔装的过路人,冒充阳罗知县身份,前来清河军中寻大人见面,该如何处置!”

    “阳罗县?阳罗县不是被蛮军轻骑劫掠空了吗?老知县带全家为国赴义,圣上已经发表铭记,如何还敢有阳罗知县叩门!带我去看看!”

    乔装打扮的过路人就是张秀一行,他明面是洞庭周边有名的讼师,父子两代颇有公德,暗地里归属于夺命书生创立百年的桃花宫门派,专行扶弱之事,名声好了,渐渐也与洞庭水寨周围的义家豪侠有了勾连。

    值此家国动乱之际,江湖密令横空出世,正应夺命书生传世之语,桃花宫主息峤独身北上寻觅因果。。。种种因由之下,讲究隐世的桃花宫一脉决定带领门下江湖义士,举全力助襄樊抵抗蛮军。而张秀正是领着任务提前北上来寻找义军旗帜的。

    这旗帜是什么?正是汴京义门李氏之抗鼎,当世主战猛将李庭芝。至于赵四王五刘兰芝之流,也是张秀路遇的仁人志士,颇有来历,又交了盆友,所以张秀才决定护送赵四就任,由此引发了接下来的一系列故事。

    和赵四参加上次襄樊之战时稍有不同,幸氏兄弟在上届江湖中走过的路虽然没有在此重复出现,但志士豪杰的命运何其相似,世界线再次从张秀手里开始收束,从此,四个玩家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顺风船,踏上了前去襄樊争一争江湖密令的路途。

    脱离了玩家思维的臆想蛮干之后,事情进展十分顺利。李庭芝从军马司的密探手里确定了几人身份后,果断收入麾下。桃花宫出钱,官府出粮出丁,满载盐粮的大船开始从汉阳渡逆北风缓缓向前,经历月余时间,粮船在新春微风下抵达了郢州地带。

    。。

    岸容待腊将舒柳,水意冲寒欲放梅。云物不殊乡国异,教儿且覆掌中杯。

    郢州位居汉江江畔,古来繁华,按老教谕的说法,本朝陈唐卿有诗《郢州》两首,其中“罗绮香中偷醉眼,蕙兰丛里掉吟头”两句,正是念了本地水乡旖旎,风物有致,多才子佳人风流韵事,而王五既然要在此地等机缘,必然要去烟柳处寻觅消息,到时候老头可以带大家好好见识见识。。。

    追奔逐北,视险若夷,取道郢州,冲橹显威。云端要让王五去郢州买刀,王五也没想到郢州就在去襄樊的路中间等着她,如此支线任务有了着落,几人自然高高兴兴,出了渡口就向悬江而依的古城走去。李庭芝把粮运到郢州后要入库保存,再分批往襄樊支援,所以几人时间还比较宽裕,都摩拳擦掌,要帮王五搞定任务。

    从落地到现在,大家算是真见过世面,知道襄樊之战比他们像的要复杂许多。见了李庭芝治下仅仅两千清河军的威势后,刘兰芝也开始醒悟了,以前她想着开无双砍瓜切菜拿战功,现在看来纯属脑瘫行为。既然拿战功不易,就要学张秀借势智取,而如果连各自的支线任务都不知道路数,智取从何而来。

    王五给了大家绝佳的练手机会,刘兰芝要循着这世道的脉络做大事,所以对这次任务比王五自己还要热心,热心的让王五压力山大,腼腆退缩,都不喊小妾,开始喊刘兰芝的名字了!

    “我真想不起来买刀的事!不是说了吗,我是王五,是赵四家的邻居,听从赵四他娘建议,护着赵四出门涨见识来的!”

    “再想想!”

    王五捂着耳朵跳脚,无奈之下爆料了要留着自己独乐乐的趣事:“想不清啊!昨晚我思考了一夜,发掘出王五其实是垂涎赵子昂小妾的美色,所以才愿意跟着他出门的!还有,王五念头中,你是个放荡的狐狸精,在真州老家时就厮混在建安军军营里,到处和强人睡觉偷学武艺,当初赵子昂他娘看上你的原因,就是你会功夫,还有一个当虞侯的老父亲能支楞赵四的前途,嫁妆也丰厚。。。利益,全是利益!我怀疑你早就想起自己是谁了,所以花心四溢,抓着赵四欺负是不是!还有你,赵子昂,你是不是也觉悟了,前些天船里传出的双打混响声可大了,别以为捂住被子就能少儿不宜!”

    听到这里,赵四脸红低头不敢吱声,只有刘兰芝蹙着眉嘀咕:“那我以为的少女爱情原来是虚假的,是别人的!怎么会?赵四,你也是喜欢我的吧!”

    “对对,这可能就是你的切入点,不要总是怀疑,快积极带入感情,把刘兰芝本人的那种情绪爱意放到前面,这样说不定就成了!”张秀启发队友启发的积极,只有老教谕,看着这些个神经病,悄悄问:“他们两个还没有还魂?”

    王五赶紧点头,让赵四脑壳埋的更低了。反观刘兰芝,纠结了片刻后盯着赵四一笑而过:“快仔细想,到底去哪里买刀!”

    受到催促的王五瞧着郢州城热闹的南大门,丝毫没有记忆复苏的痕迹:“要不随便找间铁匠铺买个刀试试,说不定就触发剧情了呢!”

    “聪明啊!”刘兰芝抱着王五亲了一大口,王五气急,苦着脸呸呸呸的开始往脚下吐唾沫星子,反观悄悄跟在王五后面的赵四,脸色发白,抑郁的想哭。刘兰芝是会的,凑机会猛冲到赵四面前,深情四溢:“是不是心里难受?觉得我性子不好?可这里是灵境啊,你忘了吗?”

    王五上前扯住刘兰芝,很是气愤:“你这样捉着他玩弄有什么意思?赵四本来就。。就很脆弱,你还要欺负他。。。”

    狗血剧马上开始,张秀和老教谕一左一右,已经布置好了超级顺风耳,不想,正到修罗场炎火爆裂之际,从旁插进来一招冰系雪风暴,扑灭了大家的闲情逸致。

    “刚才不巧路过,听说诸位要买刀?”小道士穿着破烂,王五见状大生好感。

    “捉鬼?”

    “是你!快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