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火焰（上）
曜一日的夜晚，一场大火席卷了夜色。
边镜和费舍尔曼坐在街边，看着眼前的烈焰。
“这火能烤烧烤？”边镜不解地问。
费舍尔曼笑了笑，其实放大火不难，难的就是烤烧烤那样的，他也不好意思解释，弄得他白天像在夸耀自己一样。他这人虽然没皮没脸，但也不能在弟弟面前失掉威信。
他只好悠悠地叹气：“小镜子竟然不相信哥哥，下次我烤鱼给你吃。”
边镜更不解了：“为什么是鱼”
费舍尔曼笑着说：“因为我爱吃。”因为喜欢吃鱼，连名字也取了个“渔夫（fisherman）。”但除了苏枉没人能理解他的幽默了。
边镜不说话了，看上去有些低落，费舍尔曼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陪着他沉默。
片刻，边镜看着费舍尔曼，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十年前也有这样一场大火。
那时教廷想要笙歌界以外的土地，他们缺少一个体面的借口——攻打暗界罪骨的借口。
多年来笙歌界和暗界偶有摩擦，但一直没撕破脸。
而让事情平静的表面出现裂痕的，是北部贵族查尔斯家的次子——乔伊斯•查尔斯。
乔伊斯在深渊就学时认识了来自暗界的美丽姑娘——事实上从暗界而来的罪骨从来都是美丽的代名词。
深渊的门第之见不深，他们总是更看重实力。
边芸——影杀，罪骨中的最强者，也是她在世时的最强杀手，可以说无人能抵挡其神鬼莫测的手段，甚至在深渊里，见过她的人也寥寥无几。
她是活在阴影里的人。
但乔伊斯在光明间看见了黑暗，深渊里的惊鸿一瞥，是造就一切悲剧的源头。
边芸经常会在夜间向北去到深渊的光暗线，那是笙歌界与暗界的交界处。
不只是她，所有从暗界到这里来的人其实都是不情愿的，他们偶尔偷偷地穿过光暗线，回归暗界的怀抱——光明的世界，真是太压抑了，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边芸他们到这边来其实是学教会的机械理论。
暗界没有天眷者，金属锻造的技术从一开始就是从教会流传出去的，暗界的人只掌握了皮毛。以此为基础的一系列工艺制造，在暗界难以普及。
但笙歌界这边甚至已经有了重火力武器。
暗界地域广阔，河流众多，虽是易守难攻，但每个暗界的人敢说自己是优秀的杀手，却不敢说能在正面作战和集体作战中占据优势。
黑暗——从来都是隐于背后的致命。
笙歌界和暗界的制约是强有力的，暗界恐惧于战争带来的死亡，他们渴望族人的平安；而笙歌界的每一个权贵都惜命——活着才能享受，然后才是对暗界的野心。
暗界实在太广阔了，从前有个叫塔伯的吟游诗人花了三十年的时间，从深渊出发，一直向北，又横跨整个笙歌界，回到深渊，写下了无数诗篇。其中最负盛名的是《光羽》，但在暗界流传最广的是《暗语》。值得一提的是，他从下城区到深渊，只用了不到半年。
塔伯是个十分强大的人——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二十六岁那年赐名“行者”，他从青年走到老年，一直在路上，不负“行者”之名。
笙歌界的人们觉得他像个疯子，虽然诗写的好，却把大半辈子花在暗界那暗无天日的地方。
但暗界的人却十分尊敬他，他人格的光辉为暗界照亮了一条新的路。
塔伯回到笙歌界后，深渊开始招收暗界的学员，笙歌界人对罪骨的欺辱从肆意打杀变为以眼神、言语示威。
罪骨渐渐也有了尊严，于此同时，权贵看到了笙歌界外的广袤财富——在塔伯的诗歌中，那边有充足的劳动力，奇异的植物，珍贵的矿石，也有凶猛的野兽。
笙歌界和暗界——或者说这些高贵人和卑贱的罪骨之间还未爆发战争的原因，暗界的第二方势力占了主要因素。
暗界人和兽虽不能说亲如一家，起码也相安无事。双方互有厮杀，却不是不死不休。
只有赐名者能无伤进入暗界，但每一年死在暗界野兽嘴里的笙歌界人已经达到了非常恐怖的数字，只有五分之三的赐名者能平安回归。
两边交流更加密切后，都在暗暗蓄力。
所以过来的人要把更多的知识和记忆带回暗界，带回他们的家。
边芸喜欢武器锻造，也对此得心应手。但深渊的武器大师是个叫乔伊斯的贵族，这个人活得十分与世隔绝，只在老师夸奖时会露出些笑意，平日里低调内敛，独来独往。边芸很能体会孤独的快乐，对他印象不错。
所以在边芸从光暗线那边过来，撞上看书到深夜刚要回宿舍的乔伊斯时，两人能看对眼这件事，也就不奇怪了。
边芸体会到两个人为伴的快乐。
乔伊斯不像贵族，他穿着粗布麻衣，没有贵族的趾高气昂，脾气很好，只是不太说话，手里常抱着书，现在还牵着心爱的姑娘。
边芸是个很活泼的姑娘，总会给认识的人带来快乐。但在深渊里，她只与族人和乔伊斯亲近。
他们会经常交流学术，边芸也会和他讲笙歌界那边的平静生活，但乔伊斯不是神眷者，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工匠。他注定不能跟着边芸到她所说的美好的家了。
他们在身为罪骨的老师林深的见证下结为伴侣。
乔伊斯向最亲的哥哥阿诺德•查尔斯告知了喜讯，并离开了家族。
查尔斯家并不在意一个普通人，还能节省一笔开支，也就随他去了。
边镜在深渊里出生，他们一家住在深渊外一间小木屋里，挨近暗界，那是乔伊斯亲手建造的，他们的家。
乔伊斯和边芸在深渊上课，他们偶尔会造些小东西卖，生活不算富裕，但很幸福。
边镜随了母姓，照着父母的优点长了张好脸，五官精致，边芸哄着大一些的边镜留了长发，扮成小姑娘逗趣，边镜也随她。
边镜是十分安静的孩子，性子随了乔伊斯，和他父亲一样宠他母亲。
边镜没有玩伴，林深偶尔会带他的小徒弟来看看边镜，更多时候，边镜只是静静地看书，等父母回家。
平静的生活美好的像童话，也是花期短暂、被精心呵护的鲜花。
眨眼就到了凋零的时候了。
乔伊斯的长兄，骑士阿诺德这些年来都在追查杀手“影杀”。没人知道影杀是男是女，他杀害了包括四任红衣主教，以及当任教皇，其他权贵更是数不胜数。
新任教皇上任，勒令骑士团一个月内将影杀绳之以法。
阿诺德刚刚赐名，决定到暗界找线索。但暗界永远比笙歌界人想象中更加恐怖。氤氲的黑暗夺取了视野，阿诺德手里提着长明灯，却只隐隐能看到周身十米范围内的东西，神眷之力也难以使用，微弱的光在无尽的黑暗中像狂风中的小火苗，起不到作用，反而招致了可怕的敌人。
阿诺德太过深入，又惹上了一头野狼，然后是狼群的包围。
他明白自己性命不保，僵在了原地。
但迅捷的身影斩杀狼群的头领，驱逐了狼群，提了条狼腿，带他回到了笙歌界。
阿诺德此时才看清来人——边芸。他震惊于边芸的实力，担心弟弟会受欺负，又瞥见边芸握住的匕首。
他瞬间如坠冰窟，那是影杀的匕首，有一次他轮守，影杀在祈祷仪式上杀了红衣主教，他没看清人影，但影杀的匕首还插在红衣主教身上——红衣主教死死地抓住了匕首，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
他想得出神，边芸却突然叫他，吓了他一跳。
“大哥还没到我们那儿去过吧，乔伊斯很想你，你也没见过我们的孩子，不如今天到家里吃饭吧。”
阿诺德魂不守舍，浑浑噩噩地应下了。
他们到小木屋，边镜搬了条小凳子在门口，安安静静地看着书。
边芸悄悄地靠过去，没发出一点声音，猛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吓得边镜差点跳起来。
他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轻轻地抱了她一下，“妈妈，欢迎回家。”
边芸把他抱起来，递给阿诺德，“大哥，你帮我照看一下小镜子，我去做饭，乔伊斯马上就回家了。”说罢，边芸带着阿诺德进了家门。
阿诺德抱着边镜，几乎僵成了石头，生怕把他摔了，小孩子身体总是柔软而温暖的，边镜小小声地问他：“你是爸爸说过的阿诺德伯伯吗？”
阿诺德看向边镜，这孩子长得太像乔伊斯了，和乔伊斯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特别是那双眼睛，浅浅的、清澈透明，直勾勾地看你时，几乎要把人的心都看化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和边镜交谈起来，小镜子说话有条有理，只是话实在少，性子像极了乔伊斯。
如边芸所说，乔伊斯很快回来了。
兄弟重逢的喜悦冲淡了阿诺德的不安，自从乔伊斯离开家，他们就很少见面了。阿诺德进了骑士团，不想教会的事牵扯上弟弟，而边芸和乔伊斯则是为了保护小边镜，渐渐断了与外界的交往。
边芸宰了狼王，晚餐十分丰盛。
吃饭时，阿诺德问：“弟妹，为什么用匕首？”
边芸却看向乔伊斯，甜蜜地笑：“那是我和乔一起做的武器。”
“哦哦。”阿诺德麻木地应了两声，继续吃饭了。
饭后边芸和乔伊斯送走了阿诺德。
边芸不想乔伊斯担心，没告诉他阿诺德差点出事。
阿诺德也没告诉乔伊斯夫妇，他已经知道边芸是影杀，他迅速回了查尔斯家，盯着燃着的烛火，火焰映出他狰狞的面容。
边镜和费舍尔曼坐在街边，看着眼前的烈焰。
“这火能烤烧烤？”边镜不解地问。
费舍尔曼笑了笑，其实放大火不难，难的就是烤烧烤那样的，他也不好意思解释，弄得他白天像在夸耀自己一样。他这人虽然没皮没脸，但也不能在弟弟面前失掉威信。
他只好悠悠地叹气：“小镜子竟然不相信哥哥，下次我烤鱼给你吃。”
边镜更不解了：“为什么是鱼”
费舍尔曼笑着说：“因为我爱吃。”因为喜欢吃鱼，连名字也取了个“渔夫（fisherman）。”但除了苏枉没人能理解他的幽默了。
边镜不说话了，看上去有些低落，费舍尔曼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陪着他沉默。
片刻，边镜看着费舍尔曼，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十年前也有这样一场大火。
那时教廷想要笙歌界以外的土地，他们缺少一个体面的借口——攻打暗界罪骨的借口。
多年来笙歌界和暗界偶有摩擦，但一直没撕破脸。
而让事情平静的表面出现裂痕的，是北部贵族查尔斯家的次子——乔伊斯•查尔斯。
乔伊斯在深渊就学时认识了来自暗界的美丽姑娘——事实上从暗界而来的罪骨从来都是美丽的代名词。
深渊的门第之见不深，他们总是更看重实力。
边芸——影杀，罪骨中的最强者，也是她在世时的最强杀手，可以说无人能抵挡其神鬼莫测的手段，甚至在深渊里，见过她的人也寥寥无几。
她是活在阴影里的人。
但乔伊斯在光明间看见了黑暗，深渊里的惊鸿一瞥，是造就一切悲剧的源头。
边芸经常会在夜间向北去到深渊的光暗线，那是笙歌界与暗界的交界处。
不只是她，所有从暗界到这里来的人其实都是不情愿的，他们偶尔偷偷地穿过光暗线，回归暗界的怀抱——光明的世界，真是太压抑了，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边芸他们到这边来其实是学教会的机械理论。
暗界没有天眷者，金属锻造的技术从一开始就是从教会流传出去的，暗界的人只掌握了皮毛。以此为基础的一系列工艺制造，在暗界难以普及。
但笙歌界这边甚至已经有了重火力武器。
暗界地域广阔，河流众多，虽是易守难攻，但每个暗界的人敢说自己是优秀的杀手，却不敢说能在正面作战和集体作战中占据优势。
黑暗——从来都是隐于背后的致命。
笙歌界和暗界的制约是强有力的，暗界恐惧于战争带来的死亡，他们渴望族人的平安；而笙歌界的每一个权贵都惜命——活着才能享受，然后才是对暗界的野心。
暗界实在太广阔了，从前有个叫塔伯的吟游诗人花了三十年的时间，从深渊出发，一直向北，又横跨整个笙歌界，回到深渊，写下了无数诗篇。其中最负盛名的是《光羽》，但在暗界流传最广的是《暗语》。值得一提的是，他从下城区到深渊，只用了不到半年。
塔伯是个十分强大的人——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他二十六岁那年赐名“行者”，他从青年走到老年，一直在路上，不负“行者”之名。
笙歌界的人们觉得他像个疯子，虽然诗写的好，却把大半辈子花在暗界那暗无天日的地方。
但暗界的人却十分尊敬他，他人格的光辉为暗界照亮了一条新的路。
塔伯回到笙歌界后，深渊开始招收暗界的学员，笙歌界人对罪骨的欺辱从肆意打杀变为以眼神、言语示威。
罪骨渐渐也有了尊严，于此同时，权贵看到了笙歌界外的广袤财富——在塔伯的诗歌中，那边有充足的劳动力，奇异的植物，珍贵的矿石，也有凶猛的野兽。
笙歌界和暗界——或者说这些高贵人和卑贱的罪骨之间还未爆发战争的原因，暗界的第二方势力占了主要因素。
暗界人和兽虽不能说亲如一家，起码也相安无事。双方互有厮杀，却不是不死不休。
只有赐名者能无伤进入暗界，但每一年死在暗界野兽嘴里的笙歌界人已经达到了非常恐怖的数字，只有五分之三的赐名者能平安回归。
两边交流更加密切后，都在暗暗蓄力。
所以过来的人要把更多的知识和记忆带回暗界，带回他们的家。
边芸喜欢武器锻造，也对此得心应手。但深渊的武器大师是个叫乔伊斯的贵族，这个人活得十分与世隔绝，只在老师夸奖时会露出些笑意，平日里低调内敛，独来独往。边芸很能体会孤独的快乐，对他印象不错。
所以在边芸从光暗线那边过来，撞上看书到深夜刚要回宿舍的乔伊斯时，两人能看对眼这件事，也就不奇怪了。
边芸体会到两个人为伴的快乐。
乔伊斯不像贵族，他穿着粗布麻衣，没有贵族的趾高气昂，脾气很好，只是不太说话，手里常抱着书，现在还牵着心爱的姑娘。
边芸是个很活泼的姑娘，总会给认识的人带来快乐。但在深渊里，她只与族人和乔伊斯亲近。
他们会经常交流学术，边芸也会和他讲笙歌界那边的平静生活，但乔伊斯不是神眷者，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工匠。他注定不能跟着边芸到她所说的美好的家了。
他们在身为罪骨的老师林深的见证下结为伴侣。
乔伊斯向最亲的哥哥阿诺德•查尔斯告知了喜讯，并离开了家族。
查尔斯家并不在意一个普通人，还能节省一笔开支，也就随他去了。
边镜在深渊里出生，他们一家住在深渊外一间小木屋里，挨近暗界，那是乔伊斯亲手建造的，他们的家。
乔伊斯和边芸在深渊上课，他们偶尔会造些小东西卖，生活不算富裕，但很幸福。
边镜随了母姓，照着父母的优点长了张好脸，五官精致，边芸哄着大一些的边镜留了长发，扮成小姑娘逗趣，边镜也随她。
边镜是十分安静的孩子，性子随了乔伊斯，和他父亲一样宠他母亲。
边镜没有玩伴，林深偶尔会带他的小徒弟来看看边镜，更多时候，边镜只是静静地看书，等父母回家。
平静的生活美好的像童话，也是花期短暂、被精心呵护的鲜花。
眨眼就到了凋零的时候了。
乔伊斯的长兄，骑士阿诺德这些年来都在追查杀手“影杀”。没人知道影杀是男是女，他杀害了包括四任红衣主教，以及当任教皇，其他权贵更是数不胜数。
新任教皇上任，勒令骑士团一个月内将影杀绳之以法。
阿诺德刚刚赐名，决定到暗界找线索。但暗界永远比笙歌界人想象中更加恐怖。氤氲的黑暗夺取了视野，阿诺德手里提着长明灯，却只隐隐能看到周身十米范围内的东西，神眷之力也难以使用，微弱的光在无尽的黑暗中像狂风中的小火苗，起不到作用，反而招致了可怕的敌人。
阿诺德太过深入，又惹上了一头野狼，然后是狼群的包围。
他明白自己性命不保，僵在了原地。
但迅捷的身影斩杀狼群的头领，驱逐了狼群，提了条狼腿，带他回到了笙歌界。
阿诺德此时才看清来人——边芸。他震惊于边芸的实力，担心弟弟会受欺负，又瞥见边芸握住的匕首。
他瞬间如坠冰窟，那是影杀的匕首，有一次他轮守，影杀在祈祷仪式上杀了红衣主教，他没看清人影，但影杀的匕首还插在红衣主教身上——红衣主教死死地抓住了匕首，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
他想得出神，边芸却突然叫他，吓了他一跳。
“大哥还没到我们那儿去过吧，乔伊斯很想你，你也没见过我们的孩子，不如今天到家里吃饭吧。”
阿诺德魂不守舍，浑浑噩噩地应下了。
他们到小木屋，边镜搬了条小凳子在门口，安安静静地看着书。
边芸悄悄地靠过去，没发出一点声音，猛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吓得边镜差点跳起来。
他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轻轻地抱了她一下，“妈妈，欢迎回家。”
边芸把他抱起来，递给阿诺德，“大哥，你帮我照看一下小镜子，我去做饭，乔伊斯马上就回家了。”说罢，边芸带着阿诺德进了家门。
阿诺德抱着边镜，几乎僵成了石头，生怕把他摔了，小孩子身体总是柔软而温暖的，边镜小小声地问他：“你是爸爸说过的阿诺德伯伯吗？”
阿诺德看向边镜，这孩子长得太像乔伊斯了，和乔伊斯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特别是那双眼睛，浅浅的、清澈透明，直勾勾地看你时，几乎要把人的心都看化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和边镜交谈起来，小镜子说话有条有理，只是话实在少，性子像极了乔伊斯。
如边芸所说，乔伊斯很快回来了。
兄弟重逢的喜悦冲淡了阿诺德的不安，自从乔伊斯离开家，他们就很少见面了。阿诺德进了骑士团，不想教会的事牵扯上弟弟，而边芸和乔伊斯则是为了保护小边镜，渐渐断了与外界的交往。
边芸宰了狼王，晚餐十分丰盛。
吃饭时，阿诺德问：“弟妹，为什么用匕首？”
边芸却看向乔伊斯，甜蜜地笑：“那是我和乔一起做的武器。”
“哦哦。”阿诺德麻木地应了两声，继续吃饭了。
饭后边芸和乔伊斯送走了阿诺德。
边芸不想乔伊斯担心，没告诉他阿诺德差点出事。
阿诺德也没告诉乔伊斯夫妇，他已经知道边芸是影杀，他迅速回了查尔斯家，盯着燃着的烛火，火焰映出他狰狞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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