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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笙歌之战

    几日来,边镜就在深渊,家和“打铁随缘”这破店三点一线地来往。

    艾维斯•汉诺威那干瘦老头给学生布置的课业基本是简单工艺品的制作,但就材料、工艺品的美观做了极高的要求。

    所幸边镜审美符合大众,十年来不断地冶炼材料、塑型,有丰富的经验,跟上课程不难。于是边镜平凡地完成了汉诺威布置的任务,完美地隐藏在一干学生中,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边镜的刀片打好了,却意外地发现了“打铁随缘”这破店里的人才。云铁和云雨自不必说,边镜在后来与云铁交谈中得知,云铁的天眷是“力”,几乎可以万用。

    而云雨的“真心话”,边镜又体会了几次,发现“真心话”让人说出的不只是自己所熟知的想法,还有更深的、自己所不知道的思维。

    对此边镜还问了费舍尔曼和苏枉,得到的答案是潜意识——人们已经发生但并未达到意识状态的心理活动过程,边镜似懂非懂,但决定多到那破店里玩,以便更深地了解自己。

    张章虽然壮实地像个武夫,却是个被打时会“嘤嘤嘤”地落泪的假猛男。但此人在艺术上的造诣很高,在色彩方面尤为敏感,是家喻户晓的画师“章张”,听这厮说大教堂里的神像就是他画的,还敲了教会一大笔钱。

    李明兄名字起得普通,却是真的天才。“绝对数感,”云铁喝着边镜酒馆里买来的劣质酒,看了一眼大明兄弟,“我们明明只要看到一样东西,就能知道其大小。对被遮挡物也有十分精准的空间想象力和判断力。他和张章是天生是吃这碗饭的。”

    云铁扔掉空酒瓶,他问边镜:“你母亲当年说,等你再回来,我们就有回家的希望了,小老板,你有回家的办法吗?带上我们几个吧。”

    “母亲什么都没说,”边镜摇头,又问,“你出去过吗?”

    “哪个想回家的人没试过?但我最远只离开了大约五千米,太难了,如果不是我的天眷特殊,我就真的交代在暗界了。”

    “黑暗不承认我们。”边镜摸上自己浅色的眼眸,轻声说:“你有感觉吗?在接触黑暗的时候,它是包容的、亲切的,直到接触到天眷之力。”

    边镜忆起自己小时候在笙歌界的痛苦,与此时他进入暗界后的痛苦一般无二。光与暗,从来都是争锋相对的。

    “我没有特别强烈的感受,要不今晚去暗界试试?”云铁来了兴趣,或者说,有关能回家的线索,从来都是使他们感兴趣的。“小老板,你母亲当真没跟你说过什么吗?”

    边镜笑着摇头,心里却想起那句“黑暗是隐于背后的致命,武力是用以保护的坚持”,他按了按眉心,“云铁,回家的事,急不来的。我等了十年,你等得更久,难道剩下这点时间你都不能坚持了吗?”

    边镜黄昏时离开了,云铁看着昏暗光影里的背影,心道:“时不我待啊。”

    择日边镜到深渊,难得地遇到了汉诺威沉默的时候。

    这天干瘦老头来得很早,看着下面坐得泾渭分明的学生,一句话也没说,人差不多来齐后,他才把视线投向了坐在中后位置的暗界人们,“笙歌之战要开始了,”他道,“骑士团的选拔就是从这里开始的,这世道不好,我们这样的工匠们遇到什么事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自己的亲人,这是一个机会,我们打铁,未必不能打人,老头我也不求什么,只想你们不为自己的软弱后悔,我知道在座有不少能打的人,能出手的话就去试试吧。今日自习吧。”

    边镜听了汉诺威的话若有所思。

    上午的课已经结束了,边镜习惯性地向“打铁随缘”走去,云铁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笙歌之战?”云铁问,“你想知道什么?”

    边镜道:“为什么我们这些罪骨也能参加骑士团的选拔呢?”

    “这也不奇怪吧,”云铁看了看他青涩的面容,不由得想,这还是个孩子啊,“暗界贪慕权贵的人也并非没有,这些人的背叛对暗界来说不算致命,却也有不小的麻烦。

    “你还记得你刚来时我们搞你那下吗?就是为了防你心向着笙歌界。

    “暗界里有珍贵矿石的事,教会一直都知道,但没人会主动告诉别人,这世上的矿石,挖一点少一点,又那么难找,没有哪个人会像大傻子一样给别人送自己都很难得到的宝藏。

    “这些人的贪婪也算救了暗界一命。曾经的叛徒没有击倒暗界,那么未来的呢?进入骑士团的每一个人都能抵住糖衣炮弹的诱惑吗?边镜,这是是阳谋,如果你要加入骑士团,必须定时到我们这里,让云雨——”

    “好。”边镜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他明白云铁想说什么,但金钱总也有腐蚀不了的东西,例如仇恨,例如爱。

    他看向云铁,道“这次我来是想问你,怎么装作自己已经用尽了全力?”

    片刻后,边镜跟着云铁进了小破店,和店里的四个人坐成一圈。

    “我想到骑士团里查点东西,顺便杀个人,隐藏实力比较安全,所以,我希望能在笙歌之战上装作险胜,但我本人在危险的环境里生存地太久,感到威胁的时候会反射性地下重手,深渊的人也不是下城区那种歪瓜裂枣,怎么办?”

    李明忍不住开口:“你怎么肯定自己能赢?”

    “十年,”边镜苦笑,“我已经杀了十年的人了,比我弱的人死了,比我强的人也死了,我最擅长的三件事,活下来,杀人,锻造。”他想了想,又道:“起码对上深渊里那些血都没见过的温室花朵们,我不会输。”

    云铁却问他:“你离赐名还有多久?”

    “长则一年,短则数月。”

    “怎么可能!”张章直接站起身,“‘行者’塔伯都是二十六岁才得的赐名,你才几岁?”

    边镜抬眼看他,突然笑了:“我也不知道,但每时每刻,我都在用天眷之力。”

    云胖子镇压了还想跳的张画师,把他按回了座位上,问边镜:“你的天眷是什么?”

    边镜抬手,手心里有一个缓慢旋转的小水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