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山长之争
朱标露出些许尴尬神色：
“娘啊，你怎么突然找了新的女使过来，也不和我说一声。”
马氏挑挑眉，从窗户看了一眼在院内蹲着熬药的少女：
“你院内的女使，不，应该说是婆子才对，年岁都太大了。剩下些年轻的又都是男子。你现下身上有伤，没有年轻心细的来照顾怎么成？这可是我一早起来给你挑的。怎的？不满意？”
朱标只能无奈的笑笑：
“满意，娘挑的人怎么会有差错呢？”
马氏点点头，继续嘱咐儿子一番：
“你啊，好好养伤。等会喝了药，我会让人将饭菜送来。可不要乱动，免得落下病根。”
这些交代朱标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一应的说是。
马氏这才无不满意笑笑，转头又将那年轻女使给叫了进来：
“青黛，来。”
那名为青黛的女使倒是个仔细的。听见夫人叫自己，手脚麻利的先将药罐下的火用灰压得低了些，这才进屋行礼：
“见过夫人、公子。”
马氏站起身颇为亲切的将青黛扶起：
“你是个细心又牢靠的。现下标儿伤着，还得你多用心一些。只要标儿伤养得好，我肯定不会亏了你的。若他做甚不利养伤的事情，你便来告我一声。”
青黛闻言赶紧低头蹲身下去：
“照顾公子本就是奴婢本分，请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尽心。”
马氏含着笑意点点头。实在是好一派的主仆和气。
只有朱标看着这两人，心里叫苦不迭。这哪里是什么女使，分明就是就是他娘派来的“钦差大臣”，带尚方宝剑的那种。
青黛显然是不知道大公子心里的想法，脚步轻快的就去继续熬药了。
但马氏可是最了解儿子的，回身轻轻捏了捏儿子已经有些瘪起来的嘴：
“你啊，还是规矩一些吧。其他事情等伤好了再去做也不迟。再大的事情也有爹娘在呢。”
朱标在母亲的威压下，只能努力挤出一个笑来表示同意。马氏见儿子这副样子也是有些无奈：
“好了，娘今日还得安抚昨日受伤生员的亲眷，不能继续陪你了。”
朱标生怕马氏在这里盯着，等会要让他连药汤里那点渣都给喝下去：
“好嘞，娘。我肯定好好养着。”
马氏前脚刚走，后脚青黛就将药给端了过来。朱标也不想为难这么个小女使，很是爽快的两口喝完。
药汤里面镇静安神的成分很快起了作用，没等饭菜送到，朱标就又昏沉的睡了过去。
另一边，应天书院内，老朱正高坐于堂上冷眼看着下方群臣的争执。
李善长本就对宋濂任职书院山长后大量选浙东文人为院内主教先生多有不满，如今抓到了把柄直接就将矛头对准了宋濂本人：
“标下认为，宋大人作为书院山长于书院开课首日便闭门不出是为渎职，还请大帅严惩！”
宋濂对这一番攻击没法出来解释，只能低着头静默的站着。倒是叶琛直接站了出来：
“昨日大帅已经下了定论，此事并非是宋大人之过。怎么？李大人是觉得自己比大帅更加明断不成？”
夏煜和杨宪倒是没有急急的卷进去，而是在一旁看着叶琛和李善长两人互掐。
李善长冷笑一声，直接转头看向叶琛：
“叶大人，我记得按照书院眼下的学规，你也该前往会馔堂吧。怎么这事发生时，叶大人反而没有宋大人这闭门的来得快呢？祸事发生后安抚生员的先生中似乎也没有叶大人的身影啊。”
“你...”
叶琛脸涨得通红，可怎么也没能顶回去。
他本来就是因为看不上这些将校子弟，又对老朱将他从洪都调回丢到书院当个主教先生有些不满。这才下了课就径自回了自己房内。不仅没有去会馔堂，更不想理会会馔堂的动乱。
如今被李善长扯住这件事情来说，自然是回不上什么硬话。
杨宪看着朱元璋并没有回护宋濂的意思，更没有主动提及昨日免了宋濂罪责的说法，心下已经是明白了几分。
他虽然和李善长素有不睦。但他既不属于淮西一党，又不属于浙东一党。所有的权势地位都依附于老朱，自然要看着老朱的眼色做事：
“大帅，臣下也认为宋大人却有渎职之嫌，还请大帅免去宋先生书院山长之职。”
李善长见杨宪不仅没有从背后捅刀子，反而和他保持了同一战线，说话的声量又更大了一些：
“请大帅严惩宋濂，给此次祸事中受伤的生员一个交代！”
老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局面，但面上依然做出些犹疑的神色，目光却投向了始终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宋濂：
“这...”
宋濂看到朱元璋的表现已经明白过来，只得暗自苦笑后俯身跪下：
“臣下的确愧对重托，请大帅责罚。”
老朱连忙从座位上起身亲自将宋濂搀扶起来：
“这事本不应该怪罪于宋先生，只是...李先生说的确有道理。既如此，本帅只能免了宋先生的山长，给此次受伤生员一个交代了。真是愧对宋先生啊！”
说完，老朱又转头看向还想开口的李善长：
“李先生也不必再说其他责罚了。”
夏煜这时从旁站出拱手：
“既然宋大人免职，那便请大帅先定下下任山长。既要定书院学规，总不能缺了书院山长才是。”
此言一出，李善长、杨宪、叶琛三人都抬首看向朱元璋。
夏煜的话显然将这几人的心思都撩动了起来。
毕竟此事既叫了他们五人来议，他们便自然认为老朱在几人中已经有了属意的山长人选。
这个职位虽看上去没什么实权，实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香饽饽。哪一方能拿下，接下来就有了稳定的官员输送路径。
老朱故作难以取舍的样子，皱眉负手转了几圈：
“此事突然，本帅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替代者。”
眼瞧着下面几人目光中的急切越来越重，老朱才深深叹上一口气，话语中带上些无奈之意：
“看来只能本帅暂代书院山长了。”
刚想说话的几人瞬间被这句话给噎了回去。可等稍一思量，除宋濂以外的四人又立马齐齐的俯身：
“请大帅三思。”
“娘啊，你怎么突然找了新的女使过来，也不和我说一声。”
马氏挑挑眉，从窗户看了一眼在院内蹲着熬药的少女：
“你院内的女使，不，应该说是婆子才对，年岁都太大了。剩下些年轻的又都是男子。你现下身上有伤，没有年轻心细的来照顾怎么成？这可是我一早起来给你挑的。怎的？不满意？”
朱标只能无奈的笑笑：
“满意，娘挑的人怎么会有差错呢？”
马氏点点头，继续嘱咐儿子一番：
“你啊，好好养伤。等会喝了药，我会让人将饭菜送来。可不要乱动，免得落下病根。”
这些交代朱标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一应的说是。
马氏这才无不满意笑笑，转头又将那年轻女使给叫了进来：
“青黛，来。”
那名为青黛的女使倒是个仔细的。听见夫人叫自己，手脚麻利的先将药罐下的火用灰压得低了些，这才进屋行礼：
“见过夫人、公子。”
马氏站起身颇为亲切的将青黛扶起：
“你是个细心又牢靠的。现下标儿伤着，还得你多用心一些。只要标儿伤养得好，我肯定不会亏了你的。若他做甚不利养伤的事情，你便来告我一声。”
青黛闻言赶紧低头蹲身下去：
“照顾公子本就是奴婢本分，请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尽心。”
马氏含着笑意点点头。实在是好一派的主仆和气。
只有朱标看着这两人，心里叫苦不迭。这哪里是什么女使，分明就是就是他娘派来的“钦差大臣”，带尚方宝剑的那种。
青黛显然是不知道大公子心里的想法，脚步轻快的就去继续熬药了。
但马氏可是最了解儿子的，回身轻轻捏了捏儿子已经有些瘪起来的嘴：
“你啊，还是规矩一些吧。其他事情等伤好了再去做也不迟。再大的事情也有爹娘在呢。”
朱标在母亲的威压下，只能努力挤出一个笑来表示同意。马氏见儿子这副样子也是有些无奈：
“好了，娘今日还得安抚昨日受伤生员的亲眷，不能继续陪你了。”
朱标生怕马氏在这里盯着，等会要让他连药汤里那点渣都给喝下去：
“好嘞，娘。我肯定好好养着。”
马氏前脚刚走，后脚青黛就将药给端了过来。朱标也不想为难这么个小女使，很是爽快的两口喝完。
药汤里面镇静安神的成分很快起了作用，没等饭菜送到，朱标就又昏沉的睡了过去。
另一边，应天书院内，老朱正高坐于堂上冷眼看着下方群臣的争执。
李善长本就对宋濂任职书院山长后大量选浙东文人为院内主教先生多有不满，如今抓到了把柄直接就将矛头对准了宋濂本人：
“标下认为，宋大人作为书院山长于书院开课首日便闭门不出是为渎职，还请大帅严惩！”
宋濂对这一番攻击没法出来解释，只能低着头静默的站着。倒是叶琛直接站了出来：
“昨日大帅已经下了定论，此事并非是宋大人之过。怎么？李大人是觉得自己比大帅更加明断不成？”
夏煜和杨宪倒是没有急急的卷进去，而是在一旁看着叶琛和李善长两人互掐。
李善长冷笑一声，直接转头看向叶琛：
“叶大人，我记得按照书院眼下的学规，你也该前往会馔堂吧。怎么这事发生时，叶大人反而没有宋大人这闭门的来得快呢？祸事发生后安抚生员的先生中似乎也没有叶大人的身影啊。”
“你...”
叶琛脸涨得通红，可怎么也没能顶回去。
他本来就是因为看不上这些将校子弟，又对老朱将他从洪都调回丢到书院当个主教先生有些不满。这才下了课就径自回了自己房内。不仅没有去会馔堂，更不想理会会馔堂的动乱。
如今被李善长扯住这件事情来说，自然是回不上什么硬话。
杨宪看着朱元璋并没有回护宋濂的意思，更没有主动提及昨日免了宋濂罪责的说法，心下已经是明白了几分。
他虽然和李善长素有不睦。但他既不属于淮西一党，又不属于浙东一党。所有的权势地位都依附于老朱，自然要看着老朱的眼色做事：
“大帅，臣下也认为宋大人却有渎职之嫌，还请大帅免去宋先生书院山长之职。”
李善长见杨宪不仅没有从背后捅刀子，反而和他保持了同一战线，说话的声量又更大了一些：
“请大帅严惩宋濂，给此次祸事中受伤的生员一个交代！”
老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局面，但面上依然做出些犹疑的神色，目光却投向了始终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宋濂：
“这...”
宋濂看到朱元璋的表现已经明白过来，只得暗自苦笑后俯身跪下：
“臣下的确愧对重托，请大帅责罚。”
老朱连忙从座位上起身亲自将宋濂搀扶起来：
“这事本不应该怪罪于宋先生，只是...李先生说的确有道理。既如此，本帅只能免了宋先生的山长，给此次受伤生员一个交代了。真是愧对宋先生啊！”
说完，老朱又转头看向还想开口的李善长：
“李先生也不必再说其他责罚了。”
夏煜这时从旁站出拱手：
“既然宋大人免职，那便请大帅先定下下任山长。既要定书院学规，总不能缺了书院山长才是。”
此言一出，李善长、杨宪、叶琛三人都抬首看向朱元璋。
夏煜的话显然将这几人的心思都撩动了起来。
毕竟此事既叫了他们五人来议，他们便自然认为老朱在几人中已经有了属意的山长人选。
这个职位虽看上去没什么实权，实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香饽饽。哪一方能拿下，接下来就有了稳定的官员输送路径。
老朱故作难以取舍的样子，皱眉负手转了几圈：
“此事突然，本帅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替代者。”
眼瞧着下面几人目光中的急切越来越重，老朱才深深叹上一口气，话语中带上些无奈之意：
“看来只能本帅暂代书院山长了。”
刚想说话的几人瞬间被这句话给噎了回去。可等稍一思量，除宋濂以外的四人又立马齐齐的俯身：
“请大帅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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