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久远的回忆

    窃桃一事东窗事发的时候，我还在无量阁里对着师尊的法华镜学习怎么抿着嘴笑。

    这一日，师尊携几位师兄出巡南山布雨，需得一会儿功夫才回来，我闲来无事，就在无量阁里把玩着师尊的法华镜。这玩意儿于我新鲜得很，若修为高深者还能用它看到自己的前世，来因，到了我这儿，就是一面可以用来梳妆打扮的镜子。

    讪笑，憨笑，窃笑……

    当我沉醉在自己的笑里胡思乱想的时候，几名手持兵械的天兵突然闯入，不由分说将我五花大绑起来，无量阁的钟声隐约响起，我挣扎着欲用法术挣脱这些沉重的铁链子。

    “你，你们，为什么要绑我，我犯了什么罪过？此地乃法华师尊修为之境无量梵境，岂容你们擅闯？“

    “啪“一个劈头盖脸的耳光重重地将我打地，“无名小妖，口气倒是不小，别以为法华师尊怜悯你，收你为徒就可以不知天高地厚，妖就是妖，修为再高，也改不了妖的习气！“

    “我堂堂无量弟子岂能这般令你们羞辱！“我现出猫妖真身，搅了个天翻地覆。

    “今日若不收了你，怕是不能除了这天宫的后患！“为首的叫嚣着，举着手里的兵器杀过来，这力道将无量阁的一根擎天住砍出个裂缝，若我躲闪不及，怕是早已死在这兵器下。

    后患？哼！这是哪门子道理？仙妖殊途，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妖，比如侍奉在灵霞仙子身侧的蜜虫妖，替战神守卫西天的鹿妖，文昌帝君的坐骑白骡马本就是七星剑鱼的化身……再说了，我在入无量梵境时已在师尊面前发过誓，此生再不以食人维持生命的。

    “你们要杀要剐也要给个理由，天族有天族的规矩，滥杀无辜并非你们的作风。“我忿忿道，随即跳下无量阁扼腕与之肉搏。只是寡不敌众，如雨的刀剑将我真身戳得千疮百孔，献血从无量阁一直流淌到阁下的三千级台阶下。

    我终于还是倒了下来。

    兵械声脚步声一齐围了上来。

    “王母有令，窃桃者，须押入天庭领罚，否者，天诛地灭！“为首的露出狡黠的笑。

    窃桃！窃桃？

    哄笑声，私语声顿时不绝于耳。

    我方想起来，自己那日为了答谢阿穆，竟不顾师兄反对，偷偷闯入蟠桃园窃桃的事。

    一行天兵将我用铁链捆绑着押向九重天。

    肃穆的大殿上，静得没有一丝云彩飘过，天君问我为何窃桃。

    我抬头只道，不过为了答谢莲花童子的救命之恩，再者猫妖祖传有一条规矩，就是对自己的恩人可一生誓死效忠，为了恩情，义气，怎么做都是没有过错的。

    天君听闻这话，双眉紧蹙，面色凝重，双目微闭，一手托腮，似若在竭力思索着什么。

    肃穆的大殿里响起一阵杂乱的哄笑声，众仙开始交头接耳。

    这个时候，有个白衣仙人踏着七彩祥云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引得众仙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只见他身上的一袭白衣长袍随风飘动着，面容沉静大气，整个大殿也因他身上的仙泽变得沉静下来。

    “天君，此事不是南蛮子的错，是小仙的主意，南蛮子重情重义，不敢违背小仙的意愿，这才违背天规入了桃园窃桃，天君若要责罚小仙甘愿领罚。“那仙人扑通一声在我身旁跪下。

    我怯怯地瞄了一眼，在他刚入大殿的时候我就闻得这熟悉的仙泽的气息，正是白穆上仙。

    他近来刚飞升上仙，来不及换下身上这白袍子，竟跑来这大殿替我辩解此事，我瞬时悔得肠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