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守阙者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一老者裹大氅，头斜戴补丁棉帽，脚着长筒雨靴，侧坐在一头老毛驴上，吟哦着。
“前方，似乎是大川镇…”墨文铭转了转泛黄的眼珠，思绪像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一般挤出千百个浪花。
“直接进去吗？希望不会撞见宵小，我这老骨头可遭不住。究竟会是什么，要镇长亲自吩咐我来一趟。”
墨文铭似乎做好了决定：“阿毛，我们走！今儿的风，也是喧嚣啊！”扯着破铜锣的嗓音，左手以夸张的姿势挥了一圈，而后重重地拍在了驴屁股上，一晃一晃地进入大川镇。
“这镇子过的不错啊，街边不少餐饮小店，豆浆油条，白粥凉菜，热干面小面拌面面线糊…就是可惜没有钱。”墨文铭看了看两旁，叹了口气。
…
“年纪大了，早上就该喝碗热的面线糊！”墨文铭赞叹一声，拍了拍肚子，慢悠悠地牵着阿毛在街上散步。
“第732号孤儿院…“墨文铭停下脚步，扫视着石墙上的大字，又将视线放入孤儿院内，一秒两秒，走了进去。
院子里孩童肆意玩耍，逼得墨文铭不得不数次闪躲。这些毛孩，都没点规矩吗？尊老可是排在爱幼前面的！
“老爷爷，你是来干嘛的啊？”一位小女孩坐在门边的过道上，脆生生地问道。
“嘿嘿，你猜我是来干嘛的？”墨文铭打趣道。
“看门外那个跟你一般的毛驴，我猜你是来问路的！我们镇子里的人都不骑毛驴的。”小女孩大声地回答，而后又低低地补了一句：而且镇子里的人也几乎不会来孤儿院。
“小丫头真是聪慧过人！不过我就是来这里的。想当年青葱岁月，我也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墨文铭干笑一声，搓了搓手，“今儿天气凉，不请爷爷我进来坐吗？”
“哦哦。”小女孩点了点头，起身小跑进去：“我去跟黄妈妈说一下。”
…
“黄妈妈！外边来了位怪老头！还说是我们孤儿院出来的！”
“小星虞，带我出见见那位老人家。”黄琳琳轻拉住小女孩的手，温柔地说道。
“老大，我们不去看看吗？”林襄把嘴贴到辰晞的耳旁，小声说道。
“去看看吧。”听到院子外来了个老爷爷，辰晞不由得有些警惕，不会是那些大人物吧？万一是一个邪恶的人，我可要装作什么都不记得才行…一定要镇定。不对，要跟平常一样才行。对，跟平常一样。
“走快点啦。磨磨蹭蹭的，知道你不想去，就当陪我啦行不。走走走。”
“可我们这样悄咪咪地过去，快才有异常好吧。”辰晞甩了甩脑子里庞杂的思绪，点出了林襄话中的缺陷。
“谁叫你悄咪咪地跟过去了，悄咪咪才奇怪好吧，正常走。”林襄现学现用。
我跟在你后面的好吧。辰晞有些无奈。
…
墨文铭显然不会在外面来回转圈地等待，缓步走至大厅中央，与从侧道出来的黄琳琳相遇。
格格不入的着装让黄琳琳很容易意识到面前的这个老人就是星虞口中的“怪老头”。出于习惯上的礼貌与谦卑，黄琳琳莞尔一笑，示意墨文铭到茶厅里坐。那里通常是孤儿院接待慷慨的慈善家的地方，也是孤儿院为数不多的设施较为优良的地方。作为孤儿院唯一的接待处所，它倒是头一次将一位衣冠不整的老者奉为座上宾。
墨文铭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大大咧咧地挑了处最近的沙发坐下。老人坐下时骨头与气息的变奏与沙发本身的酥软诡异地相和，反而有一股不明所以的安和。
“坐。坐。”墨文铭并未把自己当作一个外人，小小的眼珠子扫视着那坐和站着的一大一小，又将目光自然地移至门外，陡然收回。
“都说了坐，你一个大人怎么好意思让小丫头站着？况且我不是喊了两声吗？”墨文铭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水果，伸到一半又莫名收回。
“小星虞，坐。”小丫头很自觉地坐下了。
“老先生怎么称呼。”
“老夫单姓墨，名文铭。跋涉千里来到大川镇，因一陈年之事寻求答案。”
“大人是？”
“自称‘守阙者’。”墨文铭不露声色。
“嗯。院里残破，不知能为阁下做些什么。”黄琳琳示意星虞安静离开，接下来谈话的内容显然不是一个孤儿院小女孩应该知道的事。好在坐着的那位不知从何处来的大人并未露出不满之色。
“我没有恶意。动身来此是为了找寻将至未至的因果。”墨文铭语气淡漠。
因果…黄琳琳心头发紧。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面前的究竟是何等的存在？
“不知我能为阁下做些什么？”黄琳琳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帮我指路就行。”墨文铭随口一句，然后闭目神息。
“承蒙旧元的荣光，高悬在真理殿堂的圣像，机械与科学的洞察者，请指引你卑微的信徒。”
随着墨文铭话音落下，一个具有奇异美感的未知构造于虚空中浮现，颇具扭曲的双眼荡开周围芜杂的灵，将黑暗的异端从隐蔽中拉出。
“我，看到了。”墨文铭似自言自语。
那，那是什么东西。黄琳琳从未见过如此不可言说的仪式，但那刺眼的、醒目的黑色的灵又无时不刻地在冲击着她的视线。哪怕是一个只识得灵学皮毛的普通人，都知道那一抹黑色代表着——异端。
院里居然有这种东西…黄琳琳心底发凉。她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后果，反正不是这一小小的孤儿院所能承受住的。
“那里，有路吗？”
“有，有，我想确是有一条的。只是好像没那么长。”
“先带我去看看吧。”
…
“那个老头，好厉害的样子。我感觉之前见过的那些大人都不如他，远不如~”林襄见黄妈妈与老头走远，顿时激动地发出声音，配合他夸张的动作，倒是显得几分滑稽。
“偷偷摸摸地，嘀咕什么呢？”晓星虞慢悠悠地探出头来，好似疑惑地说道。
“啊？”林襄似乎有些掉线。
“你也看到了，不觉得很厉害吗，尤其是那个‘东西’？”辰晞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
跟之前的不一样…守阙者…
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一老者裹大氅，头斜戴补丁棉帽，脚着长筒雨靴，侧坐在一头老毛驴上，吟哦着。
“前方，似乎是大川镇…”墨文铭转了转泛黄的眼珠，思绪像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一般挤出千百个浪花。
“直接进去吗？希望不会撞见宵小，我这老骨头可遭不住。究竟会是什么，要镇长亲自吩咐我来一趟。”
墨文铭似乎做好了决定：“阿毛，我们走！今儿的风，也是喧嚣啊！”扯着破铜锣的嗓音，左手以夸张的姿势挥了一圈，而后重重地拍在了驴屁股上，一晃一晃地进入大川镇。
“这镇子过的不错啊，街边不少餐饮小店，豆浆油条，白粥凉菜，热干面小面拌面面线糊…就是可惜没有钱。”墨文铭看了看两旁，叹了口气。
…
“年纪大了，早上就该喝碗热的面线糊！”墨文铭赞叹一声，拍了拍肚子，慢悠悠地牵着阿毛在街上散步。
“第732号孤儿院…“墨文铭停下脚步，扫视着石墙上的大字，又将视线放入孤儿院内，一秒两秒，走了进去。
院子里孩童肆意玩耍，逼得墨文铭不得不数次闪躲。这些毛孩，都没点规矩吗？尊老可是排在爱幼前面的！
“老爷爷，你是来干嘛的啊？”一位小女孩坐在门边的过道上，脆生生地问道。
“嘿嘿，你猜我是来干嘛的？”墨文铭打趣道。
“看门外那个跟你一般的毛驴，我猜你是来问路的！我们镇子里的人都不骑毛驴的。”小女孩大声地回答，而后又低低地补了一句：而且镇子里的人也几乎不会来孤儿院。
“小丫头真是聪慧过人！不过我就是来这里的。想当年青葱岁月，我也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墨文铭干笑一声，搓了搓手，“今儿天气凉，不请爷爷我进来坐吗？”
“哦哦。”小女孩点了点头，起身小跑进去：“我去跟黄妈妈说一下。”
…
“黄妈妈！外边来了位怪老头！还说是我们孤儿院出来的！”
“小星虞，带我出见见那位老人家。”黄琳琳轻拉住小女孩的手，温柔地说道。
“老大，我们不去看看吗？”林襄把嘴贴到辰晞的耳旁，小声说道。
“去看看吧。”听到院子外来了个老爷爷，辰晞不由得有些警惕，不会是那些大人物吧？万一是一个邪恶的人，我可要装作什么都不记得才行…一定要镇定。不对，要跟平常一样才行。对，跟平常一样。
“走快点啦。磨磨蹭蹭的，知道你不想去，就当陪我啦行不。走走走。”
“可我们这样悄咪咪地过去，快才有异常好吧。”辰晞甩了甩脑子里庞杂的思绪，点出了林襄话中的缺陷。
“谁叫你悄咪咪地跟过去了，悄咪咪才奇怪好吧，正常走。”林襄现学现用。
我跟在你后面的好吧。辰晞有些无奈。
…
墨文铭显然不会在外面来回转圈地等待，缓步走至大厅中央，与从侧道出来的黄琳琳相遇。
格格不入的着装让黄琳琳很容易意识到面前的这个老人就是星虞口中的“怪老头”。出于习惯上的礼貌与谦卑，黄琳琳莞尔一笑，示意墨文铭到茶厅里坐。那里通常是孤儿院接待慷慨的慈善家的地方，也是孤儿院为数不多的设施较为优良的地方。作为孤儿院唯一的接待处所，它倒是头一次将一位衣冠不整的老者奉为座上宾。
墨文铭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大大咧咧地挑了处最近的沙发坐下。老人坐下时骨头与气息的变奏与沙发本身的酥软诡异地相和，反而有一股不明所以的安和。
“坐。坐。”墨文铭并未把自己当作一个外人，小小的眼珠子扫视着那坐和站着的一大一小，又将目光自然地移至门外，陡然收回。
“都说了坐，你一个大人怎么好意思让小丫头站着？况且我不是喊了两声吗？”墨文铭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水果，伸到一半又莫名收回。
“小星虞，坐。”小丫头很自觉地坐下了。
“老先生怎么称呼。”
“老夫单姓墨，名文铭。跋涉千里来到大川镇，因一陈年之事寻求答案。”
“大人是？”
“自称‘守阙者’。”墨文铭不露声色。
“嗯。院里残破，不知能为阁下做些什么。”黄琳琳示意星虞安静离开，接下来谈话的内容显然不是一个孤儿院小女孩应该知道的事。好在坐着的那位不知从何处来的大人并未露出不满之色。
“我没有恶意。动身来此是为了找寻将至未至的因果。”墨文铭语气淡漠。
因果…黄琳琳心头发紧。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面前的究竟是何等的存在？
“不知我能为阁下做些什么？”黄琳琳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帮我指路就行。”墨文铭随口一句，然后闭目神息。
“承蒙旧元的荣光，高悬在真理殿堂的圣像，机械与科学的洞察者，请指引你卑微的信徒。”
随着墨文铭话音落下，一个具有奇异美感的未知构造于虚空中浮现，颇具扭曲的双眼荡开周围芜杂的灵，将黑暗的异端从隐蔽中拉出。
“我，看到了。”墨文铭似自言自语。
那，那是什么东西。黄琳琳从未见过如此不可言说的仪式，但那刺眼的、醒目的黑色的灵又无时不刻地在冲击着她的视线。哪怕是一个只识得灵学皮毛的普通人，都知道那一抹黑色代表着——异端。
院里居然有这种东西…黄琳琳心底发凉。她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后果，反正不是这一小小的孤儿院所能承受住的。
“那里，有路吗？”
“有，有，我想确是有一条的。只是好像没那么长。”
“先带我去看看吧。”
…
“那个老头，好厉害的样子。我感觉之前见过的那些大人都不如他，远不如~”林襄见黄妈妈与老头走远，顿时激动地发出声音，配合他夸张的动作，倒是显得几分滑稽。
“偷偷摸摸地，嘀咕什么呢？”晓星虞慢悠悠地探出头来，好似疑惑地说道。
“啊？”林襄似乎有些掉线。
“你也看到了，不觉得很厉害吗，尤其是那个‘东西’？”辰晞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
跟之前的不一样…守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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