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解（上）
开学那一天，许湖锦和方熠知方熠仙二姐妹，还有雍喜延和薛武寒找到自己的班级。一共八个班级，方熠知和雍喜延在高一一班，方熠仙和薛武寒在高一七班。
他们到得早，许湖锦带他们走了食堂和超市。
“这学期我有晚自习，你们没有晚自习，你们不用等我回家了。”许湖锦比他们大两岁，在高三一班。
“姐，你今天要在开学典礼作为代表发言，我好羡慕你啊。”方熠仙摇着方熠知的胳膊。
“熠知参加了全市初中数学和化学竞赛，得了第二名。这个奖项的含金量非常高，参赛的选手都是这个年龄段理科的佼佼者。熠知能得这个奖项是很大的荣誉。”雍喜延羡慕地看向方熠知。
“其实开学典礼发言代表原来是喜延，但是喜延把机会给了我。我知道喜延是想让我代表一些理科是强项的女生发声。”方熠知把手放在雍喜延的肩膀上。
“人们的刻板印象是女生学不好理科。熠知得了很多男生都得不到的数学和化学竞赛的奖项，就说明女生也是可以学好理科的。”雍喜延拉起方熠知的手，“虽然我的理科好，但是没有熠知这样的奖项作为支持，就没有强有力的说服力。熠知，加油！”
“喜延，谢谢你把机会让给了我。”
“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非要证明什么。”方熠仙疑惑地说道。
“我们快回班级吧。”许湖锦看着学校的钟楼上的时间。
开学典礼在讲堂举行，讲台的天花板上挂着写着开学典礼的横幅，一簇簇气球装饰着横幅。观众席可以容纳全校的师生，现在全校的目光都聚焦在正在走上台的方熠知。
“我姐姐！我姐姐好帅啊！”方熠仙兴奋地说道，旁边的同学都看向她。
“各位校领导好，全校的师生好，大家上午好！”方熠知看着观众席对着话筒说道，“我是高一一班的方熠知。作为高一新生代表发言我很荣幸。作为市级初中组数学和和化学竞赛的第二名，这个荣誉是无上的。它曾经颁发给无数喜欢数学和化学的人，也包括我的妈妈。我的妈妈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出生，家里所有的好的东西是给弟弟的。当年的数学竞赛和化学竞赛没有她的名额，因为她是一个女性。她需要付出比男同学前辈百倍的努力获得了竞赛的机会，即使她得到了这个荣誉，很多男同学都会嘲笑她说那个奖杯会被她的孩子当做玩具。那是我妈妈十五岁，三十一年过去了，现在我也十五岁了。我想对那些嘲笑她的男同学们说她的奖杯没有被她的孩子当作玩具，它现在一尘不染的放在我家的柜子里。我妈妈因为理科好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军医大学，现在她已经是一名优秀的军医了。即使三十一年已经过去了，重男轻女的时代已经离我们远去，我在参加竞赛时，还有一些男生对女生选择理科理论纷纷。”
方熠仙停了下来，环视着观众席，铿锵有力地说道：“我不否认，女性的性格更适合于学习文科。但是，如果有喜欢理科的女同学，请不要因为外界的声音而放弃学习理科，请坚持下去！学习理科的男同学很多，他们可能会对女同学选择理科感到疑惑，更有过分的人，可能议论着选择理科的女同学们。那就让他们议论吧，我们只需要砥砺前行！谢谢大家！”
观众席想起了热烈的掌声，掌声经久不息。
“那个小姑娘好帅啊。”许湖锦听到同班同学说道，他鼓着掌，看着讲台上的方熠知。
下午自习的时候，学校要对高一新生进行着装检查。几个高二的检查的学生走进教室，检查着学生的着装。
学校要求学生必须穿校服，不能染发。
“你的头发为什么是弯的？你是烫头发了吗？”一个检查的女生站在方熠仙面前。
“我天生头发就是弯的。”方熠仙回答。
“周五晚自习我们还会检查，那时你的头发必须是直的。”那个女生说完就走掉了。
“你的头发为什么是咖啡色的？”同学们的目光集中到了一个胖胖的男生身上，一个检查的女生问那个男生。那个男生一言不发。
“你是染头发了么？”
那个男生还是一言不发。
“你们不用和他讲话，他是个傻子，问什么也不回答。”那个男生的同桌说道。
“你这周五必须把头发弄成黑色。”那个检查的女生说完走出了教室。
方熠仙方向那个胖胖的男生，他的头发是咖啡色的，低着头看着一本英语书。他的同桌玩弄着他的头发，但是他好像没有知觉一样，只是无动于衷地翻书。
下午有两节自习课，方熠知和雍喜延几乎写完了作业，复习完了功课。薛武寒和方熠仙只写完了语文和化学作业，其他的时间都用来发呆了。
下课铃声一响，孩子们背上书包，蜂拥而出。
薛武寒和雍喜延被舞蹈老师临时叫到舞蹈学校，许湖锦上晚自习，方熠知和方熠仙乘公交车一起回家。
方熠仙在公交车看到了那个头发是咖啡色身材肥胖的男同学，他一直低着头看着脚上的鞋，几根头发立着，夕阳落在他的肩上，方熠仙才注意到他的皮肤很白。
“下车了。”方熠仙正看着那个男同学出神，方熠知拍了拍她的肩膀。
“姐，就是我们班今天检查服装和头发，检查的学生说我的头发是卷的，让我周五前把头发弄直。”下了车，方熠仙摸着脑袋说道。
“你和检查生说你是天生头发就是弯的了吗？”
“我说了，可是那个检查生不相信。咦，那不是我们班另一个检查不合格的同学吗？”方熠仙看到有着咖啡色头发的男同学走进了小区，“原来他也住在普东街！我和那个男生的头发都不合格。”
“明天我和你们班主任老师说这件事儿。”方熠知扶正肩上的书包带子，“咱们爸爸元旦后回家，你最近乖乖地好好学习，不要惹爸爸生气。”
“遵命！”方熠仙嬉皮笑脸地做了敬礼的手势。
元旦后，家属院的爸爸们要回家了。孩子们都很高兴，有的孩子害怕自己做的错事被爸爸们知道。妈妈们好像要过节了一样，打扫家里的卫生，数着爸爸们回家的日子。
舞蹈学校里，此时的薛武寒正在为前天不小心弄碎了家里的花盆和鱼缸忧心不已。
“喜延，我爸元旦后就要回家了。前天我不小心弄碎了我爸最喜欢的花盆和我爸养的鱼，该怎么办啊？”
雍喜延和薛武寒做着俯卧撑，舞蹈老师在计数。老师定期检查学员的训练成果。
“时间到！”老师大声说道，几个舞者大汗淋漓，纷纷坐了起来。
“大家都站起来！剧烈运动后坐在地上不好，十分钟后再喝水！”舞蹈老师在本子上写着什么，“雍喜延，薛武寒，你们俩可以回去了。其他人留一下，我有话要说！”
雍喜延和薛武寒背着书包向楼下走去。
“你怕叔叔回家发现花盆和鱼缸不见了是吧？”雍喜延看向薛武寒，“你可以先和叔叔说你考上了九中，叔叔一定很高兴。然后再说花盆和鱼缸的事情。”
“这样真的可以吗？”
“瞒是瞒不住的。先说好事再说坏事能好一些。”
薛武寒点了点头。
“我们冬季市级舞蹈比赛必须拿前三才能有资格参加明年的省级比赛。今天我观察了一下，我们的锻炼是最有效的，还需要继续努力。我以后应该不能做职业舞者，但是你可以做职业舞者。”
“你为啥不能做职业舞者？”
“我才跳了两年的拉丁舞，时间太短了，腰受伤了今年不能用技巧取胜。你从小跳拉丁舞，可以把跳舞当成一种选择。”
“你要是不跳舞，我也不跳舞。”
“那你不跳舞以后想做什么？”
“那你呢？不跳舞你想成为什么人？”
“我想成为我小姨那样写软件的人。”雍喜延仰起头看向天空，随后看向薛武寒，“我因为腰受伤了不能用跳舞谋生，但是你不一样啊，你从小就跳舞。”
“我不管，我只想和你当舞伴。你要是不跳舞，我也不跳舞了。”
“算了吧。我听说你以前有过一个舞伴。”
“你是吃醋了吗？”薛武寒笑了起来。
雍喜延斜着眼睛交叉双手抱在胸口看着薛武寒，薛武寒立刻收起了笑脸，说道：“以前的舞伴不好好跳舞，和你跳舞有跳舞的感觉。”
“上次我们几个孩子吃饭，你做菜很好吃。你有没有想过做营养师？”
“啊？做菜好吃应该当厨师吧？为啥是营养师？”
“厨师有很多，但是懂营养的厨师更厉害啊。你再考虑考虑，如果不跳舞想做什么。”
“营养师，感觉挺不错的。喜延，你主意好多啊。”
“你做菜真的很好吃。特别是那个烧茄子，茄子又软味道又浓郁，吃起来心情能变好。炸蘑菇又酥又脆，真是人间美味。”
薛武寒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看着雍喜延滔滔不绝地夸着他的厨艺。
“而且你小时候就喜欢当厨师，但是叔叔阿姨不会同意的，你可以当营养师，懂营养的美食家是更值得去努力地目标。”
薛武寒只顾着听雍喜延说话了，忘记看脚下的路。不小心踩到了香蕉皮上滑倒了。
雍喜延没反应过来，回过头看到坐在地上疼得脸变红的薛武寒。
“起来。”雍喜延伸出左手，薛武寒拉住她的手站起来了，随后用两只手摸着她的手。
“你想干啥？”雍喜延挣脱薛武寒的手。
“你的手为啥这么凉？”
“我还以为你要耍流氓。”
“我敢吗？你可是练了两年的武功。”
“你知道就好。公交车要来了。”
下了公交车，薛武寒非要喝热牛奶。雍喜延在家属院门口等着他。过了几分钟，薛武寒拿着两袋牛奶走出了超市。
“给你。”薛武寒递给雍喜延一袋牛奶。
“我不喝，你喝吧。”
“给你就拿着，你要是不拿我就一直举着。”
雍喜延拿起了那袋牛奶，说道：“谢谢。”
“咱俩青梅竹马，不用道谢。”
“你回家别忘了写作业。每天按计划锻炼身体，我们下周让老师指导舞蹈动作。”
“遵命，喜延大人。”
“快回去吧。”
雍喜延拿着那袋牛奶，感觉到手暖乎乎的，好像这温暖被传到了全身。
雍喜延走到家属院的家中，放下书包。她的作业都写完了，想着预习功课之后去小姨的新房子见踪月琳。
周六中午，雍喜延到自家美食店帮忙。因为金仙草和隋太慧去商场买东西了，踪月琳也被叫来帮忙。
“其实隋阿姨不用叫你来的，你明年就中考了。店里的李阿姨、兰姐和我能忙过来。”雍喜延一边用抹布擦着桌子，一边对踪月琳说。
“不差这一天的，平时我也学习了很多。”踪月琳扫着地。
“中考之前你别再来店里了，等中考之后再来店里帮忙吧。”
下午金仙草和隋太慧回到店里。踪月琳和雍喜延帮她们放下手里提的大包小包的东西。
“妈妈，你怎么买了一个蛋糕？”雍喜延看到金仙草拎着一个白色的蛋糕。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金仙草拿出了一顶帽子，戴在雍喜延的头上，“咱们家好几年没好好过生日了。这顶帽子是给你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小延。”
“谢谢妈妈。”雍喜延拿下帽子，仔细地摸着帽子。
隋太慧拿出了一个用透明袋子装着的蓝色蝴蝶结放在雍喜延的手上。
“阿姨没有什么送给你的，这个是刚刚在货摊上买的。”隋太慧一脸慈祥。
“阿姨，这个蝴蝶结太漂亮了！深蓝色是很高贵的颜色！”雍喜延迫不及待地戴上蝴蝶结。
“阿姨祝你生日快乐。谢谢你让小琳有了朋友，变得快乐开朗。”隋太慧摸着雍喜延的头发。
踪月琳拿出一个包装得严实的小盒子，说道：“这个是我自己做的东西。喜延，你可以回去再拆开吗？”
“谢谢月琳！我回去再看。”雍喜延把盒子小心地放进口袋里。
蛋糕上的蜡烛被吹灭了，店里的每个人都分得一块蛋糕，吃了起来。
下午离开美食宫后，雍喜延和踪月琳大包小卷的带回家一些吃的。有自家店的五盒炒年糕和四盒拌饭，江美河店里的五盒麻辣面，还有付慧云店里的戚风蛋糕和奶油蛋糕。
下了公交车，雍喜延看到了站在公交车站的薛武寒和许湖锦，他们接过雍喜延和踪月琳手里的东西，向雍喜延家走去。
到了雍喜延家，许湖锦去方家叫二姐妹来雍喜延家中吃饭，薛武寒回家拿他做好的菜。
孩子们都到雍喜延家后，准备一起吃饭。
“这是我最拿手的两道菜——糖醋肉和锅包肉。”薛武寒说道，“我还做了一个蛋糕，但是烤的有点儿焦了。小延和熠知熠仙二姐妹的生日很近，我们今天给她们三个一起庆祝生日吧。”
方熠仙正要夹锅包肉，听到薛武寒说了要给她们三个一起庆祝生日就不乐意了。她刚想说什么，看到方熠知平静的脸就不说话了。
“谢谢大家帮我们二姐妹过生日。”方熠知说道，“我们的爸爸妈妈工作很忙，我们二姐妹小时候被阿姨们照顾。大家还记得我们的生日，我们二姐妹感激不尽。”
方熠仙听着姐姐说的话，心想着什么时候能吃上锅包肉。
“谢谢大家。”方熠知鞠躬，方熠仙看向姐姐坚定的脸庞。突然发现许湖锦目不转睛地盯着姐姐方熠知。
“我们是朋友嘛！”薛武寒喝了口水。
“谢谢大家和我一起过生日，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过生日了。”雍喜延说完话，薛武寒心疼地看向她，因为他每年的生日都会吃上蛋糕得到想要的礼物。
“我们开始吃吧。”方熠仙咽了咽口水。
“那我们开始吃吧。”薛武寒拿起筷子。
“锅包肉好好吃！”方熠仙迫不及待地吃上第一口锅包肉，她从锅包肉被端上桌子后就盯着这道菜了。
许湖锦用筷子和叉子把戚风蛋糕分成两半，一半分给旁边的方熠知。
“这个很好吃。”许湖锦吃了口戚风蛋糕。
方熠知看了看许湖锦，看了看蛋糕，笑了起来。
“这个是付阿姨店里的招牌，一定很好吃。”方熠知说完吃了口蛋糕。
“薛武寒，你们家店里戚风蛋糕月销多少？”方熠仙喝了口水。
“不知道。”
“你家最近有新品吗？”方熠仙夹了块糖醋肉。
“不知道啊。”
“你怎么一问三不知？”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吗？”薛武寒凶巴巴地说道。
“我今天不想和你吵架，今天是我姐和喜延的生日。”
“你们不要吵了。快点儿吃东西吧，东西都要吃没了。”踪月琳擦了擦嘴。
薛武寒和方熠仙急忙用筷子夹起了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你们慢点儿吃，别噎着了。”许湖锦用纸巾擦着手。
吃完饭，孩子们送给方熠知方熠仙和雍喜延生日礼物，天黑之前，他们收拾好碗筷回家了。
“姐，我觉得湖锦哥喜欢你。”方熠仙和方熠知回到家中，方熠仙脱着鞋。
“你天天就关注这些没用的。开学的数学测试是不是没及格？”
“我以后要跳舞，学好数学又什么用？”
“你要当舞蹈家也得过了文化课的分数线。”
“我把英语和语文学好，可以填补数学的分数啊。”
“数学也得好好学啊。”
“我不想和你吵架，今天是我们俩的生日。”
方熠知没脱鞋，转身走出了家门。
“我出去透透气。”
方熠知走出楼，深蓝色的天空比刚刚回家时有些暗沉。她边走边压制内心翻涌的悲伤。走到靠近雍喜延家楼下的花坛时，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伤感，眼泪夺眶而出。
她作为姐姐，为了她的妹妹能有一个好的未来，放弃了太多了。小时候报特长班时，妈妈给她报了声乐班，给妹妹报了舞蹈班。但是妈妈最后以家里拿不出两个人的学费为由，让她放弃声乐班。她几乎是哭着妈妈，但是妈妈觉得她学习好，以后会有很多选择。妹妹学习不好，以后只能选择其他的职业。最后，她只能忍痛放弃了声乐班。
她有一段时间非常恨妹妹，没有妹妹，她就不会放弃声乐班。
从小到大，好吃的漂亮的衣服都要让给妹妹。大人总说，这是她作为姐姐应该做的。妹妹闯祸了，责怪的是她，众人都说，这个姐姐有担当。就连妹妹生病了，她也要守在妹妹身边，因为爸爸妈妈工作忙。
她牺牲了自己唱歌的机会成全了妹妹的舞蹈家之梦，但是妹妹似乎不珍惜。妹妹没有尽全力去跳舞，偶尔逃课。因为爸爸妈妈工作忙，舞蹈老师总会找她，她几乎是妹妹另外一个妈妈一样。
初中二年级下学期结束时，她发现妹妹和舞蹈学校的一个男生走得很近。她苦口婆心好言相劝，她妹妹扬言要和那个男生私奔。那段时间她每天以泪洗面，还准备数学竞赛。她调查了那个男生，找到那个男生以要告知他的父母和他所在的学校要挟，最终那个男生放弃了。
爸爸妈妈每次打电话来，她只能说她和妹妹很好，有家属院的阿姨们照顾。让他们安心工作，不要担心。
“妈妈，你好好支援XJ，不用担心我和熠仙，我们俩很好。家属院的阿姨们很照顾我们，上周天气变冷，江阿姨还问我有没有手套。我俩放学，阿姨们会从店里拿吃的给我们。我们也会照顾好自己的。”方熠知在电话亭里打着电话，她努力地压制住思念的泪水和受委屈的语气。
“妈妈过年前就能回家了，到时候给你们带XJ的特产。”
挂断电话后，方熠知的泪水止不住地流。她不能告诉妈妈妹妹早恋的事情。
她们姐妹因为学习不知道争吵多少次了，她希望妹妹能考好的大学，有一个好的前程。她妹妹偏科很严重，数学一直是她妹妹的弱项。这次，她不想原谅她妹妹恶劣的学习态度了。
方熠知用手背擦拭泪水，在花坛边坐下。
“是小知吗？”方熠知抬起头是金仙草，她急忙擦着泪水。
“晚上冷，快回家。”
“阿姨，我想在外面待一会儿。”
金仙草听到方熠知说话的声音不对劲，挨着她坐在花坛边。
“怎么了？”金仙草摸着方熠知柔软的头发。
“没事。阿姨，你快回家吧，今天是喜延的生日。”方熠知强忍酸楚的心情。
“今天也是你们姐妹俩的生日啊，祝你们生日快乐。但是你好像不快乐，阿姨陪陪你。”
方熠知不敢眨眼睛，她怕眨了眼睛眼泪就流出来。
“小知，听说你今年得了数学竞赛奖？你一直都是很坚强又韧性的孩子。”
“阿姨，你恨过仙鹤阿姨吗？”方熠知觉得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太冒昧了，但是她很想知道答案，从中获得启发。
金仙草沉默良久，她看到方熠知流泪了，用纸巾给她擦着眼泪。
“当然。”方熠知听到这个答案震惊了，她抬头看向金仙草，“我从小到大都想当护士，我拼尽全力当上护士了。但是小延的姥爷病逝了，小延的姥姥让我放弃当护士接手家里的小吃店，让我好好照顾妹妹。我当时真的恨死我妹了，但是后来知道小延的姥姥得了重病，我妥协了。”
“我妹后来上大学，工作。她生活中重大的转折点我这个做姐姐的都在场。”金仙草把手放在方熠知的左肩上，“我们姐妹俩互相扶持，闯过生活中的种种难关。小延爸爸的葬礼是我妹一手操办的，我的第三家店能开起来是我妹出钱出力，我妹每次出差都会带当地的特产，她是带我看风景的人。”
“可是我现在很烦我妹怎么办？她总是偏科，我也想让她有个好成绩。”
“你们再好好沟通。熬过这段时间，时间会给你答案。”
“谢谢阿姨开导我。”
“快回家吧，小仙该着急了。”
金仙草送方熠知到她家楼下，看着六楼里方熠知方熠仙家的灯亮了才转身回家。
他们到得早，许湖锦带他们走了食堂和超市。
“这学期我有晚自习，你们没有晚自习，你们不用等我回家了。”许湖锦比他们大两岁，在高三一班。
“姐，你今天要在开学典礼作为代表发言，我好羡慕你啊。”方熠仙摇着方熠知的胳膊。
“熠知参加了全市初中数学和化学竞赛，得了第二名。这个奖项的含金量非常高，参赛的选手都是这个年龄段理科的佼佼者。熠知能得这个奖项是很大的荣誉。”雍喜延羡慕地看向方熠知。
“其实开学典礼发言代表原来是喜延，但是喜延把机会给了我。我知道喜延是想让我代表一些理科是强项的女生发声。”方熠知把手放在雍喜延的肩膀上。
“人们的刻板印象是女生学不好理科。熠知得了很多男生都得不到的数学和化学竞赛的奖项，就说明女生也是可以学好理科的。”雍喜延拉起方熠知的手，“虽然我的理科好，但是没有熠知这样的奖项作为支持，就没有强有力的说服力。熠知，加油！”
“喜延，谢谢你把机会让给了我。”
“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非要证明什么。”方熠仙疑惑地说道。
“我们快回班级吧。”许湖锦看着学校的钟楼上的时间。
开学典礼在讲堂举行，讲台的天花板上挂着写着开学典礼的横幅，一簇簇气球装饰着横幅。观众席可以容纳全校的师生，现在全校的目光都聚焦在正在走上台的方熠知。
“我姐姐！我姐姐好帅啊！”方熠仙兴奋地说道，旁边的同学都看向她。
“各位校领导好，全校的师生好，大家上午好！”方熠知看着观众席对着话筒说道，“我是高一一班的方熠知。作为高一新生代表发言我很荣幸。作为市级初中组数学和和化学竞赛的第二名，这个荣誉是无上的。它曾经颁发给无数喜欢数学和化学的人，也包括我的妈妈。我的妈妈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出生，家里所有的好的东西是给弟弟的。当年的数学竞赛和化学竞赛没有她的名额，因为她是一个女性。她需要付出比男同学前辈百倍的努力获得了竞赛的机会，即使她得到了这个荣誉，很多男同学都会嘲笑她说那个奖杯会被她的孩子当做玩具。那是我妈妈十五岁，三十一年过去了，现在我也十五岁了。我想对那些嘲笑她的男同学们说她的奖杯没有被她的孩子当作玩具，它现在一尘不染的放在我家的柜子里。我妈妈因为理科好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军医大学，现在她已经是一名优秀的军医了。即使三十一年已经过去了，重男轻女的时代已经离我们远去，我在参加竞赛时，还有一些男生对女生选择理科理论纷纷。”
方熠仙停了下来，环视着观众席，铿锵有力地说道：“我不否认，女性的性格更适合于学习文科。但是，如果有喜欢理科的女同学，请不要因为外界的声音而放弃学习理科，请坚持下去！学习理科的男同学很多，他们可能会对女同学选择理科感到疑惑，更有过分的人，可能议论着选择理科的女同学们。那就让他们议论吧，我们只需要砥砺前行！谢谢大家！”
观众席想起了热烈的掌声，掌声经久不息。
“那个小姑娘好帅啊。”许湖锦听到同班同学说道，他鼓着掌，看着讲台上的方熠知。
下午自习的时候，学校要对高一新生进行着装检查。几个高二的检查的学生走进教室，检查着学生的着装。
学校要求学生必须穿校服，不能染发。
“你的头发为什么是弯的？你是烫头发了吗？”一个检查的女生站在方熠仙面前。
“我天生头发就是弯的。”方熠仙回答。
“周五晚自习我们还会检查，那时你的头发必须是直的。”那个女生说完就走掉了。
“你的头发为什么是咖啡色的？”同学们的目光集中到了一个胖胖的男生身上，一个检查的女生问那个男生。那个男生一言不发。
“你是染头发了么？”
那个男生还是一言不发。
“你们不用和他讲话，他是个傻子，问什么也不回答。”那个男生的同桌说道。
“你这周五必须把头发弄成黑色。”那个检查的女生说完走出了教室。
方熠仙方向那个胖胖的男生，他的头发是咖啡色的，低着头看着一本英语书。他的同桌玩弄着他的头发，但是他好像没有知觉一样，只是无动于衷地翻书。
下午有两节自习课，方熠知和雍喜延几乎写完了作业，复习完了功课。薛武寒和方熠仙只写完了语文和化学作业，其他的时间都用来发呆了。
下课铃声一响，孩子们背上书包，蜂拥而出。
薛武寒和雍喜延被舞蹈老师临时叫到舞蹈学校，许湖锦上晚自习，方熠知和方熠仙乘公交车一起回家。
方熠仙在公交车看到了那个头发是咖啡色身材肥胖的男同学，他一直低着头看着脚上的鞋，几根头发立着，夕阳落在他的肩上，方熠仙才注意到他的皮肤很白。
“下车了。”方熠仙正看着那个男同学出神，方熠知拍了拍她的肩膀。
“姐，就是我们班今天检查服装和头发，检查的学生说我的头发是卷的，让我周五前把头发弄直。”下了车，方熠仙摸着脑袋说道。
“你和检查生说你是天生头发就是弯的了吗？”
“我说了，可是那个检查生不相信。咦，那不是我们班另一个检查不合格的同学吗？”方熠仙看到有着咖啡色头发的男同学走进了小区，“原来他也住在普东街！我和那个男生的头发都不合格。”
“明天我和你们班主任老师说这件事儿。”方熠知扶正肩上的书包带子，“咱们爸爸元旦后回家，你最近乖乖地好好学习，不要惹爸爸生气。”
“遵命！”方熠仙嬉皮笑脸地做了敬礼的手势。
元旦后，家属院的爸爸们要回家了。孩子们都很高兴，有的孩子害怕自己做的错事被爸爸们知道。妈妈们好像要过节了一样，打扫家里的卫生，数着爸爸们回家的日子。
舞蹈学校里，此时的薛武寒正在为前天不小心弄碎了家里的花盆和鱼缸忧心不已。
“喜延，我爸元旦后就要回家了。前天我不小心弄碎了我爸最喜欢的花盆和我爸养的鱼，该怎么办啊？”
雍喜延和薛武寒做着俯卧撑，舞蹈老师在计数。老师定期检查学员的训练成果。
“时间到！”老师大声说道，几个舞者大汗淋漓，纷纷坐了起来。
“大家都站起来！剧烈运动后坐在地上不好，十分钟后再喝水！”舞蹈老师在本子上写着什么，“雍喜延，薛武寒，你们俩可以回去了。其他人留一下，我有话要说！”
雍喜延和薛武寒背着书包向楼下走去。
“你怕叔叔回家发现花盆和鱼缸不见了是吧？”雍喜延看向薛武寒，“你可以先和叔叔说你考上了九中，叔叔一定很高兴。然后再说花盆和鱼缸的事情。”
“这样真的可以吗？”
“瞒是瞒不住的。先说好事再说坏事能好一些。”
薛武寒点了点头。
“我们冬季市级舞蹈比赛必须拿前三才能有资格参加明年的省级比赛。今天我观察了一下，我们的锻炼是最有效的，还需要继续努力。我以后应该不能做职业舞者，但是你可以做职业舞者。”
“你为啥不能做职业舞者？”
“我才跳了两年的拉丁舞，时间太短了，腰受伤了今年不能用技巧取胜。你从小跳拉丁舞，可以把跳舞当成一种选择。”
“你要是不跳舞，我也不跳舞。”
“那你不跳舞以后想做什么？”
“那你呢？不跳舞你想成为什么人？”
“我想成为我小姨那样写软件的人。”雍喜延仰起头看向天空，随后看向薛武寒，“我因为腰受伤了不能用跳舞谋生，但是你不一样啊，你从小就跳舞。”
“我不管，我只想和你当舞伴。你要是不跳舞，我也不跳舞了。”
“算了吧。我听说你以前有过一个舞伴。”
“你是吃醋了吗？”薛武寒笑了起来。
雍喜延斜着眼睛交叉双手抱在胸口看着薛武寒，薛武寒立刻收起了笑脸，说道：“以前的舞伴不好好跳舞，和你跳舞有跳舞的感觉。”
“上次我们几个孩子吃饭，你做菜很好吃。你有没有想过做营养师？”
“啊？做菜好吃应该当厨师吧？为啥是营养师？”
“厨师有很多，但是懂营养的厨师更厉害啊。你再考虑考虑，如果不跳舞想做什么。”
“营养师，感觉挺不错的。喜延，你主意好多啊。”
“你做菜真的很好吃。特别是那个烧茄子，茄子又软味道又浓郁，吃起来心情能变好。炸蘑菇又酥又脆，真是人间美味。”
薛武寒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看着雍喜延滔滔不绝地夸着他的厨艺。
“而且你小时候就喜欢当厨师，但是叔叔阿姨不会同意的，你可以当营养师，懂营养的美食家是更值得去努力地目标。”
薛武寒只顾着听雍喜延说话了，忘记看脚下的路。不小心踩到了香蕉皮上滑倒了。
雍喜延没反应过来，回过头看到坐在地上疼得脸变红的薛武寒。
“起来。”雍喜延伸出左手，薛武寒拉住她的手站起来了，随后用两只手摸着她的手。
“你想干啥？”雍喜延挣脱薛武寒的手。
“你的手为啥这么凉？”
“我还以为你要耍流氓。”
“我敢吗？你可是练了两年的武功。”
“你知道就好。公交车要来了。”
下了公交车，薛武寒非要喝热牛奶。雍喜延在家属院门口等着他。过了几分钟，薛武寒拿着两袋牛奶走出了超市。
“给你。”薛武寒递给雍喜延一袋牛奶。
“我不喝，你喝吧。”
“给你就拿着，你要是不拿我就一直举着。”
雍喜延拿起了那袋牛奶，说道：“谢谢。”
“咱俩青梅竹马，不用道谢。”
“你回家别忘了写作业。每天按计划锻炼身体，我们下周让老师指导舞蹈动作。”
“遵命，喜延大人。”
“快回去吧。”
雍喜延拿着那袋牛奶，感觉到手暖乎乎的，好像这温暖被传到了全身。
雍喜延走到家属院的家中，放下书包。她的作业都写完了，想着预习功课之后去小姨的新房子见踪月琳。
周六中午，雍喜延到自家美食店帮忙。因为金仙草和隋太慧去商场买东西了，踪月琳也被叫来帮忙。
“其实隋阿姨不用叫你来的，你明年就中考了。店里的李阿姨、兰姐和我能忙过来。”雍喜延一边用抹布擦着桌子，一边对踪月琳说。
“不差这一天的，平时我也学习了很多。”踪月琳扫着地。
“中考之前你别再来店里了，等中考之后再来店里帮忙吧。”
下午金仙草和隋太慧回到店里。踪月琳和雍喜延帮她们放下手里提的大包小包的东西。
“妈妈，你怎么买了一个蛋糕？”雍喜延看到金仙草拎着一个白色的蛋糕。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金仙草拿出了一顶帽子，戴在雍喜延的头上，“咱们家好几年没好好过生日了。这顶帽子是给你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小延。”
“谢谢妈妈。”雍喜延拿下帽子，仔细地摸着帽子。
隋太慧拿出了一个用透明袋子装着的蓝色蝴蝶结放在雍喜延的手上。
“阿姨没有什么送给你的，这个是刚刚在货摊上买的。”隋太慧一脸慈祥。
“阿姨，这个蝴蝶结太漂亮了！深蓝色是很高贵的颜色！”雍喜延迫不及待地戴上蝴蝶结。
“阿姨祝你生日快乐。谢谢你让小琳有了朋友，变得快乐开朗。”隋太慧摸着雍喜延的头发。
踪月琳拿出一个包装得严实的小盒子，说道：“这个是我自己做的东西。喜延，你可以回去再拆开吗？”
“谢谢月琳！我回去再看。”雍喜延把盒子小心地放进口袋里。
蛋糕上的蜡烛被吹灭了，店里的每个人都分得一块蛋糕，吃了起来。
下午离开美食宫后，雍喜延和踪月琳大包小卷的带回家一些吃的。有自家店的五盒炒年糕和四盒拌饭，江美河店里的五盒麻辣面，还有付慧云店里的戚风蛋糕和奶油蛋糕。
下了公交车，雍喜延看到了站在公交车站的薛武寒和许湖锦，他们接过雍喜延和踪月琳手里的东西，向雍喜延家走去。
到了雍喜延家，许湖锦去方家叫二姐妹来雍喜延家中吃饭，薛武寒回家拿他做好的菜。
孩子们都到雍喜延家后，准备一起吃饭。
“这是我最拿手的两道菜——糖醋肉和锅包肉。”薛武寒说道，“我还做了一个蛋糕，但是烤的有点儿焦了。小延和熠知熠仙二姐妹的生日很近，我们今天给她们三个一起庆祝生日吧。”
方熠仙正要夹锅包肉，听到薛武寒说了要给她们三个一起庆祝生日就不乐意了。她刚想说什么，看到方熠知平静的脸就不说话了。
“谢谢大家帮我们二姐妹过生日。”方熠知说道，“我们的爸爸妈妈工作很忙，我们二姐妹小时候被阿姨们照顾。大家还记得我们的生日，我们二姐妹感激不尽。”
方熠仙听着姐姐说的话，心想着什么时候能吃上锅包肉。
“谢谢大家。”方熠知鞠躬，方熠仙看向姐姐坚定的脸庞。突然发现许湖锦目不转睛地盯着姐姐方熠知。
“我们是朋友嘛！”薛武寒喝了口水。
“谢谢大家和我一起过生日，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过生日了。”雍喜延说完话，薛武寒心疼地看向她，因为他每年的生日都会吃上蛋糕得到想要的礼物。
“我们开始吃吧。”方熠仙咽了咽口水。
“那我们开始吃吧。”薛武寒拿起筷子。
“锅包肉好好吃！”方熠仙迫不及待地吃上第一口锅包肉，她从锅包肉被端上桌子后就盯着这道菜了。
许湖锦用筷子和叉子把戚风蛋糕分成两半，一半分给旁边的方熠知。
“这个很好吃。”许湖锦吃了口戚风蛋糕。
方熠知看了看许湖锦，看了看蛋糕，笑了起来。
“这个是付阿姨店里的招牌，一定很好吃。”方熠知说完吃了口蛋糕。
“薛武寒，你们家店里戚风蛋糕月销多少？”方熠仙喝了口水。
“不知道。”
“你家最近有新品吗？”方熠仙夹了块糖醋肉。
“不知道啊。”
“你怎么一问三不知？”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吗？”薛武寒凶巴巴地说道。
“我今天不想和你吵架，今天是我姐和喜延的生日。”
“你们不要吵了。快点儿吃东西吧，东西都要吃没了。”踪月琳擦了擦嘴。
薛武寒和方熠仙急忙用筷子夹起了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你们慢点儿吃，别噎着了。”许湖锦用纸巾擦着手。
吃完饭，孩子们送给方熠知方熠仙和雍喜延生日礼物，天黑之前，他们收拾好碗筷回家了。
“姐，我觉得湖锦哥喜欢你。”方熠仙和方熠知回到家中，方熠仙脱着鞋。
“你天天就关注这些没用的。开学的数学测试是不是没及格？”
“我以后要跳舞，学好数学又什么用？”
“你要当舞蹈家也得过了文化课的分数线。”
“我把英语和语文学好，可以填补数学的分数啊。”
“数学也得好好学啊。”
“我不想和你吵架，今天是我们俩的生日。”
方熠知没脱鞋，转身走出了家门。
“我出去透透气。”
方熠知走出楼，深蓝色的天空比刚刚回家时有些暗沉。她边走边压制内心翻涌的悲伤。走到靠近雍喜延家楼下的花坛时，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伤感，眼泪夺眶而出。
她作为姐姐，为了她的妹妹能有一个好的未来，放弃了太多了。小时候报特长班时，妈妈给她报了声乐班，给妹妹报了舞蹈班。但是妈妈最后以家里拿不出两个人的学费为由，让她放弃声乐班。她几乎是哭着妈妈，但是妈妈觉得她学习好，以后会有很多选择。妹妹学习不好，以后只能选择其他的职业。最后，她只能忍痛放弃了声乐班。
她有一段时间非常恨妹妹，没有妹妹，她就不会放弃声乐班。
从小到大，好吃的漂亮的衣服都要让给妹妹。大人总说，这是她作为姐姐应该做的。妹妹闯祸了，责怪的是她，众人都说，这个姐姐有担当。就连妹妹生病了，她也要守在妹妹身边，因为爸爸妈妈工作忙。
她牺牲了自己唱歌的机会成全了妹妹的舞蹈家之梦，但是妹妹似乎不珍惜。妹妹没有尽全力去跳舞，偶尔逃课。因为爸爸妈妈工作忙，舞蹈老师总会找她，她几乎是妹妹另外一个妈妈一样。
初中二年级下学期结束时，她发现妹妹和舞蹈学校的一个男生走得很近。她苦口婆心好言相劝，她妹妹扬言要和那个男生私奔。那段时间她每天以泪洗面，还准备数学竞赛。她调查了那个男生，找到那个男生以要告知他的父母和他所在的学校要挟，最终那个男生放弃了。
爸爸妈妈每次打电话来，她只能说她和妹妹很好，有家属院的阿姨们照顾。让他们安心工作，不要担心。
“妈妈，你好好支援XJ，不用担心我和熠仙，我们俩很好。家属院的阿姨们很照顾我们，上周天气变冷，江阿姨还问我有没有手套。我俩放学，阿姨们会从店里拿吃的给我们。我们也会照顾好自己的。”方熠知在电话亭里打着电话，她努力地压制住思念的泪水和受委屈的语气。
“妈妈过年前就能回家了，到时候给你们带XJ的特产。”
挂断电话后，方熠知的泪水止不住地流。她不能告诉妈妈妹妹早恋的事情。
她们姐妹因为学习不知道争吵多少次了，她希望妹妹能考好的大学，有一个好的前程。她妹妹偏科很严重，数学一直是她妹妹的弱项。这次，她不想原谅她妹妹恶劣的学习态度了。
方熠知用手背擦拭泪水，在花坛边坐下。
“是小知吗？”方熠知抬起头是金仙草，她急忙擦着泪水。
“晚上冷，快回家。”
“阿姨，我想在外面待一会儿。”
金仙草听到方熠知说话的声音不对劲，挨着她坐在花坛边。
“怎么了？”金仙草摸着方熠知柔软的头发。
“没事。阿姨，你快回家吧，今天是喜延的生日。”方熠知强忍酸楚的心情。
“今天也是你们姐妹俩的生日啊，祝你们生日快乐。但是你好像不快乐，阿姨陪陪你。”
方熠知不敢眨眼睛，她怕眨了眼睛眼泪就流出来。
“小知，听说你今年得了数学竞赛奖？你一直都是很坚强又韧性的孩子。”
“阿姨，你恨过仙鹤阿姨吗？”方熠知觉得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太冒昧了，但是她很想知道答案，从中获得启发。
金仙草沉默良久，她看到方熠知流泪了，用纸巾给她擦着眼泪。
“当然。”方熠知听到这个答案震惊了，她抬头看向金仙草，“我从小到大都想当护士，我拼尽全力当上护士了。但是小延的姥爷病逝了，小延的姥姥让我放弃当护士接手家里的小吃店，让我好好照顾妹妹。我当时真的恨死我妹了，但是后来知道小延的姥姥得了重病，我妥协了。”
“我妹后来上大学，工作。她生活中重大的转折点我这个做姐姐的都在场。”金仙草把手放在方熠知的左肩上，“我们姐妹俩互相扶持，闯过生活中的种种难关。小延爸爸的葬礼是我妹一手操办的，我的第三家店能开起来是我妹出钱出力，我妹每次出差都会带当地的特产，她是带我看风景的人。”
“可是我现在很烦我妹怎么办？她总是偏科，我也想让她有个好成绩。”
“你们再好好沟通。熬过这段时间，时间会给你答案。”
“谢谢阿姨开导我。”
“快回家吧，小仙该着急了。”
金仙草送方熠知到她家楼下，看着六楼里方熠知方熠仙家的灯亮了才转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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