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打算
徽州的雨，绵延不绝，阴冷凄寒。
没有儒家那等子浩然之气的人，当真是受不了这绵延不绝的雨。
虎面将军在村口不安的来回走动，村口前的七尺泥土，都被他踩的稀烂。
身后的小卒们，也各个躁动不安。
“稍安勿躁。”
车撵里的那位高人，终究也是忍不住内心的烦躁，来提醒村口的将军。
虎面将军叹了口气，狠狠地擦了一把自己脸上的雨水。
突然，看到村内，一名铁甲的军武，带着一队城卫回来了。
看到其手下拎着回来的少年，虎面将军紧握大刀的手，忍不住要拔刀出鞘，进去杀个痛快。
“稍安勿躁。”
车内的高人，再一次提醒。
虎面将军回头破口大骂道：“去你奶奶的，被砍的不是你家的孩子，你是安稳的很。”
高人被骂后，珠帘内的那张脸，更加的阴沉。
但是，却露出欣慰的笑容。
因为，虎面将军说的对。
被砍的幸好，不是他的女儿。
若是，他的女儿被砍了，只怕，他是要拼尽他余杭苏家，所有的力量，把这村里的那娃子，屠戮干净才罢手的。
那名铁甲城卫统领出了村子后。
虎面将军就要扑上去，但是，看到自己的侄儿，被劈成了两截似的，他就不忍心直视。
“将军，小村颇为鄙陋，没有良医医治，殿下身份金贵，小的也只能带出来，交由您做主了。”
听到这铁甲将士的话。
虎面将军也急忙起身，抱拳。
感激说道：“能把人活着带出来，本将军已经感激不尽了，张将军的人情，白某人，日后一定会还。”
对方抱拳，也不多说，便挥手，带领自己的军卒离开。
此人，并非是虎面将军的部下，也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在军中，只不过是个八品的校尉罢了。
但是，他生在这困龙村，是张家的第四子，是天下第一鸿儒，前国子监大祭酒孔万春的学生。
其长兄，为龙图阁大学士，次兄为徽州转运使，三兄为徽州器械监监察御史，虽然，官职都不大，但，却都是实差。
能动用他，从这村里把要死的人捞出来，也是一个不小的人情。
“叔父……莫，莫伤感，我的机缘，到了，我，我已经悟道……”
听到白纸画的话，虎面将军便更加心疼自己的侄儿。
虽然悟道，但，也如此伤痛，这等伤，若是兄长与嫂嫂知道，只怕，这天，都要搅动起来了。
此刻，苏瑶举着书，遮蔽大雨，出了村子，与虎面将军见礼后，就径直回到车撵内。
看的虎面将军心头怒火直烧，那双虎目，瞪的滚圆滚圆，恨不得吃人啖血，才觉得解恨。
只见其抽刀转身，欲要杀进去，报仇。
苏瑶并未理会，径直在下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却听马车上的人提醒道。
“风可进，雨可进，王侯将相，不可进……”
虎面将军狠狠地握着刀柄，抬头看着苍穹，纵然有万般怒火，却也只能隐忍。
那位高人见他停下，便放心了，提醒他，只是害怕他连累了自己。
随后看向自己的女儿，欣喜问道：“有何收货？”
苏瑶脸色一阵阴晴不定。
最后长叹一口气，说道：“收货颇多，但，都不实际。”
说完，便是十分失落的表情。
高人皱起眉头，倒是不知道一向神机妙算，聪明绝顶的女儿，为何今日十分失落。
“回吧，准备提亲！”
听到这句话。
男子十分骇然，不知道，为何一向高傲的女儿，居然会妥协了。
男子有些难以接受，说道：“大皇子……”
苏瑶即刻嫌恶道：“不如他，让我上火……”
苏瑶说罢，就回想着墨白那张脸，真是让她生厌。
高人更加疑惑，捋着胡须，问道：“既然上火，为何还要……”
苏瑶无奈一笑。
神妙说道：“女儿家的心思，你别猜。”
听到这句话，高人无奈一笑。
是啊，女人心，海底针，若是以前，这女儿还是个少女，那么今日，她便成长了。
于是高人也不多说，挥挥手。
下人便准备驾车离去。
“站住！”
虎面将军呵斥。
拦住马车。
气愤问道：“为何你们联手，只有我侄儿受伤了？你闺女却毫发无损？今日，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
“哼，白蛟，你算什么东西？给你交代？我苏家世代大儒门阀，只与天地君王交代，你一介武夫，轮不到我苏家给你交代。
你侄儿被砍，是他学艺不精，休要归罪别人……”
虎面将军紧握手中的刀，即刻要出鞘。
却听着白纸画说道：“叔父，她比我惨，比我惨，哈哈，她成了那放牛娃的妻，哈哈，今后，是要做糟糠咯……”
白纸画的话，让苏瑶十分痛恨。
知道，他是在乱自己的道心。
于是也鄙夷说道：“看来，伤的还是不够重。”
虎面将军听闻后，虽然恼恨，但是也敢再计较，急忙挥手。
随后嘲笑看着这车撵，心中倒是十分爽快起来了。
若是让这余杭第一大儒门阀的苏家千金，天机阁的未来阁主嫁给了放牛娃，那确实是天下最大的耻辱。
那等耻辱，比死在娘胎里，都要让人绝望。
……
“咚咚咚！”
杀猪匠家的案板子被剁的咚咚响。
外面的下雨声，都压不住这咚咚咚的响声。
“吃吃吃，天天来吃，吃又不给钱，还要俺打酒，喝死你们这帮老东西……”
老瞎子伸出手，放在炭火炉子前，烤烤手。
随后满脸畏惧地，瞧了一眼厨房地方向。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那张脸上，还是露出了几分小心翼翼地模样。
“不妨事吧？”
杀猪匠也偷偷看了一眼厨房，瞧着那倒霉催的，随自己七八分模样的闺女。
小声说道：“什么妨事不妨事的？老爷们在家里吃酒，这不是天经地义吗？她娘都管不着，她管什么？让她做几个菜，还委屈她了？”
“花生米要老一点，还是嫩一点！”
厨房传来一声咋呼。
几人都吓的低下头。
杀猪匠急忙讨好笑着说道：“老，老一点好，老一点香，辛苦你啊闺女。”
膀大腰圆的少女端着托盘出来。
嫌恶的将里面的猪头肉，猪肘子，还有几盘下水，丢在油腻腻的餐桌上。
骂道：“吃完了，自己洗。”
杀猪匠急忙殷勤说道：“那是自然的，那是自然的。”
少女懒得理会，径直进了厨房，抓起来一只大猪脚，满脸火气的啃了起来。
啃的油光满面。
纸人张笑着说道：“她娘，跑了有几年了吧？”
杀猪匠骂道：“你他娘的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纸人张呵呵一笑，鄙视说道：“对对对，我不说话，你媳妇也不会自己回来。”
杀猪匠气的拎起来酒壶，骂道：“就你嘴损是吧？喝死你罢了。”
说着，就为诸位倒酒。
老乞丐美滋滋的等着，一碗徽州酿，馋的嘴巴口水流。
“咕噜！”
吞了口口水，老乞丐也不讲什么礼数了，端起来就喝。
“啊……”
一口酒下肚，比做神仙还要美啊。
众人也都不嫌弃，各自端起来这徽州的佳酿，美美的喝起来。
众人一副解馋的表情。
看的厨房内的少女，十分嫌弃。
此刻，一阵脚步声从巷子里传来。
杀猪匠调侃着说道：“必定是卖假药的。”
果然，不多时，就看到老孙头走了进来。
老瞎子呵呵笑着说道：“孙贼啊，难得啊。”
老孙头呵呵笑着四处看了看。
说道：“徐虎啊，给爷爷我添一把椅子。”
众人呵呵一笑。
只有杀猪匠恼了。
“你占我便宜？奶奶的，信不信我拿刀砍了你。”
老孙头无所谓，笑着说道：“无妨，我会医。”
众人又是呵呵一笑。
那少女嫌恶地踢出来一把三条腿的椅子，骂道：“自己对付着坐。”
老孙头也不嫌弃，把椅子放倒，虽然矮人一截，但是，也径直的坐下去。
杀猪匠为他倒酒。
嘴馋地说道：“那什么，有没有药丸子来一颗，吃完了劲大的那一种。”
老孙头撇撇嘴。
说道：“你媳妇都跑了，你吃那玩意干啥？”
众人呵呵一笑，满脸调侃。
杀猪匠满脸憋屈，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
老孙头也喝了一口酒，随后，脸色忧心忡忡起来。
老瞎子将铜钱放在桌子上。
说道：“老孙头，看来，你也算到咯。”
老孙头看着那五枚铜钱，铜钱上的纹路，犹如龙鳞，上面有几个古朴的符箓，各个，都有玄机，那几个字，是老瞎子的本命玄机，能通天算地……
老孙头说道：“什么时候，还给……墨白呀？”
老瞎子啧了一声。
说道：“迟早是要还的，只是，眼下这一卦，不吉利啊，无妄天雷，这是大灾大难啊，天雷无妄，无妄天雷，哎，难道，真的没有挽救的余地了吗？”
“没了！”
老孙头绝望地回答。
杀猪匠眉头紧锁。
问道：“你一向挺乐观的，为何这一次，也如此绝望？”
老孙头呵呵笑着说道：“命数到了！”
这个命数到了，让纸人张十分兴奋。
骂道：“哼，也总该到了，不能总让你们这群伪君子占便宜。”
杀猪匠沉沉地吸了一口气。
抓起来一只猪脚，大口大口的啃起来。
老瞎子忧心忡忡地问道：“老孙头啊，你有什么打算啊？”
老孙头抓起来一把花生米，在手里捻来捻去。
脸上的表情，像是下定决心一般。
说道：“前人积德，后人享福，这前人作孽，后人遭殃，我呀，想给后人积点德，我决定，赎罪。”
“赎罪？”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老乞丐呵呵笑着说道：“你可想好了，要与天下人为敌哟。”
老孙头呵呵一笑。
将手里的花生米塞进嘴里，嚼吧嚼吧。
说道：“又如何呢？欺负了人家的娘，总不能再欺负人家的儿吧？那样，就太不公道了，即便得了道，那又是什么道呢？没道理的狗屁之道，不修，也罢了。”
众人都沉默起来了。
杀猪匠不由得看向了厨房里的闺女。
这世上，他唯一的牵挂，就是这闺女了。
于是，杀猪匠说道：“那我也积德，也算是，赎罪吧，老瞎子，回头你做媒，跟墨白说说，让两人成亲吧。”
“真的？爹，太好了。”
厨房里的丫头跳起来，手里的猪蹄都丢了，那一脸的兴奋，难以掩盖。
她可是馋墨白从小馋到大啊，墨白是真俊，比地主张家的少爷还要俊呢。
“啧，你这不是赎罪，你这是，造孽……”
老瞎子无语地说着。
这话，让那胖丫头十分痛恨，抓起来杀猪刀就架在老瞎子的脖子上。
“你再说一遍？”
老瞎子急忙举手投降。
“好，好，好一个姻缘……”
胖丫头听后，才满意起来。
随后跑回厨房，美滋滋的捧着自己的脸蛋，想着与墨白成亲的日子。
纸人张嫌弃地说道：“若是他知道真相……”
老瞎子立即说道：“别逼我们一起砍了你。”
众人纷纷看向纸人张。
那眼神，要是他敢再多说一个字，就当场砍了他，而且，不是开玩笑的。
纸人张十分气愤，但是，也不敢说话。
这几个人一起砍他，他是真没胜算。
只能端起来酒碗，大口大口喝酒。
随后，老瞎子看向老乞丐，问道：“你什么打算啊？”
老乞丐嘴馋地吃了一口猪下水。
呵呵笑着说道：“俺不说是赎罪，俺是报恩，我就是一个老乞丐，得了他娘的好处，才有今天，这俗话说的好，人情债最好今生还，来世报十倍，这一世，就报了吧，老瞎子，是这个道理吧？”
老瞎子嗯了一声。
随后，端起来那碗酒，如释重负地递到嘴边。
喝之前，呢喃了一句话。
“不行正道者，必遭……天雷！”
没有儒家那等子浩然之气的人，当真是受不了这绵延不绝的雨。
虎面将军在村口不安的来回走动，村口前的七尺泥土，都被他踩的稀烂。
身后的小卒们，也各个躁动不安。
“稍安勿躁。”
车撵里的那位高人，终究也是忍不住内心的烦躁，来提醒村口的将军。
虎面将军叹了口气，狠狠地擦了一把自己脸上的雨水。
突然，看到村内，一名铁甲的军武，带着一队城卫回来了。
看到其手下拎着回来的少年，虎面将军紧握大刀的手，忍不住要拔刀出鞘，进去杀个痛快。
“稍安勿躁。”
车内的高人，再一次提醒。
虎面将军回头破口大骂道：“去你奶奶的，被砍的不是你家的孩子，你是安稳的很。”
高人被骂后，珠帘内的那张脸，更加的阴沉。
但是，却露出欣慰的笑容。
因为，虎面将军说的对。
被砍的幸好，不是他的女儿。
若是，他的女儿被砍了，只怕，他是要拼尽他余杭苏家，所有的力量，把这村里的那娃子，屠戮干净才罢手的。
那名铁甲城卫统领出了村子后。
虎面将军就要扑上去，但是，看到自己的侄儿，被劈成了两截似的，他就不忍心直视。
“将军，小村颇为鄙陋，没有良医医治，殿下身份金贵，小的也只能带出来，交由您做主了。”
听到这铁甲将士的话。
虎面将军也急忙起身，抱拳。
感激说道：“能把人活着带出来，本将军已经感激不尽了，张将军的人情，白某人，日后一定会还。”
对方抱拳，也不多说，便挥手，带领自己的军卒离开。
此人，并非是虎面将军的部下，也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在军中，只不过是个八品的校尉罢了。
但是，他生在这困龙村，是张家的第四子，是天下第一鸿儒，前国子监大祭酒孔万春的学生。
其长兄，为龙图阁大学士，次兄为徽州转运使，三兄为徽州器械监监察御史，虽然，官职都不大，但，却都是实差。
能动用他，从这村里把要死的人捞出来，也是一个不小的人情。
“叔父……莫，莫伤感，我的机缘，到了，我，我已经悟道……”
听到白纸画的话，虎面将军便更加心疼自己的侄儿。
虽然悟道，但，也如此伤痛，这等伤，若是兄长与嫂嫂知道，只怕，这天，都要搅动起来了。
此刻，苏瑶举着书，遮蔽大雨，出了村子，与虎面将军见礼后，就径直回到车撵内。
看的虎面将军心头怒火直烧，那双虎目，瞪的滚圆滚圆，恨不得吃人啖血，才觉得解恨。
只见其抽刀转身，欲要杀进去，报仇。
苏瑶并未理会，径直在下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却听马车上的人提醒道。
“风可进，雨可进，王侯将相，不可进……”
虎面将军狠狠地握着刀柄，抬头看着苍穹，纵然有万般怒火，却也只能隐忍。
那位高人见他停下，便放心了，提醒他，只是害怕他连累了自己。
随后看向自己的女儿，欣喜问道：“有何收货？”
苏瑶脸色一阵阴晴不定。
最后长叹一口气，说道：“收货颇多，但，都不实际。”
说完，便是十分失落的表情。
高人皱起眉头，倒是不知道一向神机妙算，聪明绝顶的女儿，为何今日十分失落。
“回吧，准备提亲！”
听到这句话。
男子十分骇然，不知道，为何一向高傲的女儿，居然会妥协了。
男子有些难以接受，说道：“大皇子……”
苏瑶即刻嫌恶道：“不如他，让我上火……”
苏瑶说罢，就回想着墨白那张脸，真是让她生厌。
高人更加疑惑，捋着胡须，问道：“既然上火，为何还要……”
苏瑶无奈一笑。
神妙说道：“女儿家的心思，你别猜。”
听到这句话，高人无奈一笑。
是啊，女人心，海底针，若是以前，这女儿还是个少女，那么今日，她便成长了。
于是高人也不多说，挥挥手。
下人便准备驾车离去。
“站住！”
虎面将军呵斥。
拦住马车。
气愤问道：“为何你们联手，只有我侄儿受伤了？你闺女却毫发无损？今日，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
“哼，白蛟，你算什么东西？给你交代？我苏家世代大儒门阀，只与天地君王交代，你一介武夫，轮不到我苏家给你交代。
你侄儿被砍，是他学艺不精，休要归罪别人……”
虎面将军紧握手中的刀，即刻要出鞘。
却听着白纸画说道：“叔父，她比我惨，比我惨，哈哈，她成了那放牛娃的妻，哈哈，今后，是要做糟糠咯……”
白纸画的话，让苏瑶十分痛恨。
知道，他是在乱自己的道心。
于是也鄙夷说道：“看来，伤的还是不够重。”
虎面将军听闻后，虽然恼恨，但是也敢再计较，急忙挥手。
随后嘲笑看着这车撵，心中倒是十分爽快起来了。
若是让这余杭第一大儒门阀的苏家千金，天机阁的未来阁主嫁给了放牛娃，那确实是天下最大的耻辱。
那等耻辱，比死在娘胎里，都要让人绝望。
……
“咚咚咚！”
杀猪匠家的案板子被剁的咚咚响。
外面的下雨声，都压不住这咚咚咚的响声。
“吃吃吃，天天来吃，吃又不给钱，还要俺打酒，喝死你们这帮老东西……”
老瞎子伸出手，放在炭火炉子前，烤烤手。
随后满脸畏惧地，瞧了一眼厨房地方向。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那张脸上，还是露出了几分小心翼翼地模样。
“不妨事吧？”
杀猪匠也偷偷看了一眼厨房，瞧着那倒霉催的，随自己七八分模样的闺女。
小声说道：“什么妨事不妨事的？老爷们在家里吃酒，这不是天经地义吗？她娘都管不着，她管什么？让她做几个菜，还委屈她了？”
“花生米要老一点，还是嫩一点！”
厨房传来一声咋呼。
几人都吓的低下头。
杀猪匠急忙讨好笑着说道：“老，老一点好，老一点香，辛苦你啊闺女。”
膀大腰圆的少女端着托盘出来。
嫌恶的将里面的猪头肉，猪肘子，还有几盘下水，丢在油腻腻的餐桌上。
骂道：“吃完了，自己洗。”
杀猪匠急忙殷勤说道：“那是自然的，那是自然的。”
少女懒得理会，径直进了厨房，抓起来一只大猪脚，满脸火气的啃了起来。
啃的油光满面。
纸人张笑着说道：“她娘，跑了有几年了吧？”
杀猪匠骂道：“你他娘的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纸人张呵呵一笑，鄙视说道：“对对对，我不说话，你媳妇也不会自己回来。”
杀猪匠气的拎起来酒壶，骂道：“就你嘴损是吧？喝死你罢了。”
说着，就为诸位倒酒。
老乞丐美滋滋的等着，一碗徽州酿，馋的嘴巴口水流。
“咕噜！”
吞了口口水，老乞丐也不讲什么礼数了，端起来就喝。
“啊……”
一口酒下肚，比做神仙还要美啊。
众人也都不嫌弃，各自端起来这徽州的佳酿，美美的喝起来。
众人一副解馋的表情。
看的厨房内的少女，十分嫌弃。
此刻，一阵脚步声从巷子里传来。
杀猪匠调侃着说道：“必定是卖假药的。”
果然，不多时，就看到老孙头走了进来。
老瞎子呵呵笑着说道：“孙贼啊，难得啊。”
老孙头呵呵笑着四处看了看。
说道：“徐虎啊，给爷爷我添一把椅子。”
众人呵呵一笑。
只有杀猪匠恼了。
“你占我便宜？奶奶的，信不信我拿刀砍了你。”
老孙头无所谓，笑着说道：“无妨，我会医。”
众人又是呵呵一笑。
那少女嫌恶地踢出来一把三条腿的椅子，骂道：“自己对付着坐。”
老孙头也不嫌弃，把椅子放倒，虽然矮人一截，但是，也径直的坐下去。
杀猪匠为他倒酒。
嘴馋地说道：“那什么，有没有药丸子来一颗，吃完了劲大的那一种。”
老孙头撇撇嘴。
说道：“你媳妇都跑了，你吃那玩意干啥？”
众人呵呵一笑，满脸调侃。
杀猪匠满脸憋屈，自顾自地喝了一口酒。
老孙头也喝了一口酒，随后，脸色忧心忡忡起来。
老瞎子将铜钱放在桌子上。
说道：“老孙头，看来，你也算到咯。”
老孙头看着那五枚铜钱，铜钱上的纹路，犹如龙鳞，上面有几个古朴的符箓，各个，都有玄机，那几个字，是老瞎子的本命玄机，能通天算地……
老孙头说道：“什么时候，还给……墨白呀？”
老瞎子啧了一声。
说道：“迟早是要还的，只是，眼下这一卦，不吉利啊，无妄天雷，这是大灾大难啊，天雷无妄，无妄天雷，哎，难道，真的没有挽救的余地了吗？”
“没了！”
老孙头绝望地回答。
杀猪匠眉头紧锁。
问道：“你一向挺乐观的，为何这一次，也如此绝望？”
老孙头呵呵笑着说道：“命数到了！”
这个命数到了，让纸人张十分兴奋。
骂道：“哼，也总该到了，不能总让你们这群伪君子占便宜。”
杀猪匠沉沉地吸了一口气。
抓起来一只猪脚，大口大口的啃起来。
老瞎子忧心忡忡地问道：“老孙头啊，你有什么打算啊？”
老孙头抓起来一把花生米，在手里捻来捻去。
脸上的表情，像是下定决心一般。
说道：“前人积德，后人享福，这前人作孽，后人遭殃，我呀，想给后人积点德，我决定，赎罪。”
“赎罪？”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老乞丐呵呵笑着说道：“你可想好了，要与天下人为敌哟。”
老孙头呵呵一笑。
将手里的花生米塞进嘴里，嚼吧嚼吧。
说道：“又如何呢？欺负了人家的娘，总不能再欺负人家的儿吧？那样，就太不公道了，即便得了道，那又是什么道呢？没道理的狗屁之道，不修，也罢了。”
众人都沉默起来了。
杀猪匠不由得看向了厨房里的闺女。
这世上，他唯一的牵挂，就是这闺女了。
于是，杀猪匠说道：“那我也积德，也算是，赎罪吧，老瞎子，回头你做媒，跟墨白说说，让两人成亲吧。”
“真的？爹，太好了。”
厨房里的丫头跳起来，手里的猪蹄都丢了，那一脸的兴奋，难以掩盖。
她可是馋墨白从小馋到大啊，墨白是真俊，比地主张家的少爷还要俊呢。
“啧，你这不是赎罪，你这是，造孽……”
老瞎子无语地说着。
这话，让那胖丫头十分痛恨，抓起来杀猪刀就架在老瞎子的脖子上。
“你再说一遍？”
老瞎子急忙举手投降。
“好，好，好一个姻缘……”
胖丫头听后，才满意起来。
随后跑回厨房，美滋滋的捧着自己的脸蛋，想着与墨白成亲的日子。
纸人张嫌弃地说道：“若是他知道真相……”
老瞎子立即说道：“别逼我们一起砍了你。”
众人纷纷看向纸人张。
那眼神，要是他敢再多说一个字，就当场砍了他，而且，不是开玩笑的。
纸人张十分气愤，但是，也不敢说话。
这几个人一起砍他，他是真没胜算。
只能端起来酒碗，大口大口喝酒。
随后，老瞎子看向老乞丐，问道：“你什么打算啊？”
老乞丐嘴馋地吃了一口猪下水。
呵呵笑着说道：“俺不说是赎罪，俺是报恩，我就是一个老乞丐，得了他娘的好处，才有今天，这俗话说的好，人情债最好今生还，来世报十倍，这一世，就报了吧，老瞎子，是这个道理吧？”
老瞎子嗯了一声。
随后，端起来那碗酒，如释重负地递到嘴边。
喝之前，呢喃了一句话。
“不行正道者，必遭……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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