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赴死的少年（壹）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老夫从不杀无名之辈！”
手握大烟斗的白胡子老头眼看就要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就差吹胡子瞪眼，捏得烟斗嗡嗡作响，内力催得周遭的空气膨胀，满满的杀气四溢。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叶昙，昙花一现的昙！人，我要定了！天王老子都拦不住！”
稚嫩的少年抹了抹嘴角的血，也恶狠狠地朝白胡子老头瞪回去，只是握住断剑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他的身后还站了个小女孩，紧紧拉住他的衣角，也在颤抖。
“好好好，你小子有种，别说老夫大欺小，你好小子自己找死！”
白胡子老头气急反笑，手掌一翻，眼看就要下死手。
随着他的覆手翻云之势，客栈的空气都要凝固了，掌气把客栈的木凳子木桌子从里到外震破，外表看起来还好好的，里面其实早已粉碎成渣。
叶昙倒吸一口冷气，心里明白，这掌要是打在没有内力修为的普通人身上，下场只会比这些木凳子木桌子更惨不知多少倍，怕骨头都会化成渣了，也亏得此时店里的客人和掌柜小二们早已仓皇而逃，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就这样一念想的功夫，老头的掌风已杀到，右手劈掌迅如惊雷，正面袭来，而换到左手的烟斗一个斜刺，封住下路，身子还在半空，扭了个腾龙甩尾，一套身法加连招，上中下三路就被完全锁死了，逼得叶昙退无可退，只能硬抗这一击。
叶昙左手把女孩往后拨了拨，护住她，右手持断剑捏了个剑花，封住身前，掌剑短兵相接，剑竟落了个下风，只听得一声闷响，远处躲着看热闹的人瞧去，见店里飞出两个人，身子还在半空，咿，又从里窜出一人，作势往两人追去。
老头的第一下掌风居然被接住了，这是他没想到的，换了其他人，早已剑毁人亡了，那小子不但接住了，还借他的这一击之力，纵身想逃。
虽然老头对他稍稍另眼相看了些，但想跑，哪那么容易，还在半空中老头就把烟斗换到了右手，手腕催力，铁烟斗霎时被震得嗡嗡作响，犹如一记势大力沉的铁锤从上往下往叶昙砸去。
此时，叶昙和女孩已是下坠之势，眼看老头的这一击必杀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持剑往上一拨，护住脑袋，就只在刹那之间，视线里还能看见烟斗敲在断剑上的残影，接着眼前一发黑，虎口震得再握不住剑，只能由着剑从手里飞了出去，胸口一闷，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往远处的黑暗里坠去。
在叶昙失去意识前，最后的一个念头仍是护住女孩，他将最后一股力化为柔劲，奋力一托，把女孩安全送到地面。
“渍渍渍，这什么神兵器，居然能受得了我两击？”
白胡子老头此时也落了地，他没拿正眼去瞧被击飞在远处躺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明的叶昙，只眼里发光地盯着掉地上的那柄断剑，一边摸着自己长长的胡子一边渍渍称奇。
“爷爷，你过分了哈！”
不远处，先前被叶昙护着的小女孩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白裙子上沾的那一点点灰尘，一双大眼睛瞪得老大，粉脸憋得通红，跺着脚，恼怒地冲老头发着脾气。
“你大欺小，害臊不害臊！”
小女孩一边吐着舌头扮着鬼脸，一边踏着小碎步，偷偷摸摸地想朝叶昙那边挪。
“你个丫头，咋胳膊肘老往外拐……”
老头的眼一刻也没离开那柄断剑，他虽然嘴上应了声，但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敷衍。
他挪了挪脚步，犹豫着要不要去捡起地上那柄在他看来就是把玩具的剑，捡了吧，都这个年纪了，脸上有点挂不住，不捡吧，可这个年纪了，就是玩具都想颠手上把玩把玩。
就这一念想的功夫，从远处传来小女孩的一声咆哮，吓得老头一哆嗦，本来就作贼心虚，这一回头更是老脸一红，呆呆地看着亲孙女叉着腰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
“爷爷！你就想偷拿别人的兵器不是！你，你，你说你好歹也是江湖上的名宿，欺负小的不说，还连别人的兵器都惦记上了，要脸不要脸……”
女孩一脸正气一本正经一腔热血地数落着自己的亲爷爷，把老头臊得脸红到脖子根了。
“你，你，休得胡说，我只是想瞧上那么一眼……”
老头被孙女的气势给唬住了，憋了半天才从嘴里蹦出这么一句，他的身子不自觉地朝旁边挪了两步，肉眼可见地离断剑远了那么一点点。
“呸呸呸，爷爷你就是不要脸！”
女孩看准时机，乘老头在那扭扭捏捏的功夫，突然抄起旁边不知道哪家扔地上的一破大麻袋，一头罩在躺地上一动不动的叶昙身上，你都没看清楚她做了啥，就眨眼的功夫，一切浑然天成，一切水到渠成，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之后，她居然就扛起装了叶昙的大麻袋，拔腿就跑了。
一个小巧可爱的姑娘，扛着比自己身子还大的麻袋，纵步在空旷的青石板路上狂奔，这画面谁看了不觉得滑稽，谁看了不觉得诡异。
“臭丫头，想走？”
老头吹了口胡子，一声冷哼，纵身一追，躲起来看热闹的看客只觉得眼前一晃，一团身影已飞出去老远，再一眨眼，不止人不见了，连地上那柄断剑也不见了。
“爷爷，爷爷，这剑不要了，你就不要追了嘛！”
跑前面的姑娘带着哭腔，边跑还能边搭话，声音穿透急驰而过的风，稳稳地落到身后几百米开外的老头耳里。
老头一手捏剑一手捏着铁烟斗，背手御风而行，追的动作倒是挺潇洒，可他不敢搭话，要是一搭话，提起的那口气就散了。
说话间，一老一少两个身影已追到了镇子外，两人的轻功都是极高，但非要说谁更高，那肯定是小姑娘，她扛了个装人的大麻袋，还能耳密传音，自然是技高一筹。
果不其然，追出去几百里地，姑娘的轻功就渐占上风，优势明显了，眼见距离拉得越来越远，气急的老头把烟斗往前一挥，烟斗里的烟丝就像催命符一般，向自己的亲孙女极速袭去。
“爷爷！你下杀手？”
飞袭而来的烟丝宛如银针，针针往麻布袋打去，划破空气引起的震动，裹挟着奔雷之力，这要是打中，怕不死也废了，姑娘在疾跑中只能奋力全身一扭，刚刚避过要害，但烟丝依然划破了麻袋的一角，昏迷中的叶昙闷哼一声，许是擦伤了一点点吧。
姑娘看了身后的麻袋一眼，转过头，眼里露出一丝怒气，她脚尖一点，背过身，面对此时已追来的老头，纵身扶摇而上，脚尖在半空中轻触一片飘落的竹叶，借力跳到了十几米高的巨竹顶端。
此时，老头也追到了竹林，他一停下来，就赶紧大喘一口气，喘完抬头一看，最粗的那根竹子上立着怒气冲冲的亲孙女。
亲孙女的手动了动，老头心里就暗叫一声不好，晓得她要动真格的了。
“小满，小满，我可是你亲爷爷！”
老头现在的一个头有两个大，没想到自己玩过火了，真惹怒了孙女，这下可够自己喝两壶了。
“小满，小满，好孩子别生气，爷爷跟你闹着玩的嘛，你可别忘了，你的功夫可是爷爷教的哦，可不能用在爷爷身上……喏，爷爷跟你闹着玩的，看，我，我追过来是给你送剑来着……”
老头额头上的汗涔涔往下掉，他双手托剑，举过头顶，就要认怂，可哪里来得及了。
“呸！罗！烟！客！你真的打算杀你亲孙女！”
姑娘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她的手上也不闲着，衣袖往下一甩，掌心轻翻，一股柔劲从袖里钻出，随风一拂，卷起半空飘落的竹叶，初时，这股劲极柔，转瞬，柔劲消逝，不知从哪钻出无数股极霸气的力，把整个竹林都罩进力场中了。
“小满，小满，你是我亲孙女，我哪能对你下杀手，我打的是你背上那臭小子……”
老头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他罗烟客好歹也在江湖上成名四十载，可不能太露怯了，他硬着头皮，把烟斗抬起来，准备好迎这一击了。
几里外，路过的樵夫突然被远处传来的巨响吓了一跳，抬头远望，只见竹林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嘈杂声响，接着，从竹林里跑出好多四散逃命的小动物，以及惊慌失措的飞鸟，虽不曾亲见，但隐约也能想到，竹林里多么惨不忍睹。
“我的个乖乖，这是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远离是非，远离是非……”
樵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挑起扁担，往反方向，赶紧溜了。
手握大烟斗的白胡子老头眼看就要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就差吹胡子瞪眼，捏得烟斗嗡嗡作响，内力催得周遭的空气膨胀，满满的杀气四溢。
“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叶昙，昙花一现的昙！人，我要定了！天王老子都拦不住！”
稚嫩的少年抹了抹嘴角的血，也恶狠狠地朝白胡子老头瞪回去，只是握住断剑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他的身后还站了个小女孩，紧紧拉住他的衣角，也在颤抖。
“好好好，你小子有种，别说老夫大欺小，你好小子自己找死！”
白胡子老头气急反笑，手掌一翻，眼看就要下死手。
随着他的覆手翻云之势，客栈的空气都要凝固了，掌气把客栈的木凳子木桌子从里到外震破，外表看起来还好好的，里面其实早已粉碎成渣。
叶昙倒吸一口冷气，心里明白，这掌要是打在没有内力修为的普通人身上，下场只会比这些木凳子木桌子更惨不知多少倍，怕骨头都会化成渣了，也亏得此时店里的客人和掌柜小二们早已仓皇而逃，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就这样一念想的功夫，老头的掌风已杀到，右手劈掌迅如惊雷，正面袭来，而换到左手的烟斗一个斜刺，封住下路，身子还在半空，扭了个腾龙甩尾，一套身法加连招，上中下三路就被完全锁死了，逼得叶昙退无可退，只能硬抗这一击。
叶昙左手把女孩往后拨了拨，护住她，右手持断剑捏了个剑花，封住身前，掌剑短兵相接，剑竟落了个下风，只听得一声闷响，远处躲着看热闹的人瞧去，见店里飞出两个人，身子还在半空，咿，又从里窜出一人，作势往两人追去。
老头的第一下掌风居然被接住了，这是他没想到的，换了其他人，早已剑毁人亡了，那小子不但接住了，还借他的这一击之力，纵身想逃。
虽然老头对他稍稍另眼相看了些，但想跑，哪那么容易，还在半空中老头就把烟斗换到了右手，手腕催力，铁烟斗霎时被震得嗡嗡作响，犹如一记势大力沉的铁锤从上往下往叶昙砸去。
此时，叶昙和女孩已是下坠之势，眼看老头的这一击必杀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持剑往上一拨，护住脑袋，就只在刹那之间，视线里还能看见烟斗敲在断剑上的残影，接着眼前一发黑，虎口震得再握不住剑，只能由着剑从手里飞了出去，胸口一闷，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往远处的黑暗里坠去。
在叶昙失去意识前，最后的一个念头仍是护住女孩，他将最后一股力化为柔劲，奋力一托，把女孩安全送到地面。
“渍渍渍，这什么神兵器，居然能受得了我两击？”
白胡子老头此时也落了地，他没拿正眼去瞧被击飞在远处躺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明的叶昙，只眼里发光地盯着掉地上的那柄断剑，一边摸着自己长长的胡子一边渍渍称奇。
“爷爷，你过分了哈！”
不远处，先前被叶昙护着的小女孩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白裙子上沾的那一点点灰尘，一双大眼睛瞪得老大，粉脸憋得通红，跺着脚，恼怒地冲老头发着脾气。
“你大欺小，害臊不害臊！”
小女孩一边吐着舌头扮着鬼脸，一边踏着小碎步，偷偷摸摸地想朝叶昙那边挪。
“你个丫头，咋胳膊肘老往外拐……”
老头的眼一刻也没离开那柄断剑，他虽然嘴上应了声，但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敷衍。
他挪了挪脚步，犹豫着要不要去捡起地上那柄在他看来就是把玩具的剑，捡了吧，都这个年纪了，脸上有点挂不住，不捡吧，可这个年纪了，就是玩具都想颠手上把玩把玩。
就这一念想的功夫，从远处传来小女孩的一声咆哮，吓得老头一哆嗦，本来就作贼心虚，这一回头更是老脸一红，呆呆地看着亲孙女叉着腰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
“爷爷！你就想偷拿别人的兵器不是！你，你，你说你好歹也是江湖上的名宿，欺负小的不说，还连别人的兵器都惦记上了，要脸不要脸……”
女孩一脸正气一本正经一腔热血地数落着自己的亲爷爷，把老头臊得脸红到脖子根了。
“你，你，休得胡说，我只是想瞧上那么一眼……”
老头被孙女的气势给唬住了，憋了半天才从嘴里蹦出这么一句，他的身子不自觉地朝旁边挪了两步，肉眼可见地离断剑远了那么一点点。
“呸呸呸，爷爷你就是不要脸！”
女孩看准时机，乘老头在那扭扭捏捏的功夫，突然抄起旁边不知道哪家扔地上的一破大麻袋，一头罩在躺地上一动不动的叶昙身上，你都没看清楚她做了啥，就眨眼的功夫，一切浑然天成，一切水到渠成，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之后，她居然就扛起装了叶昙的大麻袋，拔腿就跑了。
一个小巧可爱的姑娘，扛着比自己身子还大的麻袋，纵步在空旷的青石板路上狂奔，这画面谁看了不觉得滑稽，谁看了不觉得诡异。
“臭丫头，想走？”
老头吹了口胡子，一声冷哼，纵身一追，躲起来看热闹的看客只觉得眼前一晃，一团身影已飞出去老远，再一眨眼，不止人不见了，连地上那柄断剑也不见了。
“爷爷，爷爷，这剑不要了，你就不要追了嘛！”
跑前面的姑娘带着哭腔，边跑还能边搭话，声音穿透急驰而过的风，稳稳地落到身后几百米开外的老头耳里。
老头一手捏剑一手捏着铁烟斗，背手御风而行，追的动作倒是挺潇洒，可他不敢搭话，要是一搭话，提起的那口气就散了。
说话间，一老一少两个身影已追到了镇子外，两人的轻功都是极高，但非要说谁更高，那肯定是小姑娘，她扛了个装人的大麻袋，还能耳密传音，自然是技高一筹。
果不其然，追出去几百里地，姑娘的轻功就渐占上风，优势明显了，眼见距离拉得越来越远，气急的老头把烟斗往前一挥，烟斗里的烟丝就像催命符一般，向自己的亲孙女极速袭去。
“爷爷！你下杀手？”
飞袭而来的烟丝宛如银针，针针往麻布袋打去，划破空气引起的震动，裹挟着奔雷之力，这要是打中，怕不死也废了，姑娘在疾跑中只能奋力全身一扭，刚刚避过要害，但烟丝依然划破了麻袋的一角，昏迷中的叶昙闷哼一声，许是擦伤了一点点吧。
姑娘看了身后的麻袋一眼，转过头，眼里露出一丝怒气，她脚尖一点，背过身，面对此时已追来的老头，纵身扶摇而上，脚尖在半空中轻触一片飘落的竹叶，借力跳到了十几米高的巨竹顶端。
此时，老头也追到了竹林，他一停下来，就赶紧大喘一口气，喘完抬头一看，最粗的那根竹子上立着怒气冲冲的亲孙女。
亲孙女的手动了动，老头心里就暗叫一声不好，晓得她要动真格的了。
“小满，小满，我可是你亲爷爷！”
老头现在的一个头有两个大，没想到自己玩过火了，真惹怒了孙女，这下可够自己喝两壶了。
“小满，小满，好孩子别生气，爷爷跟你闹着玩的嘛，你可别忘了，你的功夫可是爷爷教的哦，可不能用在爷爷身上……喏，爷爷跟你闹着玩的，看，我，我追过来是给你送剑来着……”
老头额头上的汗涔涔往下掉，他双手托剑，举过头顶，就要认怂，可哪里来得及了。
“呸！罗！烟！客！你真的打算杀你亲孙女！”
姑娘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她的手上也不闲着，衣袖往下一甩，掌心轻翻，一股柔劲从袖里钻出，随风一拂，卷起半空飘落的竹叶，初时，这股劲极柔，转瞬，柔劲消逝，不知从哪钻出无数股极霸气的力，把整个竹林都罩进力场中了。
“小满，小满，你是我亲孙女，我哪能对你下杀手，我打的是你背上那臭小子……”
老头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他罗烟客好歹也在江湖上成名四十载，可不能太露怯了，他硬着头皮，把烟斗抬起来，准备好迎这一击了。
几里外，路过的樵夫突然被远处传来的巨响吓了一跳，抬头远望，只见竹林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嘈杂声响，接着，从竹林里跑出好多四散逃命的小动物，以及惊慌失措的飞鸟，虽不曾亲见，但隐约也能想到，竹林里多么惨不忍睹。
“我的个乖乖，这是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远离是非，远离是非……”
樵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挑起扁担，往反方向，赶紧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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