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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见

    我没有跟螃蟹说,只是在确认那个老爷子走后又把窗帘给拉上了,但凡螃蟹知道有人想要我手里的帛书,还拿这么恶劣的手段跟着我绝对会跟那个人打起来。

    螃蟹比我高,这是一个我必须得承认的事实,虽然胖但是不矮,所以也能称得上叫做壮。只是我这么多年下来叫顺口了便不再给他改外号了。

    六门那边审核慢得果然没有出我的意料,我都差点怀疑文件是不是被中途哪个小兔崽子抢了或者是丢了。就这么关着铺门拉着窗帘过了怎么说也得有十天半个月,不知道的人还得以为要不然是出去玩家里有事,要不然里面住的就得是粽子。看着一箱的泡面慢慢见底,我感觉如果审核再通不过我可能就得换个死因了。在21世纪白家小少爷竟然饿死在了家中,这个死因想想就荒唐且可笑。

    但这样的举动倒是的确没能让那个老爷子再来这附近,我也托人调查过了,奇怪的是这个老爷子从来没有在别的地方就业过,从始至终似乎都是在跟着他嘴中的那个老板和集团。

    “你说这老爷子都这么大了,那能把这个年纪的油嘴滑舌的老头镇住的得是个年纪多大的人?”螃蟹不太相信这些信息。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问我啊,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什么狗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万一比咱俩还小你打脸不打脸。反正这个老板挺奸的,警惕性挺高。”我吸了口面,第无数次在心里发誓下次绝对在冰箱里备菜。

    就在我俩还在为那个老爷子的身份争论的时候,四叔打来的电话给这场争论画上了句号,分号也行,因为后来我们又因为这个争论起来了。四叔打来电话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只是通知我们一声六门那边提交的审核通过了,也的确如他所料派了很大一部分人。但由于帛书是我翻译出来的,所以主力股是我们家这边的人。陈扬也的确如我所想跟着一起去,陈扬听说我也要跟着去的时候那叫一个操心一个嘱咐,害得我最后直接说了句“陈妈,你比我妈的话都多了”,气得他直接就给我挂了,还差点直接把电话微信拉黑。螃蟹在一边幸灾乐祸,但是还是帮着我跟陈扬认错,毕竟到了墓里,我四叔那个老狐狸说不好会干什么坑侄子的事情,只能指望陈扬。

    四叔带的那两个男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但是很早之前就在道上听说过,出价听说是不低。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约约地开始怀疑这次的事情目的并不单纯,但毕竟是四叔我便并没有多想,更不可能去怀疑。那两个男的一个叫狼牙,无名无姓,而还有一个听闻面瘫到极点的男的叫左离尘。

    狼牙这个称号我倒是知道怎么来的,狼牙随身所带的那条项链带着一只货真价实的狼牙,狼牙对那项链看的如同命一样重要,至于来历……除了左离尘之外似乎无人知道也无人敢问。除了左离尘还没有人敢去触碰那项链,都怕被狼牙直接杀了。而狼牙还有另一个称呼叫做四爷,有叫他四爷的,也有叫他狼牙的,他倒也是不恼火于称呼和外号,都接受了。

    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四叔要让武冬燃也一起来。武冬燃是我儿时来福州为数不多的朋友,我们这些人一般都直接叫她小五,是个小姑娘,偶尔犯犯花痴,而且最致命的事情在于狼牙是她的偶像。虽然这姑娘比我小而且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是她们家世代都精通军器,关键时刻她倒是的确可以派的上大用场。但是她也就20岁左右,我记得她懒得读大学也就不读了直接回家干那些家里的事情。我懒得问,她懒得说,我也就不清楚她到底回家干啥去了,反正说是和九仓有关系,总之是六门当中的事情。

    这姑娘长发不止及腰了,直接及股,我看着都觉得沉得慌,她自己也经常开玩笑说要再留留然后卖钱,而且还自诩为贪财,我呵呵地笑了一下,在我面前还没啥人能称之为贪财。毕竟连逛个超市都要精打细算拿着手机计算器一顿算的人比起来,她还真的算不了什么。

    果不其然小五比我先沉不住气了,给我发了条微信,内容大概就是不要拦着她追星,让我识趣点带着螃蟹往一边靠靠。我把信息给螃蟹看了之后我俩笑了半天,果然追星女孩是我们两个大老爷们所比不上的。我回了一句想得美,她给我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和气,你说好好的一姑娘花痴追星,这玩意多好玩,张那么好看把这精力留着找找对象不行吗?”螃蟹笑的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谁知道呢,你那双球鞋退款成功了。”果不其然,螃蟹一脚踹在我的腿上,随便拿起一个枕头就往我身上砸来,正中我的脸。还好枕头比较软,不然我可能终身幸福就直接毁在螃蟹这一击上了。

    集合那天我一眼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和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袍面无表情的男子并肩站着,虽然那个穿着黑风衣的男子一直在逗穿着长袍的人笑,但似乎没什么作用。我猜这也许就是狼牙和左离尘吧,便问了下陈扬,陈扬点了点头,然后又警告我不许再叫他陈妈了,我笑着应了。

    螃蟹把我手中的重物接了过去,我左胳膊骨过折,导致我总是收到一些我其实有些介意的过分关注,所以衡水那个年年重新分班的制度令我非常讨厌,夏天穿短袖校服的时候总有一堆人盯着我左胳膊的伤疤看,所以我能不脱秋装就不脱。虽然我能理解他们的好奇心,但我还是不想被别人太关注,也不喜欢被人追问过去。

    我身体不好,所以我很小就感受过做事力不从心的无奈,但却也不作死便早早接受了这个事实。

    本身应该蹦蹦跳跳的年纪,我却总是坐在树荫底下晃着两条腿,怕被阳光晒多了紫外线过敏。和爱吃辣的螃蟹出去吃饭,辣菜总是涮了清水才敢吃,怕胃蹦迪,后来螃蟹看我太可怜,便总是刻意多点几个不辣的菜。

    我这次给自己的目标就是绝对不逞强,有危险的时候拉着螃蟹撒丫子就跑,烂摊子留给陈扬四叔他们收拾就好了。

    “你就是白禾?小七爷看起来有些娇弱啊。”狼牙走到我面前,嬉笑着说道。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身体不好这个事情是不是又是四叔跟你说的……”我在心里默默地杀了四叔无数次,好歹我白禾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把我身体不好这事情这么天天在行业内传播真的好吗?

    七爷这个外号是因为到我这里刚好是第七代,至于上一辈倒是没有六爷,因为二叔和四叔齐名,便也就取了代表字。而我不一样,现在算是白家的独苗苗,大家也大抵是看在四叔和二叔的面子上,都毕恭毕敬地叫我七爷。而那些一直跟随着我但是地位没我高的叫我禾爷,和我关系好的就直接叫我和气了。

    微风卷起狼牙的黑风衣,他双眼含笑地看着我:“不是。不是你四叔告诉我的。我曾经见过你。”

    这番话说的我一头雾水。见过我?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过关于这个人的记忆?而且面前的人看起来撑死了三十出头,而站在旁边浑身都散发着危险气势的左离尘就看起来更小了,连三十也到不了,看起来估计也就跟我一样大,也有可能比我更小。如果他们见过我一定是儿时的玩伴,可我并不是那种特别记不住事情的人,我很清楚我从未见过他们。

    但我也不好发作再说些什么,只好点头应道:“是吗,那真巧啊,又见到你了。”

    他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我,欲言又止。但很快这种怪异地表情就消失了,他又笑了起来,然后勾过螃蟹和我的肩膀开始闲扯,他力气很大,我感觉我半边肩膀都要碎了。虽然他一直在笑而且也很能活跃气氛,但我仍然十分敏锐地感受到了一丝危险,无论是他还是左离尘一定不是什么简单人。我默默地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这女孩子追起星来还真是不分什么类型的人,这把狼牙这种感觉就很危险的人当成偶像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就在我内心诅咒了武冬燃一万次的时候我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七爷!四爷!”果然是武冬燃,哪怕是她把头发给扎起来我仍然觉得长得会绊倒她,她直接绕过我跑到狼牙面前。

    狼牙冲她明朗地笑了一下:“冬燃来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你俩认识?小五你追星人生圆满啊。”

    小五似乎是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并没有搭理我,而是看向了在旁边插不上话又闭不住嘴的螃蟹:“你是螃蟹吧,小七爷跟我提起过你。我叫武冬燃,叫我小五好了。”

    小五在外人面前还是给足我面子的,哪怕私下里给我起过无数个不着边并且十分荒唐的外号,在别人面前还是规规矩矩地叫我七爷。我给她了一个称赞的眼神,但她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狼牙,所以根本就没有看到我的眼神,我扶额然后拉着螃蟹走到了旁边。

    “小五给你面子给的挺足的啊和气,这姑娘很会处事啊。”螃蟹笑道。

    我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也就是因为跟你们几个不熟才给我面子给的很足,你是不知道她给我的备注能多么五花八门。我老怀疑是不是她读的书全都是为了给我起外号恶心我用的。”

    “别自作多情了,是有女孩追你,但这么好玩的女孩你不配。”螃蟹故意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说。但这么说的下场就是屁股挨了我结结实实的一脚,疼得他原地蹦了半天。

    我环视了一下,除了六门和四叔的人在做准备工作之外有一个人显得特别突兀。那就是左离尘,他用一种并不冷但是淡得让人害怕的眼神看着我们四个这片。他大概是意识到我在看他,把目光转了过来,但眼睛中仍然没有一丝波澜。

    虽然眼神并不可怕,但他身上的气势却是彻彻底底地压制着别人,那种气势和狼牙是不一样的。狼牙身上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和诡异,而左离尘身上却是那种神秘和庄严。尤其是他那一头白色的长发格外惹眼。我突然感觉到一个队伍里有这么两个人是一件如此头疼和麻烦的事情,四叔当初选人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我,小五和螃蟹三个年轻孩子的脆弱心理吗。

    我把螃蟹留在原地独自去找正闲得无聊在抽烟的陈扬,虽然他知道我也抽烟,但还是看我来了就直接把烟掐了怕呛到我。果然,陈妈名不虚传。

    “那狼牙和不说话的左离尘什么来头?”我搬了个板凳坐在他身边。

    “他俩来头还是挺神秘的,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但七爷你要是想听我就稍稍讲讲。”

    我点了点头,道:“这年头让我好奇的东西真不多了,你还是讲讲吧。”

    毕竟身体不好所以很多事情都做不了,慢慢地我比同龄人都要更加的冷静和成熟,对于相同的事物好奇心没有那么的强烈。

    但这也导致了我经常做旁观者,大抵一方面是家里做生意水深的缘故,另一方面是我总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个人是怎么欺骗另一个人的,导致我很小就明白人心险恶,也早早地就很能看透人。相当能以看起来温和实则阴险的手段对付那些和我作对的人。所以我上学期间总有人说不要和白禾作对,会很后悔的。

    但我的家人们还有关系极好的朋友给我这个自诩为阴暗的人给予善良,天真,偶尔有些幼稚,脾气好的评价。我想也许他们说的是对的吧,也许我还是本性为善的。

    陈扬刚想开口就听见狼牙在那里叫了一声:“雪梨,别那么高冷嘛。”。我本身还在怀疑叫谁,就看见本身坐在岩石上的左离尘没有表情地稳稳落在地上向狼牙走过去。陈扬看见我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不见怪地笑了笑。

    “怎么,很意外吗?”

    我啧了两声:“没想到啊……这也他妈想不到啊。”

    陈扬又笑了笑,开始讲关于左离尘和狼牙小说般的故事。但我感觉他不愿意提起这段经历或者说不愿意想起来,毕竟他刚张嘴就叹了口气。然后对我很沉重地说:

    “有些事情,不要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