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任女友”
韩奕给我发来了祝衣遥的住址，并且帮我约了时间。到了约定时间，我自己开车过去了，她家不小，干净整齐，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她转着轮椅给我开了门，笑得很温婉，看起来确实是不像是能杀人的对象。
“我叫祝衣遥，你是白禾吧。”她给我倒了杯茶，问道。
我点了点头，接过了她倒的茶：“嗯，你是苏先生的前女友是吗？”我丝毫不打算跟她闲聊，先问完正事有的是时间聊天。
她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含笑地看着我，相当地有气质：“是，不过自从我摔伤过后就跟祈年分手了，是我自己提出的，我不想耽误他。我家里不缺钱，但是他不能因为我一个残疾人而搭上一辈子。韩奕是我朋友的朋友，我觉得她人不错便介绍给了阿年。”
我恍然大悟，心说怪不得这两个人这么和谐，原来祝衣遥是自己挑的人，而且专门给苏祈年介绍的韩奕。不过韩奕确实心地也不错，虽然看起来一副傲得不行的样子，但内心深处还是挺善良的。
“苏祈年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她回想了一下，微微皱了皱眉头：“我记得好像是跟朋友们在一块吃饭吧。他们都可以给我佐证的，如果你不放心我也可以把他们叫来的。我很爱阿年，现在也一样。”
这番话说的我有些惭愧，握着茶杯的手也攥了起来：“很抱歉啊，提起来你的伤心事了。”
“别紧张。”她看我紧张的样子又笑了起来，摸了摸我的肩膀，“我知道你们首先就应该怀疑我跟韩奕，韩奕雇的人，这么久都没有放弃，自然不会是她。我也相信她不会干出来这种事情，毕竟我们都是深爱着阿年的人。”
“那你对于苏先生的死有过自己的怀疑吗？”我企图从她的嘴巴里翘出来什么话，毕竟她跟苏祈年认识的时间更久，知道的事情可能更多一些。
她皱了皱眉，然后似乎是想出来什么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你是七爷对吧。”
“嗯，这有什么问题吗？”我迷惑了起来，这事情跟我是七爷有什么关系？
她一拍脑袋，然后说道：“他说过，他的母亲跟六门当中的一个家族有点关系，只不过他也不清楚这件事情。你是七爷，是六门当中的人，也许可以查到些什么东西。”
“我？和六门有关系？”我一开始还不相信，但是看着祝衣遥坚定的眼神，也觉得可能不是什么骗人的话，便答应下来试着查一查。只不过这件事情多半得随缘了，毕竟我们上一代的人该死的死，该失踪的失踪，剩下的老狐狸们一句话都不说我也是毫无办法。
于是我又问起来苏祈年的母亲死是什么回事。
“阿年的母亲是因病去世，他们两个死前后不超过一年。我在帮阿年收拾阿姨遗物的时候看到他把一张照片保存得很好，我问他这是做什么用的，他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因为是阿姨留下来的东西，他保存得特别得好。”
“那张照片能给我看一眼吗？”
她摇了摇头：“不在我这里，大概在韩奕那里。只不过她很可能不拿给你看，毕竟祈年的死对于她来说打击很大，那些东西都被她给锁起来了，也有可能是被烧掉了。”
“烧掉那些东西你不阻止吗？毕竟那可是他留下来最后的东西了。”我皱起眉头，看着相当平静说出这一切的祝衣遥，觉得有些无法理解。
“这样也好，她可以忘记这一切开始新的生活。我们总不能一直活在记忆里吧。”她歪着头冲我笑了笑，“你也是，像铭爷的失踪对你打击那么大，你也不能光找他而没有自己的生活吧。”
“你到底跟六门什么关系？”我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汗。这个人看起来温柔，但似乎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四叔失踪这件事情被我们压得很死，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而祝衣遥，这个跟六门没关系的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你不必知道。”祝衣遥轻笑了一下，然后抿了口茶，“慢走不送。”
我赶紧开车回到了家，在路上跟甜甜通了个电话，问他能不能查到祝衣遥这个人，甜甜什么都没说，让我自己去问我妈。我心说这件事情关我妈什么事情，但还是带着怀疑调转车头去了我家。
我家还是没怎么变，我一直劝他俩重新装修一下也不听。一进去就跟回到了80年代一样，说复古又有些潮流，说潮流又觉得这个家有些年代感。我敲了敲门，是我爹开的门，他有些惊喜，毕竟我确实很少回家，而且不打招呼直接回家这是第一次。
“你小子怎么来了。”他摘下老花镜，拍着我的后背，把门关上了。
“我妈呢？我有点事情要问她。”
他不满地“啧”了一声，指了指卧室：“睡午觉，一天天的就知道找你妈，都不知道跟我聊两句。”
我尬笑着摸了摸鼻子：“老爸你帮我把她叫起来把，我这次真的是有急事。”
他指了指我，然后叹了口气，进屋把我妈连哄带骗地叫了起来。
“有什么急事啊？”老妈顶着一头乱哄哄的头发出来了，还打着哈欠。
“苏祈年你认识吗？”
她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认识啊。”
“苏祈年，谁啊，我怎么不认识？”我老爸插了一句。
“就是我那个特别好的大学同学的儿子，小云他们家的。”我爸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妈接着问我，“不过她不是前几年就病逝了吗？你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
“您知道祝衣遥吗？”
“谁？”
“苏祈年的前女友。”
这次轮到我妈吃惊了：“他不是就韩奕一个女朋友吗？我听他妈妈说的时候也只知道韩奕这一个姑娘。”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背后冒出来丝丝冷汗。
那祝衣遥是谁，她为什么要冒充苏祈年前女友？而韩奕为什么也觉得这个姑娘是苏祈年前女友？如果只是为了混口饭吃也不必这样拼命吧。
但是后面我妈补的那一句让我寒毛都竖了起来。
“衣遥这个姑娘我听小韩提起来过，是在祈年葬礼上出现的。”
我爸拍了拍我：“儿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我没事。”我抓起包就立刻站了起来，“我走了，爸妈。”然后立刻跑了出去。
“不留下来吃晚饭了？”
“不了！”我连忙跑进了电梯里，然后立刻开车去了九仓。我趁着红灯，掐了自己一把确认不是在做梦。
那我刚刚见到的祝衣遥是人是鬼。
我把车停在九仓门口，等着甜甜下来，但下来的却是张梓默。他怀里抱着一摞资料，但是见到我的时候只抽出来薄薄一张。
“他让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不要再查了。”
“为什么？”
“为了你好。”他扶了一下眼镜，镜片底下的桃花眼写满了不同于往日的严肃，整个人身上的气场都开始强大起来，但是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命令的语气。他说完这句话就往楼里走去，似乎不想跟我再多说什么。
“这是你想说的话吧，甜甜不这样。”我眯起眼睛，看着已经走远的他。他没有理我，只是从背影能看出来是叹了口气，我得逞地笑了一下，开车回了家。
纸上就写了四个字。
查无此人。
我把纸揉成了一个球，扔在了地上，踩了两脚。我告诉自己祝衣遥是活人，如果是我一个人出幻觉也没关系，可是韩奕跟我一起出幻觉就不可能了，而且韩奕带了这个人好几年，全公司的人不可能都跟我和她一样出现幻觉。那么问题就只能在祝衣遥这个人本身的身份上了。
查无此人，那甜甜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跟我妈有关系？
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给我挂了，然后发了个微信。
“我在开会，一会再说。”
我给自己泡了壶茶，找了点瓜子，把手机摆在旁边就等着甜甜给我回电话。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回电话是两个小时过后了。
“怎么了，刚开完会。”说实话隔着屏幕我都能想象到他穿着西服的一脸丧气样子了，“我让副主管帮忙送下去的东西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查无此人什么意思？而且你非得让我师父给我送下来干嘛？”
这一句话炸的甜甜半天没吭声，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谁是你师父。”
“张梓默啊。他是我师父。”
“你俩才认识多久你就拜师了，不至于吧，我觉得我也没亏待你啊。”
我跟他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沉默半天，然后说了“你真行”三个字。我在屏幕的另一头笑得特别不厚道。
“我还说为什么他空下来找我说让我跟你约时间，他估计早就知道了。”
“行，他可真行。”
“估计是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个屁，那是惊吓，谁家师父这么吓徒弟的。你都不知道我哪天去的时候多紧张，他搞得那么正式我还以为我犯什么错误要被九仓处罚了，然后一见面发现是他。我他妈我当时觉得老离谱了。”我欲哭无泪，跟甜甜抱怨着。
他轻笑一声，然后说道：“我确实查不出来祝衣遥这个事情。但是副主管跟我说你母亲估计会知道些什么，我就跟你原话说了。”
“他为什么不亲自跟我说，还非得让你说？”
“他好像不愿意让你查下去，但是副主管这个人让人实在是猜不透，我跟他不是很熟，所以也不了解，你跟他时间还长点，可能感触更深一点。”
我皱了皱眉，想到他跟我说那句话时候的严肃，似乎不是开玩笑的样子，而是非常严肃的警告我。难不成这件事情还有他的一份子？他怕我查出来他的黑料吗？
他见我半天不吱声以为我掉线了，叫了我的名字，我连忙答应，然后跟他说出了猜想。
“别想了，副主管一直在九仓里，九仓的事情还来不及忙，他哪里有功夫干这些事情。而且我看副主管也不像是跟你开玩笑，这件事情你要不就别查了。”
我想了想韩奕给的十万定金，又不想还回去，而且越有意思我才越要调查，那么多人都没破解出来的事情我破解了那不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吗？
“不行，我都收了定金的。”
“当初我就应该问你匕首干什么用。”甜甜的语气里充满了后悔。我嘿嘿嘿笑了几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所以说这件事情其实甜甜也了解的不是很多，反倒是张子默知道的不少，但是看他那个样子我估计是什么都没办法问出来了。但是为什么他那么不愿意我查下去呢……
这估计只有等一切水落石出的时候我才能知道。
现在可以知道的是祝衣遥的身份是伪造的，苏祈年根本没有一个前女友，他自始至终都只有韩奕一个女朋友。而祝衣遥所说的自从她瘫痪之后便把韩奕介绍给了苏祈年也就书假的了，韩奕跟我说过他们两个认识确实是有人搭了线，但是那是他那边的人，她压根就不认识。祝衣遥顶替了这个身份，为的是什么呢？混口饭？不至于吧，看她家家庭条件那么好也不必卖惨、卖情怀，甚至还有些道德绑架吧。
祝衣遥是苏祈年葬礼的时候出现的，就算是伪装的前女友也一定调查过苏祈年，跟踪了不少时间了，不然韩奕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出来。而且她估计跟六门还有点关系，知道我是七爷，还知道四叔失踪的事情。知道我是七爷其实并不意外，她家如果是做生意的多多少少可能知道点六门的名号，但是知道我家那只老狐狸失踪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她在六门里面插了眼线，还有一个是她本身就是六门当中的人，因为残疾或者是其他原因赶出来了。她那个语气听起来很不友好，估计是跟六门有点渊源。
可是六门向来都不会歧视残疾人，所以只有前者成立。但是问题也就来了，那个眼线究竟是谁，或者说究竟是哪些人。如果要一个个排查很可能打草惊蛇，但如果不大面积搜查就让这个眼线一直呆着反而会害了我们自己。
我拿起手机，给甜甜打了电话。
“现在六门当中知道我四叔失踪的人有谁？”
“副主管，我，燃燃，诚爷还有铭爷的伙计陈扬以及你们随行的那些人。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我觉得六门当中有别人的眼线。”
甜甜沉默良久，才说：“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干点什么？”
“嗯，我觉得这次需要大面积排查一下，祝衣遥对于六门的事情太熟悉了，熟悉得太异常了，她在六门当中多半是有眼线的。”
“你知道吗，可能不止这个祝衣遥有眼线，江家也会有眼线混在里面，大家都知道只不过不说而已，你这样会打草惊蛇。六门现在元老级的人物都不在，万一闹事很可能吃亏的是我们自己。”
我叹了口气，说了句“好吧”，就挂断了电话。
六门当中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得多啊……
“我叫祝衣遥，你是白禾吧。”她给我倒了杯茶，问道。
我点了点头，接过了她倒的茶：“嗯，你是苏先生的前女友是吗？”我丝毫不打算跟她闲聊，先问完正事有的是时间聊天。
她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含笑地看着我，相当地有气质：“是，不过自从我摔伤过后就跟祈年分手了，是我自己提出的，我不想耽误他。我家里不缺钱，但是他不能因为我一个残疾人而搭上一辈子。韩奕是我朋友的朋友，我觉得她人不错便介绍给了阿年。”
我恍然大悟，心说怪不得这两个人这么和谐，原来祝衣遥是自己挑的人，而且专门给苏祈年介绍的韩奕。不过韩奕确实心地也不错，虽然看起来一副傲得不行的样子，但内心深处还是挺善良的。
“苏祈年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她回想了一下，微微皱了皱眉头：“我记得好像是跟朋友们在一块吃饭吧。他们都可以给我佐证的，如果你不放心我也可以把他们叫来的。我很爱阿年，现在也一样。”
这番话说的我有些惭愧，握着茶杯的手也攥了起来：“很抱歉啊，提起来你的伤心事了。”
“别紧张。”她看我紧张的样子又笑了起来，摸了摸我的肩膀，“我知道你们首先就应该怀疑我跟韩奕，韩奕雇的人，这么久都没有放弃，自然不会是她。我也相信她不会干出来这种事情，毕竟我们都是深爱着阿年的人。”
“那你对于苏先生的死有过自己的怀疑吗？”我企图从她的嘴巴里翘出来什么话，毕竟她跟苏祈年认识的时间更久，知道的事情可能更多一些。
她皱了皱眉，然后似乎是想出来什么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你是七爷对吧。”
“嗯，这有什么问题吗？”我迷惑了起来，这事情跟我是七爷有什么关系？
她一拍脑袋，然后说道：“他说过，他的母亲跟六门当中的一个家族有点关系，只不过他也不清楚这件事情。你是七爷，是六门当中的人，也许可以查到些什么东西。”
“我？和六门有关系？”我一开始还不相信，但是看着祝衣遥坚定的眼神，也觉得可能不是什么骗人的话，便答应下来试着查一查。只不过这件事情多半得随缘了，毕竟我们上一代的人该死的死，该失踪的失踪，剩下的老狐狸们一句话都不说我也是毫无办法。
于是我又问起来苏祈年的母亲死是什么回事。
“阿年的母亲是因病去世，他们两个死前后不超过一年。我在帮阿年收拾阿姨遗物的时候看到他把一张照片保存得很好，我问他这是做什么用的，他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因为是阿姨留下来的东西，他保存得特别得好。”
“那张照片能给我看一眼吗？”
她摇了摇头：“不在我这里，大概在韩奕那里。只不过她很可能不拿给你看，毕竟祈年的死对于她来说打击很大，那些东西都被她给锁起来了，也有可能是被烧掉了。”
“烧掉那些东西你不阻止吗？毕竟那可是他留下来最后的东西了。”我皱起眉头，看着相当平静说出这一切的祝衣遥，觉得有些无法理解。
“这样也好，她可以忘记这一切开始新的生活。我们总不能一直活在记忆里吧。”她歪着头冲我笑了笑，“你也是，像铭爷的失踪对你打击那么大，你也不能光找他而没有自己的生活吧。”
“你到底跟六门什么关系？”我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汗。这个人看起来温柔，但似乎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四叔失踪这件事情被我们压得很死，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而祝衣遥，这个跟六门没关系的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你不必知道。”祝衣遥轻笑了一下，然后抿了口茶，“慢走不送。”
我赶紧开车回到了家，在路上跟甜甜通了个电话，问他能不能查到祝衣遥这个人，甜甜什么都没说，让我自己去问我妈。我心说这件事情关我妈什么事情，但还是带着怀疑调转车头去了我家。
我家还是没怎么变，我一直劝他俩重新装修一下也不听。一进去就跟回到了80年代一样，说复古又有些潮流，说潮流又觉得这个家有些年代感。我敲了敲门，是我爹开的门，他有些惊喜，毕竟我确实很少回家，而且不打招呼直接回家这是第一次。
“你小子怎么来了。”他摘下老花镜，拍着我的后背，把门关上了。
“我妈呢？我有点事情要问她。”
他不满地“啧”了一声，指了指卧室：“睡午觉，一天天的就知道找你妈，都不知道跟我聊两句。”
我尬笑着摸了摸鼻子：“老爸你帮我把她叫起来把，我这次真的是有急事。”
他指了指我，然后叹了口气，进屋把我妈连哄带骗地叫了起来。
“有什么急事啊？”老妈顶着一头乱哄哄的头发出来了，还打着哈欠。
“苏祈年你认识吗？”
她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认识啊。”
“苏祈年，谁啊，我怎么不认识？”我老爸插了一句。
“就是我那个特别好的大学同学的儿子，小云他们家的。”我爸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妈接着问我，“不过她不是前几年就病逝了吗？你从哪里知道这些事情的？”
“您知道祝衣遥吗？”
“谁？”
“苏祈年的前女友。”
这次轮到我妈吃惊了：“他不是就韩奕一个女朋友吗？我听他妈妈说的时候也只知道韩奕这一个姑娘。”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背后冒出来丝丝冷汗。
那祝衣遥是谁，她为什么要冒充苏祈年前女友？而韩奕为什么也觉得这个姑娘是苏祈年前女友？如果只是为了混口饭吃也不必这样拼命吧。
但是后面我妈补的那一句让我寒毛都竖了起来。
“衣遥这个姑娘我听小韩提起来过，是在祈年葬礼上出现的。”
我爸拍了拍我：“儿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我没事。”我抓起包就立刻站了起来，“我走了，爸妈。”然后立刻跑了出去。
“不留下来吃晚饭了？”
“不了！”我连忙跑进了电梯里，然后立刻开车去了九仓。我趁着红灯，掐了自己一把确认不是在做梦。
那我刚刚见到的祝衣遥是人是鬼。
我把车停在九仓门口，等着甜甜下来，但下来的却是张梓默。他怀里抱着一摞资料，但是见到我的时候只抽出来薄薄一张。
“他让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不要再查了。”
“为什么？”
“为了你好。”他扶了一下眼镜，镜片底下的桃花眼写满了不同于往日的严肃，整个人身上的气场都开始强大起来，但是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命令的语气。他说完这句话就往楼里走去，似乎不想跟我再多说什么。
“这是你想说的话吧，甜甜不这样。”我眯起眼睛，看着已经走远的他。他没有理我，只是从背影能看出来是叹了口气，我得逞地笑了一下，开车回了家。
纸上就写了四个字。
查无此人。
我把纸揉成了一个球，扔在了地上，踩了两脚。我告诉自己祝衣遥是活人，如果是我一个人出幻觉也没关系，可是韩奕跟我一起出幻觉就不可能了，而且韩奕带了这个人好几年，全公司的人不可能都跟我和她一样出现幻觉。那么问题就只能在祝衣遥这个人本身的身份上了。
查无此人，那甜甜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跟我妈有关系？
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给我挂了，然后发了个微信。
“我在开会，一会再说。”
我给自己泡了壶茶，找了点瓜子，把手机摆在旁边就等着甜甜给我回电话。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回电话是两个小时过后了。
“怎么了，刚开完会。”说实话隔着屏幕我都能想象到他穿着西服的一脸丧气样子了，“我让副主管帮忙送下去的东西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查无此人什么意思？而且你非得让我师父给我送下来干嘛？”
这一句话炸的甜甜半天没吭声，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谁是你师父。”
“张梓默啊。他是我师父。”
“你俩才认识多久你就拜师了，不至于吧，我觉得我也没亏待你啊。”
我跟他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沉默半天，然后说了“你真行”三个字。我在屏幕的另一头笑得特别不厚道。
“我还说为什么他空下来找我说让我跟你约时间，他估计早就知道了。”
“行，他可真行。”
“估计是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个屁，那是惊吓，谁家师父这么吓徒弟的。你都不知道我哪天去的时候多紧张，他搞得那么正式我还以为我犯什么错误要被九仓处罚了，然后一见面发现是他。我他妈我当时觉得老离谱了。”我欲哭无泪，跟甜甜抱怨着。
他轻笑一声，然后说道：“我确实查不出来祝衣遥这个事情。但是副主管跟我说你母亲估计会知道些什么，我就跟你原话说了。”
“他为什么不亲自跟我说，还非得让你说？”
“他好像不愿意让你查下去，但是副主管这个人让人实在是猜不透，我跟他不是很熟，所以也不了解，你跟他时间还长点，可能感触更深一点。”
我皱了皱眉，想到他跟我说那句话时候的严肃，似乎不是开玩笑的样子，而是非常严肃的警告我。难不成这件事情还有他的一份子？他怕我查出来他的黑料吗？
他见我半天不吱声以为我掉线了，叫了我的名字，我连忙答应，然后跟他说出了猜想。
“别想了，副主管一直在九仓里，九仓的事情还来不及忙，他哪里有功夫干这些事情。而且我看副主管也不像是跟你开玩笑，这件事情你要不就别查了。”
我想了想韩奕给的十万定金，又不想还回去，而且越有意思我才越要调查，那么多人都没破解出来的事情我破解了那不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吗？
“不行，我都收了定金的。”
“当初我就应该问你匕首干什么用。”甜甜的语气里充满了后悔。我嘿嘿嘿笑了几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所以说这件事情其实甜甜也了解的不是很多，反倒是张子默知道的不少，但是看他那个样子我估计是什么都没办法问出来了。但是为什么他那么不愿意我查下去呢……
这估计只有等一切水落石出的时候我才能知道。
现在可以知道的是祝衣遥的身份是伪造的，苏祈年根本没有一个前女友，他自始至终都只有韩奕一个女朋友。而祝衣遥所说的自从她瘫痪之后便把韩奕介绍给了苏祈年也就书假的了，韩奕跟我说过他们两个认识确实是有人搭了线，但是那是他那边的人，她压根就不认识。祝衣遥顶替了这个身份，为的是什么呢？混口饭？不至于吧，看她家家庭条件那么好也不必卖惨、卖情怀，甚至还有些道德绑架吧。
祝衣遥是苏祈年葬礼的时候出现的，就算是伪装的前女友也一定调查过苏祈年，跟踪了不少时间了，不然韩奕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出来。而且她估计跟六门还有点关系，知道我是七爷，还知道四叔失踪的事情。知道我是七爷其实并不意外，她家如果是做生意的多多少少可能知道点六门的名号，但是知道我家那只老狐狸失踪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她在六门里面插了眼线，还有一个是她本身就是六门当中的人，因为残疾或者是其他原因赶出来了。她那个语气听起来很不友好，估计是跟六门有点渊源。
可是六门向来都不会歧视残疾人，所以只有前者成立。但是问题也就来了，那个眼线究竟是谁，或者说究竟是哪些人。如果要一个个排查很可能打草惊蛇，但如果不大面积搜查就让这个眼线一直呆着反而会害了我们自己。
我拿起手机，给甜甜打了电话。
“现在六门当中知道我四叔失踪的人有谁？”
“副主管，我，燃燃，诚爷还有铭爷的伙计陈扬以及你们随行的那些人。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我觉得六门当中有别人的眼线。”
甜甜沉默良久，才说：“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干点什么？”
“嗯，我觉得这次需要大面积排查一下，祝衣遥对于六门的事情太熟悉了，熟悉得太异常了，她在六门当中多半是有眼线的。”
“你知道吗，可能不止这个祝衣遥有眼线，江家也会有眼线混在里面，大家都知道只不过不说而已，你这样会打草惊蛇。六门现在元老级的人物都不在，万一闹事很可能吃亏的是我们自己。”
我叹了口气，说了句“好吧”，就挂断了电话。
六门当中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得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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