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碧月楼（上）
张梓默看着我不解的眼神，无奈地摊了摊手：“我换个方式跟你说，我跟白二爷是一个时代的人，他见了我还得叫一声哥。”
“哈？”我直接傻住了，合着我这是拜了个妖精师父，“那李惜华和白默尧的事情你是全程见证着的对吧？”
他点了点头，看着我一脸八卦样，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然后跟我讲了讲这两个人的故事。
那时的张梓默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但实际年龄比白默尧还要大上不少岁，心智早已经成熟了。六门派他协助白默尧，他就用白默尧领养的孩子在他身边呆着，每天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需要汇报。
一日两人闲来无事，便有了去茶楼喝两杯的共同想法。还没坐一会就听见邻桌闹闹哄哄的，张梓默不满地“啧”了一声，皱起眉头，白默尧直接起身打算直接解决来求个耳根清净。
邻桌坐了一个看起来约莫三十岁的女子，生了一双柳眉杏眼，鼻梁高挑，嘴唇被吓得有些发白，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让人心疼。
“我真的只是把钱落家了，我不赊账的。我取了马上就回来还钱。”女子被那店小二吓得直发抖，但声音还是细弱得很，不敢反抗。
白默尧虽然平常不喜欢伸张什么正义，不喜欢英雄救美，但是他最看不得这般场景，给店小二扔了个沉甸甸的钱袋：“我替她付了，连着我的一起。欺负一个弱女子，你店主怎么教你做人的。”素以冷静和温和著称的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愠怒。
那小二见是白默尧，知道这般人物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连忙闭了嘴，只是狠狠地盯着女子不出声，一边迅速地把钱袋收进兜里：“没看到今日二爷大驾光临，扰二爷心情了，是小的不对。”
白默尧见小二还盯着女子看，不满地说道：“还不快滚。”
那小二连忙跑了出去，白默尧“啧”了一声，刚要回到座位上就被女子拉住了衣袖。
“多谢先生解围，小女定当加倍报恩。一会取了钱袋便给先生送回来。”
“不必了，举手之劳。”白默尧把手臂默默地扯了回来，“我们碧月楼还是不差这些小钱的。多付几个人的茶水钱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女子嫣然一笑，又说：“听闻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白二爷，还真是如大家传闻一般潇洒，没想到人也这么善良。”
“道上真假参半，没有几句是真话，姑娘赶紧回家吧，这天色也不早了。”白默尧说完这句话就回到了座位上，看着笑得非常不厚道的张梓默不解地问道，“张......周宁，你盯着我笑干什么？”
“那姑娘多半是看上你了，不过话说那姑娘长得真不错。你学学你们家老二，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连个关系好点的女子都没有。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张梓默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默尧给捂上了嘴。张梓默翻了个白眼，举手投降表示他不说了，白默尧才缓缓地松开了手。
白默尧给他斟上茶水，平静地说道：“我有关系好的女子。”
“谁啊？”张梓默挑了挑眉，一双桃花眼写满了怀疑二字。白二爷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而且他跟了白默尧这么长时间也确实没怎么见过他跟哪个女性走得稍稍近些，充其量是贵客来了板着脸敬杯酒。看的张梓默好生尴尬，只得赶紧叫人过来陪客。他不好出面，不然说什么他也不会答应让这个老顽固出去敬酒的，敬得人浑身不自在。
白默尧轻轻地抿了口茶，然后相当正经地说道：“我娘。”
这一句话说得张梓默差点把茶水喷了出来，一张白净的脸憋的通红，看着白默尧那相当平静甚至还有些不解为什么他是这个反应的脸，他拼了命才忍住揍他的拳头，告诉自己这玩意比自己年纪小，不能欺负孩子。白默尧生的秀气，穿上个旗袍留个长发也感觉不出来这是个男子，长了张中性脸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喝了茶两人便回了碧月楼休息。
路上张梓默想起了那钱袋：“这解围的钱六门可不还给你，你自己干的英雄救美自己付钱。”
白默尧翻了个白眼，拍了下张梓默的脑袋：“我还没有跟你一样不要脸成那个样子，老妖精。”
没过几天，来了个姑娘，伙计连忙上来说那姑娘吵着闹着要见二爷，赶都赶不走。白默尧来了兴趣，拉着张梓默下去见，这一看，就是那天解围的那个姑娘。
“你来干什么？”白默尧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要不是张梓默才十几岁的样子，身高没他高，他早就躲在张梓默身后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了。
“我来干活啊，我总得养活自己。二爷这碧月楼该不会重男轻女吧。”李惜华笑吟吟地看着白默尧，一双水汪汪的杏眼都弯了起来。
白默尧胡乱编了个理由打算把李惜华吓走：“前台这个活很累的，姑娘家家倒也不必在我这里受苦，一个月也没有多少工钱。”
“我就是喜欢，刚好可以锻炼一下自己。”李惜华笑得甜美，一双眼睛都弯了起来，“这是二爷领养的孩子吗？真不知道未来便宜了哪个姑娘。”
“姐姐，我叫周宁。”张梓默很乖巧地笑了一下，“白爹爹说他觉得姐姐好生貌美，不知何日才能重见，没想到今日就见到了。”
白默尧的手默默攥了起来，他什么时候跟张梓默说过这番话，这老东西为了给他牵红线真是……不择手段。白默尧叹了口气，说小孩子不懂事，说的话不必当真。然后又让伙计给姑娘安排了房间，让她做了招待宾客的前台。
“在这里要是受了欺负，找我或者找阿宁都可以，不必像在茶楼一样不敢出声，要是打坏了人我会赔偿。”他敲了下张梓默的脑袋，然后转身对李惜华说道。
李惜华闻言，吃了一惊：“阿宁会打架吗？”
“会，他打架很厉害。”白默尧心说这东西打架比我都厉害，可千万别被他人畜无害的外表骗了。
张梓默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李惜华在他估计会直接把白默尧撂倒然后扔回六门关上两天好好闭门思过。他好心牵红线结果被扒老底，天知道他有多想宰了这家伙。
“姑娘叫什么？家是哪里的。”
“我叫李惜华。我父母死的早，没有家。”她笑得明朗，似乎对于父母双亡这件事情并不觉得有多么值得让人怜悯。
“你若是愿意，这里便是你的家了。”白默尧给她推开房间门，“晚安，第一晚好生歇息吧。”
回房间的路上，张梓默一脸不屑，踹了他一脚：“让我维护一下形象这么难吗？你说你，一天天的就知道扒我黑料。”
“到底是谁先开始的，你讲不讲理！你还造谣说我夸李惜华好看，我哪跟你提起过？你为老不尊啊！”白默尧气得要死，没想到面前这个人还跟他开始掰扯了。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张梓默理直气壮地说，气的白默尧直翻白眼。
第二日清晨，李惜华便敲响了白默尧房间的门，还端着早餐。
她看见错愕的白默尧，笑着解释道：“我听伙计说二爷没时间吃早饭，似乎是没胃口，就下厨做了些。”李惜华手艺不错，饭虽家常但吃起来味道很好，这要是放到饭庄里也可以赚不少钱。
这时候张梓默闯了进来，看见两个人刚想退出去就被李惜华给叫住了：“阿宁也一起来吃早饭吧，也有你的份。”
“谢谢姐姐！”张梓默这一声姐姐让白默尧差点把饭都吐了出来。
李惜华聪慧得很，许多事情嘱咐一遍就都记住了，碧月楼的那些贵客也只是看几遍就眼熟了，干事利落而完美，让白默尧相当地满意。张梓默每天就装作学习，实际上是观察两个人的爱情进度，但苦于两个人迟迟没有发展，他恨不得直接附身于白默尧身上帮他谈恋爱。
白默尧多半是杭州一种著名的木头——榆木。人家李惜华一个姑娘家家都主动成那个样子了，他反应还是那么冷淡。
在张梓默愁得不行的时候，六门派白默尧和何年一起去外地出任务。何年是何家的三爷，唱的一出好戏，嗓子相当地值钱，白默尧几乎是看着何年长大的，而张梓默是看着这两个人长大的。论起辈分来，何年都可以叫张梓默叔叔了，但我师父那人最好面子，肯定不允这种事情的发生。
临别的那天下起了绵绵细雨，滴在大街小巷的每一处角落。
何年到碧月楼来接白默尧，两人许久未见，聊了几句过后便该出发了。白默尧穿上大衣，打起伞，刚走了几步，就听见有人叫他姓名。他回头，就看见穿着青色旗袍，打着油纸伞的李惜华在雨中站着。
白默尧见她泪眼汪汪，着实不忍，又折返了回去。李惜华扔下伞，抱住了白默尧，他僵了一下但还是回抱了一下，拍了拍李惜华的肩。
“再不走我要晚了。”白默尧哭笑不得地说道，语气里却含着宠溺和温柔。
李惜华依依不舍地分开，说道：“先生要照顾好自己啊。”
“嗯，我答应你，这不还有何年和我作伴吗。你好生照顾好阿宁，看好这碧月楼便好，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处理。”
白默尧上船之前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碧月楼，何年在一旁看着他的神色一下子笑出了声：“怎么，不舍得？”
“没有。”白默尧回过神。
何年轻笑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袖，把伞收了起来：“你是舍不得这楼，还是舍不得这楼里的人啊。”
“别贫了。”白默尧拍了他脑袋一下。
“你说这六门，是好是坏，里面的人想走，外面的人恨不得跟我们搞点什么关系。”
白默言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伸手接了几滴雨水，眼中雾蒙蒙的，不知是天气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自己：“它存在就一定有道理。存在不一定合理，但一定有意义。”他说完便先行上了船，何年轻笑了一下，也紧跟上了他的步伐。
“你又开始讲大道理，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喜欢教育我。”
“你就这么放心何年？他还小啊。”张梓默看着相当平静的狼牙和左离尘，甚至平静得有些冷血的两个人，不解地问道。
“何年这孩子虽然小，长得也单纯，但这样才好骗人，也更好地完成任务。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成长。不是我们狠心，他终究需要成长的，何二爷年纪在他们那一辈里最大，是时候培养一个接班人了。何年挺有心思的，你担心他，还不如担心一下等到碧月楼这些事情过后你的新任务是什么。”狼牙扶了一下墨镜，把手插进风衣兜中，脸上的笑容让人感觉浑身发冷。张梓默见状没有再多嘴问什么，而是看向了另一旁的左离尘。左离尘穿着那件藏青色的袍子，里面穿着黑色长衫。他拉低了帽子，然后点了点头，肯定了狼牙的说法。
“你透露透露呗？跟完白默尧我干啥去？你给我派点有意思的活吧，我天天看白默尧那家伙跟李惜华两个人都快别扭死了，我恨不得替那个老顽固跟人家姑娘表白心意。”
“那你才是真的害他，我还是上次那些话，白默尧这么多年也应该懂得这些道理了，不需要我和雪梨再来教育他了。他又不是不听话的人，你还小，太热血了。”
“我还小？我比他都大。”张梓默翻了个白眼，“你先告诉我以后我的任务究竟是什么，我先有个心理预期。”
“让你有心理预期了那还叫什么惊喜？”狼牙笑吟吟地看着他。从小到大，狼牙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给张梓默一些很不厚道的“惊喜”，让他偶尔都佩服自己究竟怎么在这个老不正经跟那个大冰山手下活过来的。
“哈？”我直接傻住了，合着我这是拜了个妖精师父，“那李惜华和白默尧的事情你是全程见证着的对吧？”
他点了点头，看着我一脸八卦样，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然后跟我讲了讲这两个人的故事。
那时的张梓默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但实际年龄比白默尧还要大上不少岁，心智早已经成熟了。六门派他协助白默尧，他就用白默尧领养的孩子在他身边呆着，每天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需要汇报。
一日两人闲来无事，便有了去茶楼喝两杯的共同想法。还没坐一会就听见邻桌闹闹哄哄的，张梓默不满地“啧”了一声，皱起眉头，白默尧直接起身打算直接解决来求个耳根清净。
邻桌坐了一个看起来约莫三十岁的女子，生了一双柳眉杏眼，鼻梁高挑，嘴唇被吓得有些发白，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让人心疼。
“我真的只是把钱落家了，我不赊账的。我取了马上就回来还钱。”女子被那店小二吓得直发抖，但声音还是细弱得很，不敢反抗。
白默尧虽然平常不喜欢伸张什么正义，不喜欢英雄救美，但是他最看不得这般场景，给店小二扔了个沉甸甸的钱袋：“我替她付了，连着我的一起。欺负一个弱女子，你店主怎么教你做人的。”素以冷静和温和著称的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愠怒。
那小二见是白默尧，知道这般人物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连忙闭了嘴，只是狠狠地盯着女子不出声，一边迅速地把钱袋收进兜里：“没看到今日二爷大驾光临，扰二爷心情了，是小的不对。”
白默尧见小二还盯着女子看，不满地说道：“还不快滚。”
那小二连忙跑了出去，白默尧“啧”了一声，刚要回到座位上就被女子拉住了衣袖。
“多谢先生解围，小女定当加倍报恩。一会取了钱袋便给先生送回来。”
“不必了，举手之劳。”白默尧把手臂默默地扯了回来，“我们碧月楼还是不差这些小钱的。多付几个人的茶水钱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女子嫣然一笑，又说：“听闻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白二爷，还真是如大家传闻一般潇洒，没想到人也这么善良。”
“道上真假参半，没有几句是真话，姑娘赶紧回家吧，这天色也不早了。”白默尧说完这句话就回到了座位上，看着笑得非常不厚道的张梓默不解地问道，“张......周宁，你盯着我笑干什么？”
“那姑娘多半是看上你了，不过话说那姑娘长得真不错。你学学你们家老二，不然也不至于到现在连个关系好点的女子都没有。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张梓默话还没说完就被白默尧给捂上了嘴。张梓默翻了个白眼，举手投降表示他不说了，白默尧才缓缓地松开了手。
白默尧给他斟上茶水，平静地说道：“我有关系好的女子。”
“谁啊？”张梓默挑了挑眉，一双桃花眼写满了怀疑二字。白二爷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而且他跟了白默尧这么长时间也确实没怎么见过他跟哪个女性走得稍稍近些，充其量是贵客来了板着脸敬杯酒。看的张梓默好生尴尬，只得赶紧叫人过来陪客。他不好出面，不然说什么他也不会答应让这个老顽固出去敬酒的，敬得人浑身不自在。
白默尧轻轻地抿了口茶，然后相当正经地说道：“我娘。”
这一句话说得张梓默差点把茶水喷了出来，一张白净的脸憋的通红，看着白默尧那相当平静甚至还有些不解为什么他是这个反应的脸，他拼了命才忍住揍他的拳头，告诉自己这玩意比自己年纪小，不能欺负孩子。白默尧生的秀气，穿上个旗袍留个长发也感觉不出来这是个男子，长了张中性脸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喝了茶两人便回了碧月楼休息。
路上张梓默想起了那钱袋：“这解围的钱六门可不还给你，你自己干的英雄救美自己付钱。”
白默尧翻了个白眼，拍了下张梓默的脑袋：“我还没有跟你一样不要脸成那个样子，老妖精。”
没过几天，来了个姑娘，伙计连忙上来说那姑娘吵着闹着要见二爷，赶都赶不走。白默尧来了兴趣，拉着张梓默下去见，这一看，就是那天解围的那个姑娘。
“你来干什么？”白默尧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要不是张梓默才十几岁的样子，身高没他高，他早就躲在张梓默身后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了。
“我来干活啊，我总得养活自己。二爷这碧月楼该不会重男轻女吧。”李惜华笑吟吟地看着白默尧，一双水汪汪的杏眼都弯了起来。
白默尧胡乱编了个理由打算把李惜华吓走：“前台这个活很累的，姑娘家家倒也不必在我这里受苦，一个月也没有多少工钱。”
“我就是喜欢，刚好可以锻炼一下自己。”李惜华笑得甜美，一双眼睛都弯了起来，“这是二爷领养的孩子吗？真不知道未来便宜了哪个姑娘。”
“姐姐，我叫周宁。”张梓默很乖巧地笑了一下，“白爹爹说他觉得姐姐好生貌美，不知何日才能重见，没想到今日就见到了。”
白默尧的手默默攥了起来，他什么时候跟张梓默说过这番话，这老东西为了给他牵红线真是……不择手段。白默尧叹了口气，说小孩子不懂事，说的话不必当真。然后又让伙计给姑娘安排了房间，让她做了招待宾客的前台。
“在这里要是受了欺负，找我或者找阿宁都可以，不必像在茶楼一样不敢出声，要是打坏了人我会赔偿。”他敲了下张梓默的脑袋，然后转身对李惜华说道。
李惜华闻言，吃了一惊：“阿宁会打架吗？”
“会，他打架很厉害。”白默尧心说这东西打架比我都厉害，可千万别被他人畜无害的外表骗了。
张梓默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李惜华在他估计会直接把白默尧撂倒然后扔回六门关上两天好好闭门思过。他好心牵红线结果被扒老底，天知道他有多想宰了这家伙。
“姑娘叫什么？家是哪里的。”
“我叫李惜华。我父母死的早，没有家。”她笑得明朗，似乎对于父母双亡这件事情并不觉得有多么值得让人怜悯。
“你若是愿意，这里便是你的家了。”白默尧给她推开房间门，“晚安，第一晚好生歇息吧。”
回房间的路上，张梓默一脸不屑，踹了他一脚：“让我维护一下形象这么难吗？你说你，一天天的就知道扒我黑料。”
“到底是谁先开始的，你讲不讲理！你还造谣说我夸李惜华好看，我哪跟你提起过？你为老不尊啊！”白默尧气得要死，没想到面前这个人还跟他开始掰扯了。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张梓默理直气壮地说，气的白默尧直翻白眼。
第二日清晨，李惜华便敲响了白默尧房间的门，还端着早餐。
她看见错愕的白默尧，笑着解释道：“我听伙计说二爷没时间吃早饭，似乎是没胃口，就下厨做了些。”李惜华手艺不错，饭虽家常但吃起来味道很好，这要是放到饭庄里也可以赚不少钱。
这时候张梓默闯了进来，看见两个人刚想退出去就被李惜华给叫住了：“阿宁也一起来吃早饭吧，也有你的份。”
“谢谢姐姐！”张梓默这一声姐姐让白默尧差点把饭都吐了出来。
李惜华聪慧得很，许多事情嘱咐一遍就都记住了，碧月楼的那些贵客也只是看几遍就眼熟了，干事利落而完美，让白默尧相当地满意。张梓默每天就装作学习，实际上是观察两个人的爱情进度，但苦于两个人迟迟没有发展，他恨不得直接附身于白默尧身上帮他谈恋爱。
白默尧多半是杭州一种著名的木头——榆木。人家李惜华一个姑娘家家都主动成那个样子了，他反应还是那么冷淡。
在张梓默愁得不行的时候，六门派白默尧和何年一起去外地出任务。何年是何家的三爷，唱的一出好戏，嗓子相当地值钱，白默尧几乎是看着何年长大的，而张梓默是看着这两个人长大的。论起辈分来，何年都可以叫张梓默叔叔了，但我师父那人最好面子，肯定不允这种事情的发生。
临别的那天下起了绵绵细雨，滴在大街小巷的每一处角落。
何年到碧月楼来接白默尧，两人许久未见，聊了几句过后便该出发了。白默尧穿上大衣，打起伞，刚走了几步，就听见有人叫他姓名。他回头，就看见穿着青色旗袍，打着油纸伞的李惜华在雨中站着。
白默尧见她泪眼汪汪，着实不忍，又折返了回去。李惜华扔下伞，抱住了白默尧，他僵了一下但还是回抱了一下，拍了拍李惜华的肩。
“再不走我要晚了。”白默尧哭笑不得地说道，语气里却含着宠溺和温柔。
李惜华依依不舍地分开，说道：“先生要照顾好自己啊。”
“嗯，我答应你，这不还有何年和我作伴吗。你好生照顾好阿宁，看好这碧月楼便好，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处理。”
白默尧上船之前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碧月楼，何年在一旁看着他的神色一下子笑出了声：“怎么，不舍得？”
“没有。”白默尧回过神。
何年轻笑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袖，把伞收了起来：“你是舍不得这楼，还是舍不得这楼里的人啊。”
“别贫了。”白默尧拍了他脑袋一下。
“你说这六门，是好是坏，里面的人想走，外面的人恨不得跟我们搞点什么关系。”
白默言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伸手接了几滴雨水，眼中雾蒙蒙的，不知是天气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自己：“它存在就一定有道理。存在不一定合理，但一定有意义。”他说完便先行上了船，何年轻笑了一下，也紧跟上了他的步伐。
“你又开始讲大道理，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喜欢教育我。”
“你就这么放心何年？他还小啊。”张梓默看着相当平静的狼牙和左离尘，甚至平静得有些冷血的两个人，不解地问道。
“何年这孩子虽然小，长得也单纯，但这样才好骗人，也更好地完成任务。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成长。不是我们狠心，他终究需要成长的，何二爷年纪在他们那一辈里最大，是时候培养一个接班人了。何年挺有心思的，你担心他，还不如担心一下等到碧月楼这些事情过后你的新任务是什么。”狼牙扶了一下墨镜，把手插进风衣兜中，脸上的笑容让人感觉浑身发冷。张梓默见状没有再多嘴问什么，而是看向了另一旁的左离尘。左离尘穿着那件藏青色的袍子，里面穿着黑色长衫。他拉低了帽子，然后点了点头，肯定了狼牙的说法。
“你透露透露呗？跟完白默尧我干啥去？你给我派点有意思的活吧，我天天看白默尧那家伙跟李惜华两个人都快别扭死了，我恨不得替那个老顽固跟人家姑娘表白心意。”
“那你才是真的害他，我还是上次那些话，白默尧这么多年也应该懂得这些道理了，不需要我和雪梨再来教育他了。他又不是不听话的人，你还小，太热血了。”
“我还小？我比他都大。”张梓默翻了个白眼，“你先告诉我以后我的任务究竟是什么，我先有个心理预期。”
“让你有心理预期了那还叫什么惊喜？”狼牙笑吟吟地看着他。从小到大，狼牙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给张梓默一些很不厚道的“惊喜”，让他偶尔都佩服自己究竟怎么在这个老不正经跟那个大冰山手下活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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