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赐婚
当日傍晚时分，南院王府外站着个独行的女子，她身穿红裙，外罩黑袍，袍帽遮头，白纱掩面，正望着门头“镇南王府”四个鎏金大字。
她叹了口气，走向府门，护卫上前阻拦，她取下面纱，护卫急退数步，对着女子抱拳弯腰，随之打开王府中门。
来人正是王妃，王妃入府后直奔王府前院大堂。大堂上，赵得远远望着一个人影走来，细看竟是王妃，三步并作两步迎了出去，见王妃忙道：“赵得见过王妃。”
王妃边向大堂走着，边问赵得，“颜儿怎么回事？”
赵得边走边向王妃禀报了昨日发生的一切，最后请示道：“如今天音阁的刺客，段府，以及世子院里的丫头如何处置，请王妃示下。”
王妃道：“你身为南院总管，还要教你如何做事？”
赵得道：“赵得不敢，只是此事牵扯江湖势力和玢州大户，还有世子的近身丫鬟没上没下，口出恶言，所以赵得不敢自作主张。另外世子已有决定，赵得不敢擅专干涉，又不知是否可行，唯有请王妃定夺较为妥当。请问王妃……”
王妃道：“就依世子吧，他长大了，该做决定了。”
赵得道：“是。”
王妃随后将所来的目的说与赵得，赵得听后却是沉默不语，不是赵得不说，而是事关王府嫡子与庶子，又是朝廷决议，赵得本就谨言慎行，当下说多了反倒不妥。
直到王妃问起：“赵总管认为此事可有转圜的余地？”
赵得说道：“若是朝廷决意如此，难有转圜的余地，不过那时，二公子就不必留在京城作为人质，到底是好是坏，赵得也说不清楚，请王妃恕罪。”
王妃知赵得的秉性，道：“罢了罢了，谅她一个女娃娃也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等到太阳落山，夜幕降临，王妃方才踏进中院，径直地朝着鹊巢院而去。此时院门已关，王妃连扣三下门环，院里一个丫头急冲冲地跑去，一边开门，一边询问：“是谁？”
王妃不报姓名，等那丫头开了半扇门，定睛一看，忙将院门打开，未及行礼，王妃已然走向了唐颜的寝院。
唐颜的房门开着，画眉收拾着床铺，百灵正给唐颜念书，而唐颜正在临摹那幅《禾夏晚归图》。
王妃一出现，百灵先看到，合上书欲开口，唐颜道：“念啊，为何不念了……”
“王妃……”
百灵立在原地，对王妃行礼，一时间唐颜抬头，画眉转身，皆对王妃的到来感到出乎意料。
“娘，您怎么来了？”唐颜虽是意外，但又极为惊喜，放下笔，移到王妃身前。
王妃摸着唐颜的头，对百灵和画眉道：“你们先下去。”
百灵和画眉走后，王妃道：“娘有些想你，便来看看。”
唐颜笑嘻嘻地道：“孩儿从北院回来不过几日，娘就说想孩儿，孩儿不信。”
王妃无奈道：“其实……娘是有事和你说，信上说不清楚，旁人传话又怕讹传，便来亲自说给你听。”
唐颜好奇地问：“娘，您快说！”
王妃叹道：“皇家要给你许一门婚事。”
唐颜怔住了，整个房内静寂无声，能听到的唯有各自的喘息声。
“我不要。”唐颜缓过神后，移着飞轮椅去向书案。
王妃在后紧跟，见唐颜不悦，道：“你当真以为娘想应下这门婚事？”
“既然不想，就别答应。”
“当今皇帝指婚，我不答应，他能答应？”
“娘不答应，皇帝老儿也不答应，孩儿就能答应吗？”
“颜儿，你可知皇帝指婚，意欲何为？”
见唐颜不言语，王妃继续道：“若由王府选亲，必是能为王府带来助力的一方势力，或是地方权臣，才能确保有利无害，即便选个你身前的丫头，虽是无利，总也无害。偏偏皇帝指婚，百害而无一利，皇室怕的就是王府与他人联姻，强强联手，威胁社稷。一旦指婚，一来打断了王府联姻的念头，二来又让皇帝的眼线明目张胆地进出王府，暗探成了明探。”
唐颜听了王妃的分析，道：“既然如此，更没有应下的必要。”
王妃道：“若是执意不娶，皇帝自然不会强迫，只是这样一来，王府便落个抗旨不遵的罪名，即便皇帝不加治罪，可天下人从此以为镇南王恃功倨傲，违命抗权。他日若与皇室起了冲突，朝廷便是名正言顺，王府就会成为寡助的一方。”
唐颜道：“您既然决定好了，直接让人把我绑了，等到大婚之日，将我押上婚堂便是。我既不争辩，也不反抗，何必让我知道，好歹让我清净几日。”
王妃道：“娘让你知道，是让你知道其中的利害，知道自己将娶何人，知道婚后如何应对，不是让你跟我赌气，在这胡言乱语。颜儿，你不是孩子了，该你经历的，你是逃不掉的。”
唐颜道：“那我所娶何人？总该告诉我吧。”
王妃道：“皇帝之女，武萧萧。”
唐颜急道：“是个公主？那我更不能娶。”
王妃问：“为何？”
唐颜道：“皇帝既然将唐家视为威胁，恨不得除之后快，怎会将自己的女儿嫁入王府，她必是派来害我的。”
王妃道：“颜儿，你别胡思乱想。这就是皇帝的手段，自从武皇退位，新皇登基后，如今这个皇帝，可比他老子的手段高明多了，皇帝把公主嫁到王府，就是要送一个身份特殊的人进来，既要防着她，又不能拿她怎样。”
唐颜道：“不管怎么说，这个公主不能要。”
王妃道：“娘把该说的都说了，这几天谕旨就该到了，大婚之日就算定下，也还有些时日，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王妃走到唐颜身前，抚摸着唐颜，眼中满是怜惜和不舍，唐颜依偎在王妃怀中，轻轻地问：“娘，在您心中，什么最重要？是爹？是孩儿？还是……”
不等唐颜问下去，王妃便道：“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你爹离开我们母子十年，我全当他死了，可是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为娘也活不下去。”
舔犊之情，不外如是。若说天地之间，有种情既不轰轰烈烈，也不感人肺腑，却是与生俱来，至死不渝的，那便是母子情。
她叹了口气，走向府门，护卫上前阻拦，她取下面纱，护卫急退数步，对着女子抱拳弯腰，随之打开王府中门。
来人正是王妃，王妃入府后直奔王府前院大堂。大堂上，赵得远远望着一个人影走来，细看竟是王妃，三步并作两步迎了出去，见王妃忙道：“赵得见过王妃。”
王妃边向大堂走着，边问赵得，“颜儿怎么回事？”
赵得边走边向王妃禀报了昨日发生的一切，最后请示道：“如今天音阁的刺客，段府，以及世子院里的丫头如何处置，请王妃示下。”
王妃道：“你身为南院总管，还要教你如何做事？”
赵得道：“赵得不敢，只是此事牵扯江湖势力和玢州大户，还有世子的近身丫鬟没上没下，口出恶言，所以赵得不敢自作主张。另外世子已有决定，赵得不敢擅专干涉，又不知是否可行，唯有请王妃定夺较为妥当。请问王妃……”
王妃道：“就依世子吧，他长大了，该做决定了。”
赵得道：“是。”
王妃随后将所来的目的说与赵得，赵得听后却是沉默不语，不是赵得不说，而是事关王府嫡子与庶子，又是朝廷决议，赵得本就谨言慎行，当下说多了反倒不妥。
直到王妃问起：“赵总管认为此事可有转圜的余地？”
赵得说道：“若是朝廷决意如此，难有转圜的余地，不过那时，二公子就不必留在京城作为人质，到底是好是坏，赵得也说不清楚，请王妃恕罪。”
王妃知赵得的秉性，道：“罢了罢了，谅她一个女娃娃也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等到太阳落山，夜幕降临，王妃方才踏进中院，径直地朝着鹊巢院而去。此时院门已关，王妃连扣三下门环，院里一个丫头急冲冲地跑去，一边开门，一边询问：“是谁？”
王妃不报姓名，等那丫头开了半扇门，定睛一看，忙将院门打开，未及行礼，王妃已然走向了唐颜的寝院。
唐颜的房门开着，画眉收拾着床铺，百灵正给唐颜念书，而唐颜正在临摹那幅《禾夏晚归图》。
王妃一出现，百灵先看到，合上书欲开口，唐颜道：“念啊，为何不念了……”
“王妃……”
百灵立在原地，对王妃行礼，一时间唐颜抬头，画眉转身，皆对王妃的到来感到出乎意料。
“娘，您怎么来了？”唐颜虽是意外，但又极为惊喜，放下笔，移到王妃身前。
王妃摸着唐颜的头，对百灵和画眉道：“你们先下去。”
百灵和画眉走后，王妃道：“娘有些想你，便来看看。”
唐颜笑嘻嘻地道：“孩儿从北院回来不过几日，娘就说想孩儿，孩儿不信。”
王妃无奈道：“其实……娘是有事和你说，信上说不清楚，旁人传话又怕讹传，便来亲自说给你听。”
唐颜好奇地问：“娘，您快说！”
王妃叹道：“皇家要给你许一门婚事。”
唐颜怔住了，整个房内静寂无声，能听到的唯有各自的喘息声。
“我不要。”唐颜缓过神后，移着飞轮椅去向书案。
王妃在后紧跟，见唐颜不悦，道：“你当真以为娘想应下这门婚事？”
“既然不想，就别答应。”
“当今皇帝指婚，我不答应，他能答应？”
“娘不答应，皇帝老儿也不答应，孩儿就能答应吗？”
“颜儿，你可知皇帝指婚，意欲何为？”
见唐颜不言语，王妃继续道：“若由王府选亲，必是能为王府带来助力的一方势力，或是地方权臣，才能确保有利无害，即便选个你身前的丫头，虽是无利，总也无害。偏偏皇帝指婚，百害而无一利，皇室怕的就是王府与他人联姻，强强联手，威胁社稷。一旦指婚，一来打断了王府联姻的念头，二来又让皇帝的眼线明目张胆地进出王府，暗探成了明探。”
唐颜听了王妃的分析，道：“既然如此，更没有应下的必要。”
王妃道：“若是执意不娶，皇帝自然不会强迫，只是这样一来，王府便落个抗旨不遵的罪名，即便皇帝不加治罪，可天下人从此以为镇南王恃功倨傲，违命抗权。他日若与皇室起了冲突，朝廷便是名正言顺，王府就会成为寡助的一方。”
唐颜道：“您既然决定好了，直接让人把我绑了，等到大婚之日，将我押上婚堂便是。我既不争辩，也不反抗，何必让我知道，好歹让我清净几日。”
王妃道：“娘让你知道，是让你知道其中的利害，知道自己将娶何人，知道婚后如何应对，不是让你跟我赌气，在这胡言乱语。颜儿，你不是孩子了，该你经历的，你是逃不掉的。”
唐颜道：“那我所娶何人？总该告诉我吧。”
王妃道：“皇帝之女，武萧萧。”
唐颜急道：“是个公主？那我更不能娶。”
王妃问：“为何？”
唐颜道：“皇帝既然将唐家视为威胁，恨不得除之后快，怎会将自己的女儿嫁入王府，她必是派来害我的。”
王妃道：“颜儿，你别胡思乱想。这就是皇帝的手段，自从武皇退位，新皇登基后，如今这个皇帝，可比他老子的手段高明多了，皇帝把公主嫁到王府，就是要送一个身份特殊的人进来，既要防着她，又不能拿她怎样。”
唐颜道：“不管怎么说，这个公主不能要。”
王妃道：“娘把该说的都说了，这几天谕旨就该到了，大婚之日就算定下，也还有些时日，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王妃走到唐颜身前，抚摸着唐颜，眼中满是怜惜和不舍，唐颜依偎在王妃怀中，轻轻地问：“娘，在您心中，什么最重要？是爹？是孩儿？还是……”
不等唐颜问下去，王妃便道：“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你爹离开我们母子十年，我全当他死了，可是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为娘也活不下去。”
舔犊之情，不外如是。若说天地之间，有种情既不轰轰烈烈，也不感人肺腑，却是与生俱来，至死不渝的，那便是母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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