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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谕旨

    果不其然,数日之后,诏书拟定,送呈皇帝御览后,诸官当即审议完结,朝廷各部奉旨行事。

    旨到令行,文武百官于皇城六门外跪接诏书,随后布告天下。

    说到公主出阁,本属皇家内苑之事,公主虽是皇室贵胄,婚嫁也是传于皇亲国戚之间。如此闹得天下尽人皆知,实属罕见,帝意如此,可见其心不良。

    京城各处俱已闻之,次日又以八百里加急火速传于全境诸州各县。

    旨到尧州时,镇南王府会同州衙各官出城十里迎接。午后,众人见六骑扬尘而来,便知谕旨已到。城外不做停留,径往镇南王府行去。

    王妃携王府内眷已在中门外守候,传旨官在王府门前下马后,从背箱中取出一个锦盒,高举过头,王妃让其先行。

    传旨官进入王府后,府里庭院中早已放着净台香案,一应礼制所需之物俱已备齐,放到台上台下,案前案后。

    众人向北站定后,传旨官将锦盒放在案台,双手取出一面紫金龙纹玉轴,举过头顶。

    “诰命镇南王世子唐颜……”

    王妃领众人接旨,王妃独自站在最前,其余都是跪接,只听传旨官朗声宣读:“皇帝谕:镇南王世子,颜,敦雅笃实,显达奋勉,甚得朕心,特招为帝婿,诰封和郡王,八月初六奉旨完婚,成天作之合,传永世佳话!”

    传旨官宣读完毕,将谕旨交与王妃,并对王妃道:“陛下还有几句话让下官转告镇南王,陛下说唐颀入京已有十年,如今长大成人,等到公主大婚之日,赐还回家,由唐颀护送公主南下完婚。”

    王妃让人将传旨官带去吃些酒水,由州衙官员和周管家作陪。王妃自带一众女眷回了院里。

    王妃回房后,将谕旨往地下一扔,赵君如道:“姐姐,这婚事应不得啊!”

    王妃看着赵君如,道:“妹妹方才听到了,大婚之日,唐颀便可回府,唐颀是你的儿子,妹妹不想他回来?”

    赵君如叹口气:“他是我儿子,也是王爷的儿子,他是王爷送走的,该不该回来,应该由王爷决定。我是一介女流,不懂军国之事,既然身在王府,便以王府为重,我儿命该如此,强求不得。”

    王妃上去拉住赵君如,道:“妹妹真是深明大义,我们姐妹也是命苦,等着一个男人也就够了,还要替这个男人分忧,妹妹好歹是当今宰相之女,妹妹有没有想过回京?”

    赵君如道:“当年之事,我爹对王爷恨之入骨,此时回去,令人生疑不说,我爹定在我的面前说王爷的各种不是,我既委身与王爷,怎能听得那些话。”

    王妃感叹道:“也是苦了妹妹。”

    原来身在镇南王府的赵姨娘赵君如,实乃当朝左丞相赵全义之女。说起此事,尚有一段故事:也就是二十年前,如今的皇帝还只是太子,当时王爷准备南下,太子奉命宣诏诰封镇南王,而身为太子太傅的赵全义随行左右。

    这赵全义原籍陇州,与尧州相距不过数百里,适逢南下之际举家迁移京都。赵君如当时年方二八,亦在南下的车驾之中。

    赵君如早闻王爷威名,仰慕已久,便私入宴会,在宴席上多看了王爷几眼,不看倒罢,一看便误终身。

    不知怎的,几日过后,太子北上,王爷南下时竟将赵君如强掳回了王府,说是强掳,也不尽然,倒有一种私奔的意味。

    赵君如是赵全义独女,赵全义极为疼爱,王爷此举使赵全义痛恨之极。后来听说,镇南王只有正妃一位,未立侧妃,而王爷又无其他妾室,仅有赵君如一人而已,赵君如更是为王爷生下两男一女,至今还只是姨娘的身份。因此赵全义对王爷的恨意更甚。

    皇帝赐婚的消息传到南院时,鹊巢院里却从未提起此事,只因唐颜近几日一直闷闷不乐,丫头们不知唐颜究竟是喜是忧。

    单说画眉,整日魂不守舍,做事不似之前那般仔细,有时坐着发呆,旁人与她说话,她也只是随意地敷衍几句。

    一日,唐颜去到七宝楼,费思南见唐颜惆怅不已,便想安慰几句,尚未开口,楼外传来百灵的急呼声。

    虎羞随即推着唐颜出了七宝楼,百灵见着唐颜,急道:“世子,江南来信,夫子病重,今年到不了王府了。”

    唐颜听后,急问:“几时病的?如今怎样?”

    百灵道:“信上没提,只说夫子想见世子一面。我想怕是不行了,才想见你最后一面。”

    唐颜皱眉道:“夫子远在江南,我如何去得了。”

    百灵苦恼道:“世子还是想想法子吧。”

    百灵转身离去,身为唐颜的伴读丫鬟,百灵也常得夫子教诲,听得夫子病重,百灵的心情比唐颜还显沉重。

    唐颜自言自语道:“我娘定然不会准我南下,如何是好……”

    费思南见唐颜又添惆怅,便道:“老夫有个拙计,可解世子心中烦闷。”

    唐颜如解饥渴,忙问费思南:“费老深知我心,快说。”

    费思南道:“世子只要对陛下指婚一事抵死不从,再对探望曾夫子表现的非去不可,王妃必准世子南下。”

    唐颜道:“婚事非我所能做主,就算我答不答应,都是无法改变的事情,我娘能同意吗?”

    费思南道:“世子的婚事确实推不掉,也改变不了,即便世子今日不同意,晚些也会同意。但要以此作为筹码和王妃商议,而且要快,越快越好,若是晚了,王妃看不到世子的决心,可就都晚了。”

    唐颜喜道:“这就写信与我母亲。”

    费老道:“世子切记,信上只可推拒你与公主的婚事,其他概不能提。”

    唐颜点点头,和虎羞回了鹊巢院。回房后,唐颜写好信,让虎羞封好,二人去到前院找了赵得。

    唐颜道:“烦请赵总管将此信转交母亲。”

    赵得道:“世子既然吩咐,自当办妥。”

    唐颜道:“我还有一事想和赵总管商议商议。”

    赵得道:“世子尽管吩咐便是。”

    唐颜道:“我想出趟远门。”

    赵得道:“是去江南?”

    唐颜道:“夫子病重一事,赵总管想必知晓,夫子于我有十年教诲之恩,我岂能不去,只是我娘怕是不允。若是赵总管暗中助我南下探望夫子,了我一桩心事,唐颜必定铭记于心,我并非让赵总管私自放我出府,而是能向我娘进言,替我斡旋一二。”

    赵得道:“世子与曾夫子,十年师徒情深,赵某心知肚明,赵得定会竭力向王妃进言,以助世子南下。”

    唐颜道:“多谢赵总管,也有劳赵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