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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死不带去

    孙悟空大战猪八戒时,猪八戒恨道:“你这诳上的弼马温,当年撞那祸时,不知带累我等多少,今日又来此欺人!不要无礼,吃我一钯!”孙悟空心里十分纳闷,你调戏嫦娥被罚关我什么事?

    猪八戒口中的“撞祸”就是指孙悟空大闹天宫,可大闹天宫的结局是孙悟空被如来镇压,怎么会连累到他呢?而且听猪八戒的意思,连累的似乎不止他一个?

    猪八戒前世是天蓬元帅,因为醉酒调戏嫦娥才被罚下界错投猪胎,这件事从表面来看,完全是天蓬自己犯了错,怎么能怪孙悟空大闹天宫呢?

    要真这么理解,只能说各位没看懂西游记,孙悟空大闹天宫并不只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里面还有一段惊天动地的隐情,否则也不值得作者大书特书。

    孙悟空大闹天宫分为三部分,一是在酒席上得知自己是养马的弼马温后,把公案推倒,耳中取出宝贝,一路直打出御马监,径至南天门。众天丁知他受了仙录,乃是个弼马温,不敢阻挡,让他打出天门去了。

    二是再上天庭被封齐天大圣,受命看守蟠桃园后,监守自盗,又得知自己不被王母邀请,搅乱蟠桃会,偷吃太上老君的仙丹,在花果山和天兵天将大战。

    三是从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逃出来,练成火眼金睛,一路打进通明殿,之后和如来佛祖

    打赌输了之后,被压在五指山反省五百年。

    其中最让人疑惑的就是第三次,孙悟空从八卦炉里逃了出来,先是摔了太上老君一个倒栽葱,之后大乱天宫,打得那九曜星闭门闭户,四天王无影无形。

    九曜和四天王在下界花果山时,就敢跟孙悟空打生打死,为啥到了自己主场反而消失不见了呢?孙悟空这时候也没长什么本事啊?没看他在通明殿就被王灵官和雷部众将挡住了吗?

    他们怕的不是孙悟空,而是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是西游记中的道祖,三清之首,还曾化身女娲补天,混沌初开的时候就存在的大能,怎么会被孙悟空摔个倒栽葱?很明显,他是故意的!

    首先孙悟空出生的那块石头就很蹊跷: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围圆。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围圆,按政历二十四气。上有九窍八孔,按九宫八卦。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这分明是太上老君女娲补天后特意留下来的石头。

    虽然太上老君在孙悟空跟二郎神战斗时扔下金刚琢,但当时的情况很明显是孙悟空处在下风,很难说太上老君是不是为了保全孙悟空,毕竟此时的观音菩萨也想出手。

    你看孙悟空被捉后,二郎神使勾刀穿了琵琶骨,再不能变化,此时的孙悟空法力全无,但因为吃了太上老君的金丹,成就金刚之体,刀砍雷劈都不能伤他。太上老君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出手,因为他知道孙悟空最后还是会回到他的手里。

    太上老君的八卦炉是炼丹炼器的法宝,说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可孙悟空偏偏能逃出来,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太上老君自导自演。

    在将孙悟空投放进八卦炉前,太上老君解开了孙悟空身上的勾刀,使他恢复了法力,这才能在八卦炉中自由行动,从而找到太上老君专门留下的破绽,躲在巽风口不被三昧真火炼化。

    太上老君为了这出戏煞费苦心,堂堂道祖居然被孙悟空摔了个倒栽葱,属实是奥斯卡影帝级别的表演。众神一看孙悟空跑出来了,再迟钝的人都明白了,孙悟空是太上老君的棋子,所以都闭门不见。

    太上老君的这出戏可不是用来和玉帝争权夺利的,而是为了对抗天庭中佛门对道门压制,你看李靖哪吒父子,一开始讨伐孙悟空的时候就是父子二人领命,玉帝还给他们封了官,后来他们被孙悟空战败,玉帝也没降职怪罪,反而保留了原籍,这不是妥妥的内部晋升吗?

    太上老君当然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所以做了这场局,佛道相争也是玉帝默许的事情,玉帝也趁着这出戏来安排人手,分辨各方势力,之前佛教没来,天庭一直是道门一家独大,迎来了佛教,两虎相争,玉帝也可高枕无忧,对天庭的统治更加稳固。

    但其中有一部分人就遭了殃,比如天蓬元帅。天蓬的身份很特殊,是玉帝手下北极四圣之首,是玉帝真正的心腹。如来佛祖殄灭了妖猴,即唤傩、迦叶同转西方极乐世界。天蓬、天佑急出灵霄宝殿道:“请如来少待,我主大驾来也。”

    一般神仙都称玉帝为“陛下”,天蓬则是叫“我主”,这不是上下级关系那么简单,已经变成了主仆关系,天蓬这么受信任的神仙,居然下界变成猪八戒,真的只是因为调戏那群跳舞的嫦娥吗?

    因为跟我们认知有差别的地方在于,天庭的嫦娥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她们不过是月宫的仙子罢了,天蓬还和霓裳仙子有过一段风流,玉帝为何这时才发作?

    因为玉帝知道,西游要开始了,虽然他答应了和如来佛祖的请求,而且在天庭也扶持了部分佛教的势力,但是西游这么大的事情,没有自己人参与实在不放心,于是就派了天蓬下去。

    光明正大的肯定不行,各方面子上都过不去,所以找了个不痛不痒的罪名,让天蓬改头换面,下界等唐僧了。同理,卷帘大将也是,他就是猪八戒口中被连累的”我等”,这些人中还包括黄袍怪等因为各种各样原因下界的为妖的神仙。

    金翅大鹏雕得知自己的姐姐孔雀大明王被如来佛祖封为佛母,于是前往灵山,准备向佛祖讨要一个身份,如来佛祖说:“按照天地纲常,我需叫你一声舅舅,但你既要入我灵山,必须替我做件功德。”

    原来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后,天地万物化生,有走兽飞禽,走兽以麒麟为之长,飞禽以凤凰为之长。

    而那凤凰又得交合之气,育生孔雀和大鹏二子。孔雀出世之时最为凶恶,一出来就要吃人,隔着四十五里路都能把人一口吸进肚子里去。

    如来佛祖在雪山顶上,修成丈六金身,却被出来觅食的孔雀发现,把如来佛祖也吸下肚去。

    如来佛祖刚到达金身无漏的境界,还没有稳固,本来想从孔雀的后门破出,但害怕金身受损,便剖开他脊背,跨上灵山。

    如来佛祖震怒之下,想要了结孔雀性命,当时诸佛出来劝解:“尊者从孔雀体内钻出,伤孔雀如伤生母。”

    故此佛祖大发慈悲心,留她在灵山会上,封他做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这样一来,大鹏与孔雀是一母所生,所以算是如来的舅舅。

    金翅大鹏雕眼看着姐姐孔雀进入佛门,摆脱妖族的身份,而且受到人间香火供奉,心中十分羡慕,于是扶摇直上入灵山。

    如来佛祖对这个便宜舅舅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让手下驱走大鹏,然而大鹏作为凤凰的儿子,孔雀的弟弟,一身法力着实可怕,灵山众佛居然拿不下他。

    如来情知此意,即闪金光,把那鹊巢贯顶之头,迎风一幌,变做鲜红的一块血肉。金翅大鹏雕抡起利爪不由自主得叼了一下。

    如来佛祖见状,把手往上一指,大鹏翅膊上立刻就想扭了筋一样,怎么都挥不动,落在如来佛祖的掌心中不断盘旋,飞不出去,随即现了本相。

    大鹏金翅雕开口对如来佛祖应声叫道:“如来,你可知我是佛母孔雀大明王的弟弟!你怎么不对我见礼,反而使大法力困住我也?”

    如来佛祖笑着说:“按照天地纲常,我需叫你一声舅舅,但你此来目的我亦知晓,既要入我灵山,必须替我做件功德。”

    金翅大鹏雕听到佛祖这样说,情知自己入灵山一事有戏,在佛祖掌中诚心叩首道:”莫说一件,就算百件、千件我也做得!不知佛祖想要我做些什么?”

    如来掌心一翻,金翅大鹏顺势落在地上,紧接着,佛祖挥动手掌,虚空中顿时出现一副影像,乃是一座凡人国度,大鹏定睛仔细观看,冷不防耳边传来一句骇人听闻的话。

    大鹏只听见如来佛祖森然说道:”此国名为狮驼国,我要你下界把这城中之人全部吃掉,一个不留!”

    金翅大鹏心中一惊,莫不是如来想要反悔刚刚说的话,根本不想让自己入灵山,又苦于身份不便出手,于是让自己妄造杀孽,想要借刀杀人?

    如来似是看到金翅大鹏心中的疑虑,笑着说:“我既然答应了你,便不会做那等下作之事,你有所不知,此国表面是凡人国度,实则是为我佛门尸佗林!”金翅大鹏愕然。

    原来此时正是如来佛祖降服孙悟空,安天之后。花果山当初共有七位妖王,分别是牛魔王、蛟魔王、狮驼王、鹏魔王、猕猴王、狻狨王、美猴王!

    孙悟空大闹天宫被抓之后,花果山也遭到天兵天将的围剿,只有牛魔王躲回了老家,其他妖王各自奔逃,不知所踪。

    俗话说,天上一天,地下一年。谁能想到狮驼王居然趁着如来佛祖在天庭参加“安天大会”之时,鸠占鹊巢,抢占了佛教的尸陀林!

    这尸陀林来历非凡,乃是佛家重地,凡是生灵,气絶之后,若直弃之草野,依僧家尸佗林法,是佛所愿。

    尸陀林里都是被弃之荒野,无人照看收纳的尸体,佛祖大发慈悲,将他们收进林中,依照佛法度化,使之灵魂超生。

    可是狮驼王来到尸陀林后,改名为狮驼岭,建立狮驼国,把这些生灵的魂魄全都拘束起来,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破坏了佛门功德!

    恰好金翅大鹏前来求佛门果位,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如来佛祖见他法力高强,就派他去收拾狮驼王,也算功德一件。

    金翅大鹏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如来不是要坑害自己,大笑一声:“原来如此,不过是被天庭追捕的丧家之犬,看我略施手段将他拿下!”

    话音刚落,就见金翅大鹏振翅一挥,扶摇而上九万里,刹那之间到了狮驼岭,他的羽翼遮天蔽日一般,覆盖向狮驼国,狮驼王大惊失色,想要再次逃走。

    孔雀隔着四五十里尚且能吸人食之,大鹏是他的弟弟,自然也会这般神通,只见金翅大鹏张口一吸,把狮驼国内连带着狮驼王一众妖物统统吃掉!让那些被困住的魂魄超脱。

    金翅大鹏心满意足准备回归灵山,享受香火,却见一道佛光落在了他的面前,他满心戒备看着佛光化为两个身形。

    其中一个人说道:“我等乃是文殊普贤坐下的青狮和白象,遵我佛法旨前来,命我等三人在此地等待取经人,以尸陀林骷髅若岭,骸骨如林之大恐怖考验取经人,功成之后即可回归灵山。”

    金翅大鹏虽然不满,但想到自己现在有了佛门背景,终归有入灵山的一天,在哪修炼不是修炼?更何况尸陀林中吃人也有功德,也就释怀了。

    青州有个叫雷阳生的秀才,本是官宦之家,但家中遭遇变故,父亲被人陷害而死。

    此后,雷家日渐衰败,家中仆人也被雷阳生的母亲打发走了,不久,雷母积劳成病,卧床不起。

    雷阳生老实本分,一心向学,很快就考中秀才,获得廪生资格,从此有了生活补助。他一边给人教书,一边继续考取功名,还要照顾生病的母亲。

    雷阳生小时候,父母就为他选定了婚约,女方是当地的张家之女,也是世家大族。

    当时两家门当户对,双方父母都很看重这门婚事。

    然而,雷家衰败以后,张家曾上门向雷母解除婚约,但雷母迟迟没有给张家答复。

    回去以后,张父大发雷霆,怒道:“竟然如此不识抬举,我去找那老寡妇商量,已经给足雷家面子。两家并没有纸面婚约,就算我不嫁女,她又有何办法?”

    张家之女名叫张娥,她对父亲说道:“女儿虽未见过雷公子,但却早有耳闻,雷公子极为孝顺,注重德行。我要找的如意郎君,就是雷公子这般。”

    张母一听,心中不乐,问道:“你真想嫁到雷家吗?”张娥回道:“是要嫁给雷公子。”

    张父看在眼里,生气地说道:“你这贱骨头!毫无长进!雷家已经不如从前了,难道你想当一个乞丐的老婆?”

    张娥听完,心中委屈,含泪出门。

    张娥关上房门之后,倚着门抽泣道:“女儿认为雷公子是贤德之人,未必就是一生贫穷。”

    张父听完气得大骂道:“真给张家丢人!滚!”

    张娥跑回自己房间,丫环安慰道:“小姐莫要伤心,我见雷公子一心教书读书,现在还没有婚娶之意。”

    张娥叹息道:“真是世事难料啊!曾经的世家公子,没想到落到这般境地。”

    这时,张母敲门而入,对女儿说道:“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好,才会如此固执的。如今我苦苦相劝,他不会再反对你嫁给雷公子了。”张娥听完,高兴极了。

    于是,张家派人前去雷家商量婚事,定好吉日良辰。

    到了迎亲那天,新郎入了宴席,大花轿停在张家门口,新娘穿着一身婚装,登轿上了路。

    张家没有一样嫁妆,只派了两个仆人和一个贴身丫环跟随张娥去到雷家。

    返程时,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有个叫李二狗的无赖混在人群之中。

    李二狗早就听说张家之女貌美,已经觊觎许久,如今得知张娥嫁到早已衰败的雷家,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打算入室作案。

    洞房之夜,雷阳生才发现新娘张娥生得貌美,并且端庄有礼,深得雷阳生的敬重。

    他又得知张娥为了嫁给自己,违背父母意愿,因此更加爱护张娥,把张娥视为知己。

    二人婚后感情非常融洽,然而张家老两口不让张娥回娘家,也从不来雷家看望女儿,更不过问小两口的任何事情。

    没多久,雷阳生赶去参加乡试,张娥在家照顾婆婆。这一路,雷阳生都希望自己能够考中举人,到时富贵之后,让雷家回到从前的样子。

    果然,雷阳生考中举人第一,成为解元。张家老两口听到这一消息,得知女婿中举,觉得很是惭愧,纠结要不要去到雷家祝贺。

    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前来雷家拜访的人排成了队,亲朋好友,左邻右舍,场面十分壮观。

    不久,雷阳生又进京赶考,考中了进士,打算回家等待官职。然而途中遭遇大雨,恰巧路过一间雷神庙,便进去避雨。

    雷阳生进去以后,叩拜雷神,祈祷他保佑家中的老母和妻子平安。

    过后,雷阳生坐在一旁歇息,很快,天就黑了,雨却一直没有停。雷阳生困意上来,便躺在地上睡着了。

    雷阳生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来到天上,脚下仙气萦绕,眼前一座金色大殿,有几名黑衣壮汉从殿内走出来,随后飞向下界。

    不久,又出来两名黑衣壮汉,其中一黑衣壮汉说道:“名册领完,我要先去青州的雷家。”另一名黑衣壮汉与他不同路,于是先行一步。

    雷阳生听到青州雷家,急忙上前问道:“请问仙人,您要去青州的哪个雷家呢?”

    那黑衣壮汉见到雷阳生,愣了片刻,回道:“雷阳生的家。”

    雷阳生惊讶道:“我就是雷阳生啊,仙人要去做什么呢?”

    黑衣壮汉回道:“我不能再耽搁时辰了,既然是你家,那就跟我一同过去吧!”说着,黑衣壮汉拉着雷阳生向下界飞去。

    他们在一朵白云之上,不久,就飞到青州地界,来到雷家上方,只见有一个人在雷家墙外徘徊,行为举止像是一个小偷。

    黑衣壮汉对雷阳生说道:“那人名叫李二狗,是当地有名的无赖。他经常欺凌弱小,打骂父母,坏事做尽,雷部必诛之。他计划许久,正要进你家中,打算对你妻子行不轨之事。”

    突然,天空之中乌云密布,黑衣壮汉剑指一出,指向李二狗,顿时一道雷电从天而降,打在李二狗的身上。

    就在这时,雷阳生忽然惊醒,才发现是一场梦,他觉得很是奇怪,十分担心妻子和母亲。

    雷阳生看向庙外,天也亮了,雨也停了,于是急忙赶回家中。

    雷阳生回到家中,已是深夜,便直接来到自己房中。他询问妻子,近日家中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张娥想了片刻,说道:“前不久家外面有一个无赖被雷劈死了,好像叫什么李二狗。还有一件事,婆婆的病一夜之间痊愈了。”

    雷阳生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原来那日梦中所见,都是真的。然而母亲的病情痊愈,他始终也没弄明白。

    不久,雷阳生带全家进京任职,张娥生下一个儿子,取名雷鸣,夫妻二人高兴极了。没过多久,雷阳生的岳父得罪了人,被关进狱中。

    张娥得知消息,哭着请求雷阳生想一想办法,雷阳生不忍心,上下打点,极力开脱,终于赦免其罪,但张家日渐衰败。

    后来,雷阳生厌倦仕途,因此辞官归乡,做了一个富家翁。他又将岳父岳母接到雷家一起生活。

    雷鸣与父亲一样,十分聪明,不怕辛苦,科举一路考至举人,官至大学士。从此,雷家又回到了从前那个世家大族的样子。

    传说,忘川河上有一座唯一的桥叫做奈何桥。奈何桥尽头有个望乡台,望乡台是最后遥望家乡和亲人的地方。在忘记今生一切的记忆前,在脱胎换骨重新做另一个人之前,你可以在这里,最后望一眼你的爱恨情仇,你的魂牵梦绕,你今生的最爱的人,你来世还想等待的人。

    望乡台旁边有个老人,叫孟婆,手里提着一桶孟婆汤,每个人都要走上奈何桥,孟婆都要问你是否喝碗孟婆汤。孟婆汤是一锅普通的汤,只因为加了一味叫“遗忘”的调料,喝下去就会忘记今生今世。一生的爱恨情仇,一世的浮沉得失都会随着这碗孟婆汤忘记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形同陌路,相见不识。

    形形色色的人从桥上走过,喝下那碗中的汤,又匆匆走下桥去。

    一些人走过的时候,还能听到缠绵的呜咽,生生世世的承诺。而那桥上的孟婆却似什么也听不到,依旧平常的乘着汤,送与上桥的人。

    喝下了孟婆汤,不管前世多么刻苦铭心的恨,多么令人肝肠寸断的爱,都会忘掉,然后等待下一次的轮回。

    曾经有一个女子执念太重,不肯忘掉往生,宁愿活在的前世的回忆里,她就好像第二个彼岸花。男子曾言如果人死过了奈何桥,即使喝了孟婆汤,也不会忘记她,他们一定会生生世世在一起,女子信以为真,在桥上苦等!

    女子坐在奈何桥对岸,孟婆则在彼岸,女子也曾看到过上桥行走的无数人,他们嘴里的呜咽和还有不甘的心愿,可但凡喝了孟婆汤后,都像是没有了神智的人,直挺挺的从桥上走过,被阴差带着送到了执法府邸。

    女子一等就是七年,他终究还是来了,匆匆的来了,喝下了那碗孟婆汤,匆匆从女子身边走过。

    女子拼命的叫他,他似全然失去听觉,就这样匆匆走过,让女子连他青衫的角也触碰不到。女子哭泣。

    孟婆在一侧冷冷的说,他已经不叫你所唤的名字了!

    女子摇头,不甘愿的说:不,他曾说过,来生还与自己在一起,永不分离,他曾说过,即使喝下孟婆汤,我俩人的情,也永世难忘。

    “而如今,他却早已丢弃了承诺,忘掉了你们之间的诺言。”孟婆冷冷的说。

    女子哑然,想到自己苦等了数年,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她心生悲痛和自嘲,遥望他走下桥,茫然不知的神情,悲鸣更深,许久许久,哑然失笑。

    “这一世,我为你的承诺,相守奈何桥之上,只为你一句誓言,一世已过,可惜,再无来生了。”女子闭眼,眼泪落下,心生绝然,跳入了冥河之中,成了那无尽森森白骨,在冥海之内游荡,没有轮回,没有往生,更没有来世!

    几世轮回,我也曾几次走过黄泉路,看了到过盛开在路上的彼岸花,我也去过忘川河,我曾看过无数入冥府的形形色色的男女,来者面容百态,有木然、有平静、有狰狞、恐惧、甚至嘴角噙笑......

    时如金沙飘,鬓染银丝,汤如旧,人如旧,当初的孟姑变成了孟婆......

    过奈何桥,孟婆悠悠端碗汤,终究没人逃得脱,终究要喝的一点不少,一点不多。

    我也曾问过孟婆情为何物,孟婆说:前生再怎么深恋,走在这奈何桥上,步履平稳,不乱丝毫。心静如镜,心沉如石。桥这边寂寂无声,因心死,失去了往生的记忆。

    桥那边哀哀呛天,因为心动,忘不掉的牵牵缠缠:“来生再续前缘!”,“负你一颗心,来生换你千行泪!”,“来世依然永不分离!”

    孟婆无数次听见这飘至耳边的来生言,笑看一锅汤:没什么磐石不移,世间最残酷的是等待。饮尽孟婆汤的刹那,有几个不是和着泪水吞咽?是悔是恨?但是喝下后,又不都是安安静静,走上奈何桥的另一头么。

    但不是每个人都会心甘情愿地喝下孟婆汤。因为这一生,总会有爱过的人不想忘却,孟婆就会告诉他,你为她一生所流的泪都熬成了这碗汤,喝下它,就是喝下了你对她的爱。

    来的人眼中最后的一抹记忆,便是他今生挚爱的人,喝下汤,眼里的人影慢慢淡去,眸子如初生婴儿般清澈。

    为了来生再见、今生最爱,你可以不喝孟婆汤,那必须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

    千年之中,你或许会看到桥上走过今生最爱的人,但是你却不能说话,你看得到她,她看不见你。千年之中,你看见她走过一遍又一遍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孟婆汤,你盼她不喝孟婆汤,又怕她受不得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

    千年后,若心念不灭,还记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间,去寻前生最爱的人。然而悠久岁月,那些跳入忘川河的亡魂,苦苦等待千年,拥有了续写前世情缘的机会,但是那个他,却早已忘却,身边有了和自己相守一世之人。

    你说,那执念千年的人,受尽忘川河灼烧之苦,却只为和那个人相守短短数十载。当执着千年后,换来的是别人比翼双牵,你不觉得,这世间的情,显得可笑吗?

    人间相思一世牵,黄泉一路两相连。

    大凉山盛产雪浪石,这种石头虽非白玉,却有美玉的光泽。当今天子正在修缮皇宫,需要大量的雪浪石做基石,凉州府的府台牛千禄为了完成任务,便命令大凉山的石工没日没夜地开采。

    这天上午,牛千禄屈着手指,正盘算着采石的进度呢,忽见石工的督管肖六一脸惊慌地跑进来叫道:“牛大人,不好了,地藏寺中谛听兽的石耳朵掉下来了!”

    大凉山地形地貌复杂,凉州府更是地震多发之地。石工督管肖六为了祈求平安,每逢初一十五,都得到山坳里的地藏寺去上香。肖六每次拜完地藏王菩萨,就会转去偏殿,给蹲伏在偏殿中的谛听石兽献上供品。

    谛听兽就是地藏王菩萨的坐骑,它的耳朵可以——聆五洲善恶,听地下祸端。如果大凉山闹地震,它第一个先知道。

    肖六今天早晨走进偏殿的时候,一眼瞧见谛听兽的两个石耳朵落到了地上……肖六急忙出了地藏寺,骑快马赶到了凉州府。肖六把谛听兽耳朵落地,预示着地震即将发生的消息一说,牛千禄却皱着眉头说道:“地震,这不可能吧?”

    八年前,谛听兽的两只石头耳朵突然掉落于地,到庙内烧香的百姓们觉得这是神兽示警,一定会有灾祸发生,大家就纷纷避难。果然未出三天,大凉山方圆五百里之内,突发一场地震。那次地震虽然来势汹汹,可是因为老百姓规避及时,纵使房倒屋塌,伤亡却是寥寥。

    以后,谛听兽的耳朵又掉过两次,老百姓听到神兽耳朵落地的消息,又纷纷离家避灾,可是后两次大凉山却没有发生。

    凉州府的百姓,再加上在大凉山采石的石工,那可是几万条活生生的性命。肖六着急地叫道:“牛大人,我觉得对地震的消息,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好,毕竟人命大如天呀!”

    牛千禄不满地说道:“修缮皇宫所需要的石料还差一半没有完成,一旦因为地震的谣言而耽误了工期,你我的脑袋都将不保!”

    牛千禄为了慎重起见,决定和肖六一起,领着差役去地藏寺看一看。一行人骑马出城,沿着崎岖的山路绕过险峻难行的鹰嘴岩,最后来到了地藏寺。

    地藏寺的住持三苦和尚为了保护现场,领着管偏殿的小和尚守在了谛听石兽的身旁。牛千禄看过那两个掉下来的石耳朵,皱眉说道:“这两只石耳朵的底下,怎么会有胶水的痕迹?”

    八年前,谛听石兽的耳朵无端落地,成功预报了地震后,三苦老和尚为了美观起见,就找来树胶,将那两只落地的石耳朵,又粘回谛听石兽的脑袋上。牛千禄听完呵呵大笑道:“毛病就出在这里——那树胶日久,失去粘性,谛听石兽的耳朵自然就落地了!”

    听完牛千禄的分析,肖六却是一脸怀疑。牛千禄重声道:“地震的消息一旦传出,势必引起民众的恐慌,到时候凉州城人心不稳,朝廷必定见责,这塌天的责任,你们两个能承担得起吗?”

    肖六和三苦和尚吓得面面相觑。牛千禄重声说道:“我还是去前殿烧三炷香,就让地藏王菩萨保佑我们凉州城的百姓平平安安吧!”

    鬼磨牙的声音

    肖六和三苦和尚陪着牛千禄来到前殿,牛千禄刚烧了三炷香,就见那个管偏殿的小和尚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三苦和尚还没等申斥徒弟无礼,小和尚却哆嗦着嘴唇说道:“师父,师父不好了,谛听兽的耳朵孔里流血了!”

    谛听兽只是一只石兽,它的耳朵孔里怎么会流血呢?三个人又急匆匆地赶回偏殿,定睛一瞧,就见谛听兽手指粗细的耳朵眼里,果然在往外滴着鲜红的血液。

    肖六声音颤抖地说道:“牛大人,莫非真的要发生地震了?”

    牛千禄眼睛一瞪,吼道:“肖六,你身为石工的督管,怎么也敢随便散布这蛊惑人心的谣言?”

    肖六被牛千禄劈头一顿训斥,当时就成了没有嘴的闷葫芦。牛千禄望着诡异的谛听兽,叫道:“如果这只谛听兽真的能预示地震,那么前两次的虚报又是怎么一回事?这种蛊惑人心的东西留在寺内纯属是祸害,来人,将它给本大人毁掉!”

    牛千禄身后的十多名差人听到命令,虽然心中胆怯,可是谁敢违逆牛府台的官威?随着差役们“砰砰蓬蓬”地一顿乱砸,那尊谛听兽就变成了一地的碎石头。

    牛千禄望着一地的石头,脸上刚刚露出得意的笑容,就听鹰嘴岩的方向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随即寺内的地面就好像发疟疾似地一阵抖动。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地震了。

    吓得屋子里的十几个人夺门而逃,牛千禄趴到了院外的空地上,抱着脑袋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牛千禄才回过神来,他掸掸衣襟站起来,脸色铁青地对着手下人吼道:“快去看看,外面是怎么一回事?”

    几名腿快的差人急忙去寺外探听情况,过了一会,他们一脸惊慌地跑了回来,道:“大人,不好了,鹰嘴岩塌了!”

    肖六手下的石工今天就在鹰嘴岩的不远处采石,晚上收工的时候,他们装药放了一炮,不想这威力巨大的一炮竟然震塌了鹰嘴岩。

    鹰嘴岩是地藏寺连通外面的咽喉要路,如今鹰嘴岩坍塌,牛千禄这些人就只能被困寺里了。

    牛千禄听完情况,气得一拍桌子,对肖六叫道:“明天一早,你赶快找人清路,真要耽误了本大人的公务,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三苦和尚一见牛千禄要夜宿地藏寺,急忙把自己的方丈室收拾了出来。方丈室虽然陈设并不精致,却很干净,牛千禄折腾了一天,真的困倦了,倒在竹床上,脑袋刚一挨床头的竹筒凉枕,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二更天的时候,熟睡的牛千禄忽然翻身坐起,他脸色发白,惊叫一声道:“鬼,有鬼!”

    三苦和尚与肖六住在方丈室旁边的屋子里,他们听到牛千禄的惊叫,急忙推门闯了进来,肖六叫道:“牛大人,鬼在哪里?”

    牛千禄抹去了头顶的冷汗,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梦见了谛听兽,我听到了它‘吱咯,吱咯’磨牙的声音!”

    三苦和尚听完合掌道:“自古道邪不胜正。牛大人您还是心中多念佛号,早些歇息吧!”

    三苦和尚和肖六退了出去,牛千禄稳了半天的心神,这才把脑袋又倒在了竹筒凉枕上。没过半炷香的时间,他又“嗖”地一声从竹床上跳了下来,指着凉枕,惊慌失措地叫道:“鬼,有鬼,那竹凉枕中真的有鬼呀!”

    用石兽灯报警

    三苦和尚的凉竹枕虽然没有鬼,可是别有机关。随着一名胆大的差役用钢刀将凉竹枕砍成两半,一股阴凉的山风“嗖”地从床下面的竹管中吹了出来。

    三苦和尚的竹床下是一片石地,石地的上面裂着一条深深的岩缝。三苦和尚为了凉快,就把十几根三丈多长的毛竹打通竹节,然后连到一起,下到了石缝之中。地底的山风凉气沿着毛竹就会传到床上的凉竹枕中。枕着凉竹枕睡觉,夏天真是清凉无比。

    可是毛竹筒传输凉气的时候,竟把地底下的声音也传了上来。因为地下岩层在地震前,会微微地活动,石头啮石头,就发出了一种恶鬼磨牙般的声音。

    肖六诧异地凑到了竹床旁,将耳朵贴到那个竹筒上,他刚听了一会,就惊慌失措地叫道:“牛大人,我真的听到鬼磨牙的声音了,您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地底下的岩层活动激烈,这就是地震的先兆呀。牛千禄也怕死,他第一个逃离方丈室,站到了院子里。牛千禄的老婆孩子现都在府衙里睡大觉呢,真的发生地震,他们焉有命哉?

    牛千禄想着地震后,自己家人血肉模糊的样子,他一急,竟拉着三苦和尚的胳膊,叫道:“三苦大师,您一定要想个办法,拯救全县的苍生百姓呀!”

    现在鹰嘴岩坍塌阻路,庙里的和尚又没有长翅膀,三苦怎么能给州府的百姓报信呢?三苦和尚想了半天的主意,最后眼前一亮,叫道:“牛大人,您赶快写一个叫百姓们尽快躲灾的书信,然后盖上官印,我负责把这封书信送到凉州府!”

    三苦和尚一摆手,领着几名弟子直奔寺后的竹林。小和尚们则找来一块白布床单,牛千禄提起笔来,在床单上写了一封叫百姓们紧急避灾的书信,然后在底下盖上了自己的官印。

    牛千禄写完书信,三苦和尚领着徒弟,扎制了一个巨大的孔明灯出来,这只孔明灯竟被扎成了一只谛听兽的模样,那封写在白布单子上的书信被挂到了孔明灯下。随着谛听兽灯下面的煤油桶被点燃,谛听兽灯在热气的作用下冉冉地升了起来。然后随着北风,直向凉州城的方向飘了过去……一场百年罕见的大地震就在黎明前爆发了。

    凉州城的百姓因为得到了地震的消息,经过坚壁清野,转移财物,不仅没有几个人受伤死亡,灾害的损失也被降到了最低点。

    鹰嘴岩经过小和尚们两天的清理,终于能走人了。牛千禄回到凉州城,他看着凉州城的房子几乎都成了废墟,心情沉重的同时,也不由得暗念了几句阿弥陀佛。

    牛千禄这次不仅将地震灾害降到了最低点,他在凉州重建的过程中更是亲力亲为,一年后,朝廷下旨,他荣任为外省的道台。

    牛千禄千里赴任,经过十里长亭的时候,三苦和尚和肖六正在亭子里等他呢。三苦和尚摆了一桌素斋,肖六非要请牛千禄喝几杯送行酒不可。

    牛千禄盛情难却,只得入席,酒过三巡,就听亭子旁边的一棵高大的槐树顶上传来了一阵乌鸦的鸣叫。牛千禄皱眉道:“怎么会有乌鸦的叫声?”

    肖六急忙说道:“乌鸦乱鸣,扰了大人的饮兴,我这就赶走它!”

    三苦和尚陪着牛千禄饮酒,肖六领着几个石工手挥竹竿,赶树顶的乌鸦去了。可是乌鸦被赶得“呱呱”大叫,就是不肯离巢飞走。肖六气得一指老槐树,叫道:“找几把斧子,将老槐树给我砍了!”

    石工们答应一声,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斧子,随着斧影翻飞,就听“轰隆”一声,老槐树被砍倒在地。听着老槐树倒地的声音,牛千禄急忙领着三苦和尚从长亭中走了出来。看着那棵倒地的老槐树,牛千禄忽然“咦”了一声,就在最顶的槐树枝上,他竟惊奇地发现了那盏谛听兽形状的孔明灯灯架。灯下悬挂的白布床单饱经风吹雨淋,早已看不出模样了。

    这盏孔明灯根本就没有飘落凉州城,凉州城的百姓怎么可能知道地震的消息呢?

    牛千禄一把抓住三苦和尚的衣袖,诘问道:“大师,这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这些年三苦和尚一直在寻找能准确预报地震的方法,他最后受谛听兽的启示,终于发明了能听到地下动静的地震竹枕。八年前,他通过地震竹枕,断定凉州城必定要发生地震,为了引起人们的注意,他就拿起锤子,暗中砸掉了谛听兽的石耳朵……虽然第一次预测地震准确成功,可是后来他接连两次预报地震却失败了。

    三苦和尚觉得预测失败不合情理。他找来肖六,经过两个人的仔细分析,他们最后一致认定,后两次地震没有发生,很有可能是地底下的岩层积蓄力量不足的缘故,一场更大的地震,绝对不可以避免。随着今年地下岩层的活动激烈,三苦明显地感到,一场破坏力惊人的大地震即将发生了。为了叫老百姓们躲过这场浩劫,他第四次砸掉了谛听兽的耳朵……

    三苦和尚语气沉重地说道:“大人,是老僧欺骗了您,那谛听兽耳朵眼里流出的血就是管殿小和尚的手指血呀!”

    牛千禄为自己的官帽子打算,他宁肯不信地震的消息。三苦和尚就和肖六暗中定计,以查看谛听兽耳朵为名,将牛千禄引到了地藏寺!

    牛千禄哆嗦着嘴唇问道:“肖六,那鹰嘴岩可是你故意命人用火药炸塌的?”

    肖六“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叫道:“大人,只有炸塌了鹰嘴岩,我的手下才能到凉州府假传您的命令呀!”

    凉州府的百姓得到地震消息,大家连夜火速撤离。

    牛千禄用颤抖的手指指着谛听兽形状的灯骨架问道:“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牛千禄被困地藏寺,三苦和尚叫他写的那封信,只是三苦和尚和肖六自救的一种手段。否则地震真的不发生,牛千禄还不得砍了他们的脑袋呀?

    三苦和肖六今日设宴砍树,其目的就是为了叫浑浑噩噩的牛千禄清醒过来呀。

    牛千禄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他扶起了肖六,然后对着三苦和肖六两个人,重重地跪倒在地,愧疚万分地说道:“很简单的事情,却因为我的私心,而变得这么复杂。我,我这个父母官当得不合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