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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行无行行

    那时河南嵩山下有一户贫苦人家,母子、夫妇一家三口,向来务农为生。姓孙名杰,母亲王氏,娶妻刘氏。

    这时因洪水成灾,合家逃去山中。王氏年高受不起辛苦悲劳,染成重病。水退之后,回到故家,见家中什物器具漂流净尽,心中大为难过,病势自渐沉重。

    这天王氏神志忽然清醒了些,要点东西来吃。

    夫妻大喜,问老人家爱吃什么。谁知王氏这样不要那样不喜,单单要吃那田螺。这是因为大水之后,家中不知从哪里流来一个大田螺,刘氏看这田螺大得奇怪,弄点清水把它养了起来,曾给王氏瞧见,所以此时想要拿来尝尝这种新鲜味儿。

    依孙杰的意思,只要母亲爱吃,管他荤素,请她吃了再讲。刘氏却想婆婆吃了几十年的长斋,无端为这田螺开荤,也是罪过。

    于是,特去外面找来几个田螺壳,用滚水洗得干干净净,拿面筋干等物捣成酱,做成田螺肉模样,嵌入田螺壳中,哄那王氏。

    王氏果然欢欢喜喜吃了几个,也并不知道是人工制成的假货。过了一天,她的寿数已到,就此一命鸣呼。办完丧葬,刘氏因婆婆临终爱吃田螺,所以见到那个大田螺就伤心。

    孙杰便把这田螺送去水中放生。后来刘氏也得病去世,临死之时,含泪对丈夫道:“我随你二十年,替你养亲持家,自问并没失德,只不曾替你生下一男半女。这是我死不暝目的事情。”说毕而死。

    从此孙杰一家只剩他一人,也不能再做田工,每日只在村中有钱人家帮佣作工维持生活。想另娶一妇,苦于力量不及,想起妻子临终的话,不由心如刀绞。

    一日做工回家来,远远望见家中炊烟忽起。心中大疑,急急赶回一瞧,只见饭熟茶沸,专等他来受用。再寻那烧火之人,却是杳无踪迹。恰好肚子大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现成茶饭吃了。

    天天照旧出去作工,每天回来依然饭熟于锅,茶沸于炉。只不见烧茶煮饭之人,把个孙杰真弄得又惊又怕,又十二分奇怪。于是每天下工比往常略早一刻,想跑回家中看个究竟。

    谁知那人好像有先见之明,不等他回来,总先走了。孙杰扑了好几个空。一天索性请个假,仍旧一早出门,到了夜饭时分,却去邻舍人家借了一个梯子,爬上墙头,向自己厨屋内一望,原来替他煮饭的是一个绝世美人。”

    孙杰心中真是万分纳罕,不由咦的一声。这一声不打紧,室中美人知道有人窥觑。但见她一阵慌张,登时形影俱无。

    孙杰下了梯子,开门入室,一锅饭煮得半生不熟。一看米桶,满满地装足了一桶的白米。

    另外还多了些盐肉鸡鱼之类,一起放在柜内。孙杰只得先把那饭烧熟吃了。因菜米都有,便向东家请假三天,足不出门的等那美人前来。

    谁知美人知他不去作工,便不替他煮夜饭了,反在他清晨酣睡之时替他煮好一餐早饭。

    孙杰几次想起大早等候美人,偏偏这几天十分好睡,每至清晨尤其睡得人事不省。一连多日仍是见不到美人一面。

    美人知他不去作工,怕他没钱使用,还替他弄来许多白银,足可用得几年。

    孙杰惊喜之极,便想拿这些银子开一家小小店铺,免得常年作那帮佣生涯。

    主意已定,便去向那东家辞职。东家问他因何不干了,孙杰是忠厚人,不会说谎,只得把实情诉说出来。

    那东家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存心倒好,闻他有些异遇,便说:“你所遇的或是什么仙人,一定是你做过什么好事,救过她的性命,她才来报答你的。”

    孙杰道:“小人穷得要死,哪有力量作甚好事。”

    东家笑道:“好事不必要有钱才能做,你既想不起来,暂且不必管他。天上神仙未必会得你好处,或许是花木鸟兽之精曾经得你救援,前来报德也未可料。若果如此,你可预备锅焦一片,搓成小团子,等候得她来就突然将她抱住,把锅焦塞入她口中,逼她咽下,便与生人一般无二,就可问明原因。”

    孙杰领教而归,便整整地坐一宵,假寐待晓。黎明悄悄地掩入厨房,果见美人背着身子正在那里切菜,孙杰依照东家嘱咐,突然上前用力抱住,同时伸出右手将预备好的锅焦塞入她口中,等她咕然一声咽下肚去。

    刚想放手,忽听那美人开口道:“郎君且请放手,妾已受烟火,不能再遁,容慢慢禀告郎君罢。”

    孙杰情知不是诳言,便把双手一放,美人回转脸含愧带羞的向孙杰行礼,孙杰还礼,说道:“请问娘子,小子一介穷人,因甚这样错爱?”

    美人微笑道:“郎君看我是人是鬼?”

    孙杰听了,不假思索,也笑道:“娘子不是天人,便是神仙。若说鬼怪,世上果然都有,只怕化不到娘子这等人才,也未必有娘子这般仁心。”

    美人听了,不觉一笑道:“郎君真会说话,妾身确实不是人类。仙人太高,妖鬼太凶,贱妾都不敢冒充。尊夫人在时,可曾救过一件东西的性命么?”

    孙杰忆了一回,想不起来。美人点头叹道:“惟其如此,愈见君夫妇盛德仁心,施恩不望报之君子。

    妾姓罗名圆,家居淮水之滨。洪水时为大浪卷至府中,水退之时,匆匆不及离府,承尊夫人抚养珍惜,不啻骨肉。后来令堂病中迷乱,几至妾不保性命。又蒙尊夫人设计周全觅得替代,方保微生。

    后来又承贤夫妇送出府中,此德此恩没齿难报。不料尊夫人如此贤德竟不永年,贱妾便生报德之心。因非人类,又羞于自媒,所以先操妇职,拟至数年后得君信爱再容自陈。何意未及一月,便得与君相聚。岂非大幸之事。事已至此,还望君勿以非类见轻。”

    孙杰听完了,才悟到是那天放走的田螺。先还不免稍有惊愕,及听她言语清朗,情致缠绵,又想她数日来侍奉殷勤,心中便自有感激而无疑念。

    即起身拜谢道:“娘子天人,小子穷贱粗鄙,怎配得上娘子的天生丽质?就说生活所需,虽然娘子不要小子预备什么,小子却越觉愧疚无地。”

    罗圆笑道:“既承见爱,不加疑猜,彼此便是自己人了,还客气什么。但有一事务求俯允。”

    孙杰忙道:“既为夫妇,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事情。”

    罗圆赧然道:“妾身道行太浅,虽能变化人身,未能脱离躯壳。须等二十年后,所受烟火既多,又得君血灌溉,方能渐渐撇开顽壳,化成人体。君可于明夜子时亲到西面河边,将妾顽躯捧来,放在大缸中浸以清水,一月一换水,并须放在隐觅之处,千万不能使别人知道,这是顶顶要紧的事情,”孙杰笑着答应了。

    第二天罗圆替孙杰做完一切事情,仍自回去。

    到了晚上,孙杰恐怕误事,坐待到子时,忙忙去西首河边一看,果见自己和刘氏放的大田螺还在岸边,欢欢喜喜地抱了回来。

    照她所嘱咐的话,一一布置妥贴,方去睡觉。天亮便闻厨屋内有人讲话之声,起身一看,原来罗圆又带来两个小丫环儿,正在指挥她们弄茶弄水,煮饭做菜。

    一见孙杰起来,罗圆先谢了他提挈之恩,又命两个丫鬓前来叩见。二婢一齐拜过孙杰。孙杰益发大喜,从此罗圆便和孙杰成了夫妇。孙杰家中本来一无所有,此时却逐渐兴盛起来。

    孙杰在市上开了一个米面铺子。经营筹划交易买卖,全凭罗圆一言,往往别人失败的生意,到她手中偏能转为胜利。不上三年便成了富厚之家。

    这孙杰生性仁慈慷慨,喜欢施与,无论识与不识,凡有急难相求,没有不帮忙的。远近乡镇地方,几乎无不知有孙杰夫妇。他们大伙儿把孙杰唤做孙善人,把罗圆称为活观音。夫妻俩倒处得非常适意,非常快活,只有一桩事情不称他们的心。

    刘氏临死之时,心中念念不忘孙家香火。罗氏报恩身事孙杰,也说重在替他生男育女,谁知种种事情都能满意,只有这最紧要的问题却是无法解决。

    看看过了十余年,音信毫无。孙杰急得要死,常常愁眉苦脸,伤心叹气,对罗氏道:“我自问存心不坏,济难扶危不敢言功,也可算得无愧。难道老天爷就连儿子也不给一个?”

    罗氏只有再三劝慰,说他年纪不大,精力未衰,又立心好善,天必赐福。孙杰听了,只好今年盼明年,明岁望后年地盼望下去。

    再说天地开辟之时,有一只大老鼠,不晓因何因缘,出世以来从不损坏人家器物,偏能朝斗拜星,精修勤炼。虽系小小动物,已成不坏之身,一直过了四五千年。

    正当三皇治世之时,那地方水灾为患,这老鼠也从中原被漂到西土灌口一带。

    有一个村庄大小人口共有二千余,他们扶老携幼向高处避难,经过三丈多宽的一条河,不料人多桥腐,这小桥折断了。许多人跌入水中,逐浪而去,岸上一片嚎哭之声。

    那个老鼠也夹在人中,见桥断人啼,情形非常可惨,也是他善根深厚,竟把自己的危险忘了,奋勇泅水,爬上那边半座断桥,到达对岸。也不晓他在什么地方找来一根很长的树干,用牙齿咬着,拖入水中,沿那座断桥衔了过来。众人才知他前来相救。

    一片欢呼感谢之声震动山谷。过有片刻,老鼠又拖来一木,施展神力,用嘴一钻,就钻成两个大洞,把两木之端塞进洞内,这样便变成一座两条木头架成的桥梁。

    众人扶扶扯扯的一个个走过桥去。刚巧上流大水冲至,接连几个大浪把老鼠打了开去,一霎时漂流数百里外,直把一个好义的老鼠淹得上气不接下气。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见自己身子瘫在一块大岩石上,务边立着一个道童,向他微笑道:“畜生醒来了,还不拜谢师父去!”

    老鼠心中明白,必定是哪一位仙人救他,才能从如此深水中提到高山上来。老鼠跟道童爬去,顷刻,便到了一个山洞。老鼠跟随道童到了里面,参拜了那位老神仙,心中感激,两只鼠眼中忽然流出眼泪来。

    老神仙安慰他道:“你虽异类,得天独厚,所以有此善根,修那么大的功行。因此我着力士救你上山,现在距你淹死河中,已有一百二十五天了。”

    老鼠听了,不觉吐了吐舌头。

    那老仙又道:“我可怜你修炼数千年,不但未成正果,连人体都不能变化,这都是你出身太低。就在我这洞府当一个守卫童儿,让你慢慢的得点真决,传些法术,就可脱胎换骨,先成人道。不消一二千年,即可转成仙体。”

    老鼠受命,接连叩了千百个头。那老神仙笑道:“你既在此执役,也须把你那原形变换变换,方不被师弟兄们轻视于你。”于是命那童儿,摘来两枚桃子,让老鼠吃了。

    老鼠猛然觉得双肋发痒,便用前爪左右爬搔了一阵,哪知越搔越痒,猛的从痒处伸出两张翅膀,一扇一扇的好不轻快,而且浑身力量,似乎都聚集在这翅膀上面。

    这老鼠毕竟聪明,已经悟出他老师替他换形之意,不由心中大喜,便试着把双翅一展,果然得到空气的助力轻飘飘地飞下地来。

    原来为这老鼠脱胎换形的神仙就是元始天尊的大弟子文美真人。文美真人见这老鼠有助于灌口百姓,可得他们千年的香火,将来便可早转身成佛,就召来灌口大小土地,叫他们传谕灌口百姓,替他立庙奉祀,以表崇报功德之意。

    灌口百姓得了土地指示,果然家家户户踊跃,替这蝙蝠造了一个庙宇,天家称他为福德正神。这蝙蝠受得人间香火久了,居然也能变化人形。不过历时不久,或七天或十天,仍要变回本体。

    这蝙蝠不知怎么和那海中的平和忽然认识起来。大家全是重义尚德的人物,自然非常投契,非常和睦。

    这老龙每逢上岸谒他娘坟墓,必去蝙蝠庙中谈心。蝙蝠虽不能下水,有时也化个人形,独赴海滩叫着平和的名字,这老龙便出来和他一同游玩。

    不料海中另有一条蛟龙,修炼年月虽在老龙之后,学的妖法却并不在老龙之下。这蛟龙闻得平和不久将成正果,心中已是不平。

    一天化了人身,行过那蝙蝠庙内,进去瞻望,见庙中只塑了一个绝大飞禽,以为是西方如来顶上的孔雀,忙上去行了个礼。出来问了土人,才知道是个老鼠变化的蝙蝠,这一来几乎把他气个半死,立时捏诀召神,把当地许多土地起喊来责问。

    土地们见老蛟如此发怒,又明知蝙蝠来头不小,真是两面为难,一时面面相觑。

    其中有个灵便些的说道:“大王不必动威,谅这蝙蝠岂是大王对手,不过他的祖师文美真人是大有法力的上仙,近来他又和灌口龙王非常交好。他是水族之王,万一发起怒来,只消把法身一动便能倒海移山,连阴阳两界不得安全。那些土地们果然该死,只是大王和当地人民也不免吃他的亏,这却如何是好?”

    老蛟听了这话,气得他厉声怪叫起来。唬得土地们遁入土中不敢伸出头来。这老蛟拚着一口恶气径来庙中,把那蝙蝠神像打个稀烂乌糟,随手把一座庙宇也拆成瓦砾场。

    这老鼠真人原替他算定香火只有一干年,哪知不到干年,就被那条蛟龙搅坏了他的寺院。

    那蝙蝠回至山中,拜谒师傅文美真人,叙说陈前往事。真人神机默运良久,叹一声道:“似你出身异类,又为动物中顶顶卑下之物,居然能够有这般成就,怕除你之外,未必更有第二人,真可算物类中杰出之才。如今你正处在人禽交界的关键,我便要牒送地府转轮殿上,烦他们送你转凡入世,择一善良人家前去投胎。你须立定宗旨,勿为利欲所诱,勿为财色所迷,见义必为,视恶如仇。”

    蝙蝠受命之下感极而泣,只说:“弟子明白,弟子已经说过,修道顺命,不计成败,何况师尊又明明训示弟子还有那种造化呢。”

    真人大悦,马上修起牌文,派力士送去地府,冥王查看册籍,说有河南孙杰积德累功,救人无数,现在尚无子女,可着蝙蝠前去投胎。立时修了回文,仍着力士带回。真人又着力土送蝙蝠到冥中,由冥王交轮回司亲送蝙蝠下凡。

    刚巧孙杰妻怀孕十月,夜间梦见一位官吏送来一只黑色飞禽,对他说道:“你夫妻行善多年,感动天心,冥王派我亲送仙禽为你之子。此物本是仙种,前程远大,不可限量,不要轻觑了他。”说毕把飞禽一放,那鸟投入怀中,一惊而醒,立刻觉得肚子生疼。

    不消半个时辰就呱呱坠地,却是一个面白唇红眉清目秀的孩儿。夫妻俩喜不自胜,照梦中所见景况,可见此儿不是寻常之辈,心中愈觉慰悦。替他取名仙赐。

    光阴易过,转眼仙赐已过十岁。孙杰夫妇便请个有名的先生教他读书。仙赐天赐聪明,一目数行,闻一知十,读到十四岁上,已把古今史册和许多名人典籍装满了一肚子。

    一时传说开去,远近地方都知孙家孩子是天生的仙种,生有奇才。早有州官凤氏闻名来聘,和仙赐谈了一回,知他是真有才学的人,一定要请他出来做官。孙杰没奈何,只得答应州官,让仙赐跟去伺候长官。

    州官大喜,和仙赐一同回任。凡是地方一应重要政事,都咨询仙赐然后施行。仙赐感他相知之意,也遇事尽心,言无不尽。不上一年,州政为之一新,人民无不感诵,州官更是喜悦。后来把仙赐举为大夫之职。

    那时仙赐还不满二十岁,少年英俊,朝野称扬。便有许多达官贵人都托人说媒。有个上大夫伯皋因深爱仙赐,一定要把自己次女许配于他,竟亲自上门见孙杰夫妇,面求允婚。孙杰夫妇也久闻伯皋两位小姐都有才德。既然如此附就,焉有推却之理,自然一口允许下来,仙赐也不敢再说甚么。

    当下双方议定,来年三月中迎娶。不料这年冬间,伯皋的次女蕙儿,因在花园中看家人摘取腊梅,猛见篱外有个少年男子隔着篱笆空隙尽向内望,蕙儿心中不悦,便想回宅。

    正待举步,猛觉得限前一阵青光,耀得她双目缭乱,立时神志不清,扑在地上。

    幸得左右扶侍的仆女丫头将她拉起来,大声呼喊。那蕙姑竟似发了疯狂一般,口口声声只要望园外奔去。也不晓她哪里来的气力,三四个妇女拚命也拉不住她,一阵大乱,早惊动里面众人。

    伯皋正好下朝,闻此异事,急忙和夫人古氏、长女菊姑一同带了全班男女佣人赶到花园。正见蕙姑和一班人怒目相持,弄得婢妇们筋疲力尽。

    蕙姑自己也是衣衫扯破,头发散乱,两目直视,口喷唾沫,乱嚷乱叫胡言怪语,见了父母也不知羞惧,仍旧挣扎着要出园去。

    伯皋知她必是遇了邪崇,便也不问青红皂白,走近身去举手就打了她几个耳刮子。大喝道:“什么妖人敢在此地作祟,再不速去,我必请命仙凡两界帝君,处你严刑。那时你可悔之太晚了。”这话一出,果然蕙姑不似头先那样胡闹,拔步就行,径回自己卧房,仍旧不言不语,直挺挺地坐在床上。

    伯皋夫妇也无可如何,只得请了医生替她诊脉,差人买了药,煎好了要蕙姑喝下去。

    蕙姑接了药大笑一声,忽然变化男子口音,大声道:“你们真是混账!世上庸医开的方子哪怕千剂万剂,怎能治得小姐的病。”说时早把一碗热腾腾的药倾在身边一个面盆内,明明一小碗药,给他这一倾就倾满了面盆,高出一个顶来,宛然成了塔形。

    众人都为之骇然。伯皋气愤不过,恨恨地说道:“我伯皋虽无好处及人,自问无大过恶,为甚这等邪魔偏会找到我来!”说时不觉泪下。

    古氏更哭得凄凄切切,蕙姑仍作男子声气,反笑嘻嘻劝道:“两位老人家不用悲怨,如今见你俩说得可怜,少不得把我的实情告诉你们罢。

    我本西海龙神,在灌口地方,有文美真人的徒弟,是一个蝙蝠,奉他师尊之命在灌口受人香烟供奉,我因他专和灌口老龙交好,目中没有我这真龙,一时性起,拆毁了他的庙宇。

    但他也不该唤出老龙和我为难,将我压在海底不得翻身出头。后来老龙又冒了我的牌子去受上帝敕命,封为四海龙王。

    今幸老龙师父缥缈真人奉了老君祖师之命前来灌口,会同灌口二郎神办理老龙移山填海一案,将原有海水改成一个绝大盐井,他们动工之时,略一疏忽,我得间脱逃。

    打听那蝙蝠现在投生孙家为子,如今又做了你家女婿,官居上大夫之职,正要寻他报仇,遇到你们令爱,怪她生得如此美貌,偏那仇人竟有福分消受。

    我心中又是一气,因此和你女儿开个玩笑。你们要知趣的,赶快退了这头亲事,我便专去找那小子,不和你们为难。

    那小子是我切齿冤家,早晚必死在我手。你女儿嫁了过去也是一个寡妇,不如趁早离开为妙。我这举动半是报仇,一半也正是有益于你。你可明白么?”

    伯皋听了,怒道:“胡说,你和蝙蝠为难,已经打毁了他的庙宇,他却没有向你问罪。你虽吃了苦楚,乃是老龙之过,与蝙蝠何干?这等畏强欺弱,便报了仇,泄了恨,又有什么体面呢?”

    蕙姑听了这话,忽把台子一拍,大怒道:“好小子!我是善意相劝,你敢笑我怕强欺弱!”从此敲桌打凳持刀弄杖,闹得比先前更凶,弄得伯府上下个个心惊,人人不安。

    伯皋一天下朝回来经过一条闹市,见许多人拥着一个道人七舌八嘴地说什么。

    伯皋心中一动,吩附停车,自己步行挤入人群看了一回;方知那道人善能变幻生物,颠倒四时,把一个大桃子种入泥中,一会儿生根出枝开花结果,便生出许多桃子来。又把一束稻草栽成一枝兰花,芳香幽雅。众人知道是神仙下凡。

    伯皋看得道人走了,自己紧紧随往,一直追了三四路,看看人烟稀少,是个荒野之区,那道人忽然回转头来,含笑问道:“贵人远随不易,很对不起了。”

    伯皋忙着向他施礼道:“弟子实因有些小事未敢启齿奉求,所以追随法驾,欲待认明仙居洞府,容日专诚叩谒。不道上仙已经识破弟子行藏,弟子怎敢再秘。”

    那道人笑着摇手道:“你不用讲,贫道完全晓得了。你那府中新近来一妖人,专和令千金作崇,可是么?”

    伯皋惊拜道:“上仙有先知之明,敢问上仙,弟子生平未尝作恶为非,也没敢欺罔天地,得罪神明,怎会有此妖孽?那妖究是什么东西?可有法子治他?望上仙一一明示。”

    那道人笑说:“妖人不是早已告诉你们了么,那全是他的真实供状,倒没有什么虚言。不过这厮原是灌口一蛟,他却混充神龙。也罢也罢,我既对你说了这一番话,我也少不得替你去瞧瞧来。”伯皋大喜。

    那道人和伯皋只一瞬间已到了家中。伯皋恭恭敬敬请道人在书室暂坐,自己忙忙进去对夫人们说知其事。

    一语未了,猛见蕙姑悍然而入,指着伯皋夫妇厉声痛骂道:“好好!你们倒会捣鬼,弄出什么仙人来!我倒要看看那位仙人是什么东西变的,现在还请你俩先试试我的手段。”说着张口一嘘,满地满屋烟雾迷蒙,对面不能相见。

    伯皋夫妻只听得他说:“你们这等贱骨头儿,只配一个个替我死在大水之中。”

    夫妻俩未及答言,忽然平地水起,自数寸至一尺、二尺、三尺,一眨眼的工夫,水深已可没膝,水中还有许多鱼精虾怪丑恶狰狞地争着攫人。

    一霎时室内外人声沸扬,鸡犬不宁。伯皋夫妻对坐床上,只有坐以待毙。忽然声响亮,宛如平空起了个霹雳。

    霹雳过处,顿时烟雾全消,光明倍加。伯皋睁眼一看,只见道人手举拂尘立在水面上,水不沾濡,衣履干燥,好似立在地土不般。那道人念念有词,举手一挥,水势立退,那些丑怪的妖精也消灭得无形无踪。

    道人笑着对伯皋说:“妖人已去,女公子可以无忧。妖人所恨原是令婿,此去必至孙家逞凶。贫道耽留不得,须前去救援一番才好。”

    伯皋夫妻慌忙跪地叩谢,不料眼前忽起一道金光,早不见了道人影子,夫妻俩俱惊讶不己。

    道人别了伯皋驾云而起,直至孙杰家。刚想下落,因未见妖气,知妖精还未到。于是沉吟了片刻,拾头一望,见正东方一个大花园内似有口阵黑气,慌忙迎了上去,见一个女人和一个官员在花园东首一个空无人的院落内对坐谈话,道人慧眼一照,已知这女子正是蛟精。

    官员却便是蝙蝠转世的孙仙赐。好个道人,他便摇身一变,变成一个小小蚂蚁,下落在房子中间,见那孙仙赐也似受了迷惑一般,被那妖人抱在怀中亲呢弄舌,丑态百出。

    那妖人道:“好哥哥,你就跟我同去修仙了道去罢,再迟一回,你那对头就要寻上门来找你来了。”

    仙赐听了,也不说什么,只呆呆地傻笑。那妖抬头四望,见没有生人,就想挟那仙赐逃出门去。

    那地上的蚂蚁忽然一跃而起,马上变成个道人模样,笑嘻嘻地向他们一拦说道:“慢来慢来,要去咱们一块儿去。”

    那妖一见道人,丢下仙赐,夺门而去。道人也不追赶,只在门口大声道:“那蛟龙听了,你也是有根基的灵物,赶紧回头,大道有望。若再执迷自误,我贫道虽不破杀戒,将来自有收拾你的人。到了雷霆压顶,悔之太晚了。”说完了话,见那蛟驾着黑云向东海方向逃去了。

    孙仙赐恢复了本性,呆呆地立在室内,回想方才情形,正在百思不解,见道人进来,方才叩拜于地说道:“弟子方才被什么妖人迷住,弄得身不由己,神志不清,大概是仙师预知弟子受难,前来施救,敢请仙师赐示法名,并求解释顷间之事,弟子不胜感幸。”

    道人坐下来,向那仙赐叹口气说道:“才别不久,你就连自己师父都不认得了,红尘迷性一至于此,岂不可叹可悲。告诉你罢,我便是你前生师父文美真人。

    你是一个蝙蝠小虫,如今被我转世为人,你的根器不同平常,只是出身太卑,将来虽能成道,随时随地都免不了磨折危难。至于今天所遇,乃是前生冤仇,如此这般回事。

    此妖不该死于我手,况今恶贯未盈,天条未及,所以放他逃去。将来恐仍和你作对,你得早早自定主意,见性明心。将来如有急难之事,我自打发人救应你去。”

    那仙赐受了这番训海,才知自己前生之事,并知眼前点醒拯救之人即是自己前生的师尊,不觉跪下去叩头流泪道:“弟子承师尊天高地厚之恩,怎敢有负师尊的教训。自今别了师尊便当回家别亲弃官远走,前去穷山深谷修炼性命之学,万望师尊先把入门第一步功夫和修持口决传给弟子。”

    文美真人点头道:“你还有俗缘未了,一时三刻就要出家怕未必办得到。到了机会来时,自然会逼得你非走不可。我今便传你一些方法和口决。依此勤炼到三年之后,便可断除烟火,强长筋力,将来修道也不无好处。”

    孙仙赐再跪拜而起,真人把方法和口决传给了他,说声“后会有期,努力向上。”便万道金光瞬息不见。

    仙赐跪拜送行,等得金光散净,方敢爬起身来。却还不晓得自己现在什么地方,正待起身出来,忽见外面有个绝大的花园,花园里面树林深处,隐隐有几处红墙黄瓦的宫殿。仙赐这才明白,原来是给妖人摄到皇城中御花园来了。

    仙赐不觉唬得目瞪口呆。这时虞舜早已禅位,礼让夏禹为帝。夏禹虽亦出身民间,但这个在官人员无缘无故跑到御花园去,这总是件骇人听闻的事情,万一查问起来,那可怎么办?

    仙赐急得走投无路,忽见前面有个女子,在那假山石后向他招手道:“孙大人迷了路了。”

    仙赐见那女人竟知道自己姓氏官职,又在此御园之内。正不知这是什么人,存的好心或是歹意?一时应又不得,不应又不得,不由格外着忙起来。

    那女子见仙赐有些畏缩缩地不敢上前,倒笑了一笑,自己迎上几步说道:“公子原来如此胆怯,难道把我这弱女子当作什么虎狼妖怪么?”

    仙赐见她仪态温柔,姿容美丽,料不是坏人,就请她指示一条出路。那女子笑道:“我也不是这边的人,因管花木的老儿是我的外祖父,常常领我进这园来游玩,把园中出入的路径都认熟了,因见公子徘徊歧路,知道一定是迷了路途不得出去。

    我从前原也住在公子邻近,公子每次出入府门我总看见,所以能够认识。既是相逢熟人,怎能不指点你一下?不料公子不认得我,反疑我是什么歹人,怀了什么恶意,岂不可笑!”

    仙赐见她如此说了,这才恍然道:“原来娘子还是我的高邻,见面不能认识,可笑可愧。如今求娘子指我一条路径,使得早早出园回家,心感不尽。”

    女子笑道:“你倒也是一个妙人,听说是老邻居就会求人指教,却不曾问人家一个姓张姓李,你这贵公子阔官吏的气派可也不算小了。”

    仙赐听了,果然十分惶愧,忙着陪笑儿说道:“正是,还没请教娘子高姓,真个得罪了。”

    女子笑着点头道:“这才有些道理。我姓胡,人人叫我胡三姊儿;并没什么名字。你爱叫我就称一声三姊儿得啦。”

    此时女子已送仙赐一大段山路,仙赐站住说道:“方才说过,但求娘子指点一言,小子自会寻得出路,不敢劳你远送的。”

    胡三姊儿大笑道:“老实告诉你,这园子路径不算十分曲折,但陌生的人光靠几句指点,却无论如何休想顺顺利利地走出门去。有些地方连我自己也说不出来,只走到那边自然会得明白,不送你出去行么?”

    仙赐听了这番话,只得吊着胆子低下头来跟着她急急行来,再不敢和她多说话,免得打草惊蛇,惹人起疑。

    海上过龙兵,春天往北,秋天往南,一对对黑脊梁大鱼排成两行,敲着“冬冬堂、冬冬堂”的数点声,巡行在辽阔的海面上。

    这龙兵大的有丈余重,千余斤,半大小的也有三四百斤,七八尺长。

    龙兵过海所到之处,凶狠的鲨鱼远远逃避,狡猾的鳘子鱼成了龙兵的口中食,吃剩的鳘子鱼鳔漂在海面。一对对拉成两趟走的龙兵一过一个时辰,从来不乱走。

    还有一些怪事,龙兵过处,海里所有的鱼都肃静回避。龙兵不伤害渔船,还能把掉在海里的渔郎拖到岸边。海上过龙兵不仅是一大奇观,而且是难解之谜。要知这是咋回事,得从海龙王出挂招贤榜说起。

    相传在四海形成之后,四海龙王管辖的水族日益兴旺,陆地上有狼、狗、狮、象、猪、豹……

    海里也有海狼(即鲨鱼)、海狗、海猪、海狮、海象、海豹……

    海里的水族比陆地上的虫兽样数还多。它们之间大欺小,恃强凌弱,弱肉强食,把平静的大海搅得乱糟糟。

    四海龙王也曾下了许多整治水族的诏令,但众多的水族还是不知礼仪,不遵王法,眼看一些弱小的物种要灭绝了。龙王急得寝食不安,求贤榜挂在了水晶宫门。

    安定四海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没有真本事谁敢揭榜!就是那寿命最长的绿海龟大元帅,身材最高大,重达万斤的鲸大将军,足智多谋的鲥军师,谁也抓不到的乌贼等朝野名流,都不敢揭这招贤榜。

    半个月过去了,龙王急得团团转。四海龙王一核计,这招贤榜只挂水晶宫门不行,得在四海张挂,也许能有揭榜的能人。

    这一招果然管用,招贤榜贴出三天,就有一条黑脊梁大鱼揭榜来到水晶宫。四海龙王问其名姓,大鱼说名叫“海豚”,早就看不惯水族国大吞小、持强凌弱,血淋淋厮咬的场景。为了除暴安良,使大海成为水族的乐园,愿为龙王排忧解难。

    四海龙王说:“海里乱糟糟的样子真让我痛心,你有啥法子能叫大海安宁呢?”

    海豚的眼里闪出智慧的亮光,它激昂地对四海龙玉说:“海中水族,最凶的是海狼鲨鱼,最霸道的是横行的螃蛋,最狡猾的是骗子餐鱼,这些家伙毒害水族弱小居民,还好对付。还有更凶的家伙,上欺龙王,下害臣民,大王以国非为重,乘公处置,四海就会清平了!”

    四海龙王问道:“这最凶的家伙是谁?快说出它的名姓!”

    海豚说:“龙子敖蛟,噬杀成性,恶鲨、蛴蟹是它的帮凶,鳘子鱼是它的军师,残杀水族,无恶不作!”

    “龙子终日琼浆玉液,仙果佳肴,有享不尽的福禄,怎能做出这种事来?莫不是你听了谣传吧!”敖蛟的叔叔南海龙王摇了摇头。他不信贵为龙子的敖蛟会干出残害水族国臣民的事。

    北海龙王说:“我从北海到东海来,亲眼看到蛟侄在海里和鲨鱼然子鱼鬼混逞凶!海豚所言是实。”

    东海龙王听了,即叫鲤鱼将军去传龙子敖蛟,恶蛟早已不知去向。海龙王怒发冲冠,拔出龙泉宝剑,赐给海豚说:“人间早有‘王子犯法,与庶民一样治罪?的做法,我海内要清平安宁,也要惩治那些贪焚嗜杀的家伙。龙子犯法,你也可用这剑取下它的脑袋!你快去斩了那几个作恶的畜牲!”

    海豚接过龙泉宝剑,对海龙王说:“为使海内不再出现以强凌弱、以众暴寡、以大欺小的惨行,我愿带领儿孙组成龙王的巡海兵,用龙泉宝剑,斩断海内不平之事,竭尽全力巡行四海,致力于水族昌盛,四海升平!”

    四海龙王挺高兴,即传令由海豚组成龙兵,敲动水鼓,巡行四海。

    龙兵巡海时,海豚身先士卒,在前边开路,惩办凶顽,教化水族。海豚武功高强,行凶作恶的家伙或被杀、或远逃、或改恶悔过。大海里出现了这支龙兵,众弱小水族欢声雷动,都向龙兵致意。

    鳘子鱼长相很象鲤鱼,只是它的鱼鳞发黑、心肠更黑。它的鳔大,里边净是坏水。听说海豚巡海,铲恶扶弱,急忙禀报给恶龙敖蛟。

    敖蛟狂叫一声:“来得好!待我杀了这黑脊梁大鱼当点心,然后回水晶宫夺了王位当龙王!”它带着恶鳌与螃蟹,在海上掀起黑色的风暴,恶狠狠杀向龙兵。鳌子鱼这时也出坏点子,布下了一座座快如利刀的暗礁,想划破急驶而来的龙兵的肚皮,又酒下毒水,想毒死游在海里的龙兵。

    海豚与敖蛟对阵,传龙王旨意:“多行不义必自毙,快改掉劣迹!”

    敖蛟狂叫:“反了天了,小小的龙兵想管教我龙子!你想做海上霸王吗?鲨老弟,快咬死这黑脊梁大鱼美餐一顿!”

    十八条身如帆船的大白鲨张开山洞似的大嘴,露出一排排雪白的小牙来咬海豚。海豚不慌不忙,一口痰吐到了最大的那条白鲨鱼嘴里,大白鲨就觉得嘴巴发麻,疼得不敢动弹,把头摇了儿下,浑身的肉也僵硬了。原来这是海豚专治鲨鱼的法宝,叫“龙兵涎”。这法宝把十八条大白鲨都治住了,全都低硬地漂上了海面。

    又有两条双髻鲨在恶蛟的唆使下,一齐扑向海豚。海豚又吐了两口“龙兵涎”,双髻鲨也麻了大嘴和身子。

    敖蛟一看鲨鱼全都败在海豚手下,吼叫一声,变成一条巨鳞,扑向海豚。海豚举起宝剑,红光闪处,恶蛟龙头落海,腔子里的血象泉水似地喷溅,把大海都染红了。

    蛴蟹和鳘子鱼见势不妙,撒开脚丫子就跑。海豚不知道鳌子鱼设刀石礁、毒水流,绕过去撵上鳘子鱼,这时肚子饿了,正好充饥。

    想不到鳘子鱼的鲧里净是粘乎乎的坏水,毒得海豚直恶心,吐出鱼鳔,才平安无事。

    龙兵除了海内作恶的元凶,继续巡行四海,遇到鲨鱼、螃蟹、鳘子鱼逞凶,就收拾掉。所过之处,水族安宁,四海清平。海豚誉满海内,龙兵成了水族国的擎天大柱。

    海龙王看龙兵平定了四海,水族已安居乐业,很高兴。可是听到朝野对海豚的赞扬声,他却皱起了眉头,他没有给海豚封官,还暗中派虾精刺探龙兵的动静。

    狡猾的子鱼暗中看出门道,悄梢给螃蟹出了个主意。

    螃蟹跑到水晶宫门外大叫大喊:“我有机密事禀报龙王爷!”把守龙宫的鲤鱼将军,恨螃蟹横行霸道,不给通报。鳘子鱼就在水晶宫外又哭又嚎,终于惊动了海龙王,叫到宝座前问它哭什么,螃蟹就告了海豚一刁状,说海豚杀龙子敖蛟,是向龙族开刀,要夺龙王爷宝座。

    海龙王早就担心海豚本领高强,深得民心,已有功高震主之嫌!听了螃蟹的谗言,收回了海豚的龙泉宝剑,仍让海豚当龙兵,却让螃蟹当了护驾将军,位在海豚之上。

    海豚的行动也受到了限制,龙兵只能一年两趟巡海,春往北,秋往南,要不是海里的鲨鱼老要夺龙王的宝座,只有龙兵能治住鲨鱼,这支龙兵早就避散了。

    海里的一些狡猾的家伙见海龙王这样对待海豚,又开始干起了坏事,海里还是常出现以大欺小、以强吞弱的事儿,大海里边虽没出大乱子,可是从来不清平。

    海豚壮志难遂,恨恨连声,觉得自已有责任使水族国安定昌盛,尽管还是个职位小小的“龙兵”,仍然竭力忠于职守,年年巡行大海除不平。

    难怪人们遇到那些虾将军蟹将军就捞上来做成盘中菜,而对海上龙兵过,却肃然起敬。早先年,打鱼人见了海上过龙兵,还洒酒敬龙兵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