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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神魂颠倒

    萧家与何家是世交,青州城里人尽皆知两家定了娃娃亲。

    正是萧何两家结亲之日,鼓乐喧天,鞭炮齐鸣,整整办了五日的流水席。

    “听说这萧家大小姐是许配给何家大少爷的,怎么嫁了何家二少爷。”

    “真的?你从何处听来的?”

    “莫要胡言,叫人听见了仔细把你赶出去。”

    今RB是萧虞成婚的大喜日子,可她心中满是愁绪,升不起一丝欢喜。

    真是可笑,心心念念自小爱慕的人竟成了自己的兄长。

    一直以为的两情相悦竟全然是自作多情。

    最后只得来一句,“我从来都只将你当做妹妹看待。”

    人人都看得出我的爱慕之意,若早便直言,我何苦陷的如此之深,逃婚又是将我置于何处。

    房门被推开,一阵错乱的脚步声响起,萧虞紧紧捏住衣袖,脚向后缩了缩。

    盖着盖头,只能瞧见个大致轮廓,眼见那人影愈来愈近了。

    盖头被掀开,入眼便是大红的喜袍。

    萧虞抬起头,眼前是一张极为书生气的脸,俊秀雅正,眉间一点红痣更添了两分佛性。

    是了,今日与她成婚的是何长亭,不是何长洲。

    不曾想到何长亭竟会站出来,全了萧何两家的颜面,保全她的名声。

    何长亭看着萧虞哭花的脸,轻叹了一声,抽出帕子动作极轻的给她擦了擦。

    “莫哭了,是我大哥的错,是我何家对不起你,今后我会待你好的。”

    听着他极温柔的口吻,她的泪却流的更凶了。

    他很是无措,有些手忙脚乱。

    他忙用手轻轻拍她的头,“好了好了,莫哭了。”

    萧虞心中委屈极了,哭的止不住,猛的抱住了何长亭的腰,将头埋在他怀里。

    他温柔的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萧虞哭够了,从他怀中起来,红彤彤的眼睛看着他,用带着哭腔的嗓音道:“是我哪里不好吗?”

    何长洲虽从未说过喜欢她,可也从未说过不喜欢。

    “你很好,是他不好,待他哪日回来了,我定替你向他讨一顿打。”

    何长亭细致又认真的哄了她许久,将她心里的委屈缓缓抚平。

    见她情绪平复,便直起身子要去外头那张软榻上睡。

    “你去哪里?”萧虞拽住他的衣袖,不肯松开。

    “我知你不愿与我……,我去外间的软塌上睡。”

    “我愿意。”

    他转过头来看着她,眼神晦暗难辨。

    萧虞眼中满是认真,“你是我的夫,我是你的妻,我们合该做尽夫妻间的事。”

    他合上帷帐,轻柔的褪去她的衣衫,细细密密的吻落了下来。

    床幔轻摇,未吹灭的烛火微微晃动。

    何家的长辈,萧虞都悉数相识,何父何母都是看着她长大,待她如同亲女。

    何母还与她阿娘是闺中好友。

    只请了一日的早安,何母便将她每日的请安免了。

    “小虞你这丫头,嫁进来怎么还与我生分了,还请什么安?日后不必来请安,只管睡便是了。”,何母轻轻握着她的手。

    萧虞甜甜的笑道:“像伯母这样的观音面容,菩萨心肠,我怎么舍得同伯母生分呢。”

    何母拍了她一下道:“怎么还叫伯母?如今该叫什么了?”

    萧虞一时涨红了脸,呐呐道:“娘~”

    何母瞬间笑的像朵花似的,“小虞就是嘴甜,不像我家那两个……”

    说到这处,应是想到了逃婚的何长洲,又戛然而止了。

    萧虞自然也想到了,心里也不免刺痛了一下。

    那么多年的喜欢果然不是能说忘就忘的。

    “不说这个了,娘给你备了件礼物,来瞧瞧喜不喜欢。”,旁边丫鬟手中拿着托盘将东西递了上来。

    萧虞眼睛弯成了一道弯月,笑盈盈道:“您送什么我都喜欢。”

    是一个金镶玉的镯子,很是通透好看。

    何长亭甫一见了这镯子,便道:“今日我也见了娘,莫说礼物了,还吃了一通念叨。”

    萧虞瞧着他委屈的脸,抓着他的手晃了晃,“诶,别不开心嘛,我去给你买城南王师傅家的马蹄糕和芙蓉蜜饯,你不是最爱吃了嘛。”

    他那委屈巴巴的模样让人一看便心都软了。

    “那是我八岁以前爱吃的了。”,更气了。

    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小追着何长洲跑,就连知道他爱吃这些,还是听何长洲说起的,哪知道他如今不爱吃了。

    继续晃晃,“嗯~我记住了,那你现在爱吃什么呀。”

    何长亭抽出手,侧过头,哼了一声。

    她放软了声音:“别生气嘛。”

    还不理。

    萧虞扯住他的衣袖,拽了拽:“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长亭哥哥~”

    他身子僵了一下,一抹红晕爬上耳垂。

    她竟然喊他长亭哥哥,记得小时候拿糖哄着她喊,她都是不肯的,只肯喊何长洲哥哥。

    他转过头,红着脸,凶巴巴的说:“再,再喊一遍。”

    原来他喜欢这一套啊。

    萧虞娇滴滴道:“长亭哥哥~”

    这招真是管用。

    “我,我同你说我爱吃什么,只说一遍,你可要记住了。”

    萧虞乖巧点头。

    虽然她这一时半刻还忘不了何长洲,但何长亭这般好,日久天长,自己定会爱上他的。

    正值早春,是踏青游园的好时节。

    府尹大人家的齐夫人给府中递了帖子,邀萧虞去她郊外的庄子上游园。

    齐夫人没嫁人前和萧虞是密友,可谓是共患难的交情,从前一起招猫逗狗,惹了祸一起挨打,安分两天,又一同出去惹事。

    “今儿个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的想起邀我们来游园了。”

    “就是,我当是你的园子又翻修了呢,进来一瞧,这不还是那副样子吗。”

    齐夫人不止邀了萧虞一人,还有李家的三小姐李清歌,明月楼的张夫人,王家的王夫人。

    齐夫人神神秘秘的让人拿了两个竹笼子出来,“我那是借着游园的幌子让你们瞧个宝贝。”

    齐夫人招呼她们几人凑上去看,把笼子一掀开,嚯,都吓了一跳。

    不约而同都向后退了几步。

    萧虞啧了一声:“什么让我们来看宝贝?我看你是诚心吓人。”

    王夫人:“这破虫子有什么好瞧的?”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可不是普通的虫子,是蛐蛐儿,好玩着呢。”

    萧虞想起刚刚看到那虫子的丑样子打了一个冷颤,搓了搓胳膊,苏烟烟嫁了人真是越发生猛了。

    从前她见到个指甲盖大小的小虫便吓的要退十仗远,现在竟还兴致勃勃的玩起了虫子。

    不知道齐白易在家中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你们来试试,可有意思了。”,苏烟烟拿着竹笼向她们走了一步。

    齐刷刷向后退了一步。

    张夫人:“烟烟啊,我突感不适,恐染了风寒,你们玩着,我去看大夫去。”

    李清歌:“唉呀,瞧我这脑子,怎么忘了,今日要跟二嫂去上香的,先告辞了。”

    王夫人:“我,我想起今日还没盘我那对核桃呢,改日,改日再聚。”

    萧虞:……!!

    前面两个还说的过去,急着回家盘核桃什么鬼?

    萧虞:“我也……”

    才脱口两个字,苏烟烟就幽怨的看着她,像看着个负心汉一般看的她心里发虚。

    她们仨走的时候,都看着她一脸珍重的表情。

    捶胸,她怎么就脑子一抽留下来了。

    好在在她的强烈要求下,苏烟烟让人把那竹笼拿走了。

    萧虞:“真不知道齐白易在家怎么过的?”

    “他过得好着呢,这个时候怕是去了茶馆听书呢。”

    “……”

    显然,苏烟烟心大的丝毫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

    “不说他了,说说你,你在何家怎么样了?”

    “挺好的,跟还在我家一样。”

    苏烟烟挤眉弄眼道:“你和何长亭,你们俩,有没有……”

    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萧虞嫌弃的看她一眼,“当然有了。”

    “那何长洲……”

    “别提他,他都不顾我的颜面逃婚了,难不成我还要等他?”

    苏烟烟啧了一声,“是了,他就是个王八蛋,不提他了。”

    临走前,苏烟烟又神神秘秘的塞给她一本书,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回家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再打开。

    何长亭是她相公又不是外人,然后她就当着他的面打开了。

    她脑子当场当机。

    然后那天晚上,何长亭缠着她非要把书里的姿势挨个试试。

    苏烟烟真是害人不浅。

    还有何长亭这厮,不管白天多小意温柔,一到晚上就化身禽兽。

    白瞎他长的一脸佛相。

    她的老腰都要被他折腾断了。

    萧虞:突然想换相公怎么办。

    小声念叨他还被听到了,眯着眼问她,“对我有意见?”

    她马上谴责他的禽兽行径,却不但没用处,还让他更是变本加厉了。

    他日日哄着她做这做那,倒是叫她都没空余想起何长洲了。

    回萧府时,小弟看到她略显红肿的眼睛,以为何府有人欺负了她,提着刀就要找上门去。

    阿娘显然是过来人,一看她的样子便明白了七八分,一巴掌呼到小弟头上,让人领着他回屋里做功课去了。

    抚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看这样子,我应当是没多久便能抱上外孙了。”

    萧虞整张脸都羞红了,“阿娘~~”

    齐白易的妹妹齐白涵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家里要给她寻摸个如意郎君。

    遂在家里办了个诗会,看似赏诗,实则赏人。

    何长亭与齐白易是好友,萧虞同苏烟烟是好友,两口子都被邀了过去。

    何长亭白天却是个十佳好丈夫,给她又是扇风,又是投食的。

    当着那么多人她有些羞怯,说道:“你去同你那些朋友耍去吧,不用管我。”

    何长亭看着她宠溺的笑了一下,“我同他们耍什么,他们哪有我夫人重要。”

    苏烟烟看了看他俩,又看看齐白易,冷笑了一声。

    齐白易浑然不觉,还在一旁同人聊的火热。

    “陈兄,你这说法有趣,我倒是没听过,且再细讲讲。”

    陈以帆凑到齐白易耳边,小声道:“尊夫人正瞧着这边呢,面色不善啊。”

    齐白易面色一僵,颤巍巍的回身,见到苏烟烟,讨好一笑,忙上前去。

    凑到苏烟烟耳朵边,轻声道:“烟烟啊,这么多人呢,给我点面子,待他们都走了,你说什么是什么。”

    苏烟烟看着那边的宾客笑了一下,也同他咬耳朵,“我说你也同人何长亭学学,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活似棒槌成了精。”

    萧虞也看到了他们那边,看不出两人说什么,却瞧见齐白易那样子被苏烟烟拿捏的死死的,啧啧两声。

    何长亭又剥了一葡萄递到她嘴边,“看什么呢。”

    萧虞有心逗他,笑道:“今日处处风光无限,自然是看貌美的小郎君了。”

    醋坛子瞬间翻了,葡萄也不剥了,还幽怨的看着她。

    唉,无事惹他做什么,这不惹急了还要自己哄。

    “没,我说笑呢,你最好看了,我满眼只能看见你一个,再瞧不见旁的了。”

    何长亭喜笑颜开,“那我们回去吧,回去让你瞧个够。”

    怕是不随他回去,他又要醋了。

    他们同齐白易俩人辞别。

    今日果真把他逗急了,回去青天白日的就开始折腾她。

    事中,还逼着她喊长亭哥哥,教着她说一些难以启齿的荤话。

    他无赖极了,下了塌便是一副我错了,任你宰割的弱小模样,让她都下不去手。

    最后只剩下一句,“只这一次,不许再有下次了。”

    他眨眨眼,委屈巴巴的样子,让人瞧见了,还以为是她欺负了他呢。

    萧虞扶额,“这么看着我也不好使,再有下次就罚你去书房睡。”

    还治不了他了还。

    何家在苏杭一带的生意出了些问题,何父让何长亭去处理,她终于能歇歇她的老腰了。

    在家闲着无事,就与苏烟烟,张夫人她们相约去了茶馆品茶。

    因为何长亭总是黏着她的缘故,她们平日里喊她出去聚的时候。

    何长亭总故作委屈状,她又很吃他这一套,就推了好几次。

    所以今日萧虞一进门便听张夫人说。

    “呦,今个知道出来了?你家何长亭呢?”

    “他去苏杭那边了,你们是不知道,我可算有两天清净日子了。”

    “我就说,要不是你家何长亭不在,哪轮得到我们。”

    王夫人附和道:“是啊,萧虞就是个见色忘义的,一见到她家何长亭腿都拔不动了。”

    李清歌:“就是的。”

    李清歌一说话,话头又转到她身上了。

    苏烟烟:“你就是什么,眼瞧着我们几个都嫁出去了,你能不能行了还,一个小郎君也骗不住。”

    萧虞忙见风使舵:“是啊清歌,你长长心吧,以往就你说起来头头是道的,你到是上啊。”

    张夫人王夫人附和:“就是的,到是上啊清歌。”

    李清歌:“……”

    萧虞见这火彻底从她身上转移到李清歌身上了,心中暗喜。

    又论起让李清歌去拐哪家的小郎君了。

    苏烟烟:“前些日子给我小姑子相看了不少,我看那个孙家的少爷看着不错,模样周正,看起来也好骗,婚后定也是好拿捏的。”

    王夫人泯了口茶问道:“孙家?哪个孙家?”

    “城西开酒楼的孙家。”

    “别,孙家那个少爷是好骗,听人说被个丫鬟骗的险些丧了命。”

    “是吗?我怎的没听人说起过。”

    三人一脸八卦神情。

    王夫人:“孙家使了银子把消息封住了,我也不知道具体,只听了个大概。”

    三人失落。

    苏烟烟:“萧虞家里还有个弟弟呢。”

    萧虞正喝茶,一下喷了出来,拍桌:“苏烟烟你个丧良心的,我小弟才十四!”

    李清歌:“……”

    李清歌又道:“其实,其实我也,也不是很介意。”

    萧虞气愤:“禽兽!”

    张夫人点头:“禽兽!”

    王夫人惊恐:“禽兽不如!”

    李清歌:“……”

    苏烟烟:“……”

    让李清歌拐小郎君这事,意见不一,最后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又过了几日,何长亭往家中寄了信,一封给父母,一封给萧虞。

    给萧虞那封信里,整篇都是酸掉牙的情话,萧虞却心情郁郁起来。

    好想何长亭啊,他在家时觉得他整日黏腻的很,他这么长时间不在又想他的紧。

    但瞧着他信中的意思,怕是还要一段时间方能回来。

    索性去找他吧。

    萧虞同家中报备了一声,便带上人去找他。

    走的是水路,水路快些,也安全些。

    上一次坐船,还是她十三岁。

    何长洲第一次跟着何父去苏杭办事,她那时年岁小,非要跟着一起去,家里拿她没法子,就让她跟去了。

    她自小娇养惯了,吃不惯船上厨子做的菜,在船上不过三两日便病了。

    还是何长洲整日照顾她,她喝药嫌苦,船上又没蜜饯,何长洲便哄着她喝。

    也是那时他对她的温柔让她泥足深陷。

    因他本就是她的未婚夫,她便也放任自己越陷越深。

    萧虞没想到她这趟竟会遇上何长洲。

    下了船,正去寻何长亭的路上,就听见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阿虞,是你吗?”

    这声音也曾几何时也在她梦中迟迟徘徊不去,可如今听见,她心中却徒留尴尬。

    她转过身去,果真是他。

    萧虞忍着心中的尴尬情绪,硬挤出一抹大方的笑容,“大哥,我是萧虞。”

    何长洲身子僵了一下,“大哥?你从前不都喊我长洲哥哥吗?”

    “我嫁给了长亭,自然是随长亭喊大哥。”,萧虞此时见到何长洲,心里竟没一丝动摇。

    萧虞想起何母,又道:“大哥也不必在外奔波了,伯母很是想念你,大哥还是早些回家吧。”

    何长洲胸腔中突然有些闷闷的,心口钝痛,“你嫁给长亭了,那,那他对你好不好。”

    萧虞诧异的看他一眼,又垂下眸道:“长亭待我自然是极好的。大哥,我便先走了,长亭还在等我。”

    刚刚差了人先去通报了,这时约摸也到了,不知他知道她来了脸上是什么表情,应是开心极了吧。

    想着何长亭,萧虞脸上漏出喜色。

    何长洲也跟了上来,说道:“我随你一起见见他。”

    何长亭许久没见着萧虞,想极了,在大门外等着她,她远远就瞧见了。

    顿时喜上眉梢,微微拉起裙摆,向何长亭跑过去。

    萧虞扑进何长亭怀里,头还埋在他胸前蹭了蹭。

    然后何长亭就听见怀中人闷闷的声音,“我想你了。”

    何长亭眼都笑弯了,问道:“是吗?有多想我?”

    正想逗逗她,就听见传来熟悉的声音,“长亭。”

    何长亭看到何长洲,抱着萧虞的手不禁紧了一寸,“大哥。”

    随后又察觉这样有些不当,松开萧虞后往前站了站,略挡住了她。

    “爹娘在家中日日查探你的消息,大哥可知道?”

    何长洲:“我前几日向家中捎了信,想必他们应是收到了。”

    “到底在外面家中总是担心的,大哥还是早日回去为好。”

    “我知道。”

    何长洲目光看向萧虞,踌躇开口:“你和阿虞……”

    何长亭打断了他的话,“大哥,萧虞如今是你的弟媳,你理应避嫌,不能再叫阿虞了。”

    萧虞在一旁没作声。

    何长洲只觉得嗓子里堵了棉花,这声“弟媳”怎么都喊不出口,最后只闷闷的应了一声。

    明明他只将阿虞视为妹妹,为何得知她嫁给长亭后,他心中却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逃婚本就是为了阿虞能嫁个与她两情相悦的如意郎君,如今看他们琴瑟和鸣,他理应开心才是啊。

    为什么他却开心不起来?

    萧虞没见到何长洲之前,曾不止一次想过见到他之后,她定要狠狠质问他一番,如今见到了,她却觉得没必要了。

    最后,何长洲决定在此处待几日后同他们一起回去。

    萧虞和何长亭久别胜新婚,何长亭在书房看账时,就让萧虞在里头的软塌上待着,这样他一抬头就能看见她。

    何长洲也在府中,他们在一起时,也会碰见何长洲,萧虞本还心里有些别扭,后面也破罐子破摔了。

    她和她相公在一块儿,他看见就看见吧,当初逃婚的又不是她,她别扭什么。

    就算是别扭也该是他别扭。

    这么想之后,她每每见到何长洲便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大哥。”,心里也坦荡了。

    何长洲心里却坦荡不起来,他知道萧虞总在何长亭书房里陪他,他心中告诉自己不该去,却又控制不住自己。

    他懊恼,编着理由过去后,视线总偷偷看向萧虞。

    他心里不停地为自己找借口,他将萧虞看做妹妹一样,妹妹嫁人了,他自然想看看她过的怎样,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可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唾弃他,萧虞如今是他弟媳,他却偷偷看她,先生教的礼义廉耻都作了土不成?

    他夜不能寐,翻来覆去。

    好不容易入眠,又冒着虚汗醒来,他梦到他没逃婚,萧虞嫁给了他,萧虞像在书房看着何长亭一般看着他。

    那目光温柔眷恋极了,让他不禁沉溺。

    情到深处时,却听到萧虞冷漠的喊了一声:“大哥。”,猛然惊醒,有些恍惚喃喃:“阿虞……”

    萧虞自然不知他心中百转千回,他的出现让她看清了她对他的爱慕早被何长亭的温柔冲化了。

    何长洲回去,苏烟烟知晓了还来问:“何长洲回来了,你心上……”

    “我心上现在只有我家长亭一个。”,萧虞说着,还斜了她一眼。

    “我就问问,你急什么。”

    “你问这个,叫我家那个听到了又要醋了。”

    何长亭自何长洲回来这些日子,仿佛整个人泡进了醋坛子,她都有些吃不消。

    但她自知理亏,也便事事顺着他。

    他惯是会打蛇随棍上,哄的她稀里糊涂的跟他在他书房的架子上白日宣淫。

    待她反应过来已然没法子制止了,直羞的她满面通红,把脸埋在他脖颈处恼怒的咬了好几个牙印。

    让他欺负她,她到要看他明日怎么出门。

    萧虞到底是低估了他。

    何长亭要带着脖子上的牙印出门时,还是萧虞羞恼了,不许他出门。

    何长亭调笑着说:“正好让他们都瞧瞧我夫人多厉害。”

    萧虞急的跺脚,“这印子不消,你不准出去!”

    “阿虞这是一刻也不想我离开啊,连门都不让我出了。”

    “你……你再气我,我可要生气了!”

    “不气不气,都是我错了,阿虞打我两下出出气,莫气坏了。”

    “哼!”

    何长洲发觉了自己对萧虞的隐秘心思,无颜面对何长亭和萧虞。

    当初是他逃的婚,可如今对阿虞生出龌龊心思的也是他,岂不可笑。

    那时,成婚之日越来越近,他越发心慌意乱,想起好友许原。

    许原成婚后,一日醉酒,同他说:“我与夫人成婚后,几乎日日起争执,明明曾是一起长大,成婚后反而与她渐行渐远。”

    听这一席话时,他也没有多想,可成婚之日将近,这番话却常在他耳边回响。

    他与阿虞……成婚后会不会也同许原一样,互生怨怼,渐行渐远。

    他同父亲在外游历过,见了许多成了夫妻反而反目成仇的,他有些怕了。

    心下只觉得他和阿虞还是做兄妹的好,兄妹之间总是不会反目的。

    况他与阿虞间是父辈定下的亲事,他俩本就没有男女之意,他只做阿虞的兄长,还可为她细细挑选如意郎君。

    也不会向许原夫妻那样成亲后两看相厌。

    他当时想到为阿虞挑选郎君时,心底仿佛有根细细的针扎了一下,他当时只顾着慌乱,也没在意。

    如今想来,他对阿虞本就不是他想的兄妹之情,只是从小到大都在一处惯了,他错将男女之意视做了兄妹之情。

    可他一念之差却无法挽回了。

    萧虞小时候皮的很,也是渐渐长大对何长洲起了心思之后,才收敛起来。

    小时候,家里请了颇有名气的琴师来教她弹琴,她便想把那琴师吓走。

    她到底是个小姑娘,自己不敢扮鬼,便哄了一看就好欺负的何长亭,让他扮鬼吓那琴师。

    唉,现在想来,那时候的他又傻又好骗,哪像如今脑子这样灵光,整日把她哄的团团转。

    那琴师自然没被他们这小孩子把戏耍到,不过他是个有准则的,看出不她不愿学,也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便辞离了。

    可还没结束,家中不肯放过她,萧父笃定的说:“琴棋书画你总有一个喜欢的。”

    然后就开始了她与各位先生斗智斗勇的日子。

    先生们拿她这混世魔头没法,找萧父告状。

    “萧老爷,萧虞在我的画篓里放虫子!”

    “萧老爷,萧大小姐将我的棋谱藏起来了!”

    “孺子不可教,萧老爷另请高明吧!”

    先生们皆拂袖而去,萧父也拿她没办法,只好随她去了。

    那段日子,她真是绞尽脑汁。

    后来再大些,她对何长洲满心恋慕,为了让他另眼相看,也学了这些她本不想学的。

    偶然看到家中丫鬟给情郎送了亲手绣的香囊,她也苦练绣工,绣了好几个,挑出最好看的那一个送了何长洲。

    送的时候,何长亭也在场,见没有他的,黑着脸就走了。

    何长洲看着手中的香囊神思恍惚。

    他那时去找爹娘提过退婚,被驳回后他没法子才逃了婚。

    再见面,他看清了自己的心,她却成了他的……弟妹。

    若他早一点……他是不是还能有机会。

    他垂下眼睛,手中的香囊也越攥越紧。

    越是想越是心痛难抑,感觉胸口被一片荆棘丛围着,绞的他喘不过气。

    一出门又看见了长亭。

    长亭上来喊住了他,他丝毫不知他的龌龊心思,还说改日他们三个一起聚聚,更是让他无地自容。

    临走,长亭被拌了一下,没摔着,只领子有些歪了,让他一眼瞧见了他脖颈上小巧的咬痕。

    他一时怔住了,心里泛上密密麻麻的痛,脑中像是被重重的砸了一下。

    脑海浮现出阿虞在塌上被长亭压在身下,小声抽泣着咬他的样子。

    仅是想着,他就受不住了,匆忙离开,就瞧见了镜子里那个红着眼眶,满面痛苦的脸。

    他们是夫妻啊,他早知道他们会……,可没想到亲眼看到竟让他心如刀绞。

    可他如今又凭什么难受,是他蠢钝如猪先将她推开的。

    踉跄着扑到床上,从枕下拿出她从前送的香囊捂在胸口,才觉得那痛意减轻了些。

    躺在塌上,一转身,才发现枕头上已然泪湿了一片。

    何长亭说是要去园子里折一枝花给萧虞,不多时便回来了,面上一派喜色。

    萧虞看见,新奇的问:“莫不是出去捡了金子了,这样高兴。”

    何长亭看她一眼,笑着回答:“没捡金子,倒是摔了一跤。”

    萧虞暗暗看了看他,心道把脑子摔坏了吧,这有什么可让他高兴得意的。

    隔日萧虞同苏烟烟她们小聚时,将这事说了,除去李清歌那个没成过婚的,都附和她。

    原先没成婚时看着都是才思敏捷,风采俊逸的,成婚后便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总结之后,得出,男人成婚就变傻。

    李清歌在一旁听着,连连摇头说道:“那我便不成婚了,家里给了我几间铺子,改日找几个面首定然自在的紧。”

    萧虞啧了一声道:“看你爹不把你腿打断。”

    张夫人突然想起清风馆新来了一批伶人,听说姿色很是不错,一水儿的好颜色,便提议道:“我家的明月楼有一间屋子能瞧见清风馆,要不……去坐坐……”

    萧虞和苏烟烟少时也听说过清风馆,好奇心作祟便约着要进去看看,可最后临要进门了,被何长洲和何长亭看到了。

    何长洲将她送回去后,不顾她的撒娇讨饶,冷着脸把事情告诉了萧父,萧虞也没能少了一顿家法。

    几人均是有些心动,萧虞呐呐道:“这是不是……不大好啊。”

    另几人一听这话,俱有些心虚。

    只有李清歌心里不虚,又撺掇她们说:“就是看看,又不进去,跟看风景没两样。”

    口中推拒着,到了地方,皆是巴着窗户往清风馆里瞧。

    只听说过这清风馆是个销魂窟,里头不管男女皆是身细腰软,眼睛都能勾魂,可都没见过,心里皆好奇的很。

    到底不是在清风馆里头,看不仔细,只隐隐约约看到那花红柳绿,很是热闹的样子。

    门被推开了,也没人回头看看,都还以为是楼里上点心的伙计。

    何长亭跟着齐白易,张之原三个听见她们谈论什么后,脸都沉了下来。

    张之原清咳一声,没人回头,几人还是挤在窗边讨论的热火朝天。

    “那个青色衣服的一定最好看,远远看着就很有气质。”

    “分明那白衣的最好看,那身段一看就不一般。”

    “我觉着都好看,唉,可惜都不是我的。”

    “这有什么,掏些银子买回去便是你的了。”

    “就是就是。”

    “那可使不得,我爹回去还不将我活活打死。”

    “瞧你那芝麻粒大小的胆子。”

    倏地,萧虞的领子被揪住往回拉,萧虞正想斥责,这是哪个泼皮也敢揪她的领子。

    然后就听见何长亭压着火的声音:“是啊,这里就属夫人你胆子大了。”

    萧虞心里咯噔一下,又听,“夫人相中了哪个?告诉我,不若我给你买回去,权当解闷了。”

    听那阴沉沉的语气,到像是说她相中哪个,他便要去砍了哪个。

    都被自家夫君揪了回去,王夫人的夫君没来,可后来听说她夫君知道这事后也没饶过她,气的把她禁了足。

    萧虞已是自顾不暇,何长亭被她气急了,她颤巍巍的伸出手:“我错了,你打我吧。”然后将脸扭到一边,害怕的闭上眼睛。

    以往在家做错事,阿娘打十个手板便好了,想来她让他打了手板,他就能不生气了。

    他没舍得打,冷哼一声说道:“禁足和抄书,你自行选一个吧。”

    萧虞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她一个都不想选。

    何长亭见她看小郎君时生龙活虎的,这时到像个鹌鹑一样了,冲她漏出个“温柔”的笑:“不如我替夫人选?”

    萧虞连连摆手,讨好着笑道:“哪能劳烦夫君,我选就是了。”

    瞧那样子,这要是让他选,便要从二选一变成二加一了吧。

    想着抄书总能偷懒摸鱼,可何长亭这厮竟日日看着她抄,喊长亭哥哥都没用了,直抄的她头晕眼花,手指酸软。

    好在过几日便是何父的四十大寿了,这才让她逃过一劫。

    回萧府找阿娘控诉了一番,不仅没得了安慰,还挨了训,临走还催她生外孙。

    萧虞隐隐觉得不对劲,何长亭从前是扮猪吃虎吧,不知不觉将她阿娘都笼络到他那头了。

    何父的寿宴上来的人不少,萧虞头有些晕,祝完寿就回去歇着了。

    她暗暗的想:这定然是何长亭罚她抄书的后遗症,让她这几日都有些晕乎。

    “大哥。”,萧虞神情诧异。

    他不是该在前面陪宾客吗?怎么在这儿?

    何长洲向她迈了一步,萧虞感受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这是喝多了?

    她犹豫着开口:“大哥你是走错了吧……你的院子在那边。”说着抬手指了指西边。

    眼前的人眸色有些暗沉沉的,她听到他声音有些沙哑:“是错了,我错了……”

    萧虞捏了捏衣角,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近,不动声色的向后挪了挪步子。

    她感觉他这样子有些不对劲,这是喝了一缸吧。

    从小到大,她还没见过何长洲喝醉的样子呢,只见过何长亭喝醉。

    何长亭醉了乖的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记得她那时候趁他喝醉指使他去偷李阿叔家的草莓,他还被李阿叔家的狗咬了一口。

    何长洲伸了一下手,将萧虞吓了一跳,反射性的用手护住头。

    见他没有敲她脑袋的意思,又悻悻的放下手,以前老是被他敲,她习惯了他一伸手就捂头。

    然后就见他从怀里掏出几枚被压扁的用糖纸折的小花。

    他目光戚戚,把手递过来,语气低沉,“阿虞……给。”

    她小时候同他说,她若生了他的气,只要给她折这个小花,她就会原谅他。

    萧虞没接,默了半晌道:“大哥,你醉了,我去找人来带你回你院里。”

    她早把他逃婚一事放下了,改日让长亭去同他说一说,只是这东西她却不能收。

    何长洲眼角微红,见她转身,忙捏住了她的衣袖,捏紧了不肯放。

    “阿虞……”

    “我没醉……”

    “我只是……我心里难受……”

    萧虞想抽出来她的衣袖,何长洲抓的太紧没抽动。

    她叹了口气,他难受同她说什么,她又不是大夫。

    “大哥,你快松手,也别叫我阿虞,让人听见不好,你难受我给你请大夫去。”

    他没松手,反倒抓的更紧,颤着声音问她:“如果我没逃婚,那我们……”

    萧虞这下明白了,心里升起一股恼怒,之前他自顾自的逃婚,如今又自顾自的来同她说这些!

    “何长洲!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何长洲心一颤,慌乱的松开了手,那几枚小花也落在了地上,显得很是凄凉。

    是啊,他在做什么?他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他怎么对得起长亭?

    他慌不择路的离开了。

    萧虞回到屋子里,越想越气,给自己倒了两杯茶压了压心底的火。

    何长亭回来后,萧虞想和他说这事,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不成直接说,你哥后悔了,想抢你媳妇。

    还是委婉点说,你哥相中了一顶漂亮的绿帽子,想送给你。

    左思右想觉得怎么说都不妥,这事就搁置了。

    萧虞想着,何长洲也是喝酒喝昏了头,待他自己冷静冷静就好了。

    她也不觉得何长洲对她有多喜欢,要是真的喜欢当初就不会逃婚了,他只是不习惯她如今待他的态度。

    毕竟曾经她是心心念念满眼都是他,他不甘心不适应也是正常,想通了便好了。

    何长洲回来也有些时日了,开始何母还颇有些惴惴不安,时间长了,心思又动起来了。

    毕竟弟弟都成家了,哥哥迟迟不娶,外边的人又要嚼舌根,说来说去了。

    何母知道萧虞一向在那些闺阁小姐里人缘不错,就叫了她过去旁敲侧击。

    萧虞一听便明白了,笑着把何母的心思点明了,给何母推荐了好几家小姐。

    她说的都是长得好,脾气温顺的。

    萧虞还想着以后的大嫂嫁过来能陪她一起聊聊天呢,这要是来个性子泼辣,一点就着的,何长洲吃不吃的消不知道,她是肯定是吃不消。

    完事儿,萧虞还挺有成就感的,美滋滋的回去了。

    何长亭见她心情不错的样子,边吃饭边问:“捡银子了,这么高兴?”

    然后萧虞就把事说了,然后何长亭听了也很高兴,还多吃了两碗饭。

    萧虞纳闷了,他高兴个什么劲儿,又不是他娶媳妇。

    何长亭看着她笑着说:“我替大哥高兴。”

    说完,还喜滋滋的凑过来亲了她一口。

    萧虞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嫌弃道:“下次吃完饭不擦嘴,不许亲我。”

    何长亭拿帕子擦了擦,又黏黏糊糊的凑过来。

    萧虞推了他一下,他就故作委屈状:“我擦了……”半点看不出当初罚她抄书时的威风样子,萧虞被他逗笑了。

    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像小狗似的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轻声道:“夫人,你疼疼我~”

    萧虞只觉得心酥了一块,一时把被罚抄书的事都忘到脑后了。

    之后再念起,只能暗叹男色误人啊,男色误人。

    苏烟烟说她没出息,天天被何长亭拿捏的死

    死的。

    她自然不能承认,这毕竟事关她的尊严,于是嘴硬道:“平时家里的事都是我做主!”

    苏烟烟:“……”

    萧虞被苏烟烟怀疑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补充道:“好吧……在一些小事上,我还是会听一听他的意见。”

    沉思一下,又补一句,“也只是听一听……成不成还是我说了算的。”

    苏烟烟:“……”

    何长洲和几个姑娘见了面,都冷着脸将人吓跑了,只有个林姑娘死活相中了他,任他怎么冷脸都不走。

    还连着好几日给他送情书。

    萧虞见状,不禁感叹这姑娘死缠烂打的劲头与她曾经颇有几分相似。

    虽然何长洲现在还一副不情不愿的,但保不齐他哪天就爱的死去活来了。

    就像苏烟烟,犹记得她待字闺中时,提起齐白易都是一脸吃屎的表情,后来还不是美滋滋的嫁过去了。

    虽然自那日的事后,萧虞都绕着何长洲走,可也难免碰到。

    萧虞见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感觉很是尴尬。

    意思意思笑了笑,就赶紧要走,没走两步就被喊住了。

    何长洲艰难的从口中挤出弟妹两个字,问道:“你觉得林姑娘……”

    “很好,林姑娘很好。”

    何长洲神色恍惚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垂下眼眸,低低的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萧虞心想,突然提林姑娘,应当是对林姑娘有好感了,说不定能成。

    可没多久,就听说何长洲严词拒绝了林姑娘。

    姑娘家到底脸皮薄,林姑娘也没再上赶着了。

    何家有一摊生意挪到了苏杭那边,何长洲没多久就要过去那边了。

    直到他走之前萧虞都没再见到过他。

    何长洲走了的那天晚上,何长亭跟萧虞说:“我知道寿宴那天他来找你了。”

    萧虞一听有些慌,“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不告诉我的。”

    “我……”

    “阿虞,其实我很开心,我知道你心里是真的没有他了。”

    “当然,我……”

    “我知道,阿虞你……”话没说完,胳膊被萧虞拧了一记。

    萧虞一脸面目狰狞的说道:“能不能让我好好说句话。”

    何长亭委屈巴巴的闭上了嘴。

    萧虞平复了一下表情,又突然忘了自己刚刚要说什么了,愣了一下,随后恼羞成怒的亲了何长亭一口,说道:“何长亭,不管你信不信,我只喜欢你。”

    何长亭也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嗯,我还想听你说一遍”

    萧虞还没正经的说过什么情话,感觉老脸一红,羞恼道:“好话不说第二遍!”

    话落,就见何长亭露出一个难过落寞的表情,忙又补了一句“不过看在你这么想听,我就勉为其难一下吧。”

    红着脸又把话说了一遍,然后哆哆嗦嗦地把脸埋进了手心,耳朵也红透了。

    接着就感觉耳朵被人轻轻摸了一下,感觉一阵酥麻,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何长亭轻笑了一声,附到她耳边轻声说:“我也只喜欢你,一直只喜欢你。”

    何长亭番外:

    我从小都被教导着要行君子之道,长大后人人也都以为我是个芝兰玉树的君子。

    可我知道,我不是。

    我和大哥不同,我一向清楚我心里想要什么。

    我的小青梅,萧虞。

    我心里的阴暗面似乎一但触及她就被无限放大。

    在她面前,我总是伪装不了那么彻底。

    我渐渐发现我对她隐秘的喜欢,但我只能隐而不发,还要时刻提醒自己她是大哥的未婚妻。

    我像一条藏在暗中的蛇,隐晦的观察着她对大哥的亲昵,自虐一般。

    夜里,我也只能独自舔舐伤口,将她随手捏的泥人捧在手里,和泥人说说我的心里话。

    有时候看她对大哥笑的那么灿烂,我就想将这泥人砸碎,可哪次也没舍得。

    最后只是点点泥人的头,装作气愤的说:“阿虞,下次我不会心软的。”

    这些只有我自己知道,连我贴身的随从小关都丝毫不觉。

    我也想过用一些隐秘手段将她抢过来,兴许是从小的教导也起了些作用,我到底也没这么做。

    本以为这喜欢的开始和结束都会是无疾而终的,可大哥偏偏给我机会。

    与阿虞大婚,我压抑许久的情愫依旧不敢放肆的宣泄。

    看着阿虞哭的那样可怜,我的心仿佛被藤蔓缠住,一圈圈缩紧。

    我甚至有些怨自己没将大哥拦住。

    可又想想阿虞以后就是属于我的了,我又暗暗欢喜。

    我收敛着,在她面前装作温润的样子。

    阿虞还是很单纯,对我毫无防备,任我一点点入侵她的心。

    在对待阿虞的事上,我要万无一失,我放了一张大网,一点点收缩。

    看着阿虞对我日渐依恋,我高兴极了。

    但是,我没预料到大哥回来的这样快。

    我还没将阿虞的心完全占据,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心里难以抑制的升起恐慌。

    我很怕,我恨不得时时将阿虞带在我身边,以免她悄悄溜到大哥那去。

    “阿虞……”,我总想喊喊阿虞。

    “嗯。”

    她一应我,我心里就觉得安稳些。

    “夫人。”

    “嗯。”,阿虞抬头看我,满眼都是我的样子让我心里酥酥麻麻的。

    上前抱住她,却被她在脑袋上敲了一记。

    “没事老喊我做什么,我忙着看书呢。”

    我凑过去一看,她做贼似的忙把书合上,书皮上大开大合的写着论语二字。

    趁阿虞不备,我将书翻开,落魄书生与美貌狐妖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我:“……”

    大哥三番两次来找我,我心里明白,他想找的并不是我。

    我气恼极了,可又没法子。

    我想把我的阿虞藏起来,藏到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可当阿虞笑着看向我时,我又忙把这念头打消了,我知道阿虞不会喜欢我那样对她的。

    那样的话,她会讨厌我的吧。

    父亲大寿那日,我躲在院子外面,将里边的情景瞧的一清二楚,不知为何我没有立刻进去。

    我看见阿虞躲开他,心中松了一口气。

    看见大哥离开后,我攥紧的手也随之松开,手心有些潮湿。

    之后我去见了阿娘,有意无意的提起了大哥的婚事。

    接下来的一切比我预期的还要好,出现了个对大哥心心念念的林小姐。

    我向林小姐透漏出大哥的喜好,林小姐果然也不负我的期望。

    唯一有些欠缺的是,大哥好像察觉出什么。

    但他也并没来责问我,大哥走的前一夜来找我喝酒,十分认真的对我说:“好好对阿虞,不然我饶不了你。”

    我亦万分珍重的点了点头。

    阿虞是我的夫人,是我的心上人,是我无论如何都会好好守着的珍宝。

    我怎么会不好好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