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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岁月更迭

    广西边陲有个小山村,村里有个名叫聂子云的年轻车夫。他为人和善,办事比较认真,时间观念也很强,因此当地很多商户都喜欢找他帮忙送货。

    由于是车夫,聂子云为赶时间送货,走夜路的次数自然很多。在当地,雨多林深,走夜路经常会经过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也总有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为了辟邪,当地许多车夫在出行前,都会找一只黑狗,将其杀死后,取一盆血液,一边倒一边围着自己的马车走。

    做完这些后,黑狗血上的灵气就会充盈在马车周围,让一般邪祟没法靠近。之后,还会找人在出发的时候,放一挂鞭炮,祈求一路顺风,不会遇到什么糟心事。

    从业多年,聂子云一直按照这规矩办事,也从未出过什么意外。直到这年夏天,一个木材商找到聂子云,让他帮忙送一车木材到外地,需要抓紧时间,不过报酬很丰富。聂子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事不宜迟,聂子云需要赶紧出发。在这之前,他找到朋友,朋友这有他寄养的黑狗,还剩下最后一只。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聂子云来之前,这小黑狗就死掉了,更不凑巧的是,村里已经没有黑狗了。

    眼看天色渐晚,聂子云只想着赶紧出发,索性一咬牙,用了那只死狗的血液。反正那小黑狗死的时间不算长,应该也能祭祀。做完后,聂子云让朋友在马车前放鞭炮。可诡异的是,那天的鞭炮怎么也点不着,朋友尝试了七八次才终于点好,结果平日里听到炮仗声一直没事的马儿,却莫名其妙受惊了,好在聂子云精通骑术,很快安抚好了马儿,这才没出什么大问题。告别朋友后,他便驾着马车出发了。

    本以为能相安无事,结果走到半路,意外还是发生了。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聂子云路过了一条林间小路,四周则升起了很浓的瘴气,视线变得很是模糊。聂子云担心忽然蹿出什么野兽,也担心前方道路安全情况,就放慢了速度,并掏出了怀中的火折子用来照明。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剧烈晃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撞了过来。聂子云侧身看去,结果一张毫无血色,两眼凸出,其中一只眼睛上有道疤痕,且完全发白的脸映入眼帘。聂子云被吓了一跳,没坐稳险些摔下马车。那人拉住聂子云后,不由分说的直接跳上了马车,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指着聂子云手中的马鞭,示意他加快速度。

    聂子云这才看清,这是个六七十岁的半瞎老头子,他蓬头垢面,身上脏兮兮的,背上则背着一个小竹筐,除了瞎掉左眼上的那道疤痕看起来有些唬人外,别的地方都没什么特别。

    聂子云很是无奈,不明白为何荒郊野岭会出现一个瞎眼老头,甚至毫不客气地跳上了自己的马车。就算脾气再好,这种情况下聂子云也有些愠怒,他正欲开口询问,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阵类似于恶狼,又像是猴子的嚎叫声。半瞎老头听到声音后,脸色骤变,显得更着急了。

    与此同时,马车后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聂子云转头看去。这时,四周的瘴气消散了许多,天上的乌云也飘走了,皎洁的月光洒下,结果下一秒,一个庞然大物从草丛后窜了出来,直冲马车。

    那怪物四肢极长,类似猿猴,却长着一嘴尖牙,双目血红,有点类似传说中嗜血的山魈。这下聂子云明白了,合着这半瞎老头是被这玩意给盯上了,他吓坏了,顾不上其他,立马挥动马鞭,加快速度。

    一路上,那怪物穷追不舍,且极为生猛,大树直接撞断,就连挡路的石头,都被它一脚踢碎。还在那怪物体型庞大,速度不算很快,没法追上马车。尽管如此,聂子云仍出了一身的冷汗,毕竟一旦被那玩意追上,必死无疑。

    他看向一旁的半瞎老头,他此刻已经缓和过来的,他一边向聂子云道谢,一边告诉他,那怪物怕光,只要撑到天亮就没事了。当时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左右,这倒是没什么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乘马车经过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与此同时,一声声公鸡的鸣叫响彻天际,远处的东方也泛起了鱼肚白,聂子云这才松了口气,他转头向后看去,发现追他们的怪物速度放慢了许多,在看到远方的阳光后,它便立马掉头钻进了林子深处,消失不见了。

    脱离危险,聂子云这才敢停下马车。他腿都吓软了,还是在那半瞎老头的搀扶下走下的马车。经过一番交谈,聂子云这才得知,眼前这半瞎老头是个巫医,所谓巫医,其实跟正常的医师有些区别,他们也能治病救人,不过许多法子都有些诡异,也跟巫术有些关联,因此被称为巫医。

    那老头表明身份后,从身后的竹筐中取出了两个花苞,并将其放在了阳光下面。神奇的是,在接触到第一缕阳光后,那两个花苞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开了。那花只有三片花瓣,不过却是闪亮的金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老头表示,这花名为见光花,只在黎明的那一刻开放,是一种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神物,而他一生都在找寻此花,没想到昨晚进山采药,竟然意外撞见了。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见光花旁边竟然守着一只怪物,要不是遇到了聂子云,恐怕早就死了。

    老头为了报答聂子云的救命之恩,当即决定将其中一朵见光花送给他,并表示在受重伤快不行的时候,只需捏出此花的花汁喝下,就能起死回生。言罢,老头便告别聂子云,转身离开了。

    聂子云看着手中那漂亮的见光花,心中很是惊奇,不过他还是对老头的话半信半疑,毕竟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神物,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送人,何况他长这么大,从未听说这世上有什么能叫人起死回生的东西。

    聂子云将见光花放在怀中,送货回家后,就随便找了个瓶子将其插了进去。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没多久,他还真用上了这东西。

    就在跟那半瞎老头相遇的半年后,聂子云再次赶夜路驾车去送货。这一次他没有碰到怪物,反倒撞鬼了。他不知不觉路过了一片乱坟岗,马车却忽然不会动了,他下来查看,结果低头看去,无数双苍白的手,从地上探出,牢牢抓住了马车的车轮。紧接着,几十颗人的脑袋从地下探了出来,把聂子云吓得六神无主,他想跑,可惜已经晚了。

    他的身体被十几个鬼魂牢牢按住,强行押到了马车上,随即马车开始走动,只不过面前是一道万丈悬崖……

    第二天一早,一个渔夫在悬崖下的小河里打鱼,发现了重伤的聂子云。好在聂子云还有一些神智,表明身份后,好心的渔夫将其送回了家。可那个时候,聂子云已经只剩一口气了,怕是活不了了。家人扑倒在其身边,哭得声嘶力竭。

    在这危急关头,聂子云看到了放在窗台的见光花,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颤颤巍巍伸手指向了见光花。家人曾听聂子云说过关于此花的事,他们也不相信,可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家人立马将花拿到面前,捏出花汁喂聂子云服下。神奇是,下一秒,聂子云的身体就被一阵金光包裹,而他身上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停痊愈。只过了一个时辰,聂子云就完全康复了,这下他才相信了那个巫医的话。后来,聂子云还想去找见光花,只可惜这东西可遇不可求,他再也没见过见光花了。

    扬州城外住着一户姓秦的人家,秦老汉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为人憨厚诚实,挣得也都是辛苦钱。他的妻子姓吴,长得很漂亮,也很贤惠,可惜的是,她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

    都说老天总喜欢捉弄苦难人,在吴氏怀孕的时候,秦老汉这个家中唯一的顶梁柱,却在一次进山砍柴的时候,不慎失足摔下悬崖,一命呜呼了。

    此事对吴氏打击很大,她甚至动了胎气,险些流产。好在她心理足够坚强,硬是撑着孱弱的身体,生下了一个女儿,起名秦怡聪。

    尽管身体羸弱,吴氏为照顾女儿,仍强撑着下地干活,且在夜里还会做一些缝缝补补的小活,以此贴补家用。村里人心善,也不忍看孤儿姑母受罪,便时常接济,母女俩倒也不至于挨饿。

    在秦怡聪的印象中,母亲吃了一辈子的苦,没享过几天清福,而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母亲好好休息,享享福。另外,秦怡聪还有个十分讨厌的人,那便是邻居的张婶。

    张婶跟吴氏年纪差不多,不过秦怡聪听村里人说,这俩人当年可是情敌,死对头。二人当时都喜欢老实能干的秦老汉,为此还闹出过不少笑话,最后秦老汉选择了吴氏,张婶就嫁给了他家隔壁,两家人就这样成了邻居。

    秦老汉在世的时候还好,张婶不怎么敢造次,可自从秦老汉去世后,张婶见没人给吴氏娘俩撑腰,明里暗里没少欺负二人。不止如此,在看到秦怡聪在外玩耍的时候,她也总会不分青红皂白的臭骂她一顿,还会将其手里好吃好玩的给抢走。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有年夏天秦怡聪跟着母亲到井边打水,当时张婶也在。吴氏不想跟她有什么交集,就远远躲着,想等她打完水再说,可还是被张婶给注意到了。吴氏没办法,只好讪笑着上前打招呼,并让秦怡聪在原地等她。

    秦怡聪躲在一棵树后,看着母亲在张婶面前低三下四,二人也没啥深仇大恨,谁曾想在吴氏打水的时候,张婶竟然悄悄走到其身后,将她推到了井中。看到这一幕的秦怡聪立马冲了出去,她哭着将张婶推到一旁,张婶一脸不忿,骂骂咧咧走开了。好在井不深,附近正好有几个路过的村民,吴氏这才没有危险,只是受到了惊吓,回家躺了三天。

    秦怡聪很是生气,就打算告发张婶,却被母亲拦了下来。他们孤儿寡母,无人撑腰,无人帮衬,真要惹急了,吃亏的恐怕也是她俩,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也可能是报应,那事过去后没多久,张婶在外出的时候不小心摔到了脑袋,就这样成了傻子。

    其丈夫见状,不想让其耽误自己一辈子,便丢下她自己跑了。最后还是吴氏不计前嫌,经常到隔壁看望她,并为其准备吃食,村里人也看她可怜,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其送些米面,让其不至于饿死。

    眨眼间十年过去了,秦怡聪已出落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尽管她不想离开母亲,可这种事由不得她自己。吴氏跟媒婆为其说了一门亲事,男方名叫汤三章,住在邻村,也不算太远,也就三四个时辰的路程。且汤家底蕴深厚,虽不及以前,但也能保证婚后让秦怡聪衣食无忧。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秦怡聪也不好拒绝,便答应了这门亲事。很快,她便嫁到了汤家。汤三章为人正派,积极上进,对秦怡聪也照顾有加,二人的感情很好。过了一段时间后,见时机成熟,秦怡聪便打算跟汤三章商量,将母亲接过来一起住,也好让其享享清福,安度晚年。

    可这事还没来得及提,秦怡聪就忽然收到了村中来信,说是其母亲病重,让其赶紧回家看看。收到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汤三章尚未回家,秦怡聪关心则乱,随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后,就独自一人上路了。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她走到了一条村道上。这村道已经有百年了,两边都是两三人合抱的柳树,一到秋天柳叶飘飞,就像纸钱抛洒一样,迷人眼目。

    秦怡聪顺着村道走了没一会,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咯噔咯噔的声响,她回头看去,只见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辆板车。那板车前头套着两个牲口,一边是马,一边是牛,且都是黄色的皮毛,看起来高大威猛。

    板车上蹲坐这一个衙役,正甩着鞭子赶路。那衙役身上的衣服是黑色的,跟正常衙门里衙役所穿的差不多,几乎没啥区别。秦怡聪没多想,便闪身到一边,想先给他让路。结果板车走到她附近后,便直接停下了,那衙役看了一眼秦怡聪后,便开口道:“你是吴桂芬的女儿吗?”

    秦怡聪一听此人知晓母亲的真名,八成是熟人,连忙点头。那衙役听后咧嘴一笑,随即伸手让其上车:“你也要回家吧,刚好帮我带路吧,我也要去!”

    秦怡聪也没多想,就拉着衙役的手跳上了车。诡异的是,那衙役的手冰冷异常,只是接触的一瞬间,秦怡聪就浑身止不住地发抖。除此之外,那衙役不仅身体冰冷,就连那板车周围的温度也极低。秦怡聪询问他是如何认识母亲的,那衙役没有明说,只是表示收到消息,得知她生病了,要赶过去。

    这话叫秦怡聪一头雾水,自己跟母亲生活多年,从未听说过她有一个当衙役的熟人。就在她疑惑之际,注意到了面前那衙役胸脯平如铁板,丝毫没有起伏,也就是说,眼前这人没有呼吸。

    这世上,只有死人和鬼魂不用呼吸。想到这,秦怡聪顿感头皮发麻,也意识到自己撞到鬼了。与此同时,目光继续向下,他看到那衙役的腰间悬挂着一个木牌。木牌黑底金字,刻写着子鼠寅丑,甲乙丙丁之类的词汇,还有一些看不懂的古文和稀奇古怪的符号,不过在符号的最后,刻着的是秦怡聪母亲的名字。

    看到这木牌,秦怡聪猛地想起小时候村里老者所讲述的阴差勾魂的故事,这些阴差来阳间勾魂,都会带一张执照,不过不同地方叫法也不同,有的是拘牒,有的是勾牌,还有的叫拘票,总之功能一致,那就是可以摄人生魂。

    如此看来,眼前这个问路的衙役其实是来勾魂的阴差,而他的目标正是自己的母亲。想到这,秦怡聪心急如焚,手心里全是汗。要真是如此,那她母亲岂不是要死掉了。

    就在秦怡聪思考对策的时候,板车已经赶到了秦怡聪的家门口,阴差询问哪个是她家,秦怡聪抬起头,心里立马有了主意。只见隔壁憨痴的张婶此刻正坐在门口,秦怡聪立马跳下板车,冲进了隔壁张婶的家里,并开口道:“娘,你怎么在门口坐着,我饿了,家里还有吃的吗?”

    没等她反应过来,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响动,等她转身看去的时候,阴差跟板车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张婶倒在地上,已然没了呼吸。

    秦怡聪见状,赶忙冲回了家中,神奇的是,本该病重的母亲,此刻竟然痊愈了,秦怡聪这才知晓,自己成功救下母亲了,而张婶给母亲当了替死鬼。她激动万分,当即哭着扑进了母亲的怀中。之后,她便跟丈夫将吴氏接到了身边,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幸福美满。

    可此事并未结束,半年后的一天夜里,秦怡聪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又见到了当年找他问路的阴差,那阴差告诉她,其实当时他知道秦怡聪耍了小聪明,只不过那天张婶也是寿终之日,他看秦怡聪如此孝顺,就没有勾走吴氏的魂魄,而是让其暂时留在人间,跟女儿好好告别。

    只是这多出的半年寿命,需要她的直系亲属,也就是秦怡聪偿还。如今已到极限,他必须要带吴氏离开了。第二天一早,当秦怡聪冲进母亲房间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咽气了,不过她是笑着离开的。

    有一名叫慕言的少女,此女生得雪肤花貌,身姿娉婷,前来向她提亲的人踏破门槛,其中不乏富商名流,但她却坚持不嫁,言说自己已有未婚夫。

    原来,慕言十七岁那年,她父亲生了一场重病,请了大夫来看,大夫却摇头让准备后事。就在慕言绝望之际,一个发须皆白的老翁从此地经过,出手救下了慕言父亲的性命。

    彼时,慕言为了给父亲治病,家财已经散尽,面对老翁的恩情,她无以为报。就在她羞窘之际,老翁微微一笑,说他有个孙儿与慕言一般大小,若是慕言愿意,他有意为孙儿聘娶慕言为妻。

    闻听此言,慕言忙不迭地应了下来,发誓说自己定会等着老翁的孙儿前来迎娶。

    定下这番约定后,老翁给慕言留下了一个玉佩作为信物,随后便离开了。一晃眼,六年过去了,慕言已经二十三岁,在当地算是老姑娘了,可老翁的孙儿迟迟没来迎亲。

    这日,慕言的父亲心事重重地叫住女儿,叹道:“镇上的刘员外托媒人说亲,这已经是第三回了,再推拒有些不合适。刘员外的儿子也算一表人才,你便应下这桩婚事,如何?”

    “爹,人要言而有信,我已经定下了婚约,如何能嫁与他人?再说,老翁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就算对婚事不满,也该亲眼看到人,仔细说明了原因,解除婚约后再另行嫁娶。你莫要再说这种话。”说完这番话,慕言赶忙跑回房间,将父亲的唠叨声甩在身后。

    将房门合上后,慕言长长叹了一口气,她摸出随身携带的玉佩,喃喃自语道:“你何时才会来?”

    沉浸在思绪中的慕言没有注意到,在她说完这句话后,玉佩上微微闪过一道亮光,仿佛在回应她的话。

    当晚,一个身穿白衣的俊俏郎君入了慕言的梦,他说他是老翁的孙儿,并将老翁当初与慕言的约定详细说明了一遍。他让慕言再等他一年,说定会如期迎娶慕言。

    从这天之后,白衣郎君每晚都会与慕言在梦中相会,他举止优雅,谈吐风趣,很快便俘获了慕言的芳心,两人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好,过了一段时间后,慕言与他在梦中行了周公之礼。

    就这样,三个月过去了,慕言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她的父亲请来大夫为她诊治,结果发现慕言竟怀上了身孕。

    慕言的父亲愤怒不已,逼问慕言这孩子是谁的,慕言想到梦中那人,也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向父亲解释这件事。

    慕言怀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村民们都在背后暗骂慕言不知羞耻,说她表面上装得正经,背地里说不定做了多少龌龊事。还有那曾经求娶慕言的人,甚至追到慕言的家门口破口大骂,村民们就站在一边,看慕言的笑话。

    面对这些责难,慕言六神无主,她本想在梦中询问白衣郎君,但很快绝望地发现,在她被查出怀孕之后,白衣郎君便很久没有入她的梦了。

    忧思之下,慕言一天一天消瘦了下来,她的肚子却飞速长大。挺着这样的肚子,顶着村民们的指指点点,慕言的日子越发难过。

    这天,一个道士从村中经过,顺着村民们伸出的手指,他看到了形容憔悴的慕言。突然,他面色大变,赶忙跑到慕言面前,对她行了一个跪拜礼,口中说道:“您切莫忧思过度,千万保重身体。”

    慕言被道士的行为吓了一跳,她后退两步,警惕地盯着道士,眼中满是疑惑。

    道士见状,拿出一张黄符扔到半空,随着黄符的燃烧,慕言身上的玉佩飘到空中,化作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村中众人见到这一幕,皆惊惧不已,道士却对男子行了一礼,口称星君。

    男子落在地面后,快步走到慕言身旁,语带歉疚地说道:“是我不对,我察觉到你怀孕后,想着赶紧凝练神魂,早日从玉佩中出来,竟忘了与你解释清楚。”

    在白衣郎君的讲述中,众人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白衣郎君是天上的星君转世,来到人间后,做了个斩妖除魔的道士。六年前,星君与祸害一方的凶兽打斗,最后虽将其斩于剑下,可他自己也神魂受损,身躯毁坏。想要修补神魂,须得找到一个十世善人魂,待在其身边温养。

    星君将魂魄寄宿在玉佩上,又托地仙寻找十世善人魂,最终找到了慕言。

    当初帮慕言的父亲治病的,正是地仙,至于定亲和信物的说法,则都是假托,目的是让慕言将玉佩带在身边。

    在相处过程中,星君觉得慕言是个好姑娘,又见她信守承诺,心中对她更是喜爱。因此,他进入慕言的梦境,与她正式许下婚约。一年之期正是星君能够修补好神魂的期限。

    在察觉到慕言有感而孕后,星君既欣喜又焦急,他急着修补神魂,早日在慕言身旁现身,一时竟忘记了跟慕言解释清楚,这才让慕言受了众人误会,生了诸多忧愁。

    得知这番经过后,那些曾经辱骂慕言的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纷纷向慕言道歉。

    后来,星君又回到了玉佩中,两个月后,他总算将神魂修补完毕,长长久久地陪伴在了慕言身边。

    几个月后,慕言生下了一个女婴,过后不久,星君给慕言的父亲留下了足够他花用的钱财,带着慕言和孩子离开了村子。

    两年后,慕言的父亲受邀前去探望女儿,回来后,他逢人便说,慕言如今居住在一个宛若蓬莱仙境的地方,寻常人停留不得。

    很久之前,北方一地大雪茫茫。

    刘力一早打开鸡圈,发现鸡圈里面满是一地鸡毛和斑驳的血迹。他心里大感不妙,赶紧将此事告诉父母。刘力的父亲是个经验丰富的猎手,人称他刘老汉。他到鸡圈周围观察一番气呼呼地说道:“肯定是黄鼠狼干的,这畜生就爱糟蹋鸡鸭,咱们得想办法把它抓住剥皮才能了却心头之恨!”

    刘力说道:“咱们家里几只鸡都让它糟蹋完了,它都不会再来了,要抓到它哪有这么容易!”

    刘老汉怒上心头,他专门到集市上买了两只鸡关进笼子里,笼子外面布置了几个捕鼠夹。心想这回肯定能捉到黄鼠狼。不成想第二天刘力去鸡笼旁边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仅黄鼠狼没有捉到,新买的两只鸡又被黄鼠狼吃掉了,这让父子俩火冒三丈。

    刘力揶揄父亲道:“还好意思说你是经验丰富的猎手,这可如何解释?你布置的捕鼠夹根本就没用!不仅黄鼠狼没捉到,还搭上了两只鸡!”

    刘老汉阴沉着脸说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黄鼠狼,现场脚印很奇怪,只有两只后脚的脚印,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刘力嗤之以鼻,刘老汉心里不服气,又偷偷地买了两只鸡放进鸡笼之中,这回他干脆将捕鼠夹都拿走,用十几斤的石头顶住笼门。白天他睡足了觉,晚上搬个板凳坐在门后静待黄鼠狼的出现,为了自己不颜面扫地,他这次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绝不能再出任何纰漏。

    夜半时分,刘老汉看到一个身高三尺有余、佝偻着后背的老头向鸡笼走去,刘老汉心里纳闷:这瘦弱矮小的老头究竟是何人?难道我的鸡是他偷的!正当他怒不可遏欲找老头理论之时,那老头趴在地上左顾右盼一阵,刘老汉恍然大悟,心里大惊,这哪里是老头!分明就是个成精的黄鼠狼!就在刘老汉不知所措之时,那黄鼠狼已经走到鸡笼前面,用力的挪开石头欲要偷鸡。看到这一幕,刘老汉忍不住心中的怒气,瞬时对着这个成精的黄鼠狼射了一箭,口中怒骂道:“你这个不干人事的畜生,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过不去,今天老子要了你的命!”

    这黄鼠狼听到声响猛然转身欲逃,可那弓箭“嗖”的一声射中了它的后腿,这一箭虽不致命却让它苦不堪言,哀嚎几声后夺路而逃。

    刘老汉到鸡笼前查看一番,自言自语道:“若不是天色昏暗加上我老眼昏花,我定一箭取你性命!下次若是你再敢来绝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说来也怪,自黄鼠狼身上中箭之后,再也没敢骚扰过刘老汉一家。到了第二年大雪茫茫之时,这个奇怪的脚印又在刘老汉家院子中出现了,不过奇怪的是这次黄鼠狼没有偷鸡,它究竟要干啥?刘老汉也一头雾水。

    刘力说道:“依我看来,这黄鼠狼肯定居心不良,在找合适的机会动手,倒不如咱们先动手,一劳永逸不留后患!”刘老汉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心想现在的确是好时机,在雪地上循着黄鼠狼的足迹就很可能找到它的老巢,倒不如去碰碰运气,也算替天行道了!

    父子俩说干就干,父子俩在雪地里仔细搜寻,进山几天,除了捉到几只黄鼠狼外还捉到不少兔子和山鸡。可有一次父子俩傍晚回家之时,却发现自己迷了路,身后的脚印被大雪覆盖,四处白茫茫的一片,究竟该向哪里走呢?

    刘老汉嘴里不停的叫骂:“这肯定是黄鼠狼搞的鬼,这东西邪性的很!”

    刘力嘴里嘟囔一番,责怪父亲只想着给自己找借口。父子俩在雪地走了数个时辰都没有找对方向,刘老汉无奈,只得对着天空高声大骂几句。这时候有个路过的道士听到叫骂声,询问缘由之后,笑着将两人带进了道观之中留宿,并嘱咐二人说道:“眼下大雪封山,夜里行路甚是凶险,明天我亲自带二位下山,你们今天在这里住一夜吧,稍后贫道会给你们准备些斋饭!”

    刘老汉父子连声道谢,交谈中,道士说自己姓吴。刘老汉父子欲将在山中捕到的动物送给吴道士,吴道士皱皱眉头将刘老汉父子俩捕捉到的动物全部放生。刘老汉咬牙切齿说道:“您有所不知,别的动物可放,可这黄鼠狼一定要杀死,这东西坏得很,我家里养的鸡被它偷吃了不少,不将它剥皮难解心头之恨!”

    吴道士说道:“贫道看来,这是因大雪茫茫,天气恶劣它是迫不得已之举。第二年它并未偷你的鸡,实际上不仅仅是良心发现,而是它想还你的人情!”

    刘老汉听到这话十分气愤说道:“狗改不了吃屎,它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不杀它难消我心头之气!”

    吴道士听闻低头沉默不言,待刘老汉父子俩用过餐之后,便带二人来到厢房休息。夜半时分刘老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刘力说道:“我总觉得这吴道士很奇怪,前些年我来过这里,不记得有这么大的道观,更为奇怪的是每当我看到这个吴道士,总觉得似曾相识!”

    刘力没有理会,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刘老汉辗转反侧,他下了床站在窗前发呆,这时候看到险些让他惊掉下巴的一幕:那吴道士正在对着月亮的方向虔诚的祭拜,面部现出黄鼠狼的原形!

    刘老汉终于明白为何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了,原来这吴道士是黄鼠狼所变!刘老汉赶紧叫醒刘力,手持长矛来到吴道士跟前,质问他道:“你这个畜生究竟是何居心?先是让我们迷路,再用计将我们骗过来,是不是要害我们性命?”

    吴道士无奈说道:“既然您看穿这一切我也不再隐瞒,我修行多年成了道士,并非为了骗二位。我是人是兽自己无法决定,也并无害人之心,二位迷路是在雪地久了患了暂时雪盲之症。我曾经偷鸡确是走投无路无奈之举,多年来心存愧疚,故是为救你们而来,还请二位能相信我!”

    “胡说!”刘老汉大声说道:“自古以来,都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当初伤了你,你怎会以德报怨?绝不可能!你就是想消遣我们,想害我们性命!”

    吴道士无奈说道:“兽类的世界没有你们人类那么复杂,兽类的世界很单纯,它们捕杀只为果腹,没有消遣之说,更没有贪婪和算计和欺骗!二位若是信我,我自会给你们带路!”

    刘老汉哪里会信?他举起长矛对吴道士狠狠的刺过去,吴道士无奈向后躲了几步,口中念了几句咒语,顿时道观变成了一处荒宅,刘老汉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那吴道士已不见踪影。

    刘老汉父子只得在雪地继续赶路,可他们走到天亮都没找到回家的路,这时候刘力看到不远处有一串脚印,刘老汉一眼认出是黄鼠狼的脚印,让刘力不要上当。可刘力疲惫不堪,管不了那么多,跟着脚印的方向一直走,刘老汉万分无奈,只得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最后二人居然走出了森林看到了熟悉的村庄,在他们面前,二人看到雪地上模模糊糊的写了几行字,其内容是:万里白雪万事忧,物是人非恩怨休。有客相过同一醉,情忠意切苦摇手。

    刘老汉看了半天说道:“这是个藏头诗,前几个字连起来是万物有灵,你说我们是不是太过小气、算计、计较?”

    刘力叹口气没有回答,当即将长矛和弓箭折断扔在雪地之中......

    叙州的小吏穆黎武艺高强,凶猛勇敢,胆子很大,经常走夜路,从不信鬼神一说。他的母亲是个信佛之人,看他总是走夜路,很是担心,劝他不要走夜路,以免遇到劫匪和鬼怪,穆黎连连答应着。

    可因为性子急躁,做事不喜拖拉,总是连夜做完,还是经常走夜路。

    母亲深知他的性子,虽是个孝子,对她唯命是从,百依百顺的,可还是改不了性子,很是担心。

    每天不停的念佛,希望菩萨保佑他平平安安的。

    有一天,上面他派他去外地办事。

    回来的路上,惦记家里的母亲,归心似箭,日夜兼程,恨不得马上到家。

    有一天,来到一个山里,此时,已经夜深了,他一连数天都日夜兼程,又累又饿,浑身无力,实在是走不动了。

    看到前面有个破庙,打算在此住上一晚,明日再赶路。

    遂走进去,看到里面荒草萋萋,里面蛛网尘封,一片脏乱,竟然没有神像。

    竟然有个黑漆棺材停在庙里,上面落满厚厚的一层灰尘,看样子,已经很久了。

    也不害怕,很是纳闷,谁把棺材存在这里了,真是不孝!里面装的什么人呢?

    至前打开一看,竟然是个中年汉子,尸体没有腐烂,犹如睡着一样。

    穆黎向他施礼,说了声,打扰了,又把棺材盖上了。

    简单打扫一番,坐下来,一摸囊中才发现,干粮已经吃没了。

    饥肠辘辘的,想去外面捉个小动物。

    明明知道已经夜深了,动物难寻,可肚子饿的咕咕叫,遂走出去,碰碰运气。

    出了庙,忽然闻到一股臭味,此时,月色朦胧,他这才发现,破庙不远有个古潭,臭味来自于古潭中。

    走过去一看,里面是一套死水,古潭中臭味熏天,杂草丛生,掩鼻离去。

    幸运的是,他看到一只肥大的野兔,搭弓射箭过去……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他兴奋至极的把野兔带回去,架火烤兔肉。

    不大会,兔肉熟了,香味扑鼻,他垂涎三尺,拿出酒葫芦喝了一口酒,迫不及待的撕下一块肉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不大会,吃饱了,还剩下一点兔肉,他准备当做明天的早饭,遂用一树叶包好,放在旁边,躺下来睡过去了。

    睡梦中,忽然感觉有动静,一惊。

    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面前,一个虎背熊腰,身着黄绿衣,眼睛鼓鼓,血盆大口,相貌丑陋的“汉子”竟然坐在火堆边,正在拿着兔肉和酒葫芦大快朵颐……

    大怒,起身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偷吃我的东西?”

    “那汉子”看到他,一惊,起身就跑……

    穆黎在后面紧追不舍……

    那“汉子”跑到古潭边,忽然回头向穆黎吐口水……穆黎一惊。

    这个时候,那“汉子”忽然跳进水里不见了。

    穆黎忽然感觉自己的脸又痒又疼,觉得自己中毒了,怒火冲天,他水性极好,遂忍着臭味跳进去,寻找那个“汉子”。

    没有找到,却发现水中有个尸体。

    还有一个犹如车轮般大的蟾蜍,那癞蛤蟆看到他,惊慌失措的钻进泥潭中去了……

    穆黎仔细看那尸体,大惊,那尸体和棺材里的尸体一模一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尸体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他气喘吁吁的回到庙里,打开棺材一看大惊,棺材里空空如也,尸体不见了。

    确定古潭中的尸体,就是棺材里的尸体,遂把尸体背回去,放进棺材里。

    刚放进去,忽然听到尸体里发出诡异惊悚的声音,少顷,尸体忽然变成一个骸骨。

    这是怎么回事啊!他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他的脸又疼又痒,用手抓挠,手又变得又疼又痒,很是难受,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坐到天亮,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他又来到那个古潭边,跳进去,忍着臭味仔细寻找……

    过了会,看到那个庞大的癞蛤蟆,那癞蛤蟆看到他欲跑……被他用刀砍死了……

    此时,这才明白过来,应是这癞蛤蟆在古潭里年头多了,成精了,附在尸体上变成人出来作祟害人。

    他把癞蛤蟆烧了,方急急离开这里。

    走了很久,才发现一个村子,求助村民帮忙找到郎中。

    那郎中看到他的脸,觉得应是癞蛤蟆的毒液损所伤,并没有什么大事,拿出一些草药捣碎给他敷上又给他服下一些药,

    临走之前又送他一些药吩咐他按时服下。

    穆黎谢了,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