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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意识阵阵恍惚,四肢如同痉挛般不听指挥,那位粉发黑眼的女士相当自然地完成了搀扶动作的转换。

    “古恩希德·娜蒂,这是我的名字。”她将海螺送至木椅坐定,顺走了这位绅士取过未动的红酒。

    精神遭受了摧残,身体内的特异们在反复预警,海螺转向了窗旁的落地全身镜、捕捉到了自身瞳中短暂闪过的一抹红芒。

    这是失控的前兆!没敢开启慧眼探知这位娜蒂小姐的层次高低,能让他仅是在注视过两眼的情况下就濒临失控,真实的存在体现无疑能使自己彻底陷入疯狂,更别说主动感知这样寻死般的行为。

    鼻尖环绕着紫纹树香水的芬芳,娜蒂女士突兀地叹息一声、又绕有趣味的含笑轻语,“看来在新晋者中你还是最出乎意料的那个。”

    意识从昏睡的边缘一下焕发了生机,莫名的影响下大脑瞬息间清醒,浑身涌现了别样的活力。

    亚伯拉罕·海螺从木椅上站起了身子,后退几步与娜蒂女士拉开了距离。

    “他们似乎意识到两人之间靠的太近了,相信我,这是一段恋情的序曲。”威廉夫人与同坐于沙发区的已婚妇女们小声议论着,不时爆发出压低的调笑。

    轻盈不失优雅的步伐逼近了海螺一段距离后终止,娜蒂女士转至桌旁落座,抬手示意了一下侧方的位置。

    正犹豫着是否立即离开,心底深处响起了一道偏中性的柔和嗓音,“没有关系了,我会保证你的理智。”心语传递,海螺的第一反应是联想到新上司小姐,但这蕴含着轻缓节奏的语句决不是自己那位说话不带语调的“老师”可以倾吐出来的。

    女士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海螺的面庞,作为绅士、他不得以拉开了椅子落座。

    “你的容器看上去似乎不错,比起你现在的状况、我更关心你是否愿意加入到这场战争中。”娜蒂女士轻泯了口酒水,随后向着海螺举杯。

    消化着话语中的信息,那道轻灵、闲适地嗓音再度在心底回响,“不用紧张,告诉祂、我愿意。”

    祂?!敏锐察觉到用词的细节,海螺轻揉着眉心缓解着打成绳结的思绪,而那位女士仅是撑着侧倾地脑袋等待回答。

    考虑着转述代称的使用,亚伯拉罕习惯性拉了下帽沿,给出了回应,“是的,祂愿意。”

    “看来你已经知晓了这位新晋者的层次,希望你们相处愉快、要来些酒吗?”娜蒂女士将红酒瓶从桌面移了过去,贴心地带上了玻璃高脚杯。

    “他们进展的似乎不错。”

    “娜蒂女士的笑容足矣迷倒那位先生。”

    容器、战争两个名词回荡在脑海,完全没有地方找到头绪,这表明自身可接触的事物无法涉及到祂们间所发生的联系,唯一可以明了的——自己就是那个容器。

    “很抱歉将你的身体作为临时的居所,这场聚会结束后,我会向你坦诚你所能知道的。”这位神灵没有高高在上感,给人温和、包容的印象。

    这样平易近人的状态让海螺回忆起了那名兰尔蒂斯人的陈述,主宽容且和蔼,有时却冷漠而疏离。体内这位应当就是所谓的明灯之神了,根据那位兰尔蒂斯遗民的判断,这位存在给人的感觉并非类同于旧日或外来,而更像是一个人,这引出一个神灵类别相对稀少的代名——人神。

    新上司小姐给出的背诵任务没有白费,亚伯拉罕成功默念出了那段语句,在脑中加以概括、精简。

    以人类躯体成就神祗的存在,因大部分这类神灵诞生于诸神黄昏之后,故又被称为新晋者。

    记载很少,人们只能记叙下这类存在,无法书写下这类存在的形式,特性及构成。

    这场聚会在海螺的思考中结尾,直到最后自己那不靠谱的同事也没能到场,雨幕平息、亚伯拉罕跨过了相隔两栋楼房间的马路,推开了薰衣草街三号的院门。

    抬手敲响邻居的房门,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海螺眼中的警惕瞬息放大,等待透出的焦燥使他指节的敲击加快了节奏,不对劲、这个时间点科塞科特必不可能睡下,这样迟顿的反应不是自己上一份职业该有的。

    咔拉。

    房门被拉开,从中走出的同事穿着正装,海螺与他对视了片刻、侧身张望了一眼客厅中的景象,衣帽架上挂着黑礼帽、伞筒中插着沾着雨滴的伞具。

    “你记得要去参加威廉夫人的聚会吗?”亚伯拉罕站立在门外问道。

    “现在不是距离聚会开始还剩下30分钟吗?”科塞科特按开怀表,然后呆愣在原地。

    “你刚才在屋里做什么?你不会像这样迟顿。”

    “我在如厕,大号。”

    海螺沉默了半晌,指了下伞筒中被雨水浸透了的黑伞,“我们在3点左右就回到了薰衣草街,而现在是晚上6点,无论如何、你如果没出门,这段时间内你的雨具一定重新变回了干燥地状态,编号712的负作用不足矣解释这点,我不想这么说,但你欺骗了我。”

    气氛沉入冰点,那位先生摊了下手,点头道:“是的,我很抱歉、我的演技不够精湛,细节问题也没处理到位,我出去了一趟、去寻求帮助,在皇室的行动来临前增大存活的可能。”

    “你没必要欺骗我,我能理解你,也明白每个人都有属于自身的秘密,”

    亚伯拉罕苦笑几声,将心底未出口的语句埋藏,走向院外续道:“我想,我们有必要讨论一下有关克里斯·里德尔的调查行动,他的相关资料在我家中,我也不介意把它们带到你这边,除非你并不方便。”

    最后一句话用了重音,这是试探、也是给出了尊重,将决择是否告知的权利交给了这位挚友,前言中的可以理解也表明、即使拒绝,海螺也不会去做些什么,说些什么。

    “正如你所说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身的秘密,我想你也是这样、我的朋友,我们向来相互理解、相互信任,这也导致了我下意识间疏漏了细节,你明白的,我不是这样大意地人,我也知晓你从来不是守规矩地老实人。”

    科塞科特也察觉了亚伯拉罕的异样,于之一同能确定的,他们间不清楚相互的内情,虽不知是什么时候抱露出马腿,但这足矣说明好友时刻保持着警惕,努力的想要存活下去。

    被绑上伊格尼斯小姐的“贼船”,今晚的对话两人均没有告知的想法,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只要不危及自身的相关就没必要一探究竟。

    有些关系就是在这层隔膜被捅后破裂,神秘感是人们掩饰自我的附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