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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

    中心街耸立的钟楼被敲响,凌晨零点整,海螺于地板之上睁开了眸子,忍耐着浑身散架似的苦痛走进盥洗室。

    从水龙头中倾泻的水液微凉,它仍被拍打到面颊、混合着血珠滑落至瓷板。

    肺部像是被挤压,海螺喘着粗气、双手按在洗手池的两侧,窗外刮着夜风,致使玻璃未合拢的空间中透出寒意。

    顺着墙体靠坐至地面,海螺瞬息间清醒、意识到自己进入卧室前确认过门窗的闭合上锁状态。

    想要冲回卧室取枪,不等起身便有东西抵上了脑门,钢铁的冰冷感、这是枪口。

    不敢侧头,但这熟悉的低温气场已暴露了来者的身份,盥洗室中的喘息声被压下,除未关紧的水龙头外,还有其他事物在发出滴答的声响。

    仔细闻,是血腥味!海螺用眼角余光观察到血泊在那位小姐身下漫开,他心下一沉、这种时期新上司小姐负伤无疑是在减小海螺在皇室手下存活的可能,这是在未探清探清明灯之神对自身状态的情况下。

    “您或许需要一些绷带,我的卧室里有。”海螺抬手指了下墙侧方的木门,冷静说着。

    抵在脑门上的枪口没有移开,那位小姐用空余的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比了个代表禁声的暗语,随后借由心灵传递的话语响在脑海,“你的情况很奇怪,在确认你是否正常前你不能拿到武器。”

    海螺有脱口解释的冲动,不过考虑到长官的指令他还是选择了不吐出任何话语,以后就算是睡觉也要把枪带在身上,正想着、楼下响起了房门被推开的声响。

    一楼厨房的拐角处,黑茶借由魔能的感知早已察觉外来者的闯入,对此他并不担心,楼上那股多出的气息虽说有些虚弱,但对付几个杂鱼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位身份不明的神灵似乎与那个叫亚伯拉罕·海螺的家伙完全融为了一体,这导致自己无法探知到那枚饭票的气息,黑茶用猫爪构建阵图,将消息传递给“首领”与“鸽子”,顺带运用起布置在房屋中的监控回路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皮鞋踩踏地板,随后步上阶梯、海螺的左耳贴在墙面能确定不速者不止一人,能听闻“客人”们大致的方位,考虑到这几人有实力能跟着新上司来到这,多半为超凡者、而且层次肯定在自己之上,这使海螺放弃了使用慧眼去感知,判断情况。

    新上司小姐挪开了枪膛,她倚靠上海螺正对面的浴缸,从她的指环中取出药剂以及绷带,“我很意外,你掌握了英灵召唤术的入门知识,或许我的评价有所欠缺性、你的天赋与才能远高出我对你的设想。”

    同样是心灵传递的方式,海螺却征愣了片刻,英灵召唤术?那是什么?他呆滞迷茫的表情被新上司小姐捕捉,即便那一转即逝。

    那位小姐开始专注起自己大腿上的贯穿伤,海螺则出于礼貌没敢偏过头去学习处理这类伤口的方式。

    盥洗室中一片安静,楼下的两名维序者小队成员先后上了二层,“不要惊动这里的主人,他应该已经睡下了,我去那边的房间、你去看看盥洗室。”

    压低的话语隐约可闻,海螺看向完成伤口包扎的新上司小姐、抬手指了下门外。

    “一会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最好连呼吸声都不要存在。”那道浸染冰霜般的声音响在心底,可能是因为负伤的缘故,这其中交杂着无指向性的浅淡杀意、这位长官在发生气,她在生气、海螺给出了结论,可那位小姐神态间的平静又让他动摇了认定的决心。

    缓慢站起身,可能是因昏迷的后劲致使他的大脑感到阵阵眩晕,脚下站定不稳,要出状况了、摔在地面所发出的声音可不小,门外的“客人”也绝对不是聋子。

    啪嗒!

    这一跌连累了香皂盒先生,靠于浴缸旁的新上司小姐怔愣半响,随后是无语的沉默,加快了手中筑建魔能阵图的动作。

    脚步声临近,不高的小姐默念完最后几个古代文字将眼前悬于半空的阵图一齐拍碎,空间泛出阵阵涟漪,门把手同时被拧动。

    等到画面定格时,海螺才发觉自己来到了属于本身的智慧殿堂,新上司小姐正翻动着那本通晓之章,背对他的同时传递来了语句,“别用嘴巴说话,他们能听见我们发出的声音,用你的心灵回答我。”

    海螺去试着尝试,能感觉自身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心灵波频,终于在新上司小姐投来嫌弃的目光后选择了放弃,“不要拿我当实验品了,你很吵。”亚伯拉罕沉默了片刻,他回想起自己与明灯之神的交流畅通,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另外,那位神灵是否还存在于自己体内,正思考着、他踱起步,在感到自身意识体透过某种未知存在后终止了脚步。

    转身,投去目光,半透明的投影负手站在他原先走过的地方,不透出光亮的阴影、深绿内敛的瞳孔、银月般的长发与带着突兀感的俏皮辫子,视线在“老师”与身躯“房客”间游移,能确定的、新上司小姐似乎无法接收这位神灵的存在,连用眼睛看清都无法做到。

    “你的心灵在与那份知识相融,你将不会再忘却它,但其中的内容必须你自己去理解。”这是明灯传来的话语,海螺很快反应过来那份知识对印着英灵召唤术,他又尝试起进行心灵沟通,只是实验对象发生了改变。

    为了不让新上司小姐发觉,这次传出的波动被海螺特意进行了定向传递,“感谢您的帮助。”这次传出的话音没有断续或是模糊,这让海螺捉住了一些窃门。

    阴影融入了海螺的意识体,留存的语句回响在心间,“我存在于你的躯壳中,向我传递波频只需要在心中默念,或出给出想法、对他人则不同你需要收拢传递的方位以及个体,又或是使用某种媒介、你们“学者”序列后续会有更便捷实用的能力。”

    调整状态,海螺消化了明灯之神所给出的指导,在自身知识的主场中完成了一次传递。

    “您受的伤严重吗?”这关乎最坚实生命保障的实力浮动,海螺想在皇室手下活命,伊格尼斯小姐是祸根,也是救命的倚仗。

    那位不高的小姐把通晓之章放归原位,注视着它重新放大、悬浮于智慧殿堂中央,“有影响,但我的布局不会有差错。”

    那位伊格尼斯小姐打响了响指,整个智慧殿堂开始崩塌,解体。

    回归现实,海螺又一次爬起身,这次是在盥洗室的瓷砖上,身旁还躺着香皂盒先生,“客人”们大概已经离开、不然新上司小姐也不会选择回来,他将香皂盒先生归位,猛的意识到什么、看向戴在右腕上的编号613。

    “你想没错,是编号613的反噬效果,当然也有可能是负作用、吸取这次教训、为你的健康着想,我建议你睡前可以去温莎街夜跑。”这是句过时的坎特伊莎笑话,用来调侃夜不归宿的已婚绅士们,温莎街是站街小姐与一些色情场所的聚集地,隶属狼蛛眼区。

    好好一句玩笑被新上司小姐说出了威胁的味道,海螺自然不会去温莎街夜跑凑齐编号613所需的步数,对此他抹了把冷汗、欠身行礼向“老师”致歉。

    那位面部表情瘫痪,语气起伏平平的上司翻窗离开,不想跟倒霉运的下属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