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加德良神庙
费了半天的功夫，阿尔克斯才挣脱开了绑缚。
替莫里斯和玛丽解开绳索之后，在为爱娜解绑的时候，却遭到对方拒绝，执意不让阿尔克斯动手，最后还是让自己的父亲过来解开了绳索。
这让阿尔克斯十分失望。
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是我长得太难看，还是身上有怪味，还是……
异教徒，对，一定还是因为这个，首先我不难看，其次我们年龄也相仿。在这座死城里，能遇到一个长相并不讨人厌，年纪也差不多的男孩，容易吗？
阿尔克斯想起那个骑士嘴里的话：图林教。
是的，被这些人称为异端，又被爱娜称为异教徒。通过那个骑士的凶残还有爱娜的冷淡和反感，这个图林教或者叫图林宗的，一定是犯下什么滔天罪恶了，至于具体是什么，阿尔克斯的记忆里并没有涉及，或许是因为他的年纪并不大，还有他的大部分时间似乎是在那座大厅所在的地方度过的。
按说既然他带出来的“黎明火炬”和“灼热之刃”被那名骑士怒斥为图林教，那这座大厅一定是和图林教有着密切的联系，可是他没有办法在记忆中找到足够多的相关内容，事实上关于自己那座大厅里的生活的记忆也是支离破碎的，就好像一卷电影胶带被刻意剪辑过一样，只留下一些无关紧要的画面。
或许身体还需要一些时间恢复。
就因为爱娜冷淡的态度，他就开始扯出这一大堆有的没有的事情，感觉自己有舔狗的天份。
想到这里阿尔克斯开始伸手拍打自己的脑壳。
“你怎么了？阿尔克斯。”莫里斯慌忙跑过来，扶住阿尔克斯的肩膀。
“哦，没事。”阿尔克斯笑着说，“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那就好。”莫里斯环视了一遍四周，“想不到今天遇见恶鬼了，不过那团黑雾到底是什么？它似乎救了你。”
“不，我觉得它单纯是在捕捉那些幽灵。”阿尔克斯说。
“捕捉？”
“是的，在它来到我们这边之前，同样的过程似乎在不远处也发生了，您应该还记得那边传来的那声惨叫。”
“确实，这么想来，它似乎就是冲着这些可怕的东西来的。”
“不过，它的能力更加可怕，能将那种恐怖的恶鬼像抓兔子一样抓走，如果它但凡对我们产生一点歹意，我们恐怕会比那群蠢贼要死得更惨。”
“嗯，还是快离开这里吧。”
“那……我们去哪儿？”
阿尔克斯想带他们回到大厅里的想法从脑子里一闪而过，但是记忆告诉他，不能这样做，那里的秘密不能被外人发现，会招来严重的后果。
虽然说他还想不起这个所谓的秘密，但他的记忆中这一条警告根深蒂固，就如同是过去他躲藏在其中的一条生存法则一样。
“不知道，找找看吧。”莫里斯说，“但是这里肯定不能继续呆着了，‘主教新衣’的同伙随时会找过来，还有那些幽灵恶鬼……我们去收拾一下。”
莫里斯一家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根本也就没有多少东西，差不多也就是一些旧衣物。
最重的恐怕就是莫里斯背上来的两条马腿，阿尔克斯赶忙上去接过来一条。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还是我来吧。”莫里斯说。
“没事，我能帮上忙的。”
阿尔克斯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刚接过马腿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一抬眼，又看到了爱娜鄙夷的眼神，于是他卯足了劲保持住了平衡，并在玛丽的帮忙下成功将马腿背上了肩膀。
惨淡的月色下，整座芬克罗城里只有似乎只有他们四个人的身影。
远处的拉瓦尼山地上，炮声轰鸣，火光闪烁，战争又打响了。
但是莫里斯他们反而显得轻松了许多。
“他们终于换了个地方打了。”莫里斯说。
“还会回来的，就是这样来来回回的践踏和杀戮，才把芬克罗毁坏成这个样子。”玛丽把声音压得很低。
阿尔克斯的记忆似乎缺少了芬克罗城被毁的过程，或许那段时间他都躲在大厅里。所以关于这个，他没有插上话，更重要的是，这个大马腿比他想象的要沉重，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腿在发抖。
但是爱娜就跟在身后，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丢这个脸。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在一座虽然已经倒塌，但是废墟部分依旧十分宏伟的建筑前停了下来。
“不！爸爸！你是打算去那里吗？”爱娜跑到莫里斯跟前，拦住了他。
“我知道你打算说什么，爱娜，对我们而言，它只是一座建筑，我们现在需要庇护所，需要藏身地，我现在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现在我们需要活下去。”莫里斯显得有些生气。
阿尔克斯将马腿放在地上，抬头望去。
他的记忆清晰而明确地告诉他这是什么地方。
加德良神庙。
阿尔克斯现在可以确定这家人的信仰一定是与芬克罗城的大多数人是不同的了，作为供奉旧日诸神的殿宇，旧神教的信徒没有可能排斥这个地方，甚至在发生灾难和战争的时候，首先想到的避难所，就应该是这里。
这么说来，神庙里或许还有其他人，不过神庙损毁得非常严重，有没有可供躲藏的空间也很难说。
“这些魔鬼，一边高喊着诸神的名讳，一边又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将神庙摧毁。”爱娜继续发着牢骚。
“好了，爱娜。”玛丽捂住了爱娜的嘴，让她停止无用的抱怨。
他们走进神庙大殿，穹顶已经完全塌陷，诸神高大的雕像就倒卧在他们脚边，遍地是断木、瓦砾以及断裂的石柱。用于教徒参拜诸神之前，清洁手脸的“洗台”也已经碎裂，泉水喷溅。
他们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造成一些意外的声响。
但是莫里斯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穿过大殿之后，他在耳厅一处被翻倒的置物柜遮挡的墙面前停了下来。
“应该是这里才对。”莫里斯喃喃自语。
他放下马腿，上前试图拉开置物柜，但是凭他一个人，力气似乎不够。
于是其他人放下东西，一起上前帮忙。
在尽可能保持安静的前提下，他们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将柜子挪开，一道矮小的铁门出现在柜子后面。
“就是这儿。”莫里斯重新背起马腿，第一个进入铁门里面。
那里面非常黑，没有一丁点光线，莫里斯点起一根蜡烛在前面引路，随着石台阶不断向下，一股恶臭越来越明显。
绕过一圈向下的石台阶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地下室里。
莫里斯用蜡烛点亮了地下室墙壁上的油灯。
这是一个地牢。
狭窄的通道两侧，全是低矮潮湿的牢笼，里面躺着腐烂程度不一的各种尸首。
爱娜捂住嘴巴，几乎呕吐起来。
玛丽将爱娜紧紧抱在怀中，朝莫里斯抱怨起来：“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难道外面遍地的尸体还不够让人崩溃吗？”
“可这里至少有一个屋顶，玛丽。”
莫里斯将马腿放在地上，举着蜡烛，逐个牢笼看过去。
阿尔克斯也被恶臭呛得连连反胃：“伯顿先生，要不然我们把这些尸体弄出去吧，这样这里还算得上一个不错的庇护所。”
莫里斯没有回答，他还在仔细地查看牢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他在其中的一座牢笼前停了下来，把蜡烛放在地上，在额头和胸前比划着一个动作，然后双手合适跪在了那个牢笼前。
大家都注意到了莫里斯这个奇怪的举动，爱娜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挣脱了母亲的怀抱，朝父亲身边跑去。
她不顾尸首腐烂的恶臭和污秽，抓起右臂，掀开破碎的衣服，一条已经发黑的银质腕饰出现在尸体的手臂上。
爱娜突然崩溃地哭了起来，她抓住父亲的臂膀捶打起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莫里斯跪在地上任凭爱娜哭泣、捶打，面无表情地看着牢笼中的尸体。
良久，爱娜才从啜泣中恢复过来，眼神变得坚定，咬牙切齿地望着周围的诸多牢笼。
“阿尔克斯。”莫里斯喊了一句。
阿尔克斯猛地从对爱娜的注目中回过神来。
“是的，伯顿先生。”
“帮我个忙，我们一起把这些尸体都弄出去吧。”
“好的，当然。”
随后，两人开始搬运清理尸体，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完成了这些工作。
唯独让爱娜崩溃的那具尸体，在爱娜的坚持下，他们选择在地牢中埋葬了。
阿尔克斯和莫里斯来到大殿碎裂的洗台前清洗身上的污秽。
角落里忽然有砖石掉落的声音，两人警惕地俯下身体。
循声望去，一些黑影扑打着飞翼，跃上高墙，消失进了黎明前的黑夜之中。
“蝙蝠？”阿尔克斯问。
“蝙蝠没有这个个头，也不会撞到砖石块上。”莫里斯紧皱眉头，“死亡和魔鬼正在占据这座城市，它没救了，诸神已经放弃了这里，甚至是厌倦并诅咒了这里。”
替莫里斯和玛丽解开绳索之后，在为爱娜解绑的时候，却遭到对方拒绝，执意不让阿尔克斯动手，最后还是让自己的父亲过来解开了绳索。
这让阿尔克斯十分失望。
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是我长得太难看，还是身上有怪味，还是……
异教徒，对，一定还是因为这个，首先我不难看，其次我们年龄也相仿。在这座死城里，能遇到一个长相并不讨人厌，年纪也差不多的男孩，容易吗？
阿尔克斯想起那个骑士嘴里的话：图林教。
是的，被这些人称为异端，又被爱娜称为异教徒。通过那个骑士的凶残还有爱娜的冷淡和反感，这个图林教或者叫图林宗的，一定是犯下什么滔天罪恶了，至于具体是什么，阿尔克斯的记忆里并没有涉及，或许是因为他的年纪并不大，还有他的大部分时间似乎是在那座大厅所在的地方度过的。
按说既然他带出来的“黎明火炬”和“灼热之刃”被那名骑士怒斥为图林教，那这座大厅一定是和图林教有着密切的联系，可是他没有办法在记忆中找到足够多的相关内容，事实上关于自己那座大厅里的生活的记忆也是支离破碎的，就好像一卷电影胶带被刻意剪辑过一样，只留下一些无关紧要的画面。
或许身体还需要一些时间恢复。
就因为爱娜冷淡的态度，他就开始扯出这一大堆有的没有的事情，感觉自己有舔狗的天份。
想到这里阿尔克斯开始伸手拍打自己的脑壳。
“你怎么了？阿尔克斯。”莫里斯慌忙跑过来，扶住阿尔克斯的肩膀。
“哦，没事。”阿尔克斯笑着说，“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那就好。”莫里斯环视了一遍四周，“想不到今天遇见恶鬼了，不过那团黑雾到底是什么？它似乎救了你。”
“不，我觉得它单纯是在捕捉那些幽灵。”阿尔克斯说。
“捕捉？”
“是的，在它来到我们这边之前，同样的过程似乎在不远处也发生了，您应该还记得那边传来的那声惨叫。”
“确实，这么想来，它似乎就是冲着这些可怕的东西来的。”
“不过，它的能力更加可怕，能将那种恐怖的恶鬼像抓兔子一样抓走，如果它但凡对我们产生一点歹意，我们恐怕会比那群蠢贼要死得更惨。”
“嗯，还是快离开这里吧。”
“那……我们去哪儿？”
阿尔克斯想带他们回到大厅里的想法从脑子里一闪而过，但是记忆告诉他，不能这样做，那里的秘密不能被外人发现，会招来严重的后果。
虽然说他还想不起这个所谓的秘密，但他的记忆中这一条警告根深蒂固，就如同是过去他躲藏在其中的一条生存法则一样。
“不知道，找找看吧。”莫里斯说，“但是这里肯定不能继续呆着了，‘主教新衣’的同伙随时会找过来，还有那些幽灵恶鬼……我们去收拾一下。”
莫里斯一家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根本也就没有多少东西，差不多也就是一些旧衣物。
最重的恐怕就是莫里斯背上来的两条马腿，阿尔克斯赶忙上去接过来一条。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还是我来吧。”莫里斯说。
“没事，我能帮上忙的。”
阿尔克斯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刚接过马腿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一抬眼，又看到了爱娜鄙夷的眼神，于是他卯足了劲保持住了平衡，并在玛丽的帮忙下成功将马腿背上了肩膀。
惨淡的月色下，整座芬克罗城里只有似乎只有他们四个人的身影。
远处的拉瓦尼山地上，炮声轰鸣，火光闪烁，战争又打响了。
但是莫里斯他们反而显得轻松了许多。
“他们终于换了个地方打了。”莫里斯说。
“还会回来的，就是这样来来回回的践踏和杀戮，才把芬克罗毁坏成这个样子。”玛丽把声音压得很低。
阿尔克斯的记忆似乎缺少了芬克罗城被毁的过程，或许那段时间他都躲在大厅里。所以关于这个，他没有插上话，更重要的是，这个大马腿比他想象的要沉重，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腿在发抖。
但是爱娜就跟在身后，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丢这个脸。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在一座虽然已经倒塌，但是废墟部分依旧十分宏伟的建筑前停了下来。
“不！爸爸！你是打算去那里吗？”爱娜跑到莫里斯跟前，拦住了他。
“我知道你打算说什么，爱娜，对我们而言，它只是一座建筑，我们现在需要庇护所，需要藏身地，我现在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现在我们需要活下去。”莫里斯显得有些生气。
阿尔克斯将马腿放在地上，抬头望去。
他的记忆清晰而明确地告诉他这是什么地方。
加德良神庙。
阿尔克斯现在可以确定这家人的信仰一定是与芬克罗城的大多数人是不同的了，作为供奉旧日诸神的殿宇，旧神教的信徒没有可能排斥这个地方，甚至在发生灾难和战争的时候，首先想到的避难所，就应该是这里。
这么说来，神庙里或许还有其他人，不过神庙损毁得非常严重，有没有可供躲藏的空间也很难说。
“这些魔鬼，一边高喊着诸神的名讳，一边又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将神庙摧毁。”爱娜继续发着牢骚。
“好了，爱娜。”玛丽捂住了爱娜的嘴，让她停止无用的抱怨。
他们走进神庙大殿，穹顶已经完全塌陷，诸神高大的雕像就倒卧在他们脚边，遍地是断木、瓦砾以及断裂的石柱。用于教徒参拜诸神之前，清洁手脸的“洗台”也已经碎裂，泉水喷溅。
他们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造成一些意外的声响。
但是莫里斯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穿过大殿之后，他在耳厅一处被翻倒的置物柜遮挡的墙面前停了下来。
“应该是这里才对。”莫里斯喃喃自语。
他放下马腿，上前试图拉开置物柜，但是凭他一个人，力气似乎不够。
于是其他人放下东西，一起上前帮忙。
在尽可能保持安静的前提下，他们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将柜子挪开，一道矮小的铁门出现在柜子后面。
“就是这儿。”莫里斯重新背起马腿，第一个进入铁门里面。
那里面非常黑，没有一丁点光线，莫里斯点起一根蜡烛在前面引路，随着石台阶不断向下，一股恶臭越来越明显。
绕过一圈向下的石台阶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地下室里。
莫里斯用蜡烛点亮了地下室墙壁上的油灯。
这是一个地牢。
狭窄的通道两侧，全是低矮潮湿的牢笼，里面躺着腐烂程度不一的各种尸首。
爱娜捂住嘴巴，几乎呕吐起来。
玛丽将爱娜紧紧抱在怀中，朝莫里斯抱怨起来：“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难道外面遍地的尸体还不够让人崩溃吗？”
“可这里至少有一个屋顶，玛丽。”
莫里斯将马腿放在地上，举着蜡烛，逐个牢笼看过去。
阿尔克斯也被恶臭呛得连连反胃：“伯顿先生，要不然我们把这些尸体弄出去吧，这样这里还算得上一个不错的庇护所。”
莫里斯没有回答，他还在仔细地查看牢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他在其中的一座牢笼前停了下来，把蜡烛放在地上，在额头和胸前比划着一个动作，然后双手合适跪在了那个牢笼前。
大家都注意到了莫里斯这个奇怪的举动，爱娜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挣脱了母亲的怀抱，朝父亲身边跑去。
她不顾尸首腐烂的恶臭和污秽，抓起右臂，掀开破碎的衣服，一条已经发黑的银质腕饰出现在尸体的手臂上。
爱娜突然崩溃地哭了起来，她抓住父亲的臂膀捶打起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莫里斯跪在地上任凭爱娜哭泣、捶打，面无表情地看着牢笼中的尸体。
良久，爱娜才从啜泣中恢复过来，眼神变得坚定，咬牙切齿地望着周围的诸多牢笼。
“阿尔克斯。”莫里斯喊了一句。
阿尔克斯猛地从对爱娜的注目中回过神来。
“是的，伯顿先生。”
“帮我个忙，我们一起把这些尸体都弄出去吧。”
“好的，当然。”
随后，两人开始搬运清理尸体，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完成了这些工作。
唯独让爱娜崩溃的那具尸体，在爱娜的坚持下，他们选择在地牢中埋葬了。
阿尔克斯和莫里斯来到大殿碎裂的洗台前清洗身上的污秽。
角落里忽然有砖石掉落的声音，两人警惕地俯下身体。
循声望去，一些黑影扑打着飞翼，跃上高墙，消失进了黎明前的黑夜之中。
“蝙蝠？”阿尔克斯问。
“蝙蝠没有这个个头，也不会撞到砖石块上。”莫里斯紧皱眉头，“死亡和魔鬼正在占据这座城市，它没救了，诸神已经放弃了这里，甚至是厌倦并诅咒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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