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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新生活的变故

    来这里之前,荣容的亲伯父就为他们安排好了住处,一个小院连接着三栋住宅,是工厂的宿舍。

    她们被安排在第一栋住下,这房间已经修建有些年头了,墙壁被雨水侵透,闻着一股霉味,但是不影响居住,只要添点人气,她们已经很是满意了。

    这一栋楼有两层,是单独分开的楼层,要想去二楼必须经过公共的楼梯。对于她们来说正好方便,经过商量,荣容和春美决定居住在二楼,将一楼让给凤英和必礼。上下楼的结构是一致的,打开门就是厨房,再走进去是被隔开的两个房间,再往里又往右开了一个封闭式的房间,厕所不在屋内,必须穿过整个小院沿着一条岔道,岔道的尽头是公共的卫生间和淋浴室。

    在这栋小院里,她们是被特殊对待的,只有她们是单独占据一层楼,其他的房间都是被隔开的,一层楼三个房间,可能住着三个不同的家庭。

    伯父安顿好她们的住处之后,便带着她们驱车赶往工厂,这里之所以称之为山城,是因为四周都被山峦包围,却也诸多平地。交通虽然不便,但是尽享了来自自然的馈赠。土地肥沃,种什么肥什么,在早年还不太流行种植烟叶的时候,伯父就做起这行的买卖。

    万事万物起得早,收获的也就比别人多,更何况近些年南方抛弃重工业,流行农产业,更是让伯父日进斗金。趁着这个时机,伯父建起来工厂,荣容和必礼被安排在收割烟叶烘烤烟叶的流水线上,春美和凤英负责包装。

    隔天她们就上工了,这算是凤英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她还在慢慢地适应。

    也许是新环境令人满意,也许是工作充实,凤英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沮丧,她和必礼的关系渐渐缓和,每天她们四个一起上班下班,轮流做饭一起吃饭,吃完饭就坐下闲聊或是在厂里散步,日子也算舒心。

    在来到这里的第二个月,凤英和春美前后接连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们很是开心,认为这是缘分。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必礼处处小心,带着凤英去医院体检,给她买营养品补身子,必礼曾劝她辞职,安心养胎,她觉得实在矫情,继续和春美相互照应着上班,直到春美的肚子疼痛,被送往医院。

    春美生了个大胖儿子,母子平安。荣容很是高兴,他已经是年近三十的人了,和春美结婚三年才有这么一个儿子,实属不易。荣容的亲弟弟刚好上大学回来,这是大家第一次看见他的弟弟,与荣容的粗糙不同,一表人才,书生气质,一看就是从小衣食无忧,富养长大。

    必礼默默感叹命运的不公,同样是从娘胎里出生的孩子,一个穷苦,一个富足。不知荣容的内心是否有过片刻的落差。

    不到一个星期,凤英正在生产线上工作,羊水突然就破了,她被赶来的必礼抱着送去了医院,这次在医院生下了她们的第二个女儿。

    由于没有人照顾两个产妇,伯父特地给他们请了两个星期的假照顾媳妇和孩子,必礼尽心尽力陪伴在凤英的身边,但是因为从小干着粗活,很多事情还是要凤英自己去打理。有了第一胎的一点经验,凤英也没那么手忙脚乱。

    他们在一楼时常能听见二楼小孩的哭闹声,不知是春美刚生完孩子情绪不稳定还是他们之间出现了问题,常常也能听见夫妻二人的争吵,还有东西被摔碎的声音。凤英有点担心,又不敢上前多作询问,总让必礼上楼看看,劝劝架,必礼只是一声哀叹,没有多说什么。

    在听见他们第一次争吵后,必礼就找荣容谈心,作为多年的兄弟他不是不知道荣容的脾气,虽然外表看着云淡风轻,但是他的内心是十分没有安全感的,他极度渴求别人的关注,却又容易给人距离感。加上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没什么经验,春美产后情绪不稳定,老是向他发脾气,荣容形容她得了“失心疯”。

    他们的感情本来就不像表面来得和气,当初要娶春美,一个外地来的丫头,性格大咧,全身上下没有出彩的地方,被骗到南方打工回不了家,被荣容的母亲盯上带回家做了自己的儿媳妇,不用粮食不用彩礼,再好不过了。荣容也觉得自己这么老大不小也没个媳妇丢了脸面,也就答应了这门婚事。

    村里早就有传言说春美的脑子有些古怪,有那么一两个人曾看过她发疯的样子,不知是谣言还是真相,她没在很多人面前发过疯,也就没办法加以佐证。

    凤英很想与春美好好聊聊,自己带着小孩又要做饭,也是十分辛苦,她很能理解春美的情绪。坐月子是不能出门的,即使他们只隔着一层楼板。凤英也在这一个月里朝必礼发过几次脾气,必礼一贯不作回应,也就吵不起来了。

    听必礼说春美的情绪越来越不好,出了月子也把自己关在家里,不见出来,他一个男人也不好进女人在的屋,毕竟是自己的嫂子,必礼让凤英出了月子就上楼找春美聊聊。

    这件事让凤英的内心多有不安,最近楼上吵架摔东西的声音越来越频繁,春美的嚎叫声越来越凄惨。

    好在女儿健康的在长大,过了月子就像过了一道坎,自从来到了山城,必礼都是通过公用电话向村部办公室打电话与家里保持联系的,在得知第二个还是女儿时,婆婆的态度明显冷淡了,但也担心孙女的身体与成长的状况。

    闲聊间,必礼得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凤英的父母在前不久正式离婚了,这件事在当时的县城造成了热议,这一切凤英还蒙在鼓里,必礼也不知如何开口向凤英转达。

    这边凤英出了月子第一件事就是抱着女儿上楼见春美,敲了许久的门也没人回应。荣容这个时候应该是在上班的,可以听见屋里传来小孩的哭闹声,凤英确定春美就在屋里,但是她没有来开门。凤英感到不安,她用力的敲门,喊着春美。她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春美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一个女人成为母亲,变得如此的歇斯底里。

    屋里的哭闹声安静了下来,凤英怀里的女儿却是肚子饿了,想讨奶喝,凤英只能下楼奶娃,对着屋里交代一声,待会再上来串门。

    凤英的心思没有半刻是放下来的,这时必礼回来了,像是藏着心事的脸,看到凤英又挤出微笑来,凤英没有发觉,只是不停地询问必礼她应该怎么办,荣容何时回来,她想看看春美。

    正在这时小院的大门打开了,荣容回来了,带着酒气。这是她时隔一个多月再次见到荣容,别说春美了,荣容也变得颓废。凤英出于女人的立场上前质问荣容,却惹得他发笑。

    “春美刚生完孩子,你这样喝这么多酒回家不好吧?你怎么她了?”

    “我怎么她?你要问她怎么折磨我了”

    话刚说完,从二楼的窗口扔下一个碗,炸在地上开了花,荣容下意识地推开了凤英,自己的小腿被割出一条伤口。紧接着又听见春美在楼上咒骂的声音。

    必礼连忙上前看看凤英有没有受伤,荣容瞟了一眼他们径直生气的走上楼了。凤英想要跟上去,被必礼拦住了,凤英不解的看着他。

    “夫妻的事就由夫妻解决吧,我们是插不了手的。”

    凤英只是想知道春美现在的状态,哪怕看一眼她现在的样子心里也安心一些,但她没有上前,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第二天一早,必礼就急匆匆从外面赶到屋里,说春美昨晚偷偷跑走了,带着孩子,现在整个院子的人都在帮忙找人。凤英着急的衣服没换,也抱着女儿往外看看究竟。

    她先是上楼,房门没锁,她被房间里的杂乱震惊,像是好几个月没有人收拾了。东西随意摆放,碗筷旁边放着脏衣服,米缸里丢了几块用过的尿布混杂着几颗被老鼠啃过的红薯,春美怎么了。

    春美被带到了医院,孩子是安全的,荣容拜托凤英帮忙照顾自己的儿子一段时间,因为他需要母乳,正好凤英在带孩子,只能辛苦她帮帮忙了,自己实在没有办法了。凤英的事情变得多了,大概因为营养没有跟上,春美的儿子体格小,爱哭闹,常常一哭就是一宿,凤英的精力慢慢衰弱,两只眼睛不是肿胀就是因为熬夜凹陷进去。

    必礼传来消息,春美被送往精神病院,诊断出产后抑郁加精神分裂症。

    凤英震惊的久久没有缓过神来,荣容倒是没有意外,继续在厂里工作,也时常来一楼看望自己的儿子,帮点忙。必礼一开始碍于兄弟义气帮了忙,时间一久心疼凤英,怕她过于辛苦便开口向荣容表达自己的意思,希望他把孩子带回到自己身边或是另寻人抚养。

    又过了一个月,荣容的母亲回来了,依然是那样厉害的角色,穿着花哨,嘴里无时无刻不在叼着烟,因为春美的病情没有痊愈,荣容只能让自己的母亲来帮忙,他们接回了自己的孩子,在二楼继续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