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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对比

    萧晖回头看她,她神情紧张,看起来很不安。喧闹声此起彼伏,能听到刀伐挥霍的声响,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传了过来,萧晖连忙扯开她的手,“等等……你在这等下!”扔下这一句,他转身离去。丁菲手中一落空,面色更是苍白,手不住地还往前扑棱了下,奈何对方跑得太快,她手只滑到了对方跑开衣服飘起来的衣角,然后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周围的人逐渐涌了过来,有的和萧晖一起跑了过去,有的带着怯色伫立在丁菲旁边。

    丁菲左右看了看,见人越来越多地挤了过来,眼睛朝萧晖跑开的方向望了一眼,他早已融入人群,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她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抑,人群的拥挤让她很是恐惧,她望不到萧晖,在一片吵闹中萧晖也听不到她的叫唤。

    再一声惨烈的尖叫响起,丁菲一脸害怕地连连后退,然后转身跑开。

    “快点报官,疯子杀人了!”萧晖赶到之时,所有人围成一圈,中间一片空地,一人挥舞着沾满血的大刀,脚边躺着两三个人。

    “这是疯子啊!”

    “无缘无故就杀人了!”

    “你看到了吗?突然冲了出来,朝着那年青人脑袋就砍了下去!那血喷得……我的天啊!”

    “有人报官了吗?”

    “去了,去了!”

    围着的人群既害怕的保持一定距离,又不想错过这杀戮的热闹,站成一圈指指点点。杀人者相貌堂堂,衣着打扮像是贵族子弟,他眼里泛着红光,举着刀又扑了过来,人群一声声惊恐,萧晖冲身上前,截断下他的刀,将他打趴在地,意外地那人很快晕了过去,似乎是狂躁已过。

    这时官府人员匆匆赶到,见淄阳王世子也在场,连忙行礼问安。接着遣散人群,问了世子一些问题,便将行凶者带走了。

    事情一了,萧晖就急忙往回赶,回到原地,在店铺门口周围找了下,没见到丁菲。他一慌,着急地先赶回兰园看看,一打开门,她一个人好整以暇的坐在廊下,抬眼淡然地看向他。

    萧晖一看到她,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脸严肃地走到她旁边,“我不是叫你在原地等我的吗?”

    “人太多了……”丁菲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他,本想再解释下已经叫了他很多遍,他都没听到,她便先走,可又觉得有点多余,“我就先回来了。”

    萧晖脸上有些怒气,“就因为人多,你就抛下我走了?怎么,一开始不想和我出去的话,直接说不就好了。”

    丁菲见他生气,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语气冷淡地问了其他:“你母亲病好了吗?”

    萧晖感觉到她心情似乎不佳,也并不理会他的责问,顿时怒气泄了一半,轻声回道:“好多了,那花偶真的是很神奇的药材,多谢你的慷慨赠予。”

    他觑看着她的脸色,忽听她道:“不必谢,我一直忘了问你,你来这里是还有什么事吗?”

    她忽然间好冷漠,又有点下逐客令的意思,萧晖有些不适应。心道:“现在该生气的人不该是他吗?”

    萧晖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又那般肃然,仿佛片刻间就要把关系分断清楚似的,他愣愣地望着她,她冷冷回视。

    “你怎么了?”萧晖先弯下身子,眼里满是关切,低声问道。

    丁菲垂下眼帘,冷漠的脸色柔和了些,淡淡道:“没事,只是觉得你不该与我待在一起.....”

    不过带她出去走了一趟,她竟情绪波动如此大,整个人变得很是忧伤,一点笑容都没有。萧晖不是很了解她,只觉得一般小姑娘都喜欢热闹才对,看她一直住待在兰园,太过无趣,所以才想着带她出去走走。

    不过仔细一想,丁菲也不是个小姑娘了,被冰封了几百年,只是相貌是个少女,实际应是几百岁的老人了吧。

    难道她喜欢安静?萧晖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她生气的原因,叹了一口气,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直觉吧......”

    萧晖与她的身份本就尴尬,这个他很清楚。长久以来,他们甚至是敌对关系,只是这敌对关系是单方面的,而另一方大概完全不知晓,也不在意,在萧晖见过丁菲后,他有这个自觉。

    他要来兰园找丁菲时,心里也是挣扎纠葛了好久,在心里不住的说服自己,找各种理由,光明正大的理由。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费劲心思,他自己心中无比清楚与她的终结点最好在那一天夜里,拿了花偶后,就再也不要有牵扯的好。

    只是他忘不了那天他离开时,后方那人默默注视的目光,他一个回头,望见幽深的大园子里,一个人站立方寸之地,身后是幽深蔓延的黑暗,眼里留恋不舍地望着前方。那时萧晖亲眼见证了一个人最是极致的孤独,还有强制自己压制着不敢呼唤的无助。

    萧晖看她低垂着眼帘,神色清淡,看起来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他走了过去,坐在她旁边,淡淡道:“你知道你的口头禅是什么吗?”

    “什么?”

    “不知道。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懂,那就不要给意见了,我猜你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又哪里好,哪里不好的....”

    丁菲听他直言不讳,言词锋利,揶揄人来甚是痛快,她不由得想笑,等她笑着朝他那边看去时,发现他两眼直盯着她这边,似乎看了许久,她顿了顿,道:“你说得倒也没错,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萧晖第一次见她那样舒心的笑,不由得有些看呆,她长得并不出众,可一笑起来却别有风貌,平添了柔美。他故意把话说得重一点,没想到对方不但不生气,还笑了起来,而且表示非常赞同他的说法。

    丁菲的忧思似乎一下子就被冲散了,整个人感觉轻松了些,并且对萧晖为何还来兰园找她的理由也不在意了。

    淄阳王妃自从吃了萧晖带回来的补药后,身体已逐渐康复。虽心中伤痛未能有所纾解,但总算身体轻了许多,人一病,心思更重,伤痛也就越加痛苦,现在阳光下散步,闻闻花香,已能让她感觉到片刻的安宁了。

    “世子呢?”王妃由侍女扶着,徐徐漫步,一手搭着侍女的手,一手托着梅花闻香。

    “回王妃,世子一早就出去了,”侍女微微低头,柔声答道:“说是去找朋友,要傍晚才会回来。”

    王妃继续往前走着,脸上带着微笑,道:“晖儿最近经常去找这个朋友吧,难得他如此上心一个人,以往那些皇家子弟来找,他还总是一副不耐烦的神色........”

    她记得问过萧晖这个朋友的来处,只是近日记忆越加不行,这边聊着想说又说不上来,“世子说这个朋友是怎么认识的来着?我怎么又忘了?”

    “回王妃,世子说是在外为王妃遍寻名医时认识的一个江湖人,”桃衣是王妃的贴身侍女,从小便留在王妃身边,与世子同岁。

    王妃愣了愣,仔细再回想了下,疑道:“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吗?”

    萧晖有说过这个药材是从哪里得到的,说是出门在外认识了一个朋友给的,可这个朋友难道长住在京城了不成。所以萧晖才会这样天天出门去找他?

    乍听桃衣这么一说,她才诧异,原来给药的人和世子天天出门找的朋友,原来是同一个人。桃衣低着头道:“王妃不是一直都想请世子的朋友过府好好答谢一番吗?”

    王妃懵然,“我这么说过吗?”

    耳边一阵蛊惑音调,“是啊,王妃,等世子回来,”这时一直低着头的侍女一个抬眼,一脸阴森道:“请君入瓮,务必要记得啊。”

    王妃眼睛一阖一开间,眼里的迷蒙愈盛,她没有答话,只是微微点了下头,随桃衣牵着走动。

    “你、你赢了.....”萧晖咬牙认输,棋盘上布的大好河山被丁菲一击即碎,他找不到出路,只好再次认输,“你什么时候开始学棋的,我的棋艺在王族中也是佼佼者,怎么在你这,就那么不堪一击,你师傅是谁?”

    “以前在旁边见过别人下棋,看着看着就会了,没有什么师傅吧。”丁菲有这样的印象,一张桌子,两边有人,这两个人的脸是模糊的,但看得出是一男一女,棋盘上棋子的走向却很清晰,也就是不记得这两人是谁,但记得那盘棋是怎么下的。

    “你想说你是天才吗?一看就会,过目不忘,天资英才。”萧晖一股酸劲,连连酸气,虽有些不甘心,但近日与丁菲的接触当中,她的确才能众多,并且每一项才能都十分出众。比如下棋无输手,踢球也是能手,爬树更是无人可及;扑,跳,飞,腾,比那些野生动物还要敏捷,抓个兔子更是手到擒来,这些本不该一个女人擅长的才能,她都一一精通,让萧晖佩服得五体投地。

    丁菲微微一笑道:“我可没说。”

    萧晖低头收拾棋盘上的棋子,丁菲望着院子,淡淡道:“你父王都走了一个多月了,怎么还不回来?”

    闻言,棋盘上的手一顿,萧晖的脸色忽而阴沉,将棋子收好,盖子盖上的时候略微使劲了些,发出一声响,游离思绪的丁菲怔了一下,转头看他。

    “天色不早了,我得走了。”

    丁菲坐在原地看着他起身,看他神情不悦,想着他是不是输棋很不高兴,心想下次得让他一次了,他走了几步,停下背身低声道:“晚饭我已经做好了,你到时候自己去厨房热一下就好,不要再烧大火了,按照我上次教你的去做就行了。”

    后方传来低低笑声,萧晖本来绷着脸不想回头,一听到她在笑,立马回头看她,“你笑什么?”

    丁菲一听他谆谆教导别人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好像上次烧大火的人是你吧,你不会做饭就不要做了,你差点把房子给烧了。”

    “这是你对冒着生命危险给你做饭的人该有的态度吗?”萧晖看她笑,想起上次两人疯狂逃出厨房,被呛得满口鼻烟,脸上乌漆嘛黑的丑样,不觉也笑了起来,“我可是堂堂世子,吃喝都是别人给我准备的,哪有我给别人做饭的时候,你是三生有幸才会有这个荣幸,不懂得珍惜,还敢抱怨。”

    “是是,真羡慕你,你可以吃别人做的饭,我却得吃你做的饭,我真是三生有幸呢,这么高的厨艺,这么猎奇的食物,我怕我得提前投胎去过第四世了。”

    “你....”萧晖嗤笑一声,方才的烦闷之气消散了不少,“真是不知好歹。”

    “不过你们父子厨艺这点倒是不太像,”丁菲见他高兴起来,自己也有些高兴,故而话越说越多,“你父王做的饭就比你的好吃多了。”

    萧晖微微笑着的嘴角一僵,瞳孔里的冷意倏然而现,他惊诧不已,冷声道:“我父王.....他...亲自为你做饭?”

    丁菲已察觉到他脸色不对,说笑的语气收了起来,“怎么了?”,然后怔怔地看着他,想着自己是哪里说错了,怎么气氛有些不对劲了。

    萧晖低头冷笑了下,抬眼瞪着她,朝她走近,语气尖刻道:“你不说,我都忘了,你是个多么珍贵的存在,在他眼里,你就是他的心头肉,他的命,堂堂淄阳王亲自为你下厨可不是很理所当然吗?”

    “你怎么了,”他忽然逼近,抓着丁菲的手,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她,丁菲一头雾水,“我说错什么了吗?”

    萧晖看她蹙着眉头,纤细的手腕攥在他手里有些挣扎,他忽地放开她,有些泄气道:“我母亲从来没有吃过他做的饭,我也没有,可他却独独给你做了,他是真的.....非你不可了。”

    一听到这个,丁菲以为他想吃他父王做的饭,连忙答道:“等你父王回来了,我一定叫他做饭给你吃,还有你母亲.....”

    萧晖这些日子与她相处,早就知道她思路不清晰,常常不懂别人在意的点是什么,总是绕弯子曲解别人的意思,虽心里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可还是会为她说的话感到生气,他气问道:“你一直在等父王回来是不是?”

    丁菲看着他,刚要回答,萧晖却马上起身,转过身去,扔下一句:“以后不要再拿我父王和我做比较,我做的饭再不好吃,你也得吃。”

    说完就走,丁菲心里纳闷,怎么调侃了好几次他厨艺不佳都笑笑而过,这次为何发那么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