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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破星阵如流悟道,迎勇士万众欢腾

    “出去吧出去吧……”如流心里默念着,推开了那扇门。

    那扇门里是满天的星斗,映照澄澈的夜空。

    “果然又是……”如流茫然的站在半空里,脚下是一望无底的黑暗,头顶却是无比灿烂的夜空。

    “奇怪……怎么掉不下去呢。”如流使劲用脚踩了踩脚下的虚无黑暗。

    脚下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却掉不下去,就好像飘在了半天里。

    “这个阵又是什么?”陈如流索性躺下,看着满天的繁星。

    和以往在妙光山上看星星时不一样,现在没有睡意,身旁也没有一株会说话的花。

    如流想起夜青来,他应该已经回去酒馆了吧。夜青聪明伶俐,又是个十分幸运的姑娘,肯定不会像自己这么倒霉,困在这种地方。

    如流只是想着夜青,天上的星星慢慢动了起来,在天上画出了一个姑娘的模样。

    “是夜青。”如流惊喜的看着星星画出的夜青,“莫非这些星星竟然知道我想什么,还能按我的想法作画?”

    周围的星星也忙碌起来,又画出了如流的模样。

    “果然……星星是按我所想……”

    又一些最亮的星星从远处聚了过来,围成一个心形,把夜青和如流圈在里面。

    如流一个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微微发红,“我可没有这么想……”

    好在这里只有如流,没有人会看见,如流连忙摇摇头,把头脑里的万千思绪都抛在脑后。

    “人阵,地阵,这一阵,应该就是天阵了。”如流拿出那两卷竹简看了看,“掉入水里的那一卷,不会刚好就是《太公秘录天卷》吧,这下要完了。”

    先睡一觉吧。

    如流睡了一大觉,不知道为何,在这里睡觉睡得十分踏实。

    一睁开眼,还是无尽的黑暗和满天的星斗。

    宛如漫步在天空中,却总也无法落地。

    如流一筹莫展,天地人三阵,对应天地人三卷秘录,自己凭那两卷秘录过了两关,而这第三阵是天阵,却没有太公秘录天卷,难道要被困死在此地了吗?

    如流仰头看天,一个白色的身影蹦蹦跳跳的从更高的夜空略过。

    “喂”如流连忙大喊数声,它却没有回应,如流只得飞身去追它。

    在这幻境里,飞行不耗气力,完全随心所欲。

    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越来越近,它终于听到了如流的声音。

    它不再往前跑,停下来看着焦急飞过来的如流。

    如流终于飞了过来,瞪大眼看着这个小家伙,小家伙也疑惑的看着她。

    “你……你是玉兔吗?”

    那是个小姑娘,八九岁模样,虽是人形,却长着一对兔子耳朵,毛茸茸如雪洁白。

    她穿着白色衣裙,光着脚丫,这种怪异的着装如流从未见过。

    “我不是玉兔。”那个兔耳朵姑娘摇摇头,“我是看门的兔子。”看门的兔子在心里嘀咕,明明不在一个世界,他是怎么看见自己的。

    “看门的兔子……”如流大喜,“那一定有门了,门在哪里,若是兔子姑娘看门的话,可以放我出去吧,我着急找我的朋友。”

    “唔……”看门的兔子想了想,“我看的那扇门可以给你打开,但你从那儿走的话就找不到你的朋友了,因为你会死在我的世界里……因为,你太弱了。”

    “你的世界?”如流疑惑道,“你我不是一个世界吗?”

    看门的兔子学大人模样双手抱拳,“这条星空之路连接你的世界和我的世界,是许多年前一个来自你那个世界的仙人打通的,但以你的这点魔法……”看门的兔子打量了一番如流,“过不去的,你会死在漩涡里。”

    如流摇摇头,“我不去你的世界……我只是想回我的世界……”

    “那我就管不了啦,我是看门的兔子,不过看的不是你的世界。”看门的兔子蹦蹦跳跳走了。

    如流又喊她,她就不听了,一蹦一跳的走了。

    如流追上去,“兔子姑娘,麻烦你帮帮我吧,我着急回去找我的朋友。”

    兔子姑娘边蹦跳边,摇头晃脑,“哥哥,我只是看门的兔子,我帮不了你呦。”

    “你先等等……”如流着急了,伸手去揪她的耳朵。

    “啊……”如流惊讶的发现,自己能看见真实的兔子姑娘,却全然无法碰触她。

    “哼……哼哼……”即便没被揪到耳朵,看门的兔子却生气了,她站住了怒视着如流,如流连忙道歉,“对……对不起。”

    看门的兔子闭上眼,从手里拿出一根奇怪的法杖来,默念着什么咒语,“巴拉巴拉。”

    “打你脑袋。”看门的兔子用法杖一指,如流就觉得自己脑袋上挨了一记打,火辣辣的疼,却不至于受伤。

    奇怪,如流捂着脑袋,自己抓不到她,她却能用法术打到自己。

    “哎呀,你脑袋里明明有出去的办法。”看门的兔子打完如流脑袋,偷笑起来。

    “我脑袋里有吗?……那你又怎么能知道。”如流试图感悟这兔子的法力,却毫无所获。

    “因为我是看门的兔子。当然能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不会让有坏心思的人从这里过去我的世界,虽然你心思不坏,但是我仍然不会放你过去……那是因为……笨蛋也禁止通行哦。”

    “那么,再见啦,不要试图找到我哦。”看门的兔子说完哈哈一笑,身形便消失不见了。

    如流捂着脑袋,四面也找不到看门的兔子,又只剩如流一个人了。

    天光总是昏暗,只有万千星点与明月作伴。

    如流分不清是白天黑夜,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睡着了,梦却无比真实,醒过来,昏昏沉沉还当是梦。

    “看门的兔子,你是真的存在,还是我做的梦。”如流仰头向着朗月大喊。

    没有回音,想必是梦吧。

    就在此时,如流猛地想起太公秘录里的虚无之章,虚无,虚无。

    这星星能按照我的想法移动换位,那么,也按照我的意愿破灭吧,破!如流一声大喊,漫天星斗一齐放出耀眼的红光,尽数炸裂在眼前,照得如流不敢睁眼/

    果然如如流所料,星星破灭之后,如流猛然被卷入漩涡,睁开眼时,便回到了山洞里。

    啊……这回应该出来了吧。

    狭长的山洞,只有极远处的亮光。

    陈如流慢慢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快走到了那亮光处。

    洞口就在不远处,如流已经闻到了青草的香气,和久违的自由的味道。

    “终于出来了。”走出了那洞窟,陈如流跪在地上仰天长啸,声音了响彻了山谷。

    只是还未庆祝完绝境逢生的喜悦,十余名士兵已经从山坡下冲了上来,把如流围在洞口。

    “倒霉事竟还没完。”陈如流心中叫苦,这些追兵还真是有耐心。

    “你……你是从钓鱼洞窟出来的?”一个士兵惊慌发问。

    “钓鱼洞窟?就是这个洞窟吗?我确实是在这里面出来的,怎样?”陈如流回头看,那山洞上面赫然刻着钓鱼洞窟四个古体字。

    那几个士兵窃窃私语了起来,却没有了动手的意思。

    如流疑惑的看他们在那里神色慌张的合计一番,那个士兵又问,“那你说说,这洞里面有什么?”

    如流说道,“天阵里有满天的星星,地阵里是巨石八卦阵,至于人阵里嘛,就是你们这些士兵在打仗,哦,对了,还有一个白头发老头,钓了两条鱼,一条在我肚子里。”

    “是……是大地勇者……”那个士兵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其余人也都跪下高呼,“拜见勇者……拜见勇者大人。”

    陈如流满脸疑惑,“勇者……这个名头还不错,可我怎么就成了勇者了。”

    陈如流还在疑惑着,心想要不要趁机溜走的时候,山坡下又来了一队军马。

    如流这才看见,山坡下是一个军营,不远处还有一处高高的岗哨。

    那队人马也直奔到了钓鱼洞窟门口,为首那个将军下马便喊,“勇者在哪里……上垣国的勇者在哪里。”

    那些士兵一齐指着陈如流,那将军看见如流,两眼放光,大喜过望,“一千年了,勇者终于出现了。”

    那将军俯身拜倒,顷刻间便从喜上眉梢变为痛哭流涕,“勇者大人,上垣国已经等了一千年了。”

    陈如流不明就里,连忙将他扶了起来,正要问他话时,那人却一回头大喊一声,“上来,抬走。”

    四个粗壮的大汉从人群里抬出来一顶椅子,不由分说把陈如流搬到那椅子上,抬着就走。

    那将军也不再骑马,就跟在被抬着的如流一旁,又吩咐道,“还等什么,吹打起来。”

    锣鼓齐铭,唢呐响亮。整个山冈上弥漫着欢快的气息。

    听他们各自谈论着,陈如流好不容易才听明白,上垣国有一个起源于一千年前的传说。

    神明说,在一千年后,会有一个英雄勇闯进入钓鱼洞窟,并承担起拯救世人的重任。

    整个上垣国,都在等这一天,上垣国的国王早就派了一营军马,守在这里,接勇者回到国都。

    是以这一众人见了陈如流,都以为传说应验,不敢怠慢。

    在上垣国,以往也有许多自称勇士的人闯入钓鱼洞窟,可都是一去不返,是以钓鱼洞窟在几百年前就成了上垣国的禁地。

    直到这一天,陈如流来了。

    领头的那个将军,名唤仇原,引着众人,将陈如流送到城中,安排好酒好菜伺候。

    陈如流也不客气,只管大大吃大喝,也算是一解连日来的饥渴。

    到夜里,仇原将军又亲自来传话,远在国都的国王已经知道了勇者现身的消息,已经派使者来接勇者回朝。

    当夜陈如流思忖良多,终究觉得心中不安,此番不明就里便成了什么勇者,被如此礼遇,只是心念夜青与赵无畏消息,绝不可耽搁太久,便起身出了住处,找了匹马便连夜离了城池。

    陈如流打马往南面去,直到了天明,才放慢了速度。

    人不用歇,马却乏累,陈如流只得寻了一处,在那里歇了。

    那里是一处杨树林,不远处便有溪水,如流取水饮了马,便在那里歇息。

    陈如流靠在树上闭目养神,不多时,打南面来了一队人马,簇拥着两辆金色马车,极尽奢华,许多仆从使者,尽显铺张,人多势壮,声势浩大。

    那队人马到了杨树林前,正停在陈如流面前。

    一个使者垂首在马车旁,恭敬问马车中人,“小姐,已走了一夜了,不如在此修整一番如何。”

    马车里的女子轻声吩咐一声,“就在此休息吧。”

    那一众人马便在杨树林里休整。

    这队人马刚刚停驻,打北面又来了一队人马,远远望去,那队人马一路急行,毫不懈怠。

    那队人本一路疾行,却也到了杨树林停下。

    陈如流望见来人,却心叫不妙,正是昨日好生招待自己的仇原将军带人来了。

    陈如流靠在树上,从地上捡了几片树叶盖在脸上,心想千万不要被看见了。

    所幸那仇原和先来的那一行人互相认识,各自寒暄起来。

    陈如流松了口气,却正听见仇原大声说道,“勇者就在那树下躺着呢,那不是吗。”

    陈如流摇了摇脑袋,把脸上的树叶抖落了,无奈的看着正伸手指着自己的仇原,“这样你都认得出我?”

    仇原指着拴在树上的那匹马憨笑道,“不认得勇者大人,却认得这匹马,您骑走的是我的马。”

    陈如流一时语塞,只想在把树叶拾起来盖住脸,方可缓解尴尬。

    原来南面来的那一众人,正是国王派来接勇者的队伍,此刻那些使者听闻陈如流便是勇者,都连忙伏地跪拜。

    仇原脸上堆笑道,“勇者大人,陛下派来接将军的人马到了,在下可以交接了,我这马,大人不骑了吧。”

    陈如流点点头,“不骑了……好,快交接吧……交接好……”

    一旁侍者说道,“恭请勇者上马车……”

    陈如流一回头,仇原正在解自己偷骑出来的那匹马,并示以礼貌微笑。

    陈如流无比尴尬,只想快些离开此地,便飞身钻进了马车。

    马车里那名女子,未想到如流就这样跳上马车,着实吓了一跳,惊慌以衣袖掩面向后,陈如流这才知道失礼,正要道歉,只听见外面侍者喊,“勇者大人,后面那辆才是您的车。”

    “啊……”陈如流连忙道歉,那名女子却说道,“无妨,勇者是我国上宾,一切按勇者的意愿,就与我共乘此车。”

    如流实在不想再看仇原的神色,便也不推脱,就说道,“那就谢过了。”

    那女子端正了坐姿,仍以衣袖遮面,却慢慢下移了些,露出一双美目,偷偷瞧如流。

    如流也正看她,忙拱手一笑,“见过姑娘,在下有礼了。”

    那女子垂下衣袖,端正了坐姿,盈盈施礼。

    看那女子,双颊犹带着红晕,倒是因为陈如流唐突,不过陈如流倒没想那么多,只是感叹这女子竟是如此绝色。

    她面目绝美,身着一身粉色金饰长裙,雍容大度,举手投足间身姿不凡。

    马车催动,缓缓南行,那女子已不再像刚才那般娇羞,此刻一双美目只顾盯着如流看,看得如流有些心慌,却不敢再看她了。

    “你终于来了。”那女子终于开口,小心翼翼却又不掩欢喜的和如流说话。

    如流一怔,“我,早该来吗?”

    那姑娘欢喜起来,“是啊,上垣国人等勇士等了一千年,而我,等了你十年了。”话说完,姑娘又害羞臻首。

    如流道,“我若说我不是你们要找的勇者……你相信吗?”

    那女子愣了一下,又细细的打量陈如流,直看的陈如流又一阵心慌。

    陈如流怎知她在想什么,那姑娘心想,勇者虽然看上去不修边幅,好在样貌英俊,举止虽然不守礼,但不显得粗鄙倒是大气,正是勇者该有的模样。

    想想自己的宫中侍卫统领旗虎,那样满脸横肉的骇人模样,更觉得如流顺眼了。

    那姑娘含羞笑道,“别骗我了,我都听说了,你是第一个从钓鱼洞窟出来的人,我真的都等了你好久了,勇者大人。”

    如流挠挠头,“还是莫要叫我勇者了,在下姓陈,陈如流。”

    那姑娘还在双眼放光的看着如流,又是片刻的寂静,陈如流只想缓解些尴尬,便问,“还未请教姑娘是?”

    那女子道,“我啊,我叫月儿,是宫里派来服侍勇者的。”

    陈如流惊奇道,“上垣国果然是大国,便是一个丫鬟,竟也有芝兰气质。”

    那女子微微一怔,转而面色微红,羞涩低下头去。

    陈如流不禁头痛,自己随口说一句话,她却听出了夸奖她的别样意味,不过这确实是句实话。

    陈如流索性不再说话,干脆闭目养神。

    月儿却又开口问,“听勇者……听陈公子的意思,您并非上垣国人。”

    陈如流道,“在下本是东明国人,到离海国游历,日前和两个朋友去北面黄沙渡,却遇上了风沙,失路到此。”

    月儿欣喜道,“如此则是天意,也是陈公子命中注定,今日到了我上垣国,必将大展宏图,鹏程万里。”

    陈如流摇头道,“如此富贵,并非我所愿。”

    月儿有些惊讶,看他神色不似作伪,心中颇为赞叹,又试探道,“陈大侠与仇将军不告而别,莫不是仇将军失了礼数,惹陈大侠不快?”

    如流摇头道,“并非如此仇将军待我十分礼遇,只是我与同伴失散,不知他们消息,只想快些赶回离海国,找到他们。”

    月儿闻言,若有所思道,“离海国……若是陈大侠心念朋友安危,我可叫人飞鸽传书,帮陈大侠打探他们下落。”

    陈如流喜道,“此言当真?”

    月儿便转头向车外吩咐,“发放信鸽,让人打探勇者的朋友下落。”陈如流将夜青和赵无畏的名讳样貌与他们说了,自有使者传信去了。

    陈如流连忙拜谢,又道,“另外……请月儿姑娘派人去离州城,到深巷酒馆传信,就说陈如流在上垣国,一切都好。”

    月儿吩咐了下去,陈如流终于放下心来,自言自语道,“太好了,这样夜青就不会担心我了。”

    只是陈如流知道,受了这许多恩惠,如何不报答?这样一来去上垣国都一事,也无法再推辞了。

    月儿看见陈如流面露喜色,也知他是个重情义的男子,更在心中默默记下了“夜青”这个名字。

    天晴无风,太阳烘暖。

    却看使团人人喜上眉梢,个个高声欢唱,一路便往南来。

    究竟陈如流此行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