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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瘪

    “现在前院已经查完了,到后院了。”

    “后院是我们得私人场所,你们不能进去!”

    黄县丞拦在杨清风的面前,不让杨清风过。

    杨清风奇怪的看着黄县丞:“怎么了?我前院都看过了,后院肯定也是要看的啊?难不成地道就在后院?”

    “当……当然不是!”黄县丞语塞。

    他紧张的不仅是地道,还有就是自己那一屋子的不义之财。

    要是让杨清风看见了,他也不用查地道了。

    直接查他的俸禄税收就可以把他送进大牢,想到这里黄县丞气的牙痒痒,怎么就信了儿子的邪,之前就应该执意不让杨清风搜查的!

    只是黄县丞不知道,自己的财产已经被转移了,这都是他儿子的功劳。

    黄成看着父亲紧张的样子,淡定的拍拍父亲的肩膀:“父亲,您就让杨县令进去看看吧!既然已经查了,就要查个彻底啊!”

    若是平时,黄县丞已经咆哮的吼了回去,大骂黄成傻子!

    但是现在屋子里一堆杨清风的人马,总不能再外人在面前说孩子的不是,更何况还跟财产有关的。

    黄县丞气的胡子都飞了起来,杨清风看着滑稽,一脸同情的说道:“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

    黄县丞一愣,是啊,孩子长大了,有主见了。

    现在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自己商量了,黄县丞泄气一般低下头,这一关不好过啊!

    杨清风拍拍黄县丞的肩膀以示安慰,带着人就进了后院。

    黄县丞把黄成拉到一边,看着这个他又爱又恨的儿子:“你现在赶紧走吧,能走多远走多远,不要回来了!”

    “父亲,您到底在说什么呢?”黄成知道父亲在担忧什么,安慰的说道:“您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您就看着吧,杨清风什么也找不到。”

    黄县丞迟疑的看着儿子,什么时候开始,儿子都不需要自己出谋划策了?

    什么时刻开始他都已经知道自己照顾周全了?

    黄县丞突然开始反思,可能以前他管的太过了。

    其实他的儿子已经长大了,已经是个大人了,可以自己处理问题了,不需要他了。

    黄县丞看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黄成:“我知道了,你已经长大了。”

    “当然。”黄成说道,他一直不满父亲一直把自己当孩子看待:“我早就长大了。”

    杨清风知道黄成父子在后面叽叽歪歪,也没有管他们,任他们去了。

    说不定这是他们最后谈心的时机了。

    一进后院,杨清风就看到了主屋里点着火,嘴角勾起一模笑意,跨步进去。

    后来跟上的黄成看到则是愣了一下,屋子里怎么还有火?

    楚源不是说自己会躲起来的吗?以防被发现引起猜忌。

    难不成是忘了灭火了?

    黄成拿不定主意,赶紧跑到杨清风的身边。

    杨清风已经进了屋,而屋里一个人也没有,黄成跟着一打量,松了一口气。

    他差点儿怀疑,楚源根本就没有躲起来,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看杨清风奇怪的看着自己,黄成假装淡定的说道:“这是我的房间,我不知道你们要找什么,但是小心不要弄坏我的东西。”

    杨清风点点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一脸憔悴的黄县丞:“我亲自来。”

    吩咐了不良人去别的院子搜查,而自己留下查看。

    说着就在屋子里打量了起来,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主屋的布局主要是,正中一间小厅,右偏房是卧室,左偏房是一个被屏风隔出来的一间浴室。

    屏风后面隔了一间小房间,整个房间都铺设了地毯。

    摸一摸花瓶,敲一敲墙壁,杨清风先是大致的扫了一眼,被一个东西吸引。

    房间里有一排顶天的衣橱,排排相连,衣橱高到天花板。

    柜子没有四足,直接坐落在地上,中间是一个浴桶。

    衣柜的形制硕大、厚重,把这用屏风隔断出来的小空间,彰显的拥挤不堪。

    房间的中间还摆着一个大浴桶,只留了三尺宽的过道,一次也就只能一个人进出。

    吸引杨清风注意的正是衣橱的柜门,一个雕花柜门,大开着,杨清风觉得奇怪,看向黄成。

    这一切都是黄成和某个人秘密操作,连他的父亲都隐瞒了,如果有问题,他多少会露怯。

    可是黄成神色淡然,一点儿紧张情绪不见,反而眼里也透着一丝疑惑。

    杨清风看着衣橱,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倒腾了出来,对着里面敲敲打打,也不见黄成紧张。

    反倒是黄县丞不安的看着自己的动作,一脸的心虚,似乎害怕自己找到什么。

    黄县丞见杨清风对衣橱感了兴趣,以为衣橱在什么问题,但是看儿子一脸冷漠的站在边上,心里了然。

    问题不在这个衣橱上,那就是在别的地方。

    而杨清风一边试探,一边暗中打量,黄县丞知道杨清风在试探儿子的反应。

    既然杨清风已经怀疑了,那就不能让他从这里离开,暗中气儿子的心太直,一边脸上摆出慌张的神色,露怯。

    杨清风看的清楚,儿子不急,老子急起来了,这一看就有问题啊!

    知道了这可能是个障眼法,也不在这里浪费时间,转身去了卧室。

    黄成父子,不离脚跟的跟着杨清风。

    卧室的陈设简单,一张床摆在屋子中间,旁边是一个梳妆台,还要一张案子。

    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床榻的制式有些不常见,没有四足,床底是箱式的,直接放在地面上,不露床底。

    跟浴室的衣橱一样,难道是新款式?

    杨清风摸着下巴,自己看不出什么来,该找的都找遍了,难不成地道的入口真的在别的地方?

    杨清风不信邪,黄县丞总不会自己骗了自己吧?

    这一切可都是黄县丞诡异的举动引起来的。

    杨清风看向黄成,后者依旧一脸的淡定,眼里还透着一丝鄙夷。

    黄县丞反倒一脸的平静,杨清风狡黠的笑笑,这回和之前的反应刚好相反。

    看来父子两没有提前商量好啊!

    “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搬出去!”杨清风一声令下,甩甩袖子向院子外面走去。

    跟着杨清风的小胡,召集了不良人就要开始搬东西。

    黄县丞急忙跟上:“杨县令,该看的你也看了,在这样下去就有些冒犯了吧?”

    黄县丞有些慌,立马制止杨清风。

    他不知道地道在哪里,可是那些家具那么可疑,万一地道就在那些家具的下面,他们岂不就完了!

    “怎么就冒犯了,我看其他百姓家里也是床底下都不放过的,难不成黄县丞想搞特权?”

    黄县丞气急,怒骂道:“那你也冒犯了其他的百姓,查案不是你这么查的,

    你没有证据,我本可以直接拒绝,我是看着你的面子上,才允许你搜查的!你不要得寸进尺!”

    跟着出来的黄成附和道:“就是!你这样滥用职权,我们可以上告刺史!”

    “而且,这些不良人本来该在外面巡夜,你到好,不顾章法随意调动,万一县城里出事怎么办?”

    黄县丞说的有理,杨清风无法反驳。

    “杨县令,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我不在乎,但是你要顾及你父亲的苦心啊!这都是他为了栽培你的苦心啊!”

    黄县丞说的痛彻心扉:“我虽与杨刺史交好,有些事情我本管不着,但是今天看你这样,我定是要去州府走一遭!”

    杨清风打着哈欠,他知道黄县丞要拿父亲压他。

    但是没有用,杨清风铁了心就要今晚查清一切。

    “如果,我就是要查,你怎么办?”

    黄县丞从没有见过杨清风这么硬气过,平时他一提杨刺史,杨清风都会让步,从不反抗,今日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杨清风硬气,黄县丞也硬气,都不讲理他也没有必要讲理了。

    “如果你坚持,我也坚持,今天这个案子,你就别想查下去!我现在就去州府,让杨刺史给我评理。”

    黄县丞奋力一甩袖子,宽大的衣袖卷在手臂上,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好似随时就要策马离去告状,把黄成都吓了一跳。

    “好啊~”杨清风摆出一副狞笑着,幽幽的说到:“你现在就可以去。”

    杨清风巴不得黄县丞赶紧离开这里,他在这里总是碍手碍脚的,耽误他的时间!

    杨清风答应了,黄县丞心里又发虚了,他离开了不就是把羊圈的门打开,引狼入室嘛!

    杨清风好整以暇的看着黄县丞,歪着脑袋,又摆出一脸的天真无邪。

    在黄县丞看来,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不安好心!

    杨清风见黄县丞也说不出什么了,下令进屋搜查。

    黄县丞想叫护院拦住,但是被黄成暗中拉住。

    黄成是不怎么聪明,但是他在装模作样的能力上,他可是得了父亲的真传。

    杨清风既然认为地道就在这里,那就让他查,他们静观其变即可,弄的一脸心虚反而引起怀疑。

    黄成看着父亲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都有些看不起父亲了。

    父亲还成天数落他的不是,现在看来父亲也老了,大局还得看自己。

    黄县丞回头看黄成一脸坦然,心中起疑,难不成地道真的不在这里?

    那自己下午着急撂荒的跑回来,不就真的让杨清风占了便宜,现在才惹了一身是非?

    黄县丞不知道,他猜不透,他只觉得自己在儿子面前变得越来越渺小了。

    黄县丞着急,杨清风一点儿都不着急,现在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可能有些麻烦,可能有些耽误时间,但只要找到地道就可以了。

    不良人受了命令,立马行动起来。

    把屋里的小家具都一一的搬出来给杨清风查看。

    而那些大家具,只能在屋里当场拆除。

    那些大衣橱,大床架都是榫卯结构的,拆起来也不轻松。

    不良人都害怕弄坏家具,惹黄县丞不高兴,要是事后找他们算账就麻烦了。

    毕竟从局势来看,杨清风得了势,但并不在理,更多给人一种胡搅蛮缠的感觉。

    这让他们对这场博弈的输赢看不透,没有明确的输赢,他们也不敢站队,又谁也不敢得罪,只能小心翼翼。

    而最费事的就是那大衣橱和床架,也是最可疑的地方。

    落地的家具直接把地面遮了一个严实,若是底下真的有一个地道,不把东西挪开根本看不到。

    而衣橱床架的制式都非常的复杂,用料夯实,要是碰上一个不负责任的,可能随意看两眼就算了事,都不会想着把家具拆了仔细查看的。

    可是杨清风是个认真的,还是一个较真儿的,如此奇怪的形制,一看就有问题!

    杨清风在外面静静的等候着,甚至想来一壶茶。

    黄成不着急,院子里所有人里面,只有黄县丞心里最煎熬。

    不良人的手脚很快,不一会儿就把东西拆了一个干净,领头人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对杨清风的处境有些担忧。

    “回杨县令,里面没有发现地道。”

    “哦?”虽然杨清风知道不可能轻易找到,听到消息,还是失望了一下。

    真是低估了黄成了,以后可不能把人当傻子看待了。

    杨清风起身,亲自到屋子里查看了一番,还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失落的回到院子,黄县丞一看,心里泛起嘀咕,不自觉得看向儿子,他甚至希望儿子能给他一点主意。

    黄成见杨清风出来:“杨县令,你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

    杨清风摇摇头。

    “那现在怎么办?”黄成指着狼藉的院子,还有屋子。

    杨清风没有回答,黄成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你对我父亲意见颇深,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你这么大费周章的就是想找父亲的茬儿?”

    没有结果,不良人都担心的看着杨清风,杨清风现在也没有办法了,他找不到地道。

    可这不代表他就拿黄县丞等人没有办法了,他也不是只干了一件事。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们?”杨清风问道。

    黄成冷哼一声:“是不是冤枉我们也不敢说啊,毕竟您是在查案啊,我们这些下人不配合也不行啊。”

    杨清风苦笑的点点头,真是时遇不济,居然真的没有找到地道。

    那就只能把人请回去,拿其他的人证物证好了。

    “既然你们觉得冤枉,那就跟我回去申冤吧,如果你们真的冤枉,我下跪给你们道歉。”

    左右一听,皆是一惊,县令给县丞跪下道歉?这可真是千古难寻啊!

    黄县丞也不由的一惊,心里起了涟漪。

    他一直看这个傲气的小子不顺眼,要是这次真的可以刹刹他的威风,他当然愿意。

    但是事情没有把握,还是不敢答应。

    黄成一听杨清风的说辞,眼里都要放光了,他喜闻乐见看杨清风吃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