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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曹承晏伸手勾起岁岁的下巴,无比认真地对上她的朦胧含泪的眼睛,“本将军不是开玩笑。”

    他在皇后面前提及岁岁,有意让身为皇后的曹清烟帮他搭桥,他们私底下说好,岁岁在曹清烟面前过了眼,生辰宴席上随便找个理由,皇后娘娘把贺岁岁名正言顺地从庆王府指到将军府,区区一个小女使,赵清毅想必不会说什么。

    岁岁听了,吓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碍于皇后生辰,怕惹皇后厌恶,仰头硬生生把眼泪忍了回去,她根本不敢想象,自己做了曹承晏的妾室,命运会是多么悲惨。

    曹清烟一路能走到后位,靠得是天资聪颖,善于察言观色,她看着弟弟冷着脸,死死掐住贺岁岁的下巴,贺岁岁吓得瑟瑟发抖,情况并不是弟弟讲的两情相悦,曹清烟心底不悦,弟弟竟然为了个小女使,敢诓骗她这个姐姐。

    曹清烟找话题与曹承晏闲扯几句,让他们先行出了凤仪殿,看着贺岁岁战战兢兢,唯唯诺诺地跟着曹承晏走出大门,转角没了身影。

    曹清烟忍不住怒气,将手边的茶盏重重扫在地上,“荒唐!”

    茶盏摔落破碎,茶水四溅。

    “阿晏昏了头,为个小小女使大费周章!”曹清烟气不过,又重重拍一下桌子,美丽的面庞盛因满愤怒扭曲变形,显得狰狞,目露凶光,不复方才岁岁所见的温婉高贵。

    霍嬷嬷没出声,曹承晏是忠勇候世子,曹府上下皆对他予以厚望。

    曹清烟身居后位,曹承晏是她手中坚定的后盾,曹清烟深信姐弟二人肩负光耀忠勇候的重任,曹承晏府中爱收多少妾室,她不会管,要把收女使这件事摆到台面上,她不能坐视不理。

    凤仪殿内伺候的奴婢奴才跪了一地,连连喊,“皇后娘娘息怒!”

    曹清烟听着烦,挥手让他们噤声。

    碍于曹承晏顺毛驴的脾气,曹清烟不得不迁就他一回,想到什么,曹清烟突然整理好情绪,脸上不见怒意,恢复如常,起身走向寝宫,

    岁岁在曹承晏面前本就沉默不语,从皇后那出来,更是郁郁寡欢,在想怎么跟曹承晏说,自己是被他遗忘的小乞丐婆的事。

    曹承晏不同,他想着晚点能把贺岁岁领回府就心情大好,只当岁岁是女儿家的娇羞,丝毫不把岁岁的忐忑当回事。

    皇后举办生辰宴,皇帝下令召回赵清毅回皇城相聚,本来魏烟雨十分开心,直到见到贺岁岁,心里就十分难受,再看她单独被霍嬷嬷请走,更是郁闷,顺带和官员女眷在一处,也都没了往日与她们周旋的心思。

    “娘娘,各位夫人都看着呢。”阿莲小声提醒主子,生辰宴开席前,男女分开两处,魏烟雨素来爱与其他夫人攀谈,今次一反常态,闷闷不乐,惹的许多夫人对她频频侧首打量。

    魏烟雨没搭理阿莲,她眼尖的看见所处的偏殿门外,闪过曹承晏挺拔的身姿,他身边跟着的是贺岁岁,魏烟雨立马跟了上去。

    寿康宫一侧,一段无人长廊中。

    魏烟雨好奇他们的关系,不远不近地躲在他们身后地大红柱子后头,看见曹承晏宠溺地动手去刮贺岁岁的鼻头,魏烟雨内心一阵翻江倒海地恨,她自小长在忠勇候复,曹承晏何时给过她好脸色。

    魏烟雨不是没想过眼嫁给曹承晏,可他对自己毫无兴趣,话也不曾多说过一句,直到遇见赵清毅,她才淡了对曹承晏的心思,曹承晏府上姬妾众多,哪个都比贺岁岁美艳动人,也不见他如对贺岁岁如此亲昵。

    贺岁岁唯唯诺诺地跟着糯糯走了,曹承晏转声对着魏烟雨的方向,喝斥,“出来!”

    深宫中还有人敢偷听他讲话,嫌命长?

    魏烟雨知道躲不过,慢吞吞地从柱子后头走出来。

    曹承晏挑眉,满脸不悦,“在庆王府还多学了偷听的本事?”

    魏烟雨听出曹承晏言语中的嘲讽,倔犟地扬起精心装扮的明艳脸蛋,愤愤不平地问,“贺岁岁那个小乞丐婆给你和王爷喝了什么迷魂汤,让你们一个两个都为她这么着迷!”

    “小乞丐婆是什么意思!”曹承晏此时对魏烟雨的不满,拉至最高点,魏烟雨一如既往地令人讨厌,连讲话的声音让他听着就不痛快,特别是捕捉到他话里的信息。

    魏烟雨很怕曹承晏挑眉,从前在忠勇候府,他露出这个表情,就有人要倒大霉,她攥紧藏在宽袖下的拳头,扬声说道,“字面上的意识,她是个乞丐婆子,来的时候瘦骨嶙峋的,没看出来是个狐媚子!”

    曹承晏脑海中闪现破碎的画面,一张被他遗忘的丑陋脸庞自他脑海不停闪现,直到越来越清晰,与贺岁岁的脸蛋重合,答案呼之欲出,“说清楚!”

    他有种恼羞成怒的愤慨,快步走近魏烟雨,伸手狠狠掐住她纤细的脖子,“说清楚,不然本将军立刻杀了你!”

    魏烟雨吓坏了,她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喘息着,艰难地说,“贺岁岁是王爷带回来的,刚来的时候,皮包骨头……”

    魏烟雨缓缓说处贺岁岁初到庆王府时的事,令曹承晏越听脸色越阴沉,贺岁岁是几个月前的那个乞丐婆,自己甚至心心念念为她心动,欢欢喜喜跑来找皇后求情,给他个恩典,好把贺岁岁从庆王府带到将军府。

    赵清毅么?他全程在看自己的笑话?他把贺岁岁从那副鬼样子养成如今这般,费了多少力气,

    曹承晏愤怒无处发泄,一把甩开魏烟雨,大步离开,留摔倒在地的魏烟雨,独自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