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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耳语之人

    “然后,他向我表白了。”

    这句话在其他的地方往往是预示接下来会有激动人心的事发生,但是在座的几个人都知道并非如此,大家都沉默着等着陈青佩继续说下去。

    放下杯子,陈青佩接着说:“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他玩大冒险或者打赌输了,但可惜他是认真的。其实呢,我不是没有想过有这种可能,我朋友也说过什么不会小学弟变成小男友吧之类的话。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不会,他只是把我当成可以信赖的学姐,我也不能丢下他不管吧?他看起来确实很孤独啊!而且他在大一下学期找我的次数也少了,我都以为他不再需要我了,谁知道他竟然会突然表白。”

    “虽然一直以来我对杨晨辉印象都挺好,但我不能接受他做我的男朋友。”陈青佩的眼神变得犀利,“做学弟做朋友都可以,但是做男朋友我简直无法想象!”

    “我试着客气地拒绝他,若是以往,他很容易就能被我说服,毕竟他一向很听我的话。但是这次没用了,他说除了我没有人能给他那种安心感,只有和我在一起的他才会感受到轻松自然的快乐,所以他不会放弃。”

    “我惊呆了,然后,说起来也是对不起你,何学妹,我当时也是差点把麻烦引到你身上。”陈青佩突然看向何洛舟,“我就问他难道何洛舟不能算你的朋友吗?他说算朋友但是不能代替我,还说何洛舟她是一个没有……算了,反正不能代替。”陈青佩转移了话题。

    没想到何洛舟却开了腔:“他说,何洛舟好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除了讨论书籍相关时她像是有点兴趣以外,其他时候简直就是个木偶,虽然不会伤到人,但也没办法真正交心。是这样说的吧,陈学姐?”

    陈青佩一愣:“你……你怎么知道?”

    何洛舟微微一笑:“他之前就这么对我说的啊。”

    陈青佩惊讶地睁大眼睛:“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不客气的话。”

    何洛舟说:“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他和我讲这些话就好像在给出一个观察报告一样,也许他是想触动我,让我不要像个木偶吧,虽然我也不觉得自己像。”

    她直视陈青佩的眼睛,“不过,他应该也知道这些话可能激怒我,但他还是说了,我猜这应该是因为他把学姐你作为了退路吧?就算我和他翻脸,他还有学姐你这个港湾在呢。”

    陈青佩垂下视线叹了口气:“可能他确实是那么想的吧。那天我也是和他说了很久,就想劝他放弃,但是没用,他坚持说除了我谁也不要。”

    “那之后他没事就给我发微信,我实在受不了,拉黑了他,他又改打电话。我拉黑了他电话后他又转而寄信寄包裹给我,这我总没办法拉黑了,只能每次收到他的快递就丢掉。”

    她长吁一口气,继续说:“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被拉黑后就开始跟踪我了,说跟踪也不对,准确点说是只要在宿舍以外,我在哪里他就经常会出现在附近。”

    “我去自习,他就会不声不响地坐在我后面;我去食堂,他就会坐在附近的座位上;有时候我来这个咖啡店,也会看到他跟着进来。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出去的。”

    说着陈青佩还往四周看了看,仿佛是害怕看到杨晨辉此时正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她的话。

    这是病娇版路明非和弱气版诺诺的展开么?毕竟男方都孤独自卑,女方都是陈姓学姐嘛。看样子陈学姐还缺个恺撒来保护她。霍诚忍不住有点缺德地想着。

    “还有,我习惯每个晚上都在体育场绕圈夜跑,结果他也跟在我后面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虽然体育场人多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我还是觉得很别扭。我真不明白,他不是不喜欢锻炼么?什么时候对跑步这么上心了?想不到我还间接当了他的教练呵!”

    听了陈青佩这句话,栗夏差点笑起来,连忙以喝咖啡来掩饰,结果被呛到了猛咳起来。

    陈青佩并没有在意栗夏的反应,继续说道:“我和几个朋友也找过他,想让他停止纠缠。但是他却说,学校是公共场所,他什么时候在哪里自习、在哪里待着都是他的自由。”

    “是啊,他每次出现都是忙自己的事,我也不能说他是在跟踪骚扰我。但是我真的害怕啊,我害怕看到他像个幽灵一样突然就不声不响地出现在我旁边,害怕自习时一扭头却对上他的目光。”

    “他确实没做什么没说什么,但我却感觉时时刻刻都在耳边听到他的低语,说着陈学姐请不要离开我,我不会放弃你的……

    “呵呵,未知的事情才最让人恐惧啊,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做些什么,像这次的当众表白已经算是算是让人松一口气了。”陈青佩的眼神显得空洞起来。

    听了她的话,霍诚想到了睡觉时候蚊子在旁边飞的情形:你只听见它嗡嗡声忽远忽近。即便它一直没落下来吸血,却也让你心烦意乱,你知道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落下,但却又怎么也打不到它。

    (“我的话语将穿透你的耳膜,直达你的思维!夜神夜神夜神……”——司夜刺客)

    “你们可能会觉得我其实完全可以在宿舍学习,吃饭靠点外卖什么的吧?”陈青佩苦笑道,“我也确实这样子试过,但我还是不甘心,为什么我的生活方式要被他所左右啊?我明明更喜欢自习室的氛围和食堂的菜啊!”

    “而且不是有句话叫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吗?我也觉得能够不时确认下晨辉的状态会让我更安心一些,一直这样躲着,我也怕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毕竟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这时好久没说话的路雯雯也忍不住插嘴:“确实很可怕啊,你们想杨晨辉那种孤僻阴暗的人,一直求而不得的话,指不定哪天就会对青佩不利的。”

    在她看来,这种过分执着的追求者可怕的不是他们做了什么,而是不知道他们还会做什么。如果是外向开朗型的还好些,像杨晨辉这样的,虽然现在并没有实际上的出格行为,但简直是将“已黑化”写脸上了。

    至于一旁的霍诚,虽然也是听得很认真,但心里却没打算对陈青佩的话照单全收。毕竟他只是看到了杨晨辉当众表白的场面,其他事情都只是陈青佩的一面之词。而这种“小作文”很容易主观上被夸大其词,更不用说还有故意泼脏水的可能性。

    不过霍诚也注意到,讲述自己遭遇的时候,“洞察烟斗”之下陈青佩内心的恐惧和紧张是确实存在的,侧面为她的话提供了一定可信度。

    这时栗夏看了看霍诚,用口型问“我能说话吗”,霍诚心想为什么这都要我批准,也用口型回复她“想说就说”。于是栗夏就问道:“这件事情,学姐的其他同学知道吗?”

    陈青佩轻轻摇头,苦笑着说:“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只有几个知道,但他们更多只是觉得,我当初的跟班学弟突然变成狂热追求者这件事很有戏剧性而不是可怕。毕竟被发微信寄邮件的不是他们,被跟着的也不是他们。如果不是这次当众告白,在旁观者眼中杨晨辉甚至可以算是一个很克制的追求者吧?我就算诉苦也只会被当成多愁善感罢了。”

    “那……学姐有想过找心协帮忙吗?”栗夏接着问。(霍诚OS:问得好,我也正想问这个)

    听到这话,陈青佩刚才一直阴沉的眸子中似乎浮现出一抹亮色,但又迅速黯淡下去,只是平静地说:“既然已经退协了,还拿这种事情来麻烦她们也不太合适吧?而且明明以前是心协的成员,却连自己遇到的问题都解决不了,我也不好意思见傅箫她们啊。”

    这真是神奇的逻辑,难道你把这个难题交给我们这个心协的“友商”来解决就会让你的老同事们满意了吗?怕是会因为觉得自己不被信任而更加生气吧?

    不过霍诚也不好当场质询,何况他还有一个更大的疑问在陈青佩讲述时产生了,而且这是他绝对不好跟别人讨论的问题。

    就在这时,手机振动了起来,霍诚拿起来一看。

    “【Zhou】等下会面结束后,可以在明贺桥那边见一面吗?有些事我不想在这里说。(如果来的话请不要带上栗夏可以吗)”

    明贺桥是折大附近的一座小拱桥,桥头两边摆了六组石桌椅,是不少大爷大妈消暑下棋打牌的场所。

    霍诚看了眼何洛舟,她只是静静看着自己的杯子,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他又看了眼栗夏,她正专注地听着陈青佩的话。

    【传:哥】不能在微信上说吗?

    【Zhou】最好不要。

    【传:哥】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