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早早醒来了，睁开眼皮，一眼就看到了发着光亮的屏幕。它正在天花板上。
手捡起手机。他打了电话，还是没有打通。
时间没有发生变化，依然是2091年7月15日10点23分。网上时间也一样。
他不觉得时间那么奇怪了。
他下了床，刷了牙，面对镜子，用梳子把自己打理一番。镜子中，那人竖着背头，越看越帅。他走向饮水机，把上方的塑料桶搬下，摁了墙上按钮，灯亮，打开卫生间水龙头，清水哗哗直淌。
“有电，有水。”心中一丝欣慰。
塑料桶灌了大半桶水。他把它按在饮水机上，摁了烧水开关。
“他们回来了吗？”秦小凡冲去宿舍，挨个敲门，门内仍然是没有一点回应。
他打开所有窗户，雨停了，他瞧楼下，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用望远镜看对面女生宿舍，看不到一个女生。他多想看到一个妹子，即使，她朝他瞪眼也可以。
他打开衣柜，取出酸菜泡面，在一个大碗里泡了两袋，又在面里搁了几根火腿肠。在以前，泡面放外面，一会儿就没有了。他不喜欢拿宿友的东西，也不喜欢宿友拿他的东西，不好说出来不让别人拿。
“真香。”他挑起面条美滋滋地吃了起来。兴许是饿了。所以面条很好吃。如果在家里，他很少吃这些。它们没有营养，味道一般，没法和蒜泥龙虾、白切鸭、青菜豆腐相比。
他想到节日，亲戚、家人团聚的场景，想到自己可能死了，心里不自在。挂灯笼、贴对联，看烟花，样样都是美好的事情。他在回忆，难缠的熊孩子都美好起来。
“我在为自己难过吗？”他觉得所有的难过，归根结底都是自己感到伤心，而不是为别人难过。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别人也有自己的一面。或许是错觉吧，他不觉得自己想得就是对的，从心理学书上，也找不到自认为正确的答案。
他早已过了爱哭的年龄。小时候，他常常用这种方式去获得父母的关注，索求想要的东西。哭闹有时候有用，有时候没用。这要看父母的心情。他们高兴的时候，哭闹非常有用。
现在，他上了大学，已经成年了。他渐渐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男人。哭闹是小孩没有办法的办法。他是大人了，就要用头脑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慢慢地咀嚼，在感受酸菜和火腿的味道。这两样是酸菜泡面的灵魂。面条的作用是填饱肚子，他把面汤也喝完了，连一根面条也不剩下。碗干干净净的，就像镜子。今天比以往更饿。
耳边少了说话声，他感到有点不习惯，几个宿友在一块，常常聊学习、电影、游戏、女生、校花，也聊校长、系主任、教授以及他们的子女。夜半，他们相聊甚欢。
他搞不清哪个是校花，偶尔会在图书馆、教室、操场上以及其它地方碰到好看的女生，或许她是其中一个吧。
除了校庆。一年中春季、秋季都有一次运动会。他喜欢武术表演，还有拉拉队们的才艺。她们的歌声、街舞确实不错。
宿舍有时传出歌声。有的宿友认为自己唱的好听，陶醉在一首歌声中。他们认真在唱时，仿佛就是那个歌手。嗓声有时沙哑，有时洪亮。所以，听过窗外楼下路上的歌声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今年，秋季运动会是一个奢侈，是暑假后一件美妙的事。时间都停止了，也没人去组织一场活动。
宿友们的话题有时候也宽泛，有时是校外附近的事情：别的大学校花是谁？那些本校的追求者在别的学校和别的学校的人打架；有时是地球外的事情。他想到宿友，宿舍只有一人，整层楼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世界只有风声，还有鸟叫声。
“鸟是存在的，那么别的动物呢？”他知道学校，存在植物，还有鸟、狗、猫、昆虫这么一些动物。学校的职工、学生都会养宠物。他只要想看狗、猫，而且花时间在学校闲逛，总会看到它们。
他决心现在就要找到一种动物，在宿舍，发现苍蝇、蚊子，高兴起来，又一阵失落。他没用苍蝇拍拍死那只飞来飞去落在桌面、窗边沿的苍蝇。就让它飞好了。至少宿舍有了一点生气。他打开窗户，探头看墙体、排水管发现了一些绿色的苔藓。那些绿意盎然的树、灌木吸引了目光。风在吹，树枝摇曳起来。
那么学校别的地方、学校外面有没有人呢？
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从昨晚到现在只是从窗户看外面，他带上手机、钱包，下了楼。
他没有拖自己的自行车，决定步行，走在宿舍楼之间，没有看到交谈的人群，看一楼的窗户内，没发现一个人影。
自行车三三两两地停在楼下，电瓶车比较少，路上，几辆两轮车摔在路面上。他扶起一辆电瓶车，上面插了钥匙。
他抛下不属于自己的车，离开了宿管站，一路上，发现更多摔倒的自行车。脚踩在台阶边的水面上，黑色的鞋子在水中划动。昨晚的雷雨下过，路面还没有干。
他走在宽阔的学校公路上，视野中，有的汽车歪斜停放着。有辆汽车横着冲到了路边。两个前轮压在高处。
他为这些失控的汽车、两轮车感到困惑。它们应该是从运动中突然停下来的，没人操控，但因为惯性，继续向前。
他看向前方的界面，觉得那发光的界面越发诡异。在白天宿舍外，它的白色光芒暗了很多。
他上前在界面上，写了一些句子。现在，他还没有确定学校是不是没一个人。抛下了界面。那一个个字出现后，自动消失在发呆的目光中。
他在回忆昨天想的事：打雷、时间静止、没有一人，他把失控的车，与三个事结合起来，越来越乱。整个事情完全不合理。有的正常，有的不正常。
“毫无意义。”
他说了一句，继续走了起来。路上没有看到一个人。
一阵子后，一片梧桐树出现，他意识到离学校操场更近一些。学校附近一片区域还在施工中，和操场之间，有一条荒地。那里和多啦爱梦动漫片中的后山一样神秘，堆有建筑垃圾，杂草丛生，尽管四周围上护栏，还是有学生前往其中。他去过几次荒地，有时和几个舍友一起去，有时是独自去，他把经历当做一种丛林探险。草长得很高，带给人一种原始的感觉。情侣们有时离开操场，也会去荒地。听说，荒地以前是一片坟地，狐狸在那里出没过。
梧桐树上传来鸟叫，他看向树顶，它扑扇翅膀，飞到了另一处。
他继续走，拐了弯，接近一排柳树，沿学校人工湖边走，看向半空。阳光透过乌云照射下来，麻雀停在高高的电线上晒太阳，也在看他。它们叽叽喳喳在叫，有几只飞走了。
他来到湖边，湖水清晰见底，一条条鲤鱼游了过来，颜色有白的、红的、花的，水面起了泡泡，它们讨要食物，但他什么也没有带。
他把手伸进水里。
手捡起手机。他打了电话，还是没有打通。
时间没有发生变化，依然是2091年7月15日10点23分。网上时间也一样。
他不觉得时间那么奇怪了。
他下了床，刷了牙，面对镜子，用梳子把自己打理一番。镜子中，那人竖着背头，越看越帅。他走向饮水机，把上方的塑料桶搬下，摁了墙上按钮，灯亮，打开卫生间水龙头，清水哗哗直淌。
“有电，有水。”心中一丝欣慰。
塑料桶灌了大半桶水。他把它按在饮水机上，摁了烧水开关。
“他们回来了吗？”秦小凡冲去宿舍，挨个敲门，门内仍然是没有一点回应。
他打开所有窗户，雨停了，他瞧楼下，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用望远镜看对面女生宿舍，看不到一个女生。他多想看到一个妹子，即使，她朝他瞪眼也可以。
他打开衣柜，取出酸菜泡面，在一个大碗里泡了两袋，又在面里搁了几根火腿肠。在以前，泡面放外面，一会儿就没有了。他不喜欢拿宿友的东西，也不喜欢宿友拿他的东西，不好说出来不让别人拿。
“真香。”他挑起面条美滋滋地吃了起来。兴许是饿了。所以面条很好吃。如果在家里，他很少吃这些。它们没有营养，味道一般，没法和蒜泥龙虾、白切鸭、青菜豆腐相比。
他想到节日，亲戚、家人团聚的场景，想到自己可能死了，心里不自在。挂灯笼、贴对联，看烟花，样样都是美好的事情。他在回忆，难缠的熊孩子都美好起来。
“我在为自己难过吗？”他觉得所有的难过，归根结底都是自己感到伤心，而不是为别人难过。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别人也有自己的一面。或许是错觉吧，他不觉得自己想得就是对的，从心理学书上，也找不到自认为正确的答案。
他早已过了爱哭的年龄。小时候，他常常用这种方式去获得父母的关注，索求想要的东西。哭闹有时候有用，有时候没用。这要看父母的心情。他们高兴的时候，哭闹非常有用。
现在，他上了大学，已经成年了。他渐渐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男人。哭闹是小孩没有办法的办法。他是大人了，就要用头脑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慢慢地咀嚼，在感受酸菜和火腿的味道。这两样是酸菜泡面的灵魂。面条的作用是填饱肚子，他把面汤也喝完了，连一根面条也不剩下。碗干干净净的，就像镜子。今天比以往更饿。
耳边少了说话声，他感到有点不习惯，几个宿友在一块，常常聊学习、电影、游戏、女生、校花，也聊校长、系主任、教授以及他们的子女。夜半，他们相聊甚欢。
他搞不清哪个是校花，偶尔会在图书馆、教室、操场上以及其它地方碰到好看的女生，或许她是其中一个吧。
除了校庆。一年中春季、秋季都有一次运动会。他喜欢武术表演，还有拉拉队们的才艺。她们的歌声、街舞确实不错。
宿舍有时传出歌声。有的宿友认为自己唱的好听，陶醉在一首歌声中。他们认真在唱时，仿佛就是那个歌手。嗓声有时沙哑，有时洪亮。所以，听过窗外楼下路上的歌声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今年，秋季运动会是一个奢侈，是暑假后一件美妙的事。时间都停止了，也没人去组织一场活动。
宿友们的话题有时候也宽泛，有时是校外附近的事情：别的大学校花是谁？那些本校的追求者在别的学校和别的学校的人打架；有时是地球外的事情。他想到宿友，宿舍只有一人，整层楼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世界只有风声，还有鸟叫声。
“鸟是存在的，那么别的动物呢？”他知道学校，存在植物，还有鸟、狗、猫、昆虫这么一些动物。学校的职工、学生都会养宠物。他只要想看狗、猫，而且花时间在学校闲逛，总会看到它们。
他决心现在就要找到一种动物，在宿舍，发现苍蝇、蚊子，高兴起来，又一阵失落。他没用苍蝇拍拍死那只飞来飞去落在桌面、窗边沿的苍蝇。就让它飞好了。至少宿舍有了一点生气。他打开窗户，探头看墙体、排水管发现了一些绿色的苔藓。那些绿意盎然的树、灌木吸引了目光。风在吹，树枝摇曳起来。
那么学校别的地方、学校外面有没有人呢？
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从昨晚到现在只是从窗户看外面，他带上手机、钱包，下了楼。
他没有拖自己的自行车，决定步行，走在宿舍楼之间，没有看到交谈的人群，看一楼的窗户内，没发现一个人影。
自行车三三两两地停在楼下，电瓶车比较少，路上，几辆两轮车摔在路面上。他扶起一辆电瓶车，上面插了钥匙。
他抛下不属于自己的车，离开了宿管站，一路上，发现更多摔倒的自行车。脚踩在台阶边的水面上，黑色的鞋子在水中划动。昨晚的雷雨下过，路面还没有干。
他走在宽阔的学校公路上，视野中，有的汽车歪斜停放着。有辆汽车横着冲到了路边。两个前轮压在高处。
他为这些失控的汽车、两轮车感到困惑。它们应该是从运动中突然停下来的，没人操控，但因为惯性，继续向前。
他看向前方的界面，觉得那发光的界面越发诡异。在白天宿舍外，它的白色光芒暗了很多。
他上前在界面上，写了一些句子。现在，他还没有确定学校是不是没一个人。抛下了界面。那一个个字出现后，自动消失在发呆的目光中。
他在回忆昨天想的事：打雷、时间静止、没有一人，他把失控的车，与三个事结合起来，越来越乱。整个事情完全不合理。有的正常，有的不正常。
“毫无意义。”
他说了一句，继续走了起来。路上没有看到一个人。
一阵子后，一片梧桐树出现，他意识到离学校操场更近一些。学校附近一片区域还在施工中，和操场之间，有一条荒地。那里和多啦爱梦动漫片中的后山一样神秘，堆有建筑垃圾，杂草丛生，尽管四周围上护栏，还是有学生前往其中。他去过几次荒地，有时和几个舍友一起去，有时是独自去，他把经历当做一种丛林探险。草长得很高，带给人一种原始的感觉。情侣们有时离开操场，也会去荒地。听说，荒地以前是一片坟地，狐狸在那里出没过。
梧桐树上传来鸟叫，他看向树顶，它扑扇翅膀，飞到了另一处。
他继续走，拐了弯，接近一排柳树，沿学校人工湖边走，看向半空。阳光透过乌云照射下来，麻雀停在高高的电线上晒太阳，也在看他。它们叽叽喳喳在叫，有几只飞走了。
他来到湖边，湖水清晰见底，一条条鲤鱼游了过来，颜色有白的、红的、花的，水面起了泡泡，它们讨要食物，但他什么也没有带。
他把手伸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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