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只道故人心易变

    神界。

    “最近魔界蠢蠢欲动，似是在挑衅我神界，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罢了。”神帝居高临下，端坐在宝座之上，盛气凌人，他视线转到湮华身上，道：“湮华，此事交于你处理吧。”

    殿下的湮华神色微动，眼神空洞，似是在想其他的事情。

    神帝面露愠色，“魔界已与我神界宣战，湮华，你却这般心不在焉！”

    湮华回过神来，淡淡说了句：“我会灭了他们的。”

    他是一枚棋子，他背叛不了神界，背叛不了神帝。

    湮华远远便看到那红色身影，眸子一凛，眯着眼看着魔界之主。

    “夙夙……？”湮华惊道，喃喃念出那个缠绕在唇齿间的名字。

    女子的脸生得极美，透着彼岸花的妖艳瑰丽，额心一枚兰花金印，有着与他朝思暮想的女子一样的清澈瞳仁。

    夙陌停步，站在离他三丈之远的地方，她怔怔地看着那个持刀而立的男子，他今日不是历劫吗？

    夙陌随后掩了情绪，冷笑一声：“湮华，我真实的脸好看吗？”

    湮华握紧手中的剑，“为何会是你？”

    虽然早知她不是普通的人类女子，但也不曾想她会是魔界之人，而且是魔界之主。

    夙陌没有回答他，轻轻笑开，她扬起红袖，指了指她身后的魔军，道：“湮华，你知道吗？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你。”风扬起她散落在身后的如墨青丝，“千年前，你杀了他们的亲人、爱人，而如今，我是他们唯一的依靠，你说，我该如何放过你？”

    夙陌淡淡地微笑着，像一个天真的孩子，就像当初刚见到他的时候。

    湮华心里的痛弥漫开来，布满全身，动也动不得，他很想上前抱住她，让她别笑得那么让他心疼。

    “那你……可曾爱过我？”湮华的眸子里有易碎的情绪在累积。

    夙陌顺着自己头发的手滞了一下，随后她不紧不慢地整理了贴在侧脸的发丝，“湮华，你是我的杀父仇人，你说我会爱你吗？我接近你，一开始便是有目的的，真是多谢你了，有你的血，我的灵力增长了好多……”夙陌一直微笑着看着他，却是冷笑，那笑意并没有到达眼底。

    湮华除了心痛感受不到别的，痛痛痛，怎的会如此之痛。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夙陌，直到水雾开始弥漫。

    “湮华，这百万魔军，都是来踏平你神界的，你却在这里，为了儿女情长黯然神伤……可笑！”夙陌露出不屑。

    夙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不是不痛的，站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说这么伤人的话，不是不痛的。

    湮华感到头顶炸开一声惊雷，天地都像坍塌了，他的世界一片黑暗。

    风乍起。

    夙陌知道她自己绝不是湮华的对手，但是事情已到如此地步，大仇将报之时，她需摒弃感情之事，即便没有胜算，也须得搏一搏。

    还是她知道，他并不舍得动自己。

    湮华动了动，再看时眼眸里已布满千年寒冰，恢复了初见时的冷漠。

    “你以为？你打得过我？”

    白衣掩在云雾里，湮华抬手，浔夜便被拉至身前，擒住了脖子，只要轻轻一扭，浔夜就会没命，但是他犹豫了，夙夙会伤心吧。

    浔夜根本无法抵抗，面前的男子太强大了。

    “湮华，你放开他，你的敌人是我。”

    湮华神色黯然，用力把浔夜甩在地上，“你以为我不敢？”

    一个身影闪过，转眼湮华的剑已抵在夙陌肩上，浅浅地刺了进去，夙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把你那可怜的眼神收起来，”湮华狠狠地说道，“你以为这样便可以得到我的同情？以为这样……我便会放过你？”

    夙陌看到他眼里的自己，满眼不可置信。

    毫无还手之力。

    “真想杀了你！”湮华收了剑，狠狠捏住她的下巴。

    “那你杀了我便是！”夙陌把头偏向一边。

    湮华冷笑：“我对折磨你比较有兴趣。”他站起身，“你不是喜欢他吗……”朝远处的浔夜看去，“那我便让他生不如死。”

    夙陌看着他阴沉的脸，觉得自己不认识面前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