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行
“说起来，听说普莱德要去‘北岸’领军扫荡？”拉斯特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问道。
“不错，在你走之后他也就会出发了。明兰群岛的海盗们又在‘北岸’劫掠，作为领主这是他的责任。”克丽丝抬头看了自己的次子一眼，又低下头看着文书说道。
“嗯。倒也挺好。”拉斯特貌似无意的说道，“对了，我想在北境的事情之后顺便南下去一趟学城，去……”
“想都别想！”瘦小而淡漠的寡妇严厉地制止了他的话，“天哪，你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你疯了吗？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如果你去立誓作了修士，而普莱德万一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的父亲即使是落入地狱，也会回来把我——还有你——一起拖下去的。”
“好吧好吧，我不会再说要加入知识教会侍奉诺林了。”拉斯特耸了耸肩，“我相信他会升入天国的——那么，我什么时候出发？”
“自己准备一下就尽快去吧，记得别忘了到那之后还要处理一下我们和鸣钟人们的盟约问题。我已经让菲丽丝派出一队骑士护送你了。”
“说起来……”
……
当他让仆人们简单地收拾好行装后，他看到稍稍歇息的贴身女仆正带着不明的神色看着他。
“怎么了？”拉斯特问道。
“我在想……您真不打算让我跟随吗？”如所有英珀人平民一样外表色调灰暗的女仆抓紧了自己的衣角如此说道。
“是的。你要留在这里，等到我回来为止……”其他仆人敏锐地挪开了脚步走得远远的，示意绝不会偷听子爵大人（他现在是自己哥哥的第一继承人，按照伊里斯的习惯法，他被当作降一阶的贵族对待），但又都竖起耳朵一样敏锐地捕捉着身后传来的任何一丝谈话的声音。
“……也许，万一我回来后就娶你为妻了呢，对吧？”他笑嘻嘻的调笑着自己的女仆，就如同自己曾经爬上床的任何一个其他贵族女子一般——不过她确实伴在身边十几年了吧。
说起来他还有一名男仆，在自己身边跟随了几年，不过是个蠢兮兮的家伙，不像瑞娅般很容易就跟随拉斯特学会了读写后也能自己继续学习作为自己的助手，在上个月就已经被拉斯特打发出去了。
嗯，说是贴身男仆倒不如说是武装军仆比较合适。
女仆低下头，阴影遮住了她的表情；而偷听的仆人们则是略带嬉笑的更加远离了自己的主人：他们还记得四年多以前被克丽丝夫人驱逐的那位女子。
不知她会不会成为下一个？
“之前嘱咐你的事情，倒是别忘了……”拉斯特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远离的其余仆人们，对瑞娅轻轻说道。
看见对方依旧几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于是他便笑嘻嘻地走远了。
……
当他走下台阶时，便看到希尔德家的骑士长，菲丽丝·艾维，也是那方才被自己已经死去的父亲所创立不过二十年的东境骑士团的副团长兼现任代理团长——之前的团长就是他的父亲，“桂冠骑士”杰弗里斯，或者按照英珀语的说法，戈弗雷兹本人。
她是随拉斯特的母亲嫁到东境而随侍前来的侍从，据说在母亲小时候外出“捡到”的孤儿，对克丽丝忠诚异常，听说还救过自己主人的性命之危，而母亲给她起名时也一并将姓氏赐予。
虽是出于常春之塔，她却是战斗天赋非凡，被当时的杰弗里斯·希尔德——兄妹三人的父亲——收为弟子，而在二十年前的北境战争结束，携“桂冠骑士”之名归来的杰弗里斯创立骑士团后，更是击败了诸多东境的贵族骑士，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团长副手的位置。
但在不久后拉斯特父母二人莫名其妙地闹翻决裂后——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倒是显得两面不是人，不过终究是作为二者的中间人努力弥合着间隙。
在不久前杰弗里斯被谋杀后，她便是如今希尔德家在骑士团中的代言人。虽然身份有些低微，但好在她自己的实力出众，好在东境承平日久，好在于这个骑士团构架的特殊性与希尔德们的支持下，她作为代理团长还是做的不错。
本来，在东境这个少有大战、除了希尔德与凯夫两个伯爵家族所代表的阵营间旷日持久的“三百年战争”拉锯之外——更别说这两个家族近来已经又一次日渐归于和平——最大的战事也不过是抵御群岛蛮子劫掠而已的地方，杰弗里斯以自己的名誉召集起来的这个骑士团就一直军事意义不明，大多数家族似乎更多的是将这里当作一个难得的常驻贵族聚会场所，用以各种各样的交互串联。所以从骑士团刚刚建立开始，东境就流传着它的讥讽——“在骑士团里你能看到谋杀、偷情、谣言与粗鲁的决斗，又或是一切你能想象到的贵族阴谋事物，除了你很难找到一个骑士。”
幸好在杰弗里斯不懈的整合与强制训练下，那儿终于算是有了点军事组织的样子……虽然比起骑士团还是更像是个骑士学校。
拉斯特脑海中想到，按理说，铁卫军团是更亲近自己的，而东境骑士团则是更支持自己的兄长乃至妹妹。但怎么到了领导人这里却反了过来呢？
铁卫的那个老头子总是一见面就躲得离自己远远的，眼前自己这位孑然一身的阿姨倒是恨不得把自己当作亲生儿子——至少根据拉斯特的观察，她对于自己的兄长与胞妹并没有如此亲近。
虽然说是阿姨，但是二十年来在他的印象中对方的外貌似乎根本没有丝毫改变，让他总是怀疑对方其实是什么异族血统的混血儿，而母亲也一直对此含混不清。
一头火发如纯血伊里斯人贵族般的高挑女士欣欣然地走近拉斯特身边，伴随着她的脚步的还有铿锵作响的盔甲声，“拉斯特，你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发……”
“等等，”拉斯特后退了半步，“我记得之前我跟母亲说好了这次应该让一队希尔德铁卫随我去北境？”
“有吗？”她耸耸肩，“小姐没有对我说呀。”即使艾维家的那位小姐已经抚育了三位成年子嗣，她的这位侍从依旧习惯的呼唤她为小姐。“再说，我想比起那些沉闷的军士，你也应该更喜欢和我们一起出行对吧？”
那是因为骑士或者见习骑士们一般都会接受更多的文化教育，所以喜欢知识的我才会觉得更合得来一些，更何况你作为骑士团的现今领袖（代理）怎么能就这样随我远行……拉斯特一边想着一边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若是平日里或许他会接受这个提议，但是这次不行。
他需要的护卫是铁卫军团里的人……或者说家族。
他眼神游移了一下，随后很快说道：“抱歉，菲丽丝……我需要你帮我个忙可以吗，小姐？”他的语调犹如那些歌剧里的角色唱腔。
“哦，当然，我的先生，很乐意为你效劳。”她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模仿拉斯特怪声怪气的样子回应。
“我的哥哥大婚在即，我需要为他准备一件礼物。”
“嗯。说起来你的婚事也应该摆上桌面了，不知道小姐她有没有为你选好联姻的对象？”
“呃，这……咳。”他被呛了一下，看了看理所当然地以长辈的语气说着，显然已经开始为他思虑婚姻的女骑士，连忙继续说道，“但是我现在又被母亲派去了贝尔曼家那边……所以我需要有人去东南角的那座城……”他做了个捏住自己耳朵的手势，“找那些尖耳朵要点东西。”
“他们看见你这个没礼貌的手势的话准会想要拉开弓射死你的。”
“我知道，所以我也不会他们面前做。”他摊摊手，“找他们要一对被他们的爱神‘蕾’祝福过的手镯——虽然应该是森林里的那些长耳朵们才会有的东西，但那座城里的家伙们肯定也会有，毕竟他们一直有偷偷联系。就说是希尔德家族的拉斯特找他们要的就可以了。”
“你居然要以异教物品作礼物？伟大的爱与美之神芙兰-妮斯给予祝福的物品不是更好？”她皱起眉略带责备的说道。
“反正精灵造物足够精美也足够稀有，而且现在各个王国内都很流行追捧精灵工艺品……作为礼物送给新婚夫妇一人一只正合适。”拉斯特不以为意，“在我们的土地上居住了这么久，额外送点礼物过来也不算过分吧。”
“算了，那我去派一队……”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一方面为了保密，另一方面为了确保更可能成功一些，我想拜托您亲自去一趟。”拉斯特连忙摆手。
“……”克丽丝盯了他一会儿，随后以更加责备的语气说道，“你不愿意让我随你一起作为护卫？”随即她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似乎有些明悟，“你想带一队铁卫？”
拉斯特的目光再次游移了一会儿，打量了一下天花板上古老的水晶吊饰，又捏了捏自己的眉头。虽然克丽丝对他十分亲近，但他并不喜欢自己的这位阿姨。应当说，相当的不喜欢她靠近。
因为他总觉得她对自己太过于关注，甚至可能比母亲还要更了解自己，这让他感到非常不适。
“倒也不是，我只是觉得您更加可靠，身份上也更容易让那些尖耳朵重视对待……”他稍微有些缓慢地说着，而后看到她笑着摇摇头。
“罢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去做吧，我自然是会支持你的。”她语气轻飘飘的说道，“不过一路上还是小心些为妙……早日归来。”
——
当任希尔德伯爵、最尊贵的东方英珀人大领主与王国第一卫戍长并领王国东方总督，普莱德·艾维·戈弗雷森·希尔德罗·希尔德-斯德尼斯，即杰弗里斯九世也于此时领军前往“北岸”拓荒诸领扫荡海寇。
此时，拉斯特子爵已经几乎与所有的东境大封臣达成了默契，甚至包括宫廷内的政要——除了他的母亲与妹妹。
——《第二帝国史》，威斯曼·诺里吉。
“不错，在你走之后他也就会出发了。明兰群岛的海盗们又在‘北岸’劫掠，作为领主这是他的责任。”克丽丝抬头看了自己的次子一眼，又低下头看着文书说道。
“嗯。倒也挺好。”拉斯特貌似无意的说道，“对了，我想在北境的事情之后顺便南下去一趟学城，去……”
“想都别想！”瘦小而淡漠的寡妇严厉地制止了他的话，“天哪，你天天都在想些什么？你疯了吗？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如果你去立誓作了修士，而普莱德万一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你的父亲即使是落入地狱，也会回来把我——还有你——一起拖下去的。”
“好吧好吧，我不会再说要加入知识教会侍奉诺林了。”拉斯特耸了耸肩，“我相信他会升入天国的——那么，我什么时候出发？”
“自己准备一下就尽快去吧，记得别忘了到那之后还要处理一下我们和鸣钟人们的盟约问题。我已经让菲丽丝派出一队骑士护送你了。”
“说起来……”
……
当他让仆人们简单地收拾好行装后，他看到稍稍歇息的贴身女仆正带着不明的神色看着他。
“怎么了？”拉斯特问道。
“我在想……您真不打算让我跟随吗？”如所有英珀人平民一样外表色调灰暗的女仆抓紧了自己的衣角如此说道。
“是的。你要留在这里，等到我回来为止……”其他仆人敏锐地挪开了脚步走得远远的，示意绝不会偷听子爵大人（他现在是自己哥哥的第一继承人，按照伊里斯的习惯法，他被当作降一阶的贵族对待），但又都竖起耳朵一样敏锐地捕捉着身后传来的任何一丝谈话的声音。
“……也许，万一我回来后就娶你为妻了呢，对吧？”他笑嘻嘻的调笑着自己的女仆，就如同自己曾经爬上床的任何一个其他贵族女子一般——不过她确实伴在身边十几年了吧。
说起来他还有一名男仆，在自己身边跟随了几年，不过是个蠢兮兮的家伙，不像瑞娅般很容易就跟随拉斯特学会了读写后也能自己继续学习作为自己的助手，在上个月就已经被拉斯特打发出去了。
嗯，说是贴身男仆倒不如说是武装军仆比较合适。
女仆低下头，阴影遮住了她的表情；而偷听的仆人们则是略带嬉笑的更加远离了自己的主人：他们还记得四年多以前被克丽丝夫人驱逐的那位女子。
不知她会不会成为下一个？
“之前嘱咐你的事情，倒是别忘了……”拉斯特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远离的其余仆人们，对瑞娅轻轻说道。
看见对方依旧几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于是他便笑嘻嘻地走远了。
……
当他走下台阶时，便看到希尔德家的骑士长，菲丽丝·艾维，也是那方才被自己已经死去的父亲所创立不过二十年的东境骑士团的副团长兼现任代理团长——之前的团长就是他的父亲，“桂冠骑士”杰弗里斯，或者按照英珀语的说法，戈弗雷兹本人。
她是随拉斯特的母亲嫁到东境而随侍前来的侍从，据说在母亲小时候外出“捡到”的孤儿，对克丽丝忠诚异常，听说还救过自己主人的性命之危，而母亲给她起名时也一并将姓氏赐予。
虽是出于常春之塔，她却是战斗天赋非凡，被当时的杰弗里斯·希尔德——兄妹三人的父亲——收为弟子，而在二十年前的北境战争结束，携“桂冠骑士”之名归来的杰弗里斯创立骑士团后，更是击败了诸多东境的贵族骑士，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团长副手的位置。
但在不久后拉斯特父母二人莫名其妙地闹翻决裂后——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倒是显得两面不是人，不过终究是作为二者的中间人努力弥合着间隙。
在不久前杰弗里斯被谋杀后，她便是如今希尔德家在骑士团中的代言人。虽然身份有些低微，但好在她自己的实力出众，好在东境承平日久，好在于这个骑士团构架的特殊性与希尔德们的支持下，她作为代理团长还是做的不错。
本来，在东境这个少有大战、除了希尔德与凯夫两个伯爵家族所代表的阵营间旷日持久的“三百年战争”拉锯之外——更别说这两个家族近来已经又一次日渐归于和平——最大的战事也不过是抵御群岛蛮子劫掠而已的地方，杰弗里斯以自己的名誉召集起来的这个骑士团就一直军事意义不明，大多数家族似乎更多的是将这里当作一个难得的常驻贵族聚会场所，用以各种各样的交互串联。所以从骑士团刚刚建立开始，东境就流传着它的讥讽——“在骑士团里你能看到谋杀、偷情、谣言与粗鲁的决斗，又或是一切你能想象到的贵族阴谋事物，除了你很难找到一个骑士。”
幸好在杰弗里斯不懈的整合与强制训练下，那儿终于算是有了点军事组织的样子……虽然比起骑士团还是更像是个骑士学校。
拉斯特脑海中想到，按理说，铁卫军团是更亲近自己的，而东境骑士团则是更支持自己的兄长乃至妹妹。但怎么到了领导人这里却反了过来呢？
铁卫的那个老头子总是一见面就躲得离自己远远的，眼前自己这位孑然一身的阿姨倒是恨不得把自己当作亲生儿子——至少根据拉斯特的观察，她对于自己的兄长与胞妹并没有如此亲近。
虽然说是阿姨，但是二十年来在他的印象中对方的外貌似乎根本没有丝毫改变，让他总是怀疑对方其实是什么异族血统的混血儿，而母亲也一直对此含混不清。
一头火发如纯血伊里斯人贵族般的高挑女士欣欣然地走近拉斯特身边，伴随着她的脚步的还有铿锵作响的盔甲声，“拉斯特，你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发……”
“等等，”拉斯特后退了半步，“我记得之前我跟母亲说好了这次应该让一队希尔德铁卫随我去北境？”
“有吗？”她耸耸肩，“小姐没有对我说呀。”即使艾维家的那位小姐已经抚育了三位成年子嗣，她的这位侍从依旧习惯的呼唤她为小姐。“再说，我想比起那些沉闷的军士，你也应该更喜欢和我们一起出行对吧？”
那是因为骑士或者见习骑士们一般都会接受更多的文化教育，所以喜欢知识的我才会觉得更合得来一些，更何况你作为骑士团的现今领袖（代理）怎么能就这样随我远行……拉斯特一边想着一边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若是平日里或许他会接受这个提议，但是这次不行。
他需要的护卫是铁卫军团里的人……或者说家族。
他眼神游移了一下，随后很快说道：“抱歉，菲丽丝……我需要你帮我个忙可以吗，小姐？”他的语调犹如那些歌剧里的角色唱腔。
“哦，当然，我的先生，很乐意为你效劳。”她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模仿拉斯特怪声怪气的样子回应。
“我的哥哥大婚在即，我需要为他准备一件礼物。”
“嗯。说起来你的婚事也应该摆上桌面了，不知道小姐她有没有为你选好联姻的对象？”
“呃，这……咳。”他被呛了一下，看了看理所当然地以长辈的语气说着，显然已经开始为他思虑婚姻的女骑士，连忙继续说道，“但是我现在又被母亲派去了贝尔曼家那边……所以我需要有人去东南角的那座城……”他做了个捏住自己耳朵的手势，“找那些尖耳朵要点东西。”
“他们看见你这个没礼貌的手势的话准会想要拉开弓射死你的。”
“我知道，所以我也不会他们面前做。”他摊摊手，“找他们要一对被他们的爱神‘蕾’祝福过的手镯——虽然应该是森林里的那些长耳朵们才会有的东西，但那座城里的家伙们肯定也会有，毕竟他们一直有偷偷联系。就说是希尔德家族的拉斯特找他们要的就可以了。”
“你居然要以异教物品作礼物？伟大的爱与美之神芙兰-妮斯给予祝福的物品不是更好？”她皱起眉略带责备的说道。
“反正精灵造物足够精美也足够稀有，而且现在各个王国内都很流行追捧精灵工艺品……作为礼物送给新婚夫妇一人一只正合适。”拉斯特不以为意，“在我们的土地上居住了这么久，额外送点礼物过来也不算过分吧。”
“算了，那我去派一队……”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一方面为了保密，另一方面为了确保更可能成功一些，我想拜托您亲自去一趟。”拉斯特连忙摆手。
“……”克丽丝盯了他一会儿，随后以更加责备的语气说道，“你不愿意让我随你一起作为护卫？”随即她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似乎有些明悟，“你想带一队铁卫？”
拉斯特的目光再次游移了一会儿，打量了一下天花板上古老的水晶吊饰，又捏了捏自己的眉头。虽然克丽丝对他十分亲近，但他并不喜欢自己的这位阿姨。应当说，相当的不喜欢她靠近。
因为他总觉得她对自己太过于关注，甚至可能比母亲还要更了解自己，这让他感到非常不适。
“倒也不是，我只是觉得您更加可靠，身份上也更容易让那些尖耳朵重视对待……”他稍微有些缓慢地说着，而后看到她笑着摇摇头。
“罢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去做吧，我自然是会支持你的。”她语气轻飘飘的说道，“不过一路上还是小心些为妙……早日归来。”
——
当任希尔德伯爵、最尊贵的东方英珀人大领主与王国第一卫戍长并领王国东方总督，普莱德·艾维·戈弗雷森·希尔德罗·希尔德-斯德尼斯，即杰弗里斯九世也于此时领军前往“北岸”拓荒诸领扫荡海寇。
此时，拉斯特子爵已经几乎与所有的东境大封臣达成了默契，甚至包括宫廷内的政要——除了他的母亲与妹妹。
——《第二帝国史》，威斯曼·诺里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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