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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兰丫头奋不顾身挡住了佘百艳的飞镖,看得三人目瞪口呆。“死丫头,你竟舍命救他,莫不是对他起了同情之心?究竟是我报复他的计划太残忍了,还是他对我的羞辱尚不够?”

    “不,都不是。”兰丫头咳着血道,“只是我与菊妹情同手足,实在不忍她见不上父亲一面。”

    涂道亮听闻兰丫头认识自己女儿,惋惜道:“好姑娘。劳你日日送饭,我本无以为报了。如何受得起你为我挡这一镖?其实佘百艳不愿杀我,只是要取我血而已。我年岁已高,哪里怕死?真若死了,倒也安心,免得日后再遭暗算,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佘百艳收起怒色,冷冷对兰若琳道:“真是个蠢丫头。白白送掉性命。难道不曾听我方才的话么?我又岂甘心就这样处死他?罢了罢了,反正你失职之罪本就该死,否则我也绝不会让你听到这么多秘密。”

    原来佘百艳不避下人,说出丑陋往事,是不打算让人活了。柳若明听得,在一旁瑟瑟发抖。不过好在他想起师叔提醒过他,“一会儿的事最好当没听见”,想来只要守口如瓶,他性命不该有虞。

    “佘百艳,你不要胡乱迁怒。”涂道亮怒极,“你那男宠自闯入蛇穴,须不干兰丫头的事。她未伤极心脉,若好生救治,尚有生机。你要取我血,只管来取便是,却得答应救活这丫头。”

    佘百艳只扮耳聋,当即又取飞镖,射破了涂道亮血管。她使一条粉练卷着杯盏一杯又一杯接血,着柳若明在另一头,把血敷在何进伤口处。眼看血接够了,她又使粉练缠住了涂道亮伤口,接过柳若明的手头,自与何进处理。她内力极深,稍稍一催,那敷在伤口的血,渗过皮肉,都进入了何进体内。

    涂道亮失了许多血,脸色煞白,却仗着内力,依旧清醒,他劝道:“休只顾救一人忘一人。你若不救治兰丫头,我当即咬舌死了。”见佘百艳毫无反应,他又催促柳若明,“丫头她哥,难道你竟如此绝情绝义么。”

    佘百艳不厌其烦了,提起兰丫头,抛向水潭中央,道:“你自救她吧。我且回去了。”冲柳若明使了个眼神,“走。”她命令道。

    柳若明有心救治兰若林,但师叔不肯,他岂有办法,只好扛起何进跟着佘百艳而去。

    安置了何进,柳若明开口向佘百艳讨些止血药物。

    佘百艳问道:“莫不是要去救治兰丫头!”

    “不敢。”柳若明道,“你不见我也负伤了,左臂依旧流着血呢!”

    佘百艳道:“这点小伤,何必挂齿?”

    柳若明脸色一板,道:“我和兰丫头都被你夫妻两个所伤。我伤了左臂;丫头伤了右臂,还被镖了个穿胸而过。你如何只肯为丈夫用药,却任由我俩死也。”

    “区区小伤,何须用药。”佘百艳露出不容违拗的神色。

    柳若明知道她已恼极,不敢再有逗留,撅着嘴,气呼呼去了。

    佘百艳怒火未消,看着何进躺在那儿,只把余怒都来骂他:“真是个作孽的冤家。果然一眼不看,就惹出事来。若非留着你方能长生不老,恐怕我真恨不得由你死了。”

    “师姐,师姐。”何进昏迷中叫道。

    “你还在想你死去的师姐?真个气煞我也。我几时对你不比你师姐好?”佘百艳仿佛忘记了方才的话,她既是为了长生不老,才利用何进,这如何比他师姐更好。”

    “你蛇蝎心肠,不择手段。岂能于我师姐相比?”何进缓缓睁开眼,显然他早清醒了,一直佯装,要等佘百艳说真话。

    “你连自己师伯也不放过,用如此卑鄙手段暗算,果真没有人性。”何进有气无力,却语气坚定,掷地有声。

    佘百艳十分尴尬,急忙转过脸色,笑吟吟的,使手指点点了点何进鼻尖,娇态道:“原来你早醒了,却骗得我好苦。男人果然不是好东西。”

    “你又岂是好东西?”何进道,“你翻脸远比翻书要快,等我于你无用了,真不知还能活几时。”

    佘百艳脸色又待要变,却终于强忍住了怒火,抚摸何进道:“你冤煞我也。”说罢,眼泪留将下来。“我师伯涂道亮对我如此狠心,害我家破人亡,失贞蒙羞。但凡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岂能不思报仇。需知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佘百艳说道此处,顿了一顿后,才继续道:“你父母也被青铜派所杀。难道你竟不想着报仇血恨么?说起来,我与你是同病相怜。你又奋不顾身救过我性命,我这才委身于你。可你莫不是你嫌我老了,竟拿话语伤我?”

    何进正要反驳,佘百艳捂住他口道:“你蛇毒未愈,不要接连说话。我确实比你老了许多,你真嫌弃我,我也绝不动怒。但我既认你做丈夫,容不得你不从。好在我们得知了长生不老的秘密,等到得道成仙,你我共做一对神仙眷侣,生他百八十个女儿、儿子。到时候你我都活一千余岁,又何必计较二十年长幼呢?”

    何进虽不知她所说真假,却也动了心,思索良久道:“既如此,你且救下地穴那丫头。也不要再用伤天害理的手段对付涂道亮前辈了。只有这样,我才听你。若你不答应,我绝不肯助你长生不老。要杀,你便杀了我。”

    “你却如此顽固。”佘百艳不耐烦了,“我既看上了你,不论情缘愿与否,你都得听从我的。你说我伤天害理,我几时有过?那涂道亮色心难改,正合做出伤天害理的事。他又不曾主动供血与你,你何必念他的好。”

    何进道:“只此一桩,你必要答应。”

    “呸。”佘百艳气急败坏,“你做男人,却说出这么没骨气的话。若要救他时,该凭自己本事,只顾求我做什么?”

    何进再要开口,自觉苍白无力。心中不由叫苦,“我却沦落到与她为伍,真个自己没本事,处处受气。”

    见何进不做声,佘百艳又复温柔起来,擦拭其伤口,好生安慰。

    恰好使女菊丫头送伤药入来。佘百艳唤她更换何进衣物。何进听得她名字,眼睛一亮,一把便捉住了她的胳膊。“你便是梅兰竹菊里的菊丫鬟?”

    “主人,你?”菊丫头慌慌张张,“帮主在这里呢?你要做什么?”

    何进道:“你休慌。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好生记下。你的父亲唤作涂道亮,在地下囚室拘着,万不可不可……总之你记下便好。”

    “啊!”菊丫头一脸茫然,“主人如何这般说话。我父亲方才还来探我过,怎么拘在地下囚室了?况且你说的是我帮前任帮主的名字,如何成我父亲了?”

    何进大出所料,缓缓放开了手,解释道:“莫非我听错了?姑娘休怪。”

    菊丫头只觉莫名其妙,一声不响去了。

    佘百艳看着何进,得意洋洋:“你要与我斗法,还是嫩了许多。我师伯的女儿其实并非菊丫鬟,你也休猜是谁了。只管安心养伤,此番你中毒不死,功力将会大增。到时候击败蓝道澈,保你师父安全才是正道。”

    何进尚不知所谓永生阵,需要牺牲三人方能成就一个。并不十分理解保师父安全竟是何意,但他知道,师父大约是不愿与蓝道澈合作的。若无佘百艳相助,凭他本事决计不是蓝道澈对手。

    “既如此,我不求你放走你师伯。只救兰丫头一命如何?”

    “这样才乖。”佘百艳亲了何进一口,道:“你放一万个心,兰丫头生得如此乖巧。她在我师伯手上,必然不会有大碍。”

    何进得她保证,虽然不能信服,却也只能安下心来,暂且养伤。

    涂道亮的血果然神效非凡,何进的口渴之症再无发作。他除中毒外,受得也只是寻常伤。在佘百艳悉心照料下,隔日便恢复如初了。

    趁佘百艳不注意,何进又去看那地道口,不曾想它已经被佘百艳封死。转到院中看时,下人们加强了戒备,他已处处受限了。原来何进中毒发疯之时,在地穴乱窜,浑身散着蛇腥,把满穴的虫蚁尽数赶了出来。下人门正四处搜寻这些毒物,除此外便是盯紧何进,再无暇顾及它事了,一个个叫苦连连。

    何进见无处可去,又打算折回房中。忽然,一个黑影越墙而过,伏在了他与佘百艳的房顶上。

    何进对黑衣人格外敏感,他不动声色,回房取了剑,悄悄爬上了屋顶。打算先制服黑衣人,再来辨是敌是友。

    好在这黑衣人确实不曾有先前几个高明。何进只一合制住了他,将剑架住他脖子,轻声道:“不要惊动余人。我只问你是谁。”

    “师兄。”黑衣人道,“是我。”

    何进急扯下黑衣人面纱,发现竟是吴有为。“师弟,是你?你如何逃走的?”

    吴有为瞪大了双眼,“师兄,我几时逃了,明明是你不愿随我们走,非要留下来做你的新郎官。”

    “什么?你岂不是又被佘百艳的人拿回来了?”何进满脸错愕,“白师叔如何了?”

    吴有为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好拣要紧的说“师兄,师父怕有难了。”

    “怎么回事?”

    “我与白师叔、刘盟主两个,半道遭遇了一老道。他竟是余常乐的三弟子蓝道澈。刘盟主被他打伤,已经回青云寨去了。白师叔知那蓝道澈必然将去寻衅师父,要我及早去报信。我心想江南路途遥远,便寻了个养信鸽的,付了重金,托他飞鸽传书了一回,这才急忙赶来寻你,要你也拿个主意。”

    “你,你如此说来……”何进满脸疑惑,“你不曾被佘百艳捉拿么?”

    “他又不与我成亲,捉拿我做什么?”吴有为道。

    何进一屁股坐在了瓦上。“我上当了。三天前,我在这里大闹,想要逃离佘百艳魔掌,他们竟擒了你回来,以此要挟与我。现在想来,那人必是假的。”

    “如此说,先前假冒我们神剑门,害你误杀同门的也是佘百艳一伙?”

    “错不了。”何进懊恼不已,“果然是蛇蝎。都怪我,都怪我。”他恨得连扇自己巴掌。

    “师兄,你怎么又来了?”吴有道,“他们乔装之术如此精深,连师父也被蒙蔽过,你又何必自责?”

    “我自责的是我色迷心窍。”何进道,“我一直奇怪,为何那佘百艳身上竟有师姐的气味?可笑我只道是师姐附在了她身上,要帮我报父母之仇。却始终没想过,原来她就是那日假扮师姐的人。”何进为人极为聪慧,无愧是“触类何止旁通”,既然假吴有为和五毒帮混在一起,假颜知韵不是佘百艳还能是谁?

    “你是说,那日死而复生的师姐,竟是佘百艳?”吴有为惊讶不已。

    “不是她还有谁?我竟如此之蠢,明明有许多破绽,却还叫她骗了。这佘百艳知道我们与夜鹰交手的事,也与蓝道澈有过书信往来。看来她早就盯上我们了。”

    “那,那她究竟是为何?”

    “还能为何?必然是为了长生不老。她口口声声说要帮我们对付蓝道澈,实则她与蓝道澈正是一伙的。我,我这便与她拼命去。”何进怒上心头,站将起来,真个是鱼死网破的架势。

    “冷静点师兄。”吴有为一把摁住了何进。“蓝道澈已经动身去寻师父了,佘百艳却还在这里。这两人如何会是一伙的?其中必然还有玄机。”

    “玄机?还有什么玄机?此女心狠手辣,城府极深。若有玄机时,莫非她是等着蓝道澈对付了师父,她再坐收渔利?”

    “或许正是这样。”吴有为道,“佘百艳招募了许多高手,我刚才听得他们都在议论着如何对付蓝道澈。可见两人并不是一伙的。”

    “那又如何?毕竟害我杀伤同门的人,正是这个佘百艳。”

    “冷静点师兄。”吴有为道,“蓝道澈武功极强。师父内力却不知恢复的如何。佘百艳若真与蓝道澈为敌,我们何必与她翻脸。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她与你做了夫妻,难道不愿帮神剑门么?”

    “她,害我,杀了同门。”何进一字一顿。

    “此一时,彼一时。”吴有为道,“她那日被铜狮打伤,是你救了她,她必然心存感激。若知道神剑门并没有长生不老秘密,她又何必再与我们为敌?”

    “可我们有。”何进道,“你可知,这长生不老的秘密就在我和师父身上。”

    “啊!此话怎讲?”

    “一时半会讲不清楚。”

    吴有为思索了一阵,“那又如何?她既然想知道长生不老的秘密,你告诉她便是了。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何进一怔,一时无言以对。何家村全村,皆因为长生不老的谣言而惨遭屠戮。何进自来把长生不老和害人害己划了一谈,如今听吴有为一说,却忽地发现,好像真是如他所言。这般说来,这种种恩怨,乃是不愿共享长生不老导致的?若非自己误杀了同门中人,何进还真想不出佘百艳有何罪状。

    他正想的出神,吴有为催道:“师兄,不及多想了。蓝道澈阴险狡诈,恐怕还是会对师父不利。我消息既已带到,这就赶回江南。你且不要与佘百艳冲突,先辨清是敌是友。诶,我竟也糊涂了。如今你们才是至亲,哪里还会是敌。师弟我只希望,你能说动她,尽量帮神剑门一把。我这就去了。”说罢,他纵身一跃,下屋翻墙便去,当真十万火急。

    见吴有为远去,若出无人之地,何进心中又起疑惑,试着也要跟去。不料,他一越屋顶,满园的下人当即看见了,一呼之间,都飞身上墙,牢牢的看住了他。

    “怎么,偌大的黑衣人你们瞧不见?单单见我一个?”

    “主人休要枉费心机。”梅丫头道,“那黑衣人形体、行径都不似主人,忽地便出现,莫非是主人做的调虎离山之计?我们只管看住你,不敢有一丝松懈。”

    何进气得脸色发白,道:“若有人进来放一把火,将这里烧作白地,你们也不管不顾,只顾将我看管起来罢了。”

    众人架着何进回房关了,佘百艳免不了又要冷嘲热讽一番。问及那黑衣人是谁时,何进慌称道:“是夜鹰。”

    佘百艳半晌不说话,继而道:“下次再见他,你高呼一声,我捉了他好泡药酒喝。”

    何进寻思这话竟不像佘百艳说出来的,一时思索了片刻,早被疑虑重重的佘百艳看在眼里。“他对你说了什么?”

    何进道:“都是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你问他做甚?”

    佘百艳不信,又道:“此人虽无耻,却没你轻浮。纵有污言秽语,又岂会对你说?”

    何进第一次被人说轻浮,却觉得十分贴切,灵机一动道:“你竟如此断言夜鹰那厮,可见你仍旧不懂男人。”

    佘百艳一怔,无从再问了。

    何进却反来问她:“你拘我在这里,又不与我做真实夫妻,岂不把我闷坏了?我那吴师弟关在哪里去了?何不让他与我相伴呢?”

    何以何进早不问晚不问,偏偏这个时候问及吴有为?佘百艳料想到必是夜鹰透露了些许吴有为依旧在江湖的消息。她反倒松下一口气来,道:“这有何难?我即刻将你师弟请来,安置在隔壁屋中,容你日日相见。”

    大约是对易容术十分信任,佘百艳胸有成竹。何进看得肚子里只是好笑。他脑子一转,已然想了个顺藤摸瓜的计策。

    果然,不到半根香的功夫,“吴有为”被提将出来。他浑身披着锁链,尤在叫骂:“放开我,放开我,要我去哪里?”一见何进,“吴有为”喜出望外,“师兄。原来还能相见。”

    何进挤出眼泪来,执他手道:“好师弟,你嫂嫂好不晓事,怎么如此对待你?为兄惭愧,惭愧……”说着,他忽地在手心使了一把力,一股内力往“吴有为”双膀直窜。“吴有为”本能一激,赶忙将力道来抗衡。这股内力却吓了何进一跳。原来“吴有为”的内力心法竟也是神剑门路数,不像是外人假冒。

    “师兄,确实是我。”吴有为道。

    何进尤不能信,乃把之前所经的事来问他:“吴师弟,你可知那日我中了柳若明的手脚白长散,竟是在哪里解得毒?”

    “胡家庄。”吴有为道,“我们半道劫了人家新郎官,如何便忘了?”

    何进点点头,又问道:“那当初假扮青铜帮白鹤,到婚礼现场厮闹的老汉是谁?”

    “不就是……”吴有为欲言又止,“不就是一个老汉么?谁又知道他是谁?”

    何进又点点头,道:“错不了了。你真是我如假包换的吴师弟。今日且让你嫂嫂守一夜空房,我们像往日一般同睡一屋如何?”

    “吴有为”道,“好,如此甚好。”

    两人一场好戏,真直演到了天黑。何进与“吴有为”同住一房,待夜宵上罢,再无下人搅扰,何进乃锁死了房门。

    “吴有为”尤在那里演戏:“师兄。你端地是谨慎之人,现在再无人来窥探,你我正好商量逃跑计策。”

    何进道:“不错,正要商量。”却手起一剑,架住了“吴有为”脖子。

    没等吴有为露出错愕之情,何进喝道:“你倒学得有模有样。我且问你,假扮白鹤的老汉究竟是谁?如若说不出来,先吃我一剑。”

    假吴有为慌了神,心道:“难不成他们一早知道了假白鹤是谁?”他赶紧解释:“师兄,不是我不说,方才白天,外边都是五毒帮的人,我岂能说破。这假扮白鹤的,不就是五毒帮的吴长老?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不要再多言了。”

    “好,好。”何进露出满意笑容,却忽地转为狰狞,眼角露出一丝杀机,“你这假冒货原来也愚蠢绝顶,若不是你坦言,我焉知道吴长老假扮的白鹤?”

    “啊!”假吴有为始知上当,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你们害我同门相残,有家难回。今日便是佘百艳跪在地上,我也不容你活。”何进怒气爆发,随时便要动剑。

    只听“噗通”一声,假吴有为吓得跪将下来,“师兄。我真是你师弟。”没等何进反驳,他手搭脸颊,奋力一撕,将偌大一张人皮面具揭了下来。

    一看他的庐山真面目,何进何止惊呆。原来这个会神剑门武功,假冒吴有为的,竟是何进的另一个师弟,符梓通。